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審案

赫子佩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擔心啥,這個車也不是咱要的,爹要給,咱也不能掃了老人家的興。他不給,咱也不要。至於我弟弟那兒,打不了尋著別的地方給他補上。」

千喜前思後想,也只能如此,挽了他走向二門。

到了門口,管家正看著下人給一輛馬車套馬,那馬車款式樸實,並無過多裝飾,只是在車窗下方雕了一圈了手掌寬的如意花紋,但通身竟是用的黃梨木所做,這輛車的造價可想而知。

管家回頭見他們走來,迎上來指著剛裝上套的馬車道:」這兩匹馬都是極溫順的,馬伕也是挑出來,很是把細的人,老爺說以後讓他就跟這大少爺,大少爺,少奶奶儘管放心乘坐。」

赫子佩點了點頭,「管家費心了。」扶了千喜上車。

管家立在一邊護著,「衙門,奴才就不去了,老爺的信已經交給了他們師爺。老爺也說了,餘下的事,少爺儘管順著他們去辦,出不了岔子。」

「知道了。」赫子佩弓身進了車廂,放下窗簾。

到了衙門,師爺引著赫子佩和千喜走進大堂,果然見堂裡坐著個忐忑不安的老太太。

專司審案的官吏姓徐,名常銘,還算得上是個執法守正,在京裡也算得上一號人物,顧忌赫子佩和太平公主以及薛崇簡的關係,見赫子佩他們進來,起身相迎。

赫子佩和千喜恭恭敬敬的行過禮,坐到事先為他們備好的太師椅上坐下。

千喜見老太太惶恐不安的向她們看來,朝她笑了笑。

師爺等徐常銘坐下,才將薛崇簡的信遞了上去,「這是薛大人的證詞,薛大人身體不適,便不親自來了。」

徐常銘接過信,拆開看過,放於一邊,「帶人犯。」

老太太雖然事先已聽說是她兒子犯了事,但見劉石斗被鐵鏈銬著手腳的帶上來,仍是心疼得直掉淚。

劉石鬥到了堂上,被推倒跪在地上,被震天響的一陣『威武』嚇得打了個哆嗦。

鐵者心咬牙不招,等著吳采蘭賴領人的決心送了些。

膽戰心驚的瞟了眼一旁的刑具,白了臉,額頭上滲得冷汗,不敢抬頭往堂上看。

老太太聽說力石頭縱馬踩人,轉頭看向千喜高高隆起的腹部,氣得只差點沒一口氣閉過去,起身走到堂中。

衙差要上前阻止,師爺忙擺了擺手,使了個眼色,衙差重新退了回去。

「孽障,你竟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劉石頭聽到聲音,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娘在這堂上,更嚇得面白如紙,顫聲叫道:「娘?您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在這兒?還是你做的好事,我才被請到了這兒。」老太太舉起手中枴杖,照著劉石頭身上一陣亂打,「人家懷著孩子,你這樣的事也做得出來,你這個畜生,你難道不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你這個畜生。」

劉石斗被老太太的枴杖沒頭沒腦的敲著,又不敢躲,只能強行忍著痛,「娘,別打了,別打了,在打要出人命了。」

「打死你就出了人命,你拿馬踩人家就不出人命?」

「娘,不是我要踩她……」劉石斗被打的急了,話出了口才發現說漏了嘴。

老太太一聽不是他在踩的,手上停了停。

徐常銘一拍案台,「不是你,是誰要你縱馬行兇?」

劉石斗抱著頭,偷看了眼老娘,「沒……沒有誰,是馬驚了……」

「大膽刁民,還敢抵賴,來人,大刑侍候。」徐常銘又是一拍桌案。

執刑的衙差事先得了吩咐,上前來按住劉石鬥,上夾板一系列動作氣勢洶洶,速度卻逼平慢了許多,也就是一個光打雷不下雨的架勢。

老太太哪見過這場面,頓時嚇得手腳冰涼,坐倒在地上,慘白著臉,一口氣沒上來,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劉石斗大驚失色,掙著推開衙差,撲到老太太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掐著她的人中,直喚:「娘,你醒醒,別嚇兒子。」

千喜心裡一緊,怕當真鬧出人命,要站起身去查看,被赫子佩拉住,低聲道:「你坐著,有大夫守著呢。」

果然堂下奔了個郎中樣的人過去,在老太太身上一陣揉掐。

老太太幽幽的醒了,見兒子正趴在她面前哭花了一張臉,再看旁邊立著的幾個拿著刑具的衙差,兩眼一翻,又要暈。

劉石斗更嚇得沒了魂,搖著老太太,「娘,您別氣著,千萬別氣著。」

老太太將眼皮翻下來,瞪著他,「你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石斗怕一上刑,他痛一痛事小,萬一沒等到吳采蘭來,先把老娘給急死了,只得說:「是人家給錢我,要我這麼做的。」

老太太又急又氣,一巴掌扣在他臉上,「你這個畜生,為了點錢,良心都不要了。」

赫子佩和千喜對看了一眼,暗鬆了一口氣。

徐長銘和師爺交換了眼色。

師爺重咳了一聲道:「你可知道睨踩的人是誰?是薛大人的長媳婦,你如果老實交待,明日午時就是你娘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時候。」

老太太一聽,嘴一哆嗦,臉白如紙,舉了枴杖又打,「明天送你,不如我現在打死你。」

師爺又重咳了一聲,「這是公堂,且能由著你們亂來?來人,把這刁婦押下去。」

立在一旁的衙差,上前要去拉老太太。

千喜有些坐不住,不是說不為難老太太嗎?剛想求情,見赫子佩向她搖了搖頭,吸了口氣,忍了忍,咬著赫子佩的耳朵,「他們帶老太太下去,會為難她嗎?」

赫子佩伏在她耳邊道:「不過是演出戲,你安著心看下去。」

千喜定了定神,又看向堂下。

劉石斗聽說要抓他娘,真的懵了,上前一把抱著他娘,嚎著,「你們別抓我娘,我娘啥也不知道,全是我聽人使喚做的事,你們別為難我娘,我說,我什麼都說。」

徐長銘這才摸著下巴的鬍鬚點了點頭。

師爺提了筆,準備記筆錄,道:「我們大人是出了名的公證,只要你如實坦白,定然從寬處理,你好好的說,咱也不為難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