難道……阮齊竟有謀害蕭子涼之意?
此事洛景寒明顯也不知曉……他們那麼多年的交情,他能聽信自己的片面之詞麼?門主不在,洛景寒也有事在身,如今只有她,卻無能為力。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緋夕煙!腦中忽然閃現了她的名字。
再過兩日她便要與蕭子涼進入火焰洞了,屆時會有危險的還有她。此事若是告知她了,哪怕見不到蕭子涼,也至少能轉達過去。
林若惜連忙起身,朝著緋夕煙所在閣樓跑去。
算來今日她應該已經從寒泉之中出來了,此刻正在自己的閣樓之中休憩。穿過眾多四合院落,這大概是林若惜第一次到傾煙樓來。
聖主的傾煙樓在逍遙峰中當屬最高的建築。其有三層高,每層都極盡奢華。八角玲瓏塔的結構,簷角掛著碩大風鈴,每當風起便鈴聲陣陣。兩旁蜿蜒小路不知是用的什麼碧綠清澄的石頭雕成了一隻隻形態可掬的小獸,或伏地,或仰首,各類百態,沿路鋪陳。快到達傾煙樓處,尚有一座蓮花池,幽香陣陣直透鼻息。
心中雖則驚歎但也不覺有什麼過人之處,畢竟父皇當年奢華至極,再美的風光都已見過,這番景像在見慣千秋的林若惜眼中,不過是小兒作為,登不了大雅之堂。
此刻站在傾煙樓下,已有人攔,兩個著同樣白衣的蒙面女子斥說:「何人在此?聖主不是早交代過,前山之人須持門主令才可進入。」
林若惜溫婉一笑,「麻煩通傳,門主侍婢林若惜有要事求見。」
門主侍婢?她二人對望一眼,地獄門內門主侍婢倒是真只有一個,而且算是蕭子涼的貼身丫頭,這等身份雖則不算尊位,但委實也不敢得罪。
「你沒帶門主令麼?」聲音柔和了些,其中個女子問。
林若惜心裡非常著急,算算日頭,就怕洛景寒發現自己不見又開始四處尋找。她倒不怕洛景寒害自己,而是擔心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面子上卻一點都不能表達出來,還需鎮定萬分的回答:「門主因急事出行,著我來此與聖主交代兩日後的閉關大典一事。」
涼風徐徐。蓮吐幽香。四目相對,林若惜只覺此刻自己真是真誠無比啊。
「你等等,我們這就去問問。」
白衣女子一個轉身,便已消失在一樓轉角。
而她與另外一人只好四目相對,雙雙莞爾一笑。
未過多久,她終於被允許上樓見聖主,一樓是一個廳堂,竹簾封門,廳堂內擺設著幾把古舊的劍,正中則供奉著一位老者的畫像,飄渺至極道骨仙風。兩旁倒與外圍不同,陳設極少,行至樓梯前,拾階而上,一層又一層的紗在微風中刮至頰旁,拂開一層紗恍若一個境界,倒真有些聖女氣質的樓閣。
而她的閨房之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仿若全世間最好的物事都陳列於此。掃過一眼便已知其貴重如斯。林若惜一直對於緋夕煙有種好奇,想知曉是怎樣的女子會讓蕭子涼喜愛至極,那種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心情在見到其人後,反倒愈加濃烈。
雖生在地獄門,卻從未真正體驗過人間疾苦。
其時緋夕煙已然寒泉之中泡了三日,渾身發軟,套了件淡紅軟紗斜倚在軟榻之上。她翻了個身,讓自己能與林若惜正面相對。
「林若惜拜見聖主。」
「噢便是你啊……」緋夕煙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前幾日那曾經要替代了自己的女子,不覺多看了幾眼。
「唔……」她也不急著問是何事,反倒托腮看林若惜,「蕭子涼一定非常喜愛你吧,他這麼喜新厭舊的人居然堅持了這麼多年呢。」
「咦?」門主哪裡喜新厭舊了,他喜歡了你整整十七年啊。
林若惜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尷尬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