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住哈總的肩膀,心中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過重,我其實能聽出來他哪些是胡扯的,哪些的是真的,我剛才讓他不能說不知道,他把不知道的部分瞎編出來嚇唬我。
大規模的撒謊是需要極高的心智或者極長的時間的。謊言的關鍵是邏輯順暢,描述複雜,讓人的本能覺得這種正確內部沒有瑕疵的信息一定是真實的,哈總不是極高心智的人,所以我把自己的手機打開,開了個秒錶,對他說道:「我不想聽故事,給你思考三分鐘時間,然後用一分鐘把皮罿的事情講完。」
「我能給您認錯,你別這麼玩我麼?」哈總拉住我的手,我反捏住他的手指,他條件反射的把手縮了回去。
人的身體對痛苦永遠學的很快。我按下了秒錶,同時哈總一分鐘都沒有耽誤,對我道:「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個東西是一對的,以前人去野外或者山洞深處,怕回不來,就用紙片做紙罿,但是紙罿容易壞,就用皮罿,但是這些都是傳說,不可信的,我覺得其實就是兩種蟲子成對生活的習性,可以聞到非常遠的對蟲的氣味,但因為這種蟲子實在太罕見了,所以被江湖人傳的神乎其神。」
時間過去了一分鐘,他瞬間吸氣繼續說:「江湖人傳言,養蟲的皮罿在蟲子死之後,仍舊能發揮作用,一對皮罿如果養蟲超過七代,皮罿就可以代替蟲子。在唐朝有古籍裡提到過——」
我打斷他道:「把古籍名字念出來,念不出來就是騙人。」
他立即改口:「對不起對不起,習慣了,我是騙人,沒有古籍,但我見過道士用皮罿做法的,不知道是什麼原理。有一種皮罿就有另外一隻配對的。這就是讓你帶著這只去找另外一隻。」
道士用皮罿,帶著這只找另外一隻?
我忽然想起了南海王墓裡的壁畫,想起了三叔把這個女人俑丟在下水道裡。
對於三叔來說,那個下水道是他出去必經的道路,他把女人俑丟在那兒,一定會被後來人發現。
但是在主墓室就未必了,裡面的人皮俑太多了。
所以,他把女人皮俑丟在水道裡,是為了讓別人發現她。並且,帶走她。
但其實不是,不是我帶走了女人皮俑,而是這個女人皮俑一直跟著我。
哈總把我的秒錶按停了,我看向他,他擦了擦冷汗道:「你慢慢想。」我問道:「我體內真的有蟲子麼?」
說完我按開了秒錶,哈總深吸一口氣:「這是我胡說的,當然你體內有蟲子是有可能的,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你之前碰過另一隻皮罿,所以這只皮罿就被你吸過來的。」
我皺起眉頭,哈總立即又把秒錶按停了。
我按開,哈總就跳了起來,「小三爺,這就是個引路的東西,其他我真不知道了,你那麼聰明,你自己能想明白。」
我想了想,想到了揚大廣墓裡的宋墓的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