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見過會說話的餅嗎

  只要有一點進展,陸悍驍的騷話技能就蠢蠢欲動地上線了。

  周喬瞭解他這一點,越表現出反應,他就越得瑟。冷靜觀望,才是正確的熄火方法。

  於是,她別過頭,假裝沒聽見。

  陸悍驍右手手肘撐在她頭上,一邊兒身子虛壓著她,笑了滿臉。

  「我說的是他們的腹肌。一幫黃毛小子,年紀輕輕沒長結實,跟我這種成熟男人能比?」

  「……」周喬賞了個正眼給他,「需不需要給你搬個獎,再奏國歌升國旗?」

  陸悍驍挑眉,「說真的,你剛才有沒有想歪?」

  「沒歪。」

  「真的沒歪?」

  「……」

  陸悍驍哈哈大笑,不再逗她,站起身,順便把她也給拉起來。

  「別緊張,這點兒分寸我還是有的。在醫院,指不定哪個護士就進來給我抽血了。」陸悍驍理了理衣服,「都是些水靈小姑娘,被撞見了,教壞祖國的花朵。」

  這話聽著有點熟悉,周喬心裡跑味,故意刺他,「原來你心裡,祖國花朵遍山都是啊。」

  陸悍驍笑容淡淡,走到桌邊,喝了一口水,才用那潤過的嗓子看著她說:「嗯。你是萬里挑一。」

  他的視線下移,若有若無地停在她小腹間。

  「我打算讓你升個級,開花之後結個果。」

  明明是個囫圇話,周喬卻聽得莫名耳朵熱。陸悍驍瞥了她一眼,話裡還帶著笑,「不用猜,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周喬咬唇,底氣不怎麼充足地瞪了他一眼,「誰要給你結個果了?」

  陸悍驍不慌不忙,放下茶杯,哦了聲,「一個不結,那結兩個也行。」

  「……」

  周喬心裡默念,他是病人,別一不小心把他給氣死了。

  她換了個話題,「你去床上休息吧。」

  陸悍驍抬起頭,「那你呢?」

  「我找個酒店,倒倒時差。」

  「不准走。」陸悍驍手往後撐著床,又覺得這語氣是不是太強硬了,立刻換了個說法,「你陪陪我,好嗎?」

  周喬看著他方寸之間斗轉的念想。她能感受得到,陸悍驍在克制自己的言行,用可見的細節,改善他以往那些固執自我的相處習慣。

  周喬忍不住心軟,又覺得他一個三十歲的大老爺們,如此小心翼翼,也是心酸。

  陸悍驍不逼她,眼神渴望,默默地行注目禮。

  周喬走過去,摸了摸他軟趴趴的頭髮,「床這麼小,能睡下嗎?」

  陸悍驍眼裡有光,蹭的一下亮起,忙說:「能!我抱著你,不讓你摔下去!」

  周喬忍不住彎了嘴角,「傻。」

  「傻人有傻福。」陸悍驍欣然接受這個評價,並且沾沾自喜,「你這張全球絕版的『福』,是老子好不容易弄回來的,快過年了,必須貼門上,還得倒著,來年發財全指望你了。」

  周喬望著他,很安靜,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出口。「明天手術,你媽媽他們會來嗎?」

  沒等陸悍驍回答,她自顧自地答,「肯定會來的吧,那,那我明天去醫院門口的咖啡館等你。」

  「喬喬。」陸悍驍喊她。

  周喬投來懵懂的目光,這目光裡,有怕,有畏,有不知所措。

  陸悍驍牽起她的手,先是安了她的心,說:「我沒讓家裡人知道。」

  周喬怔然,然後很快皺眉,「那怎麼行,做手術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可以不讓他們知道?」

  陸悍驍無聲地搖了搖頭,說得無畏且有理,「手術事兒小,兩小時就下來了,一幫老小,興師動眾,哭哭啼啼怎麼辦?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躺屍了呢。再說,病理化驗結果,萬一真的糟糕……」

  周喬當即反駁,「不許亂說。」

  陸悍驍笑得吊兒郎當,偏頭衝她挑眉,「這麼怕我死啊?」

  「陸悍驍!」周喬急了,直接嚷了他全名。

  「好好好。」陸悍驍舉起雙手,投降,「不死不死,不讓你守活寡。」

  越說越氣憤,周喬鬱悶地別過頭。

  「怕什麼?」陸悍驍把她拉近了點,「我都三十歲了,除了在你身上吃過虧,這世上事,哪一件沒經歷過?我創業的時候,不也得拉著臉求人,我賺錢的時候,也還是要顧全各方關係,這裡面的冷暖,我早就體味了個遍。」

  陸悍驍態度很平和,到底是有過人生經歷的男人,對待生死之事,顯得坦然許多。

  「要是真絕症,那是八字,老天給的命。該治就治,治不好也是盡力,怕什麼?」陸悍驍捏著周喬軟綿無骨的手,滿足道:「反正,把你給追回來了,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周喬明明想要辯解,但話語排列在舌尖,又覺得他說得都是有理的,便什麼也反駁不出了。

  她只小聲嘀咕,好像只能用這一件事來威脅他似的。

  「你明天不好好的,我不會答應你。」

  「喲呵。」陸悍驍嘖了一聲,「難得啊,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狠話。」

  周喬不解氣,提腳踢了踢他腳踝。

  陸悍驍忙應答,「好好好,我服你管,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行麼?」

  周喬心浮氣躁的心情,總算好過了一些。

  「行了,別站著。」陸悍驍掀開被子,空出大半邊的床,「躺會,倒倒時差。」

  他笑起來,牙齒整齊白淨,「病美男陪|睡。」

  ———

  本該沉眠,但周喬睡得並不踏實,滿腦子都是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每次她半夢半醒時,陸悍驍的懷抱,就會把她箍得更緊,這闊別許久的安心和熟悉感,安撫了周喬的躁意。

  很快到了第二天,陸悍驍八點的手術。

  一大早,主任教授護士長,一堆人進入病房,陸悍驍被這陣仗弄得也雲裡霧裡。

  「我靠,幹嘛呢,你們是不是隱瞞我的病情了?」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懷疑。

  「沒有沒有。」主任胖佛身材,笑起來憨厚可掬,「陸總,這是術前的必要安撫,希望你不要緊張,主刀醫生是林教授。」

  陸悍驍手抬了下,示意知道,「原來是給我上心理課呢,沒事,不需要,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他風輕雲淡,反倒是周喬,看得惴惴不安。

  陸悍驍可煩了,「這幫人,瞎湊什麼熱鬧,把你弄得這麼緊張,下回什麼慈善醫療捐助,再也不捐給這家醫院了。」

  等他說完,周喬放下茶杯,沉默地走來。

  陸悍驍正在換手術服,不明所以側頭看了她一眼,「嗯?」

  周喬雙手挽住他的胳膊,無聲地靠了過去。

  陸悍驍一怔。

  就聽她輕聲說:「我不會走的。」

  陸悍驍動作停頓,空氣跟按了暫停鍵一樣,安靜異常。

  周喬的臉頰蹭了蹭他的手臂,「其實我也有錯,那個時候,我不想面對你的母親,害怕看到陸奶奶哀求的模樣,更怕去解決這些難題。」

  周喬的聲音清晰而明淨,緩聲道來,「但我卻潛意識裡,把這些困難局面的原因,都推卸在你身上,也怨怪過,為什麼你的家庭如此不開明。所以,我提出分手,也是因為我不夠勇敢,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和你一起面對。」

  那時候的周喬,的確在現實面前望而怯步了,而又正好藉著陸悍驍的一些過錯,把她本身的問題一筆含糊了過去。

  在兩人分開的這麼長時間裡,周喬也曾深夜自省自問,才明白,當時的自己,或許是站在弱勢的一方,但歸根結底,也是不夠堅定。

  她在當時沒有堅持地為了陸悍驍,努力變成更勇敢的人。

  事已至此,周喬終於剖析自我,坦誠地說了出來。

  她輕而長地嘆了口氣,嘆息的尾音裡,把兩人拖入了長久的沉默。

  半晌,陸悍驍才聲音微抖,問:「那現在呢?」

  周喬沒有回答,但抱著他手臂的力氣,顯而易見地變大了。

  她仰起頭,下巴墊在他肩膀上,眼神清澈明朗,反問他,「你說呢?」

  陸悍驍:「我說了算嗎?」

  周喬點頭,「嗯。」

  陸悍驍陷入思考,看起來十分認真,過了一會,他重新看向她。

  「喬喬,願意跟我姓陸嗎?」

  周喬愣了愣。

  陸悍驍過了那股熱血勁兒,冷靜下來,失笑道:「瞧我,老毛病又犯了,不逼你,咱們來日方長,以後你看我表現。」

  在進手術室的前半小時,兩個人算是徹徹底底地打開了心結。

  沒多久,陳清禾和賀燃也趕了過來,嗓門兒豪氣,「哥們兒,進去了,一定要出來啊。不然你這漂亮媳婦兒,我就代為照顧了。」

  陸悍驍呸了他一臉,「滾!」

  「罵,使勁兒罵,動完手術三天不能下床,別把你的嘴皮子給憋死了。」陳清禾嘿嘿笑。

  「你才三天下床呢,老子又不是剖腹產。」陸悍驍可煩他了,「你一邊兒去。」

  賀燃拍拍陸悍驍的肩,「硬起來,聽見沒?」

  「我靠,你他媽這麼猛?」陸悍驍皺眉,「我上的是手術台,又不是青樓,你讓我硬?」

  「……」

  閱讀理解這麼厲害,把你保送北大可以吧?

  賀燃懶得再安慰,搖手讓他滾滾滾。

  醫生已經在催促陸悍驍進去了,他爭分奪秒地,把周喬拉近,捏了捏她的臉蛋,「別聽陳清禾他們胡說八道我壞話。知道了嗎?」

  周喬笑著點了頭,「嗯!」

  陸悍驍又轉頭對陳清禾說:「幫我照顧好周喬。」

  「放心,去去去。」陳清禾故意攬著周喬的肩膀,「你女人,就是我女人。」

  「老子日你!」陸悍驍飛起就是一腳。

  就這樣,在老友和愛人的目送下,手術室門口指示燈亮起。

  手術時間預計是兩個小時,但等了半個鐘,周喬就耐不住了,走廊上來回走,時不時地往門裡張望。

  「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

  陳清禾正在憑藉一己之力,玩著歡樂鬥地主,邊鬥邊說:「早呢,才進去半小時。」

  「會不會血庫沒血?他是O型血,我也是O型,我要不要去獻個血備用?」

  「……」陳清禾在高級場裡一把贏了四十萬歡樂豆,差點沒笑死,「哎呦我的喬喬妹妹,你真他媽機靈可愛。」

  周喬越想越覺得心慌,「息肉會不會沒切乾淨?又或者縫合的時候,落了把鉗子鑷子在胃裡啊?」

  就連賀燃都笑出了聲音,「鑷子太小,治不了悍驍,起碼得放把扳手才行。」

  「炸!轟隆隆!」陳清禾的鬥地主事業進行得順風順水,連丟兩個炸彈。

  周喬:「……」

  十點還差十分鐘的時候,周喬就已經變身壁虎,差不多是趴在手術室的大門上,往壓根就看不清裡面的玻璃上望。

  醫生從裡面推門的時候,她差點被彈在地上。

  賀燃連忙扶住她,陳清禾也迎上來,三個人齊聲開口:「他死了沒?」

  手術醫生的表情,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

  他遲疑的目光游離在三人臉上,「呃,你們真的是家屬?」

  陳清禾眨眨眼,「貨真價實啊,」他指向周喬,「這是他媳婦兒。」又指向賀燃,「我們是他的兄弟,異父異母的好哥們兒。」

  醫生已經被這長得英俊身材又好的男人給繞暈了,「停停停。」他雙手往下壓,示意大家安靜。

  陳清禾十分真誠,問:「搶救過來了嗎?氧氣夠用嗎?需要胃嗎?我這兒有。腎也能分他一個。哦,肝,肝也可以切一點去。」

  眾人:「……」

  賀燃哭笑不得地打斷他,「別鬧了,沒看見周喬都要哭了,讓醫生說。」

  他轉頭看向醫生,態度謙和了些,「手術還順利嗎?」

  「順利,3.2x3.2的息肉已經切除,活體送檢加急,最快明天能出結果。陸總的身體底子非常不錯,出血量小,出來後恢復一段時間就能康復。」

  賀燃鬆了口氣,「謝謝醫生。」

  等醫生返回手術室,賀燃看向周喬,「放心吧,驍兒命大,神佛鬼怪都怕他。」

  陳清禾贊同,「嗯,怕他發嗲。」

  兩人移步,往走廊的座位邊走,見周喬沒跟上來,回頭喊她,「怎麼了?」

  周喬臉色,像是虛汗一場後的蒼白,她搖搖頭,「沒事。」

  剛邁出一步,她再也硬撐不住了,膝蓋發軟,「噗通」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

  陳清禾和賀燃嚇了一大跳,「哎!」趕忙過去扶起她。

  「沒關係。」周喬虛著聲音,藉著男人的臂力站起來。她的頭髮鬆軟地擋住了側臉,陳清禾覺得不對勁,低下頭一看。

  周喬那發白的嘴唇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她自己咬破了個血口子。

  ———

  這個手術是全麻,陸悍驍剛被推出手術室時,雙眼緊閉,棉被蓋得厚,還打著吊瓶,看起來確實□人。但過了術後24小時,拔了尿管,他的精神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周喬向李教授請了一週的假,待在醫院照顧他。

  第二天,活檢結果也出來了,一切正常,沒有發現癌變細胞。把陸悍驍可得瑟死了。

  「陸半仙行走江湖三十年,從未失過手,童叟無欺,尤其不讓喬娘子當寡婦。」

  周喬聽他貧嘴,懶搭理。

  「哎,小娘子,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陸悍驍扯著她的手腕,不讓她削蘋果。

  沒等周喬說話,他又一副惋惜的表情。

  「不過,醫生說我這病有個後遺症。」

  周喬抬起頭,「後遺症?」

  陸悍驍正兒八經地點了下頭,憂心忡忡道:「一年內,不能要孩子。」

  周喬沒拿穩,手裡的蘋果掉到了地上,滾了兩三圈才停住。

  胃病。

  不能過性|生活?

  這是哪門子醫學理論?

  周喬忍不住想拍手!

  太好了!

  陸悍驍心知肚明他姑娘的那點小心思,於是,不動聲色地斂眉垂眸,哀聲一嘆,「我住院的事,家裡人不知道,也不能讓他們知道,老人家身體不好,我怕她出事。」

  周喬不置可否地低下頭。

  頓了頓,陸悍驍又說:「但是公寓,我又一個人住,平時回家冷飯冷灶,哎,叫外賣算了。」

  周喬終於忍不住發聲,「你胃剛動完手術,又吃外賣!」

  陸悍驍眨眨眼,一臉無辜,「那我吃什麼?」

  周喬是關心則亂,想也沒想地說:「我學校離你那兒近,我沒課的時候,就回去給你做飯,你下班按時回來吃,不許叫外賣!」

  陸悍驍哦了一聲,大尾巴狼的尾巴藏在屁墩裡得意地搖著,真誠地說:「媳婦兒,給你添麻煩了。」

  「……」

  周喬隱隱有種後知後覺的不安感——

  那種被賣,還替人數錢的傻瓜。

  陸悍驍住院一週後,順利地出院回家休養。

  之後的一個月,他基本上是在家辦公,就麻煩朵姐費點兒神,每日都把要他簽字審核的文件帶過來匯報。

  而周喬,回國後,時間也終於調整過來,鬆緊有度地繼續她的學業。她把時間安排得很好,保證每天都能過來給陸悍驍做頓飯。

  終於有一天,吃晚飯時,陸悍驍提議:「喬喬,要不你晚上睡這兒吧。」

  周喬一口飯差點沒噎死。

  陸悍驍一邊撫她的背,一邊冷靜分析,「你看啊,這大冷天兒的,來回跑也吃虧,晚上你也沒什麼課,頂多看看書,這裡就我們兩個人,特別安靜。」

  周喬埋頭扒飯,狼吞虎嚥。

  陸悍驍繼續給她順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忘記醫生說的了?說我一年不能生孩子。所以……」

  周喬嗆得猛咳嗽,「你,你別說了。」

  「本來就是嘛,」陸悍驍怪鬱悶的,「一年,憋死我得了。」

  其實他說得都是道理,周喬明白,來回折騰,自己確實也累得慌,但又不放心他,思前想後,她還是避重就輕地答應了。

  於是。

  人回來了。

  一切又如從前一樣了。

  周喬和陸悍驍分房睡,感情在慢慢修復,但身體還要滯後一步。陸悍驍也還守規矩,不亂撩騷,不給她過多的壓力。

  周喬漸漸放了心,半個月後,陸悍驍的傷口已經恢復得很好,到了一個月,他已經能玩槓鈴了。

  周喬沒想太多,「一年期限」還很遙遠,不怕。

  但陸總,顯然已經控制不住,準備親手拆掉自己的陷阱。

  這個週五,實驗室有數據要填報,周喬晚上到家已經快十點。

  陸悍驍正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直,修長清晰的手指一頁頁地翻閱著書,「回來了?」

  周喬嗯了一聲,進臥室拿衣服,「我先去洗澡。」

  陸悍驍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去吧,我已經洗過了。」

  周喬不做多想,等她洗完出來,發現陸悍驍不在客廳,他方才看過的書撲在墊子上。而主臥裡,有微亮暖黃的燈光從沒關緊的門縫裡透出。

  周喬走過去,敲了兩聲門,然後推門而入。

  陸悍驍正俯身擺弄著什麼,床上攤開了些東西。

  周喬好奇地邊走邊問:「你在幹什麼?」

  近了,看清了,她差點窒息。

  平整的大床上,放著一樣樣的……捆繩,狐狸毛……跳蛋……

  周喬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轉身要跑。

  陸悍驍比她更快,兇猛地攔腰將人截住,從背後結結實實地摟住。

  周喬顫著聲音,「你,你要幹嘛?」

  陸悍驍氣息熱熏,直接道:「我要做呀。」

  周喬怔然地望著他,這人不是說,動了手術一年不能生孩子嗎?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問,陸悍驍貼著她的耳朵,輕輕地咬了一口,「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生孩子啊?」

  「……」

  這話真沒毛病。

  陸悍驍對著她的耳朵吹著氣,騷極了地說:「我的娃,當然是我姑娘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