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我為什麼要來?

出了咖啡廳,茯苓眼尖的就看見了那輛無比騷包的軍用悍馬,朝長安不好意思的笑笑:「騷包吧。」

「是挺騷包的。」

「傅長安!」

突然的一聲驚喝,仿若驚雷一般,讓茯苓和長安兩個人都愣住了。

只見一眉目俊朗,英俊無比的男人黑著臉,一手撈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長安,就把她直接塞入了車裡,然後進入副駕駛,一路疾馳而去。

「陸景生,我XX你老妹。」

啥德行?見面不招呼一聲,嚇一嚇她,就走了,甭想。

一下跳上車,茯苓使喚道:「佟爺,開車,追上他丫的。」

「他們的事,你少管!」

茯苓被這句話氣的吹鬍子瞪眼,一下子看向佟卓謙,怒視道:「什麼叫不管?那可是我好姐妹!」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陸景生對她還是有情意的麼?傅長安跟著他不會出事的。」

「我呸!」冷喝一聲,茯苓怒道:「他丫就一種馬,家裡放著貴太太,還要出來招惹小野花,**他妹的親娘,忒不要臉了。」

佟爺逐漸皺起了眉頭,一把扯下她往自己懷裡帶:「女孩子,一天甭說那麼多髒話。」

「那你趕緊兒給我追上。」

「不可能。」

「那要怎麼才可能?」

「怎麼都不可能。」

茯苓默:「算了,還是別去了。」說罷,看向車窗外面:「車子早就沒在了,還追個屁追,可是,佟卓謙我要告訴你,要是長安真出了什麼事,我才不放過你。」

他的雙眸突然散發出冷意:「究竟我是你的誰?」

茯苓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眨眨眼裝傻:「今天太陽真大,曬得我好冷——」

腰身忽然被握住,手掌驀然襲上她內衣上的柔軟,男人的嘴唇在她的耳邊護著熱氣,帶著情。欲的味道。

「冷麼?現在老子就辦你。」

「禽獸,這可是大街上。」

「沒事兒,有擋風玻璃。」

「佟——唔——」

「辦完就不冷了——」

——佟卓謙,**你大爺。

——

而這一頭,長安坐在副駕駛上閉著眼睛,不理身邊暴躁的人。

方向盤被男人使勁的敲打,如果不是質量好的話,可能早就起了印記了。

那一聲聲敲打的聲音,就像是一根根冰錐一樣,刺穿在長安的心裡,她猛然睜開眼睛,淡漠的看著陸景生:「放我下去。」

他驀然轉過臉來,皮膚有些白皙,雙眼湧上一絲猩紅:「這裡是郊區,我放你下去,你難道走著回市區。」

長安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心疼,卻也有一些不安:「這不用你管。」

「傅長安!」

他狠狠的喊她的名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我昨天晚上在你的門前等了一夜,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不來?」

長安眨了眨眼睛,如蝶翼般的睫毛在輕顫,那張溫婉的臉有些不適,一雙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我為什麼要來?」

我為什麼要來?我為什麼要來?我為什麼要來?

這句話彷彿是一個魔咒,毀了他的心神,陸景生知道,從他遇上傅長安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只剩下瘋狂的飛花亂舞了。

心臟不可抑制的跳動,他驀然加快了車子的速度,讓長安的額頭狠狠的撞在了車窗上。

「你這個瘋子。」

「瘋子,傅長安,我現在瘋給你看。」

說罷!他突然放開方向盤,一雙手直接按住了她的雙肩,吻住她的唇角,使勁的吸吮。

「唔——放開!」她捶打著他,他卻毫無反應。

車還行駛在路上,陸景生慢慢的起身,握住方向盤開始操縱,車子的前面是一座天然石牆,他來不及轉彎或躲避,車子的速度只增不減,彷彿立刻就要撞上。

長安在一瞬間白了臉龐。

一邊的車門突然被打開,長安覺得腰上有一雙有力的雙手在使力,托起了她的身子,然後使勁把她推出了車外。

她的身體落在地上,受了些小傷,她卻渾然不在意,一雙眼睛睜得彷彿快要露出來似地,直直的看著那輛上好的路虎車撞上石牆。

她的世界好像一瞬間天昏地暗,在見不得其他。

「景生——」

她瘋了般的跑過去,雙腿卻摔在地上,沒有力氣。

石牆被車撞碎,把車子頂部埋住,長安不停在外面喊,卻沒人回應,她拿起手機,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先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她想,她該告訴陸景生的家人!家人?她有些自嘲的笑笑,按住手機撥通了上次陶萱梨來她上班那裡所留下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我找陶萱梨小姐。」

一陣續接之後,女人溫若華貴的聲音便傳來:「喂,您好,我是陶萱梨。」

她按捺住眼淚:「我是傅長安。」

陶萱梨有些微微的詫異,良久笑道:「你是想通了?」

「不!」她拒絕,然後續道:「陸景生在石東郊區出車禍了,你趕緊過來吧。」

那頭突然傳來電話落地的聲音,然後是忙亂的高跟鞋四處遊走的聲音。

長安哭著掛了電話,徒手走過去,開始拋挖起來——

半個小時後,醫護人員和救援人員到達,開始對埋在石頭下的陸景生進行搭救,護士看著長安腿上的傷,要求上藥,卻被拒絕。

「找到了,找到了。」搜救隊員裡突然響起一陣熱烈的歡聲,長安顫抖著跑過去,看著渾身是血,已經昏死過去的陸景生被抬上擔架,額頭上潺潺的流著血。

長安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那些久遠的日子被塵封起來,又再次被打開。

對她笑對她好對她萬般寵愛對她有求必應的陸景生,她說:景生,你就是我的今生。

他溫柔寵溺的笑,笑得萬般迷人,笑得春風醉了綠柳,笑的她一生都忘不了。

而如今,他只是別人的景生,別人的今生。

長安很想狠狠的哭出來,卻不能,那麼多人看著,他的妻子一會兒也會趕來,該哭的不是她,最傷心的不該是她。

應該是陶萱梨,那個集萬千名媛氣質於一身的女人。

車子的急剎聲響起,然後是高跟鞋踏地的聲音,陶萱梨頭髮有些凌亂,無比焦急的衝進了現場:「我丈夫呢?我丈夫到底怎麼了?」

那聲「丈夫」,好似一把斷骨的利刃,狠狠的插進了長安的身體裡。

「夫人,你先生的情況很不好,事前應該是情緒太過波動激烈,導致的車禍,現在得立馬搶救。」

「那趕快,趕快。」陶萱梨急忙的催促著。

她看著自己的丈夫生死不明的被送上急救車,然後轉身,看著這一生她最厭惡的女人:「你在他的車上?」

她問的平靜無波,卻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

「是。」

「傅長安!」她惡狠狠的喊道:「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景生他已經結婚了?他的妻子是我?四年前你做了貪污犯?難道出來了還要改行做小三麼?你究竟有沒有廉恥心?」

長安抬頭,眼底是閃爍不明的意味:「他來找我,你為什麼不攔住呢?」

你可知道,我有多想逃避他?

陶萱梨突然笑了起來,陸景生的腳步她從來趕不上也攔不住,她笑得有些悲傷,上前一步,她狠狠的推倒了長安,然後質問道。

「傅長安,你究竟還要害他多少次你才甘心?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說罷,她踩著優雅的高跟鞋緩緩的離去。

所有的人都走了,這裡是郊區,車非常難打到,漸漸的起風了,長安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遠去的車隊,蒼茫一笑。

陸景生,你我之間的情意,早就結束了。

希望你能挨過這一次,然後忘了我,和陶萱梨好好過,我的期盼,不過就那麼簡單,我想,定是上輩子,我很狠心的負了你,今生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