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公是皇上派來的人,太平公主也得給他三分面子,現在他抬了皇上出來說事,太平公主也不敢就這麼糊弄過去,再說這事就算罰,損的也是吳家的信譽,反正現在赫子佩比她得力,而陸千喜又是赫子佩心尖上的人,那方勝了,她正好賣個人情給赫子佩,算下來也不過是手心手背的事,用不著手背一定要挨打的,還拿手心去陪著。
乾脆由著許公公處理這事,不管怎麼處置,她大可推給許公公,吳采蘭也怨不了她什麼,誰叫他們把這事辦成這樣。
許公公見太平公主往靠椅上一靠,擺出個看熱鬧的神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順著她的意思,向錦秀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定然受潮?」
錦秀抬起頭,「能否認公主,公公,吳小姐,費大人,千喜隨奴婢去看看。」
許公公有意轉向太平公主問道:「公主,您看呢?」
到了這地步,太平公主能說不看?橫了吳彩蘭一眼,可不是她不幫她,「走吧。」
錦秀忙爬起身,奔到前面引路。
許公公扶了太平公主起身跟在她後面,吳彩蘭狠狠的瞪了費大人一眼,也跟在了後面,另有宮女進裡間喚了千喜和桂枝,也跟在了後面。
「公主,公公請。」錦秀先推開了存入吳彩蘭的舞服的房間門,門一開,裡面一股冷濕氣息撲來,太平公主和許公公對看了一眼。
許公公是奴才,雖然好奇這裡面有什麼,卻讓著太平公主先進了屋,才跟著進去。
進了屋,更覺得陰冷,隱隱還聞到股霉味。
剛下過雨,雖然放了晴,屋內還是暗,錦秀叫人點了燈過來,幾盞燈下來,整間房間,燈火通明,清清楚楚的能看見牆壁上滲著水珠子,這水分明不是打屋裡澆上去的,而是從牆裡滲出來的。
吳彩蘭看了暗暗叫苦,又橫了費大人一眼,明明叫他澆千喜那邊,怎麼澆到她這邊來了,讓這屋裡濕成這樣,能不起霉嗎。說起來又覺得奇怪,她買通的小太監向她回報總說沒澆過這邊的,難道是費大人和小太監都被陸千喜收買了來誆她?但從剛才這蠢貨費大人的表現,又不像與陸千喜有什麼牽連,再說他家的祖墳還在她家地裡,他也不敢啊。
太平公主與許公公面面相覷,又隨著錦秀去了隔壁,那屋就更加濕得不像樣子,牆上不但掛著水珠子,許多地方還往下淌,在屋角積了水印。
許公公滿肚子疑惑,這天氣,又不是起師德月份,怎麼就潮成了這樣,板起了臉,「這是怎麼回事?」
錦秀做到這一步,自己的事也算做完了,「這就得問費大人了,公公不防再去費大人屋裡看看。」
看到這兒,大家已是明白,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到底怎麼做的,就只有等問過方知,依言過了費大人的住處,這屋和千喜放舞服那屋一般的濕。
許公公走到床邊,摸了一把被褥,也濕得能捏出水,冷聲問道:「費大人,你晚上就睡這兒?」
這濕巴拉幾的床,他能睡得下?
「是,是睡這兒。」費大人臉色死灰,眼珠子亂轉,尋著法子把這謊圓過去。
許公公對這個費大人本有些不對付,見他到了這地步,還死咬著,也動了怒,「也不用費大人在這床上睡一回,就在上面坐坐,給公主看看。」
費大人偷睨見太平公主黑著臉,只得硬著頭皮,蹭到床邊挨著床緣坐下。
「再坐進去些。」許公公也知道這是鬧成這樣,肯定得有人出來背下這事,否則就是皇上那兒也交不了差。
千喜是他想護著的,吳彩蘭是太平公主想護著的,如果能做替死鬼的也只有這個費大人。
費大人雖然不願意,卻也不敢違逆,只得把屁股往裡挪了些。
「再往裡坐些。」許公公冷眼看著,不肯放過他。
費大人無奈,只得又坐進些,耳邊不斷聽到許公公叫,「再往裡坐坐。」直到整個屁股坐在了被褥上,他才住了嘴。
頓時屁股上一片濕冷滲上來,心裡暗罵,臉上也不自在起來,想起來,又不敢起來,傻坐在那兒,手腳不知該往哪兒放。
過了一盞茶功夫,才聽許公公道:「起來吧,費大人。」
他巴不得的,站了起來,風一吹屁股上一陣冰涼,伸手到後面一摸,一手的濕,即時僵住了。
偏許公公還不肯放過他,「麻煩費大人轉過身去。」
他哪裡肯轉,杵在那兒直向吳彩蘭遞眼色,吳彩蘭將臉扭過一邊當沒看見,他又急又氣,當真公主的面,又不敢發作。
千喜和桂枝站在最後面,強忍著笑,權當看場鬧劇。
太平公主和許公公想法一樣,現在只能將這人丟出去,冷哼了一聲,「轉過去。」
費大人頭皮發麻,公主的話,又不敢不聽,只得雙手擋了屁股,磨磨蹭蹭的轉過身。
許公公『啪』的一下打開他的手,屁股上一大片濕痕,如同尿了褲子,頓時又沒能忍住的小宮女笑出聲,又忙忍著。
許公公也是捂著嘴『噗』的一聲笑出了聲,太平公主一張臉越加黑了下去,「還有什麼話說?」
費大人見事情包不住了,一疊聲的叫冤,正要將吳彩蘭供出去,便聽太平公主將他的話截住,「今天時日不多,也不能總在這事上糾纏,誤了正事,來人,將費大人交刑部問審。」
即時有侍衛上來,押了費大人。
費大人雙手被反絞著正想喊冤,見吳彩蘭一個眼色遞了過來,這次才算學乖了,當即閉了口。
一眾人出了那間濕屋,吳彩蘭的舞服報廢了,不能再呆下去,便向太平公主和許公公告了退,出宮去了。
太平公主雖然好奇千喜的這邊更濕,但衣裳反而沒吳彩蘭霉得厲害,但她有心放了吳彩蘭,也不能多問,這是也就不了了之。
千喜的衣裳經過整燙,已然恢復原樣,沒了對手,順理成章的中了選,領了報酬,受了封。
沒能治到吳彩蘭,雖然有些失望,但她也沒指望這麼一下就扳平吳彩蘭,算下來,也是風風光光的打了一場勝仗,心滿意足的向桂枝和錦秀道了謝,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