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甜找來的時候,大河蚌正在吃她的魔獸火燒,葉甜坐到容塵子身邊,掏出絹帕本想替他擦擦汗來著,最後終於沒好意思,只將絹帕遞給了他:「師哥,找了她半宿,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容塵子接了絹帕,略略點頭:「等她吃完。」
葉甜便撇嘴:「問題是她吃起來有完沒完啊?」
容塵子終於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他摸摸河蚌的頭:「讓小二把你的魔獸火燒給包上,回去再吃好麼?」
河蚌其實也不餓,她就是饞,聞言倒也乖覺:「好吧!」小二正打包火燒呢,她又有事兒了,「知觀,我渴了。」
容塵子還沒接話,倒是那小二開口了。他瞅准了容塵子出手大方,專推貴的:「我們這裏有最正宗的玉腴酒,最適合女子飲用了,小娘子要不要嘗嘗?」
容塵子微微皺眉:「不許喝酒。」
大河蚌哪裡是個聽得的,她立刻就問小二:「好喝嗎?」
小二哪裡還會答別的,當下就應:「當然。玉腴酒是宋劉後出的秘方,入口香醇,是咱這有名的瓊漿玉液!」
河蚌就兩眼亮晶晶地望著容塵子:「知觀~」
尾音轉了三個彎,容塵子就搖頭歎氣:「一壺玉腴酒。」
小二樂了:「好咧,客倌稍等著!」
葉甜看著眼中冒火:「師哥!你不能老這麼由著她的!」
那河蚌卻是眉開眼笑,猛地撲進容塵子懷裏,不由分說就捧著他下巴狠狠啜了一口。容塵子躲避不及,頓時臉色微紅:「別鬧!」
只是那聲音三分嚴肅七分縱容,又何來半分威懾?
葉甜便只能跺腳了。
片刻之後,酒水上來。大河蚌覺得很新鮮——這貨河里海裏呆久了,沒喝過酒。她從小二的託盤裏接過那瑩白的薄胎酒壺,跟喝水一樣咕嚕咕嚕喝了半壺。
容塵子忙搶過來:「慢著些。」
倒是那小二滿臉期待:「小娘子覺得口感如何?」
那河蚌咂了一陣嘴,白玉般的面龐開出三月桃花,她的眼睛裏像是春潮漲落的湖泊:「呃……沒嘗出來。」她依著容塵子,聲音低若低喃,「知觀,我們回去吧,我困了。」
容塵子低應一聲,正要起身,這貨整個兒栽進了他懷裏——被放翻了。
他一時哭笑不得:「這下好了,成個醉河蚌了。」
那河蚌滾燙的臉直往他胸口蹭,她本已醉糊塗了,但聽到關鍵字,她還留意:「醉……醉河蚌好吃麼……」
容塵子拍了拍她的頭,看她醉得海棠凝露一般,剛正君子終也生出了幾分兒女情長。
葉甜從未見過那種眼神,同以往他對自己的溫和截然不同。容塵子抱著河蚌行在前面,葉甜緊握雙拳,指甲刺入了掌心。
到了秋雲苑,清素和清靈已經先回來了,見狀立刻備好了香湯,還準備了醒酒藥。容塵子打發他們去睡了,河蚌醉成這樣,他實在不能放心讓她獨宿,當下也不顧葉甜攔阻,逕自將她抱回了自己房裏。
著忙了大半夜,容塵子真的有幾分倦意,但仍是將這河蚌先刷乾淨。怕她在殼裏悶得難受,仍舊將她變回人身抱到床上。他自己跑了一天,煙塵滿身,也是細細沐浴了一番。
及至忙完,已經將近四更了。
他在河蚌身邊躺下,那河蚌水蛇一般纏繞上來,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模模糊糊地道:「知觀,我要和你睡!」
容塵子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任她趴在自己胸口:「嗯。」
河蚌雙手一蹭,鼻子對鼻子打量容塵子。容塵子生得高鼻深目,臉型略微削瘦,她打量良久,突然俯身輕輕舔他。從鼻尖到鼻樑,再到額頭。容塵子微微閉目,那小舌頭如貓舌一般靈活,他無波無瀾的心突然生出一絲漣漪。
但他很快便凝心鎮氣,守住心神。她喝多了,這時候做對她不好。
大河蚌迷迷瞪瞪,只有一個想法——好香,好想咬一口啊……這傢伙又流了半斤口水:「知觀,你真香。比蔥燒海參還好吃……」
容塵子啼笑皆非:「藕粉丸子好吃還是蔥燒海參好吃?」
河蚌毫不猶豫:「海參!!」
容塵子摸摸她的頭:「無量佛,貧道終於戰勝藕粉丸子了麼?」
這樣一想,他又歎氣,要是一個蔥燒海參遇到九十八個藕粉丸子,估計還得輸……
次日,劉閣老果然親自上門,他已年過六旬,但精神矍鑠,花白的美髯愈發顯出一種智者的風采。人上了一點歲數,總是特別怕死。這位劉閣老也不例外。他一心想學些仙術,曾幾次提出尊容塵子為上師,皆被容塵子以其不是道門中人而婉拒。
也虧得這劉閣老想得出來,還真給琢磨出一個損法子。
在秋雲苑見到容塵子,這位劉閣老眼角笑出了兩道魚尾紋:「老朽訓下無方,這下子罪過大發了!!」
容塵子仍舊著了白色的道袍,衣冠齊整,容色淡然:「福生無量,閣老言重了。」
劉閣老笑聲爽朗:「尊師雅量,萬不可與家中小狗奴一般見識。」他與容塵子把臂而行,再三賠禮,倒是親熱無比。容塵子自然不會和一個家奴一般計較,也並不在意。
一行人入到劉府,葉甜同二師兄莊少衾在皇宮中呆過一段時間,此時覺得這樓臺亭閣美則美矣,卻終少了一股天然貴氣,不過爾爾。但那大河蚌對陸上建築沒什麼見識,一路行來左顧右望,十分新鮮。
劉閣老自有謀算,先將容塵子引與內眷見了,府中劉老夫人見他生得金質玉相,言行舉止之間謙和剛直,心裏已經有幾分喜歡,但還是私下裏同劉閣老商量:「吾兒,這人本事,歷來也只是聽說,老身總不放心,須得親眼見識一下才好,沒得誤了我家孫女。」
劉閣老自然是要使老母放心:「此事不難,前幾日迦業大師雲遊到此,掛單含玄寺,兒明日著人將他請來,與容知觀略略鬥法,試他本事,也令母親心安。」
劉老夫人臉上頓時現出了幾分笑意:「吾兒所慮甚為周到,如此便好。」
容塵子一行被安頓在沉香園,是個清靜安逸的所在。容塵子住主院,葉甜和河蚌居室相連,用意也是好的,讓人二之間相互有個照應。但劉閣老此人實是人精,此二女同容塵子關係特殊,他如何看不出來?
這就是以貓牽制狗,二女互相監視,誰也甭想偷會容塵子。河蚌先前不幹,但到底是客居此處,容塵子好話說了一籮筐,終於把她哄住了。
待到夜間,幾個人用過飯,相繼歇下了。葉甜住了外間——也是看住這個河蚌的意思。也省得萬一再丟了,容塵子又要四處去尋。
十月的夜晚一片靜謐,一輪皓月高掛枝頭,四方一碧。容塵子只著白色中衣,擁被側臥。冷不防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容塵子何等耳力,立刻便翻身坐起,右手手腕一翻,枕下寶劍已握在手中。
按理劉府應該非常安全才對,來人是誰?那個淘氣的河蚌和葉甜師妹無恙否?
他緊皺濃眉,翻身佯睡。
門栓被打開,有人悄悄探頭往房裏望了一眼,略帶得意地偷笑了一聲。容塵子塊塊收緊的肌肉突然就放鬆了下來,枕下緊握著劍柄的右手緩緩鬆開,他語聲責備中帶了一絲無奈:「又不聽話了,明日讓主人家看見不好。」
那大河蚌一頭鑽到他被子裏,十月的深夜已經有了些許涼意,她赤著足,又只著了一件薄衣,身體如發絲般涼膩。
容塵子微微一頓,輕輕將她擁入懷裏:「出來多加件衣服嗎,」他往下摸摸她的腳,「又不穿鞋子!」
河蚌在他懷裏耍無賴:「我要和你一起睡!!」
容塵子將她揪出來,她死也不肯,反倒流氓一般扯光了自己的衣服:「格老子的,你拖我出去我就把姓劉的全家都喊來!」
容塵子哭笑不得,觸及她肌膚時只感覺那手感溫潤如春水。他喉頭幾動,片刻才道:「把衣服穿上。」
大河蚌還在打滾:「我就要在這裏睡!」
月光如碎銀,榻上她肌膚賽雪、發如潑墨。容塵子撿了她丟在一旁的薄衣遞過去:「先穿上。」
那河蚌見他是真要趕自己走,不由也透了點商量的意思:「要麼……我准你摸摸我的腳,你讓我在這裏睡好不好?」
容塵子啼笑皆非,她卻果真伸了那雙精緻的小腳過來:「你摸吧,我睡啦!」
容塵子還沒說話,她果斷在床上躺好,抱著半床被子睡了。那雙小腳擱在他膝上,容塵子輕聲歎氣,許久方伸手觸摸前日留下的傷處。那傷好得快,如今單是用手觸摸,已經沒有任何異樣了。
他的指腹撫過那寸寸柔嫩的肌膚,不多時,心頭竟然生起一陣奇異難耐的搔癢。
那河蚌本已進入淺眠,突然一個沉重的身子壓上來,她被擾醒,自然推拒:「老道士你好討厭!」
低迷的光線中,容塵子伸手觸摸那白玉般的肌膚,他同這河蚌雖有數度肌膚之親,但他從未見過羽衣下這具曲線玲瓏的身子。甚至今夜之前,他從未想像過這具身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粗喘著伸出手去,指腹在雪膩的肌膚上游走,那肌膚滑如凝脂,完全迥異於男子的粗糙。河蚌往下摸到那根怒氣勃發的物什,幾乎就嚷嚷起來:「你又要來啊!!」
容塵子也不願意,他呼吸越來越響,額角的血管劇烈跳動:「下次再不許……」那腰下利器猛然怒漲,橫沖直入,他氣息濁重,「脫成這般了!」
河蚌扭來扭去不配合,她身體本就異常嬌嫩,最不喜異物入侵。平日裏不小心滲進一顆河沙還要分泌出珍珠質裹住呢,何況是這麼個巨物。容塵子摁住她的肩不讓她亂動,最動情的時候,他傾身輕親她的額頭。
火熱的唇燙在額間,他結實的身體磨擦著她嫩滑的身子,次數一多,慢慢地她也覺得異樣,那感覺太奇怪,她呼吸也漸漸亂了頻率:「容塵子……」
容塵子自然感覺到她的迎合,他放緩了速度慢慢疼愛她,同時也更加鮮明地感受到她身體的緊密滑膩。
這番恩愛,時候就太長了。河蚌的身體太過嬌弱,受不得這樣的耗損,容塵子說不得又只好調息片刻,以元精補她。
這貨攬著埋頭苦幹的容塵子,一臉肚子飽飽的滿足:「原來這個也挺好玩的嘛,以前居然也沒和淳于臨試過……」
容塵子腰下利器咕嘰一滑,頓時走錯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