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醫生,我是傅長安,請問李醫生在麼?」
坐在辦公桌上的中年男人抬了抬眼鏡:「我就是,你是電話預約的那位傅小姐吧?」
長安微笑:「是我,今天的手術時間可以提前麼?」
「稍等,我看看。」翻看了文件,醫生站了起來:「今天早上暫時沒有手術,你預約的那個手術時間也不長,可以提前。」
「謝謝。」
一路看著長安被送進手術室,茯苓的摸樣也難看了起來,坐在手術室外面忐忑不安。
她出來半個月,卻已經懷孕了一個多月?還有長安那慘淡的笑容,出生官家的她自然也是知道牢獄裡混亂,茯苓突然摀住嘴巴哭了起來,為長安心疼。
那樣一個美好溫婉的女子,讓她被冤入獄就算了,居然還會出現那種事。
蹬蹬的腳步聲傳來,男人一襲黑色的風衣,彷彿是世界上最冷硬的顏色,他風塵僕僕而來,英俊的臉上還帶著絲絲疲憊。
「長安呢?」
冷笑一聲,茯苓望過臉去,不說話。
「孟茯苓,你告訴我,長安是不是在裡面?告訴我?」
「陸景生,你有什麼資格問?」茯苓厲聲喝道:「你此刻去見的應該是你的妻子,何必來見長安,讓她添煩惱?」
他臉色一白,朗聲說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用管。」
「不管?」冷意蔓延,從來都是幽默狡黠的茯苓第一次用冷冷的目光看人,一字一句說道:「她從江州來,獨身一人,無父無母,惟獨我一個朋友,我不管誰管?難道是你陸景生管?你捫心自問,你是她什麼人?」
你是她什麼人?陸景生為這句話渾身一僵,有些不能自已。
把她送進牢裡的人?讓她忍受四年不堪日子的人?妄想和她糾纏不清的人?
總歸沒一個是好的。
陸景生垂眸,面目冷清,心卻在不可抑制的疼痛:「你告訴我,她究竟怎麼了?」
「她——懷孕了,你說會在裡面幹什麼呢?」
那一瞬間,陸景生的天彷彿快要崩潰,雙眸湧上一絲猩紅,面容瞬間慘淡,從長安出獄以來,他從來沒有碰過她,而她卻懷孕了,這意味著什麼?
「陸景生,收起你的假慈悲,沒人稀罕,不,那位陶小姐應該稀罕極了。」
茯苓的話,他已全然聽不見,腳下似乎生了根,一步也挪不動。
良久,他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
茯苓依舊是冷笑。
「替我照顧好長安,謝了。」
不過一會兒,長安就被推了出來,因為麻醉還沒過,所以人有些暈乎乎的,茯苓在床邊守著她,佟夫人打電話來催她吃飯,她道了歉說在外面吃,掛掉手機,望著長安蒼白的面孔,茯苓一瞬間覺得無力極了。
陸景生,你到底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午時的時候,長安緩緩的醒了過來,吃了東西後,臉上的蒼白逐漸散去,雖然茯苓要求她在住幾天院調養,卻被長安拒絕了,她說她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低歎了一聲,便默默扶著她先回佟宅去休養幾天。
本來長安是說什麼也不同意的,待茯苓說了自己在佟宅的「悲慘」遭遇後,也是禁不住孟小姐的這張利嘴,便也同意了。
「他是不是來過?」打車的時候,長安忽然問道,讓茯苓一驚,趕忙兒說:「陸景生他沒來過。」
長安一笑:「我沒用聽錯,他果然是來了。」
說完話,茯苓就想給自己一嘴巴子,長安還沒說是誰來過,她就急急忙忙的報上名去,真她丫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