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秩拆開來牛皮紙,只見裡面是一個硬卡片,倒出來後一看,韓越大吃一驚。
「這是身份證啊!」
蕭秩卻是不懂的,拿著那個身份證仔細看了一番,只見上面還有一張照片,比他現在的樣子年輕,並不是十分像他,不過若說是他更年輕時候的照片,倒是也說得過去。
韓越納罕極了,恰好車子已經到了悅來客棧,她停到了車,搶過來看。
「咦,這可挺像你的呢,該不會就是你年輕時候吧!哈哈,你年輕時候這樣子真傻。」
蕭秩無語地掃了她一眼:「別犯傻了。」
照片上的青年大概二十出頭吧,他現在都將近三十歲了,當年他像照片上這麼大的時候,樓蘭國還安然無恙呢,
韓越想想也是,捏著那個身份證看了老半天,挑著眉納悶:「他為什麼要幫你呢?」
蕭秩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說了,看起來他是友非敵。當年葉先生遠赴瑞典將我帶回,看來並不是巧合。」
他沉思一番,驟然臉色微變:「葉,野(ye),當年慰屠耆被封為野侯的。」
「慰屠耆?那是誰?」
蕭秩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慰屠耆,他是女王陛下的夫婿。」
韓越微驚:「啊?」
蕭秩眯起眸子,回想一番,最後緩緩下了一個結論:「看來慰屠耆當時根本就沒有死!」
當他這麼說的時候,話語中透出一股冷意。
「然後呢?」韓越是更加不明白了。
蕭秩渾身都繃緊了:「我當時行軍在外,可是卻也聽說,慰屠耆背叛了女王陛下,引來了外敵,這才使得樓蘭城坡。可是事後我們並沒有找到慰屠耆,眾將士皆以為慰屠耆為保護王宮戰死沙場,如今看來,他根本是苟活於世,可能他離開了樓蘭,去了他國,成親生子,傳承數千年。這個葉家,就是他的後代了。」
韓越依然覺得奇怪:「可是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推測這個葉老先生是慰屠耆的後人啊。」
蕭秩低頭,緊緊握著手中的碧靈玉:「不,一定是的。第一,碧靈玉為女王陛下身邊的至寶,可是這個世上知道碧靈玉跟隨女王轉世秘密的,只有三個人。第二,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知道我變成石頭人的秘密,更不可能知道碧靈玉和我的關係,可是當年葉先生遠赴瑞典將我帶回,他顯然是知道我的秘密的。第三,葉老先生給我一種熟悉感,那種熟悉感很特別,我站在他身邊,就彷彿能感覺到一種血緣上的貼近,你能明白嗎,樓蘭早已經亡國了,樓蘭幾乎沒有人倖存下來,可是他,一定有我樓蘭血緣。」
韓越聽得茅塞頓開:「還有一點,你說的那個樓蘭王室雕紋,應該是只有樓蘭貴族才知道吧?」
蕭秩點頭:「是,當然還有我的直覺。」
他定定地下了結論:「他是慰屠耆的後人。」
韓越忽然想起任小姐:「那,那,任小姐和你們樓蘭女王長相相似,也許並不是一個巧合了?」
蕭秩神情微頓之後,點點頭:「也許慰屠耆保留了女王陛下的畫像,以至於他的後人都是知道女王陛下樣貌的?」
這個目前也只能是猜測了。
韓越一邊打開車門,兩個人回房間,一邊想著剛才猜測到的這些信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蕭秩:「你剛才說,有三個人知道碧靈玉的秘密,除了你和駙馬慰屠耆,還有誰?」
蕭秩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讚賞:「難得你還能記得這個。」
「我說過的,當年女王陛下身邊有兩個伴讀,一個是樓蘭貴族子弟慰屠耆,另一個則是出自巫家的巫崝。」
韓越想像了下,瞬間腦補出一部兩男一女肥皂泡沫劇:「該不會巫崝也喜歡女王陛下吧?」
蕭秩搖頭:「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當年我有四年的時間遠離樓蘭,前去長安城陪在大皇子身邊,當年女王陛下定了駙馬的事兒,我知道的並不多。只是我回到樓蘭後,隱約聽到說,巫崝和慰屠耆不和。」
韓越點頭:「那就是了,他們兩個既然是從小陪著你們女王長大的,你們女王又是舉世無雙的大美女,青梅竹馬的,自然都喜歡她。可惜你們樓蘭女王只能選一個王夫啊,兩個人就爭唄,一個輸了就嫉恨另一個吧?」
蕭秩沉默了會兒,深邃的雙眼讓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良久後,他笑了下:「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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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韓越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也許是昨天睡多了的緣故吧。她轉身看向一旁沙發上的蕭秩,蕭秩是背對著自己的,看不出是不是睡著了。
她繼續躺在床上,抱著薄被在哪裡想心事。
誰知道這個時候蕭秩轉過頭來了:「怎麼還沒睡著?」
韓越眨眨眼睛:「你不是也沒睡著?」
蕭秩側過身來,望著床上的她:「你想什麼呢?」
韓越:「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你們樓蘭古國愛恨情仇。」
簡直是可以上演一部大片了。
蕭秩靜靜地看著韓越,沒說話。
韓越卻又開始琢磨事兒了:「你說這個葉老先生吧,如果說他真是慰屠耆的後代,那從那個四十年代葉先生開始,他們這個家族說不定一直在尋找碧靈玉,或者也在尋找你。」
蕭秩微合上眼睛。
韓越自顧自地琢磨:「這個葉老先生開這個古董店,看上去挺有錢的,他能輕而易舉地給你弄來這個身份證,可見他絕對不止是一個古董店的老闆。你說會不會其實他是一個非常有勢力的人物?」
蕭秩聽到這裡,忽然道:「你說那兩個警察看到房間裡有石頭人,為什麼連問都沒問?他們沒有覺得異常嗎?還有老闆娘,難道她就沒有奇怪為什麼我沒有出現在警察面前嗎?當然了,還有那晚在場的那麼多人,難道他們沒有一個人看到我才是追斗那個蒙面人的人嗎?」
韓越頓時睜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秩深邃的雙眼微睜開,在黑暗中閃著讓人難懂的光澤。
「就是這個意思。」
韓越蹭的一下子蹦了起來:「你意思是說,這個柳鎮,根本就是葉老先生的勢力範圍?所有的人,可能都在他的掌控下?」
蕭秩淡道:「或許吧。」
韓越低頭呆想了一會兒,最後一屁股跌在床上:「敢情他在和我們玩貓捉老鼠呢。」
蕭秩:「我不知道他抱著什麼心思,但是至少現階段,他看起來有心和我們合作的。他應該也在試圖去找到。當初寧夜帶著我來到s市,試圖把我搶走的人應該就是他。」
韓越躺在那裡:「為什麼你不能和他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呢,也許彼此交換下信息,還能發現點什麼呢。」
蕭秩笑了:「咱們回來的路上,你可能沒注意到,有許多看似穿著普通的人,其實在暗地裡到處觀察,這位葉老先生,應該是正在找。他知道也在柳鎮,一時半會還沒有離開。」
韓越還真沒注意這個,不由詫異地看向蕭秩。
蕭秩淡道:「如果他真是如同我猜測的那樣,是當年那個從瑞典把我帶回夏國的葉先生的話後代,那麼我在他面前幾乎是沒有秘密的。他應該知道的比我們多很多。也許他認為他沒有必要和我們共享信息,也許他認為還沒到告訴我們的時候吧。不過不管如何,至少目前他還不會對我們不利。明天我先回s市,看看寧夜那邊的情況吧。」
韓越想想,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