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貴人相助

千喜點了點頭,「我差人打聽過了,就是那個招待宴,所以才特別慎重,據說京城幾大衣坊,都有指名上交版衣,沒有一家通過,如今都在第二次試版,為期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辛雨澤吸了口氣,凡是有些宮廷常識的人都知道,只有持有徵文的人才有資格送樣版進宮參選,一旦被選中的人,做出的成衣利潤相當高,當然如果出了岔子,輕則罰款收監,重則人頭不保,「這些東西,平時不會往外傳,你是從何得來的這徵文?」

「這事說來也怪,大前天早晨開舖,便見在地上擺著,該是夜裡不知誰從門縫裡塞進來的。我當時也覺得納悶,尋了人打聽,這事卻是真的。」千喜這幾日不動聲色,已有了想法。

「只怕真的是有貴人相助。」辛雨澤也想不出這東西會是誰送來的,「你可有想法?這宮裡的東西,可開不得玩笑。」

千喜笑了笑,道:「有一些想法,不過尚不成熟。雖說宮裡的事,要百般慎重,但如果頭選選不上,也就沒什麼風險,不過是虧了些版布錢。當真選上了,我們認真把細著做,還怕做不好嗎?」

「也是。」太和鎮的繡色坊開張,辛雨澤雖然沒看見,但聽周成貴說過,一口一個贊,東西也賣了個七七八八,雖然說太和鎮比不得京裡,但能一日之間就賣掉那麼多的貨,實在不簡單,「有啥我能幫上的不?」

千喜搖了搖頭,「暫時沒什麼。」

辛雨澤「呃。」了一聲往後靠了靠,有些失望。

千喜撇頭看見,道:「如果二哥能幫我尋樣東西,那就感激不盡了。」

「什麼東西?」辛雨澤往前移了移身子,面露喜色。

「在鄭府時見過後院養著一對白孔雀,孔雀每年會掉毛。二哥能不能幫我問問,那白孔雀換來的孔雀翎能不能賞我兩根?」千喜看了他一眼,白孔雀畢竟少見,換下來的孔雀翎只怕也十分珍貴,又道:「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強求。」

「這容易,那對孔雀平時也是我母親養著,換下來的翎毛,也是我母親收著的,她屋裡花瓶裡就插了好大一把,我回去給你討些來。」辛雨澤站起身,「我這就給你要去。「

「不必這麼急。「千喜忙站了起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有事擱在心裡不踏實,早些做了,省心。「辛雨澤撩了衣衫下擺,邁出門檻。

素心沖了茶進來,見人卻走了,追在門口眼巴巴的望了一回,「這茶………「

千喜抿嘴笑了笑,取了三個杯子,「我們自已喝。「

玉娘看著千喜手下的圖稿,又回頭看了兩眼織布機上的那塊白色絲絹,「這由天你要我織的那幾塊布就是用來做這個舞服的?「

「嗯。「千喜把青瓷茶杯端到鼻子下聞了聞,」真香。「吹了吹浮上來的茶葉卷,輕啜了一口,」我當初怎麼就沒想著開茶鋪呢,咱家的茶,可是最香的。「

玉娘被她逗得笑了,「您家這茶做得太精貴了,一大畝的茶樹,就出那幾兩,我看只有皇上才吃得起。「

千喜捧著茶杯笑了,到底是誰送來的徵稿,剛開始還以為是辛雨澤怕明著幫她,她不肯接受,所以才暗裡塞到她鋪子裡,可是剛才的情形,分明就不對了。

婉娘見她出神,推了推她,「那絹這麼卡白卡白的,什麼也沒有,而且暗得一點光澤都沒有,能成嗎?「普通的絹都多少有些光澤,而千喜讓她織這塊,真淡的不能再淡了,對著太陽也反不出光來,別人晃眼一看,怕還當是喪服。

千喜捧著茶杯,站在織布機前,喝了口茶,「我看挺好。「

婉娘總覺得有些不妥當,這招待宴,弄這麼塊喪服一樣的東西,沒選上到也罷了,只怕被人胡亂扣上個罪名,又惹出事端。

但千喜素來是個有主見的人,也不好再說,坐回織布機前,依著她織了下去。

雖然對這布不滿意,但有了目標,心裡卻是比前些日子有盼頭,做起事來也有精神不少。

千喜喚了素心坐過一邊,拿絲光線打辮子,每條辮子下面,墜著一粒圓珠,圓珠下是一個小小的銀鈴。

沒一會兒功夫,辛雨澤巴來了,手裡多了七八支純白孔雀翎,「看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去要去。「

「我只要兩隻便夠了,這多的,您帶回去吧。「這東西不比其他,千喜不敢貪多。

辛雨澤一把塞在她手裡,「這拿出來的東西,哪能再收回去,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有什麼事要我去做的,喚個人去府上說一聲就行。」

千喜放下手中孔雀翎,送了他出去。

到了小食攤外,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懷裡包著個包裹,匆匆忙忙的一路小跑過來,額頭上滲著微汗。

到了小食攤外面,抬頭望了望『繡色坊』三個大字,正要往巷子裡鑽。

一個胖男人,從角落裡搶了出來,攔住那婦人,「這位姐姐,是做衣裳嗎?」

千喜和辛雨澤對看了一眼,駐足觀看。

婦人站住腳,警惕的打量著中年人,「有事麼?」

胖男人臉上肥肉,堆在一起,笑道:「如果做衣裳,我們『絕色坊』有京裡最好的剪裁師傅。」

婦人望了望對面掛著『絕色坊』三個大字的豪華鋪子,眼裡閃過一絲猶豫,「是嗎?不過我只是縫補一點東西。」

「縫補啊,那就更容易了,我們『絕色坊』隨便拉個裁縫出來,也是京裡數一數二的,包給您縫補得,您挑不出半點不是來。」

婦人有些心動,又望了望那對面的『絕色坊』,卻沒往那方向走,道:「這樣吧,你喚個縫補師傅出來,幫我看看,這是什麼質地的,說了,我就給你家縫補。」

胖男人有些不耐煩,補個衣裳還要這麼多名堂,但他的任務就是截客,只得陪著和氣,「您等著,我這就去叫。」

女人果然挾了那包裹站在那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