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惜如是想著,乘著下一鞭子來的瞬間,忽然擲出手中那仙女望月的擺件。紅光閃過,空中滑過一道非常美妙的弧線,的確分去了緋夕煙部分心神。
一掌「凌海碧波」乘勢擊出,情急之餘她使出了全身的氣力,耳聽緋夕煙一聲輕呼,她的身子後縱,朝著樓下飛去。
卻與此刻樓下的兩個白衣女侍持劍圍上,一前一後的將她再度圍在了中間。
心猛然一沉,今天看來真是難逃此關了。
侍女的劍招雖然不算犀利,她錯身躲開之後,卻被逼著往樓裡走。此時樓上卻又傳來聲喊叫:「蕭子涼,別讓她跑了!」
一聽這名字,她的手微微一顫,居然停了下來。恰於此刻,一條長鞭再度狠狠抽來,後背頓時感覺到皮開肉綻之感,而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怎麼了?」
頭頂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冷漠而又平淡,仿若腳下躺著的這人與自己毫無關係。
緋夕煙收了鞭子,捂著胸口說:「這個女人,假傳說有你的門主令,栽贓嫁禍洛景寒,定說他們要對我們幾日後的閉關大典不利。我剛反駁了她幾句後,居然先行動手,把我打傷。你看,這是要如何處理?」
林若惜撐著身子,看向蕭子涼。想要說話但毫無氣力,硬是逼出了兩個字後,終於再度伏在地上。好狠的緋夕煙,居然下了如此重手。
蕭子涼垂首看向地上已近昏迷中的林若惜,不知如何作想,只是半晌不說話。
洛景寒聽聞此事後趕來廣場,聽見緋夕煙所說更是不敢置信。
他站在林若惜面前,躬身說:「門主,惜兒是如何也不會陷害我的……」
「呸,你太把這女人當回事了吧。要不然她趁你不在來我這裡做什麼?」緋夕煙狠狠的道,甚至向前緊逼一步,「蕭子涼我就問你。是信我還是信她?」
林若惜緩緩伸手,緊緊抓住洛景寒的衣擺,她想要告訴他們,一定要小心緋夕煙,一定要小心她,她此番突然回來是有陰謀,她是要陷蕭子涼為萬劫不復之地。
可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後那鞭居然封住了自己的聲音。
洛景寒回身看向她,心中已是百感交集,只是分毫之差的時間,居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先將她送去……」蕭子涼緩緩張口。
「定玉樓。」緋夕煙斬釘截鐵。
「絕對不可!」洛景寒從地上抱起林若惜,呈護持之勢。
定玉樓,是地獄門囚禁叛門之人的所在地,那裡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之所。曹新就是在那裡被活活逼死。
緋夕煙杏目圓睜,銀牙咬碎的問洛景寒,「我再問一遍,你們當真是信這麼個婢女而不信我?她如今所犯已是地獄門大忌!」
蕭子涼回答:「她尚有些用處,還未到送去那裡的地步,可以了夕煙。」
此時廣場之上,幾大堂主都已到達。能如此回答她,已經是蕭子涼的讓步。畢竟林若惜的身份並非任何人都能知曉。
緋夕煙與他四目相對,往年的回憶紛然疊至。
曹新死了的那日,她的心就死了。日日噩夢,都是他死無全屍的模樣,甚至於最後那句密語,也讓她飽受煎熬。
她恨蕭子涼,恨他鐵石心腸,無情至極。
咬牙拿出聖主令,緋夕煙噙著冷笑,昂首看他,「送去定玉樓!」
——對不起,林若惜,你是個好姑娘,我卻是個罪人。我必須送你去死,因為你已經是我與蕭子涼博弈的那顆棋。輸贏都在你,你卻根本不應該來找我。
風起處,硝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