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插曲

中暑為夏季常見的急性熱病,當外界氣溫超過35c時,就有中暑的可能,在高溫環境下勞動或工作,有大量出汗、口渴、明顯疲勞、四肢乏力、頭昏眼花、胸悶、噁心、注意力不集中、四肢發麻等症狀時,為中暑先兆,這時用藿香正氣水給病人緩解輕度中暑症狀。

若伴有發熱,體溫高於38c,面色潮紅,皮膚灼熱,或面色蒼白,噁心嘔吐,皮膚濕冷,脈搏細弱者,為輕度中暑;若症狀不見好轉,出現昏迷、痙攣或皮膚乾燥無汗、持續高熱者,為重症中暑。如果由烈日曝曬引起的中暑,就不適合用藿香正氣,它的藥性便溫,有可能加重不適的病狀。

徐曉銘那兩名店員說道:「此人屬於烈日曝曬而引起的中暑,可吃點西瓜或者西瓜汁緩解一下,另外建議服用仁丹可緩解此症狀,仁丹中含有薄荷冰,有散熱醒腦的作用,仁丹中的小茴香成份還可以緩解由中暑帶來的噁心嘔吐。」

躺在擔架上的男人並沒有出現大量出汗,不省人事的情況,估計也沒有到非常嚴重的地步,徐曉銘說完後,那兩名店員便聽他的建議把男人帶走了。當他站起來的時候,發現前前後後的應聘者都在看著他,並且有著不一樣的眼神,特別是那位剛開始診斷錯誤的男人,那人冷眼看了他,鼻子裡出氣,再也不看他一眼。

或許徐曉銘不認識這個高傲的男人,但是一些人還是認得他的,周圍的其他人都在看戲,估計是被人打了臉的男人現在心裡也不好受,這麼一個簡單的小病便誤判了,以後他的臉面都不知該往哪裡擱,或許其他人看看也就罷了,但是那男人肯定覺得徐曉銘今日給了他侮辱。

在門邊窺視已久的工作人員見沒起小風波便喊下一位應聘者的名字:「下一位,徐曉銘。」

徐曉銘舉手:「我是。」

工作人員說道:「請跟我來。」

那排在後面的男人微垂下頭,嘴角勾起:徐曉銘是吧,日後給我等著!

感覺到背後一陣陰涼的徐曉銘以為是進入室內的原因,沒有太在意,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在意什麼,或許剛才他有不對之處,但是人命關天,作為一名醫者,他有著自己的職業道德和操守。

剛才的一系列事情已有工作人員向清心堂的面試官報告,他們從電腦上調取剛才的監控視頻,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看好讓他們眼前一亮的徐曉銘。

在當今如此浮華的社會中,還有徐曉銘這種清淡氣質的人顯然不多了,從剛才的監控視頻和工作人員的描述,還有店員對那位病人的反饋,徐曉銘顯然已經在複試的名單中。

在徐曉銘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對方能夠從監控視頻這種高科技的產品中看到自己的行為。

中間的中年人問坐在椅子上的徐曉銘:「你能先自我介紹一下嗎?」

想到周大哥之前的交代,練習過自我介紹的徐曉銘略微僵硬地說道:「我叫徐曉銘,畢業於本市XXX高中,現在朋友家中幫忙,畢業之後有幸跟一位前輩學習了中醫知識,希望貴店能給我一個發展的機會。」

第一次說這些徐曉銘真不習慣,不過他倒是朝面試官微笑,周大哥說這樣可以給自己拉分數,雖然他不明白是怎麼樣的分數。

面試官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家裡現在有誰?」

徐曉銘把與自己名字長相一致的屋主家境說了:「家中現在就我一個人。」

中年面試官又點了點頭:「行,你先到隔壁的房間等著。」接著他示意旁邊的工作人員將徐曉銘帶出去。

出了這道門之後,徐曉銘才明白過來,自己是過了初試,不過他臉上沒有表情,內心雖有少許激動,但是長久的不愛表現情緒,給人的感覺就是淡定自若。

鑒於徐曉銘剛才的舉動,外面的人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著他被工作人員帶往複試的等候廳,臉色各異,很後悔剛才他們沒有跳出去。

複試廳顯然要比初試廳更氣派,也更居有傳統中醫鋪的味道,但對於從遠古時代來到這裡的徐曉銘來說,這顯然並不具備這樣的氣息,他並不知道在他看來很普通的椅子在現代價值有多少。

在複試廳等候的還有三人,這三人見年輕的徐曉銘走進來也略顯驚訝,這面試官眼瞎了麼,這麼沒有經驗,看起來像是連大學都沒有念的人也能進來,看來競爭力也不是那麼大。

或許如他們所想,徐曉銘確實沒有念過大學,他的衣服褲子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攤貨,但是如果這些人選擇忽視他,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安靜坐在自己位置上看雜書的徐曉銘沒有跟其他人交談,他知道,以他現在對這個世界的理解,說得太多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無知,低調平靜反而成了他身上的標記。

十五分鐘後又進來一個人,正是剛才診斷被徐曉銘推翻的男人,他朝坐在徐曉銘對面的男人走去,並攀談起來,他們的交談似乎很有意思,但是徐曉銘依然繼續看自己的書,那些不認識的人,他不想接觸太多,這些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周大哥跟他說過的。

又等了兩個小時,外面的初試才算是結束,複試廳也沒再有其他人進來,也就是說清心堂本次的招聘,只有四個人進入複試階段。

由於時間的關係,清心堂的面試者之一,也是這裡的劉管事告知他們明日上午十點在清心堂集合,複試就不像初試這麼容易了。

和藹的劉管事說道:「大家今日辛苦了,明日請準時到達,如不到者將視為棄權,明天的考題在早上公佈。」

除了徐曉銘其他人都表示自己會準時到達,劉管事問徐曉銘:「這位小同志還有其他問題嗎?」

徐曉銘搖頭:「沒有,我明天,也會準時到的。」他極力學習當地人說話。

劉管事手一抬,清心堂的工作人員便帶他們出去。

出了清心堂門口,徐曉銘按照周大哥給他找好的路線準備到對街坐公車回家。

不過,在他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有人叫住了他:「徐曉銘。」

徐曉銘抬頭:「嗯?你叫我麼。」正是那個今天有過交手的男人。

這個男人叫李立,他是學中醫的,現在年近三十,他會叫住徐曉銘只是看不慣他這種處事不驚淡定的表情。

李立手搭在他的肩頭上說道:「你家住哪裡,我順便送你一程。」

面對突然想交好的陌生人,徐曉銘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家住得不遠,幾個站就到了,謝謝。」

周大哥說現在的社會還是挺混亂的,陌生人搭訕的時候最好不要跟他們出去,被迷昏賣腎都是可能的,雖然對自己的武功有自信,但是聽周大哥說的總沒有錯。

被拒絕的李立臉色更不好,不過他還是保持著禮貌的態度說道:「那好,明天見。」

看不出對方是好意還是不懷好意,徐曉銘說道:「再見。」然後朝對面街跑過去了,要等的那輛公車就在前方呀。

李立很年輕,他在本地也小有名氣,進了清心堂指不定得到的位置跟別人都不一樣,他在上學期間寫的論文就曾拿過多次獎項,一直以為周圍的人都是巴結他的,從來沒有見過像徐曉銘這樣不識好歹的人!

被人忽視的感覺不好受,特別是一個小子,李立雖氣,但是他高傲的昂起頭,坐進自己新買的車,他們本來就是一個天一地,沒法比,是那小子不識抬舉,以後他來求自己肯定不會理他。

完全把李立忽略的徐曉銘坐了半個小時的公車才回到家裡,明天還要進行複試,他還需要繼續請假,便走到隔壁敲響了周大哥家的門。

剛敲了一下卻發現不對勁,裡面的聲音絕對不算是陌生,他學過武聽力還算可以,所以周大哥現在其實在跟女人那啥啥嗎?

知道自己不該打擾的徐曉銘臉上一熱,然後到小區旁的菜市場買菜,在外面吃顯然他是擔負不起的,只能自己做飯,幾樣家常小菜還是拿得下手。

由於近日頻繁光顧小市場,這裡的阿姨的小區的阿姨對他的關注度越來越高,總會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剛開始他或許不明白,但是久而久之,就明白她們的意思,那是想給他介紹成親的對象,結果自然是被徐曉銘委婉的拒絕,他對阿姨們的解釋便是: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有喜歡的人,自然是瞎掰的,遠離八卦才是正事。

拎著只花平日一半的錢買回來的青菜和五花肉回到家中,徐曉銘便看到周大哥穿著條四角褲站在門口對他嘿嘿笑。

周大哥顧名思義是徐曉銘的鄰居,長相一般,不過為人熱心,大概總是馬大哈的性格,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女朋友結婚,別看他這副樣子,還是有點小資本。

周天嘿嘿笑道:「你小子今天的面試怎麼樣,過了麼。」

徐曉銘平靜地說道:「進了複試,明天還要去複試,周大哥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飯?」

拍拍徐曉銘的肩膀:「你小子加油哈,大哥今晚跟哥們出去喝酒,就不跟你小子吃這些養生品了。」

徐曉銘向來吃得清淡,做的飯菜也是清淡口味,周天吃的又是重口食物,所以徐曉銘一請他吃飯,他基本上都不會去,而且這小子特別囉嗦,會說一大堆他聽不懂的養生之道,像個老頭兒似的。

徐曉銘看著自己手中的青菜和五花肉:「哦,好,周大哥,明天我再請一天假。」

周天擺擺手:「准了准了,進去上班後可別忘記我!」

徐曉銘說道:「自是不會。」

周天說:「好了,每次聽你說話都文鄒鄒的,我洗個澡出門了。」

徐曉銘說道:「好的。」

剛要關上門,周天又探出個腦袋說道:「臭小子,要是你過了複試,我就帶你見我的一個親戚,可能到後面他能幫到你在清心堂找份合適的工作,你真的很喜歡中醫麼。」

他也知道清心堂不容易進去,那裡待遇高,福利好,擠破腦袋都想進的,沒想到突然轉性的小鄰居居然進了複試,他由衷為這個不太愛交流的小子感到高興。

徐曉銘想也沒想就說道:「我喜歡當大夫,看著病人慢慢好轉,我覺得即便再累也是值得的。」

敢於追求自己想要的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