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我不喜歡醫院,到處都是一種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味道。成鈞看我醒來情況穩定了就回去處理些事情去了,給我請了最好的護工。我打電話問了下工作室的情況後便開始無聊,只好看著窗外的綠樹發呆,沒想到門口有人進來。

  我抬頭一看,居然是艾倫,他穿著白大褂,身子高大,越發襯得他精英禁欲,手裏卻提了個果籃,畫風十分不相襯,我忍不住笑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大概看我還好,才有些輕鬆的笑道:「無意中聽到同事說這裏收了個肺炎的綠眼睛美男,我過來看看,果然是你,你怎麼了?」

  我笑道:「沒什麼,肺炎而已,已經快好了。」其實看他拿著果籃就知道他多半確定是我,那些同事八卦,只怕不單單是說綠眼睛,還有我身上那些駭人的痕跡吧……這真是丟人丟大了。

  艾倫放了果籃走過來,替我調整了下點滴,低頭看我,伸手摸了摸額頭,眼裏閃動著一些愧疚:「不是因為我吧?」

  我抬眼看到他的胸前名牌上是主任醫師王譽,心裏微微有些感動,這人不懼於以真實身份出現在我面前,不推脫責任,除開他那不為人知的性癖來看,不管怎麼樣都是個令人心折的人,我笑:「怎麼會,是熬夜趕工,結果不小心著涼了。」

  王譽的手又去撫摸我的手腕,那上頭的痕跡已經快褪了,他低沉的聲音道:「那天是我玩得過火了些,事後也是有些擔心……只是你不肯留聯繫電話……」

  我只好乾笑,他也不再說話,只是拿著我的手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說:「嘉樹……你的名字真好聽。」

  我有些不自在,耳朵有些發熱,他的聲音很好聽,輕輕叫我名字的時候,簡直要讓人耳朵懷孕,平時叫的是我英文名還沒感覺,這次叫的是我的本名,叫我心裏有些忐忑起來,他卻深深看著我,用手去捏了捏我耳垂,笑了起來:「你這樣不會照顧自己真叫人不放心,還是找個人安定下來吧?」

  我耳朵被他捏得癢癢,人往後縮了縮,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轉臉卻看到門口不知何時已站了人,卻是成鈞,手裏拎著個保溫壺,神情漠然。

  王譽轉臉也看到他,收回了手,臉上鎮定自若道:「你好,我是嘉樹的朋友。」

  成鈞冷漠的往前走到我另外一邊床坐下,碰的一下將保溫壺放在桌子上,一邊打開一邊道:「謝謝你來探病,不過嘉樹精神不好,醫生說要他多休息。」

  我臉上有些尷尬,王譽卻完全沒有一絲被驅趕的窘迫,他笑著對我道:「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一邊把我手小心翼翼放回被子裏,站起來向成鈞點了點頭,成鈞臉上簡直敵意滿滿,王譽目光卻絲毫不退讓的回視,然後走出病房。

  我背上微微出了些汗,王譽簡直不知死活,若是成鈞知道他就是那晚S·M的物件,那恐怕就不是這麼好收場,我臉上有些討好的問成鈞:「好香,是雞湯麼?嘴巴淡得很,正想嘗嘗。」

  成鈞不說話,只是將湯倒了出來,自己先嘗了嘗,又吹了吹,才一勺一勺的餵我,我心虛,也不敢說要自己來,只一口一口的喝完了那碗湯,卻完全食不知味。

  湯喝完後我拿了餐紙在擦嘴,成鈞放了碗卻忽然俯身吻住了我,我猝不及防,教他壓到了枕頭上一動都動不了,他滿是掠奪意味地狠狠吮咬著我的唇齒,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半晌他才鬆開我,又在我耳垂輾轉吮咬,我只感覺到他熱而重的呼吸,最後又在我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齒痕宛然……我知道他這是嫌王譽碰過的地方。

  他一直是這樣,對他的東西充滿佔有欲,從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去什麼地方都要向他報告,否則就會不斷追問,因為怕麻煩最後我和我的朋友只能越來越疏遠,他不喜歡我和任何人有親密來往,想來現在我又算他的東西了,自然又重新將我納入掌心。

  可惜,再怎麼視如掌中明珠,總有棄之一旁的那一天,他們這些少爺喜歡玩荒誕的性·遊戲,玩嫩模、漂亮男星或者名門淑媛,都是司空見慣,我是一個綠眼睛的漂亮玩具,當年他扔下我出國,被放生的我立刻被諸多少爺盯上,迫不及待想嘗嘗這一塊禁臠的滋味,既然能給他玩,自然也可以給別人玩,不過是價格多少罷了,我當時飽受困擾騷擾,甚至耽誤了高考。

  真不知道我已不復從前乾淨單純,他為什麼又來吃我這回頭草,大概,我這具肉·體,還是讓人有些不舍吧,以至於明明知道被別人玷污過了,仍值得關入金籠中玩賞,嗯,大概還能多一樁用處,就是懷念肆無忌憚的少年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