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趴在赫子佩赤著的胸前,人懶洋洋的沒一點力氣,「你剛才說的事,還沒說完呢。」
赫子佩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錦秀這次幫你,其實也是自已賭上一把,賭對了,能再往上爬上一層,在宮裡再呆上三兩年的算是有些成就,出宮之時,免不得要受賞的。而她不賭這一把,在宮裡也得呆三兩年,如果好好的,沒人打擾,也算能太太平平的過。不過她在宮裡絆著吳采蘭的路,吳采蘭可沒這耐心等她三兩年,勢必要尋機會將她除了,這次安排個姓費的,也就是這個目的。所以錦秀為了自保也好,上位也罷,都得賭這一把。要不然她今天也不敢冒然在公主面前出頭,招人恨。」
千喜一門心思想著錦秀肯幫她,還真沒往這方面想,聽他這一說才恍然大悟,「可是今天公主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如果再逼,且不是事得其反?」
「這,你就不懂了,公主是現實的人,她護著吳采蘭是因為,吳采蘭對她有利,說白了就是錢做怪。但是如果吳采蘭成為她的負擔,或者絆腳石,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吳采蘭踢開。像今天這事,如果你再撒一把鹽,吳采蘭就能成為公主的絆腳石。」他轉過臉親了親她,「不過你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千喜垂著頭想了想,今天的確膽小了些,以今天的情形看來,公主對許公公很是顧忌,而許公公又是幫著自已的。
如果當時尋機插嘴逼那姓費的一逼,那姓費的勢必要將吳采蘭招出來,公主礙著許公公的面自然不能有太多表示,但會顧忌吳采蘭說出對她不利的話,定然會將吳采蘭收拾了。
當時雖然會對她有所厭惡,但也正好借這機會,賣個人情給子佩,對她而言不過是失了吳采蘭,卻攬緊了子佩,這買賣並不虧。
想明白了這點後悔未及,嘟了嘴生悶氣。
赫子佩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笑了笑,「我說給你聽,可不是給你添堵的。」
千喜白了他一眼,都已經添了,還說不是給她添堵的,「吳采蘭和刑部關係不薄,姓費的進去,怕也是要不了幾天就能出來。」
赫子佩眉毛豎了起來,冷笑了笑,「他還想出來?怕得下輩子。」
千喜一看他這副神情,就知道他肯定有想法,現在繞著的全是沾官帶勢的,比不得在家裡的時候,推了推他,「子佩,他這次被貶了,以後怕也出不了什麼頭了,你可別為了這麼個小角色,自已繞了進去,咱還指著你過日子呢。」
赫子佩最聽不得她的軟話,眉毛頓時落了下來,將她抱得緊些,「你放心,你相公再怎麼繞,也留著退路,咱可不捨得丟了個如花的老婆在家裡,自個搭進去。」
千喜不放心的又推了推他,「你有啥想法?」
赫子佩抱著她躺倒下去,閉了眼打算寐上一會兒,嘟啷著道:「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叫人在牢裡放了點風,說吳采蘭為了自保,是不會管他的了。」
千喜一吸牙,翻身面對著他,「他能信嗎?吳采蘭肯定要給他報信,說保他的,要不他哪能這麼老實跟人走。」
赫子佩困得有些睜不開眼,又不忍掃她的興,道:「她保是要保,但嫌也要避,斷然不敢親自去牢裡。而姓費的又是個多疑的,他聽了風,肯定要問吳采蘭派去的人,只要對方說話有一點閃忽,他就能把那風信個實在。」
千喜見他困得不行了,想放他睡覺,又止不住好奇,「可是吳采蘭派去的人,定是她的心腹,還不給那姓費的一疊聲的保證?哪能有什麼閃忽。」
赫子佩睜眼看著她,笑了笑,「活該姓費的倒霉,他平時做人囂張了些,給吳采蘭跑腿這個偏是個看不得他的,認為自已一年到頭做牛做馬的被吳采蘭使喚,結果來來去去也就那點錢。而這姓費的,不過托了塊祖墳的福,受吳采蘭處處照顧,又是陞官,又是扒錢的,免不得嫉妒。不過藏得深了些,連吳采蘭都沒看出來。」
「那你咋知道的?」
「不是我知道的,說來也巧,那人正好和洪子是同鄉,還有點沾親帶故,反正是八桿子不知能不能撈上的親戚關係。洪子去尋他認了個親,喝了幾杯小酒,那人就迷糊了,啥苦水都往外倒。洪子便出了個主意,幫他收拾一個姓費的。那人本來不敢,後來聽說只消在回答時,眼睛飄呼著左右望望,說話慢上兩拍,就成。他聽了就心動了,兩眼左右看看,說話慢上半拍,誰能看出啥名堂?再加上洪子把了些銀子給他還賭債。他是又得財,又出氣,橫豎不過是望兩眼的事,何樂而不為?巴巴的就趕著去了。」
「這麼說姓費的已經聽進去了?」千喜睜大了眼,他當真越來越殺人不見血了。好在他是自已的夫君,還對自已一心一意,如果站在對頭上,她死得渣都剩不下。
別說她這麼一貧二白的,吳采蘭那麼大的身家,都被他拖得七七八八,周轉不靈。
「聽進去了,將將咱的人回來說,他正在牢裡罵吳采蘭呢,聲音大的隔了幾間牢房都能聽見。」
千喜『噗』的一聲笑了,剛才的鬱悶一掃而空,「你是想把吳采蘭再繞進去?」
赫子佩勾唇笑了,「誰讓咱老婆辦事留下尾巴呢,這尾巴還是由為夫來收算了。」
千喜笑著擺了他一拳,「你就得意吧。」
他嘿嘿一笑,「睡會兒,真困得不行了。」
千喜折騰了這一天,也累得夠嗆,偎了他懷裡,一合眼,也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醒來,窗外天色已暗了下來,忙起身穿戴好,把還睡得正熟的赫子佩拽起來,幫他套好衣裳,抹了臉,就聽見陸氏在外面叫門吃飯。
開門沷了水,回過頭見他還坐在床上補寐著,知道他這些天是實在累壞了,心疼一已,乾脆也不叫他出去吃飯,去向陸氏打過招呼,自個去廚房撿了些飯菜,端進屋,陪著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