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全是套

赫子佩的案子有公審,轉成了秘審,結果判了赫子佩等人無罪釋放。

千喜對著蒼天拜了又拜,總算是太平了,回了赫子佩包下的客棧客房,特意換過件西青些的衣裳,背了酒菜,等他回來。

可是左等右等,卻等不到他回來。

周成貴去牢房打探回來,臉色相當難看。

千喜忙為他倒了茶杯,靜等著他發話。

周成貴一口氣喝乾了杯裡的茶,眉頭擰了有擰,「真是邪門了,牢頭說人全放了,牢裡沒人,他出來了,怎麼不見人影?」

千喜倒抽了口冷氣,「會不會去了馮掌櫃的染坊?」

周成貴搖了搖頭,「我在牢裡沒見人,就想到這點了,趕著去了馮掌櫃那兒,也見到了馮掌櫃,馮掌櫃說子佩早他們一個時辰前就放了。我倒回去牢房附近問了問,都說沒看見這麼個人,你說這事邪不邪門?」

千喜滿腔的喜悅化得乾乾淨淨,臉上一陣比一陣白,「該不會出啥事?」

周成貴一時間也沒什麼招,「你先別急,這麼大個活人,還能丟了不成,沒準去辦什麼事,晚些就回來了。」

千喜懵懵的點點頭,那張圖死死地壓在心裡,總覺得這裡面有著什麼,看向一直沉默的辛雨澤,「辛二哥,這是,你怎麼看?」

辛雨澤隱約想到些什麼,但沒憑沒據的瞎猜,總不能張口就說,輕搖了搖頭,站起身,「這真不好猜,我回去問問舅舅。」

周成貴也坐不住,跟著起身,「你回鄭府,我也在出去打聽打聽,馮掌櫃明明說看著他走出牢房,可牢外面的人卻說沒見過他出來,我就不信有這麼邪門的事。」

千喜掩了房門,對著一桌子的菜餚愣愣發呆。

辛雨澤風風火火回了鄭府,剛邁進門,家人奔了過來,「表少爺,老爺在書房等你。」

鄭大人背著手在書房轉圈圈,眉頭緊鎖,不時的歎口氣。

「舅舅,您找我?」辛雨澤回來也就是為了見鄭大人。

鄭大人看著他,有長歎了口氣,從桌案上拿了個信封遞給他,「你跟千喜熟絡,把這個給她。」

辛雨澤接過信封,抽出裡面的薄紙,攤開卻是封休書,滿面迷惑看向一臉愁雲的鄭大人,「舅舅,這是?」

「是赫子佩給千喜的,你說我這以後還有啥臉見我那同窗好友。」鄭大人重重又歎了口氣。

辛雨澤臉色頓時變了,「我那三弟在哪兒?千喜又沒犯七出之條,這是為何?再說休書不本人親自給,這麼傳交,算什麼回事?」

辛雨澤愣了愣,「啥?不是說無罪釋放了嗎?」

鄭大人示意他坐下,「這些全只是一個套,是太平公主藉著那塊布與吳家設下的套,就是為你這三弟設下的套。」

「舅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三弟出來京城,怎麼會惹上他們?」辛雨澤隱隱猜到這一切與薛家有關,但聽說赫子佩十來歲就在太和鎮,就算有點關係,也不至於有多大的牽連。

「你可知道你這三弟是什麼來頭?」鄭大人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他自小就在太和鎮,有陸掌櫃養著,能有什麼來頭?」辛雨澤手心滲著冷汗。

「他是薛崇簡之子,太平公主的親孫。

辛雨澤手一抖,手中休書跌落,忙彎身拾起,「他明明醒赫。」

「姓赫的事他兒時的太傅,薛崇簡與太平公主不合,為了保得這個幼子不捲進朝政,令他的太傅帶他遠離京城,隱姓埋名。太平公主且肯答應,派了人尋找,終在太和鎮尋到了他,他一直不肯承認自己身份,才有了這樁案子逼他。如果光光是他一個人,只怕他是死也不會認,他們便拿了陸家滿門來威脅,他才畫了那圖,認了身份。」

辛雨澤掃了眼手中休書,「可是這休書又是為何?」就算赫子佩是皇家的人,但流落在外,成了親,雖然是平民家女兒,但也不至於非要休妻。

「京裡誰不知,吳家的生意和太平公主是秤不離砣,太平公主曾許過吳家結親,偏吳小姐看上的是赫子佩,那姓吳的且能讓自己女兒做妾?上頭這位還是平民。那麼也只能讓赫子佩休妻。」鄭大人看了眼那休書,臉上抽了抽。

辛雨澤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我二弟肯答應?」

「休妻是答應了,他不答應,陸家不保。」鄭大人歎了口氣,這皇家的事有幾個扳得過,「娶吳小姐卻死不肯應,也就是因為不應,才被關在皇家大牢裡,他一日不應,怕是一日出不來。不過皇家辦事的手段,他娶吳家小姐也是早晚的事。」

鄭大人見外甥臉上陰晴不定,忙道:「這皇家的事,不比外頭案子,你理會不得了。這休書,你還是拿去給千喜,設法安慰安慰,叫她盡早離開京城,省的卷些是非。」

「難道薛崇簡眼睜睜的看著?」辛雨澤覺得手裡那薄薄信封沉甸甸的。

「他自身難保,哪裡顧得上赫子佩。」鄭大人長歎了口氣,「我也累了回房休息休息,你去把這事辦了。」

千喜眼定定的看著周成貴,「你說啥?

周成貴咬牙切齒,一臉的恨意,「我在吳家門口打聽的,吳家小姐不久要出嫁,嫁的人是我那沒良心的三弟赫子佩。」

千喜只覺得天昏地暗,手扶著桌緣,才勉強站住,「不可能,他不是這樣的人,他現在在哪裡?」

周成貴搖搖頭,「不知他現在在哪裡,千喜,你要保重身體。」

千喜咬咬牙,定了定神,「我尋吳家小姐去,到要去問問看,她的良新當真是被狗吃了不成?」

周成貴忙上前攔著,「你去不得,人家官大勢大,你去了不是自找麻煩?」

千喜哪裡肯聽,掙著要往外走。

們『嘎』的一聲開了,辛雨澤滿面難色的站在門口,從袖中取出裝著休書的信封,「弟妹,你不能去。這是子佩給你的,你把他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