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玲瓏心

千喜折騰了這一陣,實在沒有力氣再給赫子佩穿上外衣,睨了縮在一邊的方清雅,這氣真不知打哪兒出。

如果這不是染坊,外面還有那許多的夥計,如果不是怕丟臉,真想上去狠狠的給她幾大耳括子。

抓了被子朝著她背脊摔了過去。

方清雅轉過頭對上她的眼,臉上也是怒容滿面,抓住被子將身子裹了。

千喜冷瞥了她一眼,回頭見床上一攤未乾的血跡,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閉過氣,也不回頭,冷冷問道:「第一次?」

方清雅板著臉不出聲,將眼斜過一邊。

千喜嘴角抽了一絲寒意,「既然不說,我就當是葵水,要知道這時候還和男人房事是大不吉利的。」方清雅臉色頓時僵了,慢慢變黑,「你以為是我願意的嗎?」

千喜怒極反笑,「我家相公是怎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別在我面演戲。」

方清雅後面的話即時卡在了噪子眼,再看千喜的臉色,實在不宜在這時候再說什麼,閉了嘴不再說話。

千每喚了吳信進來,「把你叔抬回去。」

吳信忙上前耒背了赫子佩,沈洪挨著進來,見千喜沒說什麼,忙幫著將赫子佩扶了,急急的往外走。

見門口圍了好些夥計在看,忙拉了臉,「看什麼看,該幹嘛,幹嘛去。」

千喜沾了血的床單揭了起來,裹成一團,擰在手上往外走。

方清雅見她要拿那東西走,急了,「少奶奶,那床單…你不能拿走。」

「我為什麼不能拿走?這可是我相公出牆的證據,我得拿這跟他論理呢。」千喜轉了身往外走。婉娘瞅了眼她手裡的床單,蹙了蹙眉,出了小屋,問千喜,「你真拿這東西跟掌櫃的論理啊?這事,怪不得他。」

千喜朝她遞了個眼色,嬸娘是個聰明的女人,這一看知道千喜另有打算,不再多問。

千喜走出幾步,小腹又有些陰痛,額頭上滲了幾滴汗珠。

婉娘一看她神色不對,忙把她扶住,「怎麼回事?」

千喜輕喘了兩口氣,出了大門,避開人,偷渝對婉娘道:「叫人去幫我找中大夫。」婉娘心裡一緊,「難道是孩子?」

「現在不知道,就是有一下一下的痛。」千喜一開始就知道這孩子不太穩當,心裡也沒多少壓力,心情反倒平穩,只是防著流產引起大出血。

婉娘聽著卻是臉色都變了,一邊扶著千喜上車,一邊對吳信叫道:「快去找曾大夫去家裡。」看著吳信跑開又補了句,「要快啊,別在哪兒耽擱了。」

「知道了。」吳信一邊應著,一邊小跑著走遠。

沈洪一聽要找上大夫了,心裡也慌,哪還敢在這兒呆,坐上車轅,也隨著他們一起回家。

千喜抖開放在車裡的毯子,給歪在一邊的赫子佩蓋上,省得他喝了酒,又只穿了件中衣,見了風受涼。撩著簾子朝外看了看,將手裡的床單也塞給她,用只得她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順道你在前面路邊下一下,找咱熟悉的那個穩婆看看,這是什麼血。」婉娘杏眼一睜,「我咱就沒想到呢。」

千喜將唇抿了抿,「不是我想冤她,實在子佩不是這樣的人,他醉了連我都不碰,怎麼又能碰她如果他真想要,根本用不著借酒裝瘋。」

以赫子佩的條件,要人材有人材,要家世有家世,要魅力又有魅力,弄個女人有什麼難?還用得著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到了前面路口,放了婉娘下車。

黑燈瞎火的,沈洪看不清婉娘懷裡團了團啥,朝她問道:「你去哪兒?」

剛才再了一場,婉娘正氣著,哪能理他,徑直走自己的路,看也不看他—眼。

「彭,還來脾氣了。」沈洪嘴裡嘀咕著,前後望了望,街上行人已繆繆無幾,彆扭歸彆扭,終是多年的夫妻,跳下車,追了上去.「問你去哪兒?」婉娘沒好氣的回頭罵道:「我去哪兒關你什麼事?」

「我是你男人,咋不關我的事了?」婉娘性子雖然不能說對他百依百順,但總幾時這般對他說過這種硬話,被她這麼一吼,即時有些懵。

婉娘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你趕緊著回去把休書寫著,今晚上便不再是了。你乘早去尋個能給你下蛋的。」

沈洪剛才跟她鬧也是一時的渾氣,事後也是後悔,再想著赫子佩的話,更加心虛,哪還有脾氣,「那不是一時氣話嗎?你怎麼就聽進去了。」

「我就是聽進去了,你覺得誰能給你生,你去找誰去,咱倆也從此各走各的路。」婉娘氣苦,在這街上也不願嚷著說他不能生,他好歹在這附近小有點名氣,前前後後認得他的人也不少,也不能為剛才的口角,讓他從此抬不起頭。沈洪見她到這時候還護著他的面子,不管赫子佩說的那大夫准不准,但她這心,讓他羞愧難當,上前一把拽了她,『婉娘,別說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也是見一直沒孩子,心急,糊了心竅,你…饒我這一回吧。」婉娘聽了這話,更委屈,鼻子一酸,淚就下來了,丟了他的手,接著走。

沈洪哪肯放,不顧街上還不時有個把人來往,從後面一把將她抱了,「婉娘,我真錯了,咱以後都不罵你了。」婉娘掙了掙,沒掙脫,轉了臉將他看著,「嘴裡不罵,心裡也報怨,強免又要生出什麼心思,我受不了那氣,不如早些撒手,來得自在。今天是掌櫃的那兒出了事,其實你心裡明白,你幹嘛這麼護著二狗?幹嘛要把她往你們院子裡搬?我不是沒想過,只是怕千喜多心,忍著沒說,忍著忍著,果然忍出事了,不過出事的是掌櫃,不是你。

她出來敬了酒,掌櫃的醉了,你幹嘛不趕緊著把他往家裡送?出了事,你幹嘛一臉愁苦的在那門口蹲著?你真以為我眼瞎,心迷糊嗎?」

她隨了千喜這些年,多少也沾了她的想法,婚姻就是兩個人好好的護著,容不下砂子,一想著他為了孩子,去生些這樣那樣亂七八糟的事,心裡就堵,再說又不是她不能生。

一番話把沈洪說的抬不起頭,差紅著臉,卻硬是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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