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櫻檸被田妃召見到瑤湖宮時,恰巧遇見入宮探望女兒的田賦子,幸而躲過一劫,而彩淑儀是否能僥倖避開田妃的魔掌,便是櫻檸較為擔心的事。
再說田賦子見到田妃眼神依舊是冷冰冰的,毫無半點父女溫情,「方纔可是皇上的新妃?」
屏退宮女,田妃表現得小心翼翼,「是。女兒已試探過,確實一個女大夫,沒有問題。」田賦子摩挲著下顎處的鬍渣,「如此甚好,她若真如民間傳說的那般醫術高超,你弟弟的病或許就有了希望。」說道這裡,田賦子眼神霍然一亮,好似看見了未來坐在帝王寶座上俯瞰天下的美好願景。
田妃見此不疑有他,諾諾答應,心理也對櫻檸有了幾分顧忌;只是田妃個性陰晴不定,指不准哪日火爆起來就對櫻檸下手了。
心中不快未能紓解,倒是讓她想到了還有彩淑儀此人,好不容易尋到機會,這次定要讓她嘗嘗厲害。
「你最好安分點,不要以為為父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田賦子忽然厲聲一呵,嚇得田妃身子直哆嗦,「女兒緊記,父親可是昨日進宮的?」
見田賦子點頭,她又道:「姨娘可是來了?」
聞言,田賦子眼眉一挑,定眼看著田妃,「你可是有話要說?」
「昨日聽宮女說在千景園見到了姨娘……恰巧與彩淑儀在一起,女兒甚是覺得新奇……這才問問父親。」提及姨娘流年,田賦子眼角都柔了幾分,「你姨娘見彩淑儀衣袍上繡的祥雲煞是喜歡,早就想去請教,昨日帶她入宮不就為了此事。大致跟著彩淑儀去千景園學繡海石榴了。」
田賦子的回答打消了田妃心中的疑慮,只是這一下想要修理彩淑儀的心思也泯滅了,要知道田賦子極為疼愛這位姨娘,若是落人口實,姨娘一個不高興父親也定會責罰自己。
田妃銀牙一咬,心中怒火難平。轉念間忽然想到了林華七,便問道:「父親可去見了林華七?」
「嗯?」面對田妃的舌噪,田賦子顯得不耐煩,表情上的變化並未引起田妃注意,她依舊自以為是的說著,「這廝最近囂張得很,居然落女兒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不就是沒將父親放在眼裡嗎。」
面對田妃聲聲控訴,田賦子除了厭煩別無其他,冷眼一睇,道:「收起你那點小心思,為父還未老糊塗,這些事還輪不到你左右。你若是再不知收斂,休怪為父無情。」
田妃身子一顫,自知不易太過,便乖乖閉上了嘴。
稍坐了一會兒,田賦子便往御書房走去了,此時林華七正窩在御書房的軟榻上酣然入睡,田賦子未讓人通報,直接跨步進入,「皇上好是悠閒。」
林華七聞其聲,立刻爬起來,接著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田賦子看著他滑稽的動作,嘴角隱隱露出一抹訕笑,一閃即逝。
「皇上不需行此大禮。」
「讓將軍見笑了。」林華七表情訕訕。
田賦子自行坐到椅子上,比林華七更像是這個房間的主人,甚至於整個皇宮的主宰者。
「看來皇上的日子很是愜意呀。」
「有將軍在,朕還有何不放心的。」林華七一時摸不透他話裡的意思,只得虛與委蛇。他本來就是個傀儡皇帝,人前裝腔作勢,人後自然是本性難掩;如今的他不過是只垂死掙扎的螻蟻而已,是死是活全憑田賦子一句話。
「皇上日子過得舒坦,亦是老臣之福,百姓之福。」田賦子狀似拉家常的話,讓林華七聽得雲裡霧裡的,不得其解。
「朕若是做得不好,還請將軍多指點,將軍前來可是有事?」林華七顫巍巍的態度,倒是讓田賦子來了興趣。「老臣最近總感覺疲乏,恐怕難以負荷重任,不如……將重擔交予皇上,老臣帶著一家老小告老還鄉如何?」聞言林華七雙腿一顫,直直跪倒在地,「將軍!萬萬不可!奴才自知難當大任,奴才就是奴才,天生就是奴才,注定一輩子都是翻不了身的奴才。奴才不敢妄想,還望將軍斟酌。」
林華七心中惶恐難安,將自己形容得下作無比,就怕被田賦子看出什麼端倪,從而懷疑他有二心,一怒之下將他一劍刺死或予以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