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辨藥

回到自家,徐曉銘開始做飯,量好自己要吃的米的量,便下鍋。

米,洗的時候並不需要太用力,洗米水留下來還可以做其他用途,徐曉銘直接把米倒在陽台上的小水桶內,這洗米水可以用來澆花。

其實,他並沒有像周天說的那樣做養生品,現在他賺的錢有限,也只能根據自己的能力去買菜,過生活。他細心的把青菜洗乾淨,今晚的蒜蓉炒青菜味道應該會不錯,鹽不需要放太多。另一道菜就是五花肉,在幾個月前,他還處在水深火熱的時代,有上頓沒下頓,沒有未來的日子能有口水喝就不錯了,更不要想著吃什麼肉。

現在,有錢買肉,他倒也還算節制,並不是必須每餐都得吃。這樣種頓頓都有青菜的生活,被肉食動物的周天評價為養生餐。當然,徐曉銘每次說完之後還是堅持就是了,他知道自己經歷過什麼,失去過什麼,自己該做些什麼,他都清楚。

獨自用完晚餐,他把略有剩餘的菜放進冰箱,他的學習能力強,只要別人說一遍就知道該怎麼做,現在的日子算是過得游刃有餘。

想到明天還要進行複試,洗完澡後徐曉銘便換上睡衣平穩的躺在床上。或許對於現代人來說這個時間才是晚上節目的開始,但對於徐曉銘來說早睡晚起才是正事,對時下那些**辣的活動,他是一點都不感冒。重要一點是,即便是玩電腦,他都還不懂得如何開機,電視機他都不太開,大概除了能忍受中央台六點半的晚間新聞的主持人之外,其他的節目他都只想摀住眼睛。

清晨五點半徐曉銘準時醒過來,他的習慣很好,不賴床,也不睡懶覺。

梳洗完畢後便拎著買的坐墊走到陽台外面打坐,在他刷牙的時候他可是清楚的聽見周天開門關門的聲音,周哥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太糟糕了,有肉眼也能看出周哥的腎不太好,黑眼圈極重,除了這點,周哥的胃也不好,偶爾還會口臭。

其實徐曉銘給過周天很多建議,只是周天都只會笑笑而已。要不是他現在手上沒有錢買足夠的藥材,指不定他就把藥熬好給周天送過去了。

打坐是徐曉銘每天的日常習慣,每天坐半個小時運氣,多年以來的習慣保持下來也不錯。結束打坐後,他便自己熬粥,清粥加小菜是他最喜歡的早餐,像周哥早餐店的油條,那是他覺得最油膩的,總是吃不習慣。

不過奇怪的是周哥今天怎麼沒有開店?難道是他請假了,店裡不夠人手麼。

想不到原因的徐曉銘將家裡收拾一遍後,便帶舊到看不出原色的背包出門,裡面放的只有一瓶水,一本書,還有一個錢包。

他家離清心堂還有是有一定的距離,現在還沒有到上班高峰期,他提前去到再找個地方坐下來等就可以了。

下樓的時候看到不少大媽帶著他們的小孫子在樓下聊天。

平日裡徐曉銘都會給一些生活上的小建議,會幫小孩們看看身體,給大媽們的印象很不錯,他一出來,大家都友好的跟他打招呼。

一大清早就看到這麼多人對自己笑,徐曉銘心裡還是略覺得溫馨,他現在一點都不敢去想曾經與自己呆在一個難民區的老弱婦孺了。

坐在人不算多的公車上,他拿出一本醫路邊攤淘的書看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徐曉銘到達他要去複試的清心堂附近,由於還沒有到面試時間,他決定在附近找個地方坐坐。

這條街道上人來人往,都是在附近上班的人,看著這些人臉上面無表情的神色,徐曉銘在一家還沒營業餐廳門邊坐了下來,他手腕上有一隻便宜的電子錶,有了這個電子錶他就不怕遲到。現在還不到九點鐘,他還可以在這裡坐上半個小時。

靠坐在牆角的徐曉銘並不顯得起眼,他看起來就像個躲在陰涼處等公車的學生。

他手上的書並不好看,也沒有多少內容值得回味,看這些書,只是為了瞭解更多現代知識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複試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徐曉銘將自己的書收回背包內,然後朝清心堂的方向走去。接待他的是昨天讓他們繼續來複試的劉管事。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下,丁喬跟著這位中年的劉管事走進內堂。

劉管事說道:「徐曉銘,你先在這兒等等,茶水可以自己倒,十點鐘一到複試準時開始。」

徐曉銘並沒有問題太多,他點點頭:「好的,謝謝劉管事。」

劉管事的表情不多,不過他為人倒是和藹,便道:「年輕人,放輕鬆。」

徐曉銘說道:「謝謝您。」

十分鐘後,昨天跟徐曉銘有過接觸的李立也到了,他選擇坐在徐曉銘旁邊的位置,他對徐曉銘的態度顯然不一樣,他會來這裡應聘,只是想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至於會不會在這裡工作,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與徐曉銘單純的找工作有差巨大的區別。

不到十點,所有複試人員都到了。

等候廳的火藥味也開始濃重起來,雖然大家都沒有出聲,但是在無形中可以感覺到。

徐曉銘對那些火藥味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他現在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者說他對那些糾紛鬥爭並不感興趣。

等待考官出現的過程並不算漫長,大家都等得起。

這一次的就應聘,對徐曉銘來說只是得到一份工作而已。然而,對其他人來說,一是證明自己,二是得到中醫大師趙征的認可,如果有機會更希望能被他收為徒弟。人人都知道趙徵收徒弟非常的嚴格,一般的他都看不上,更不要說入他的法眼,很多人都說他古板又無趣,可是他那一手醫術又是眾人爭相所求的,能得到大師的指點或者是能被他醫治那都是榮耀。

現在,除了火藥味之外,還有幾分對大師的仰望和期許,而這些徐曉銘都沒有。

主要是,他根本不知道趙征是何許人也。

隨著趙征大師的出現,大夥兒都站了起來鼓掌。趙征是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不過,他看起來保養得很好,一點了不顯得年老,身體也顯得非常健朗,從他說話的聲音就知道他對自己還是非常好的。

站在趙征後面的年過三十化了淡妝的女兒是他的助理,她對大家說道:「今天趙老師親自來複試,希望大家都拿出自己的看家絕活。第一部分是識別草藥,稍後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將今日要辨別的三十種草藥拿上來,請大家把草藥的名字和功能寫在紙上,時間限制為半小時,然後交到劉管事手上。第二部分是治病,兩位病人由我們提供,你們將輪流給病人號脈,需要你們在號脈後的半小時內將病人的大致病因、治療方案和方子寫出來。結合兩部分的評分,我們會聘請最優秀的那位。請問眾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五人均搖頭,表示沒有疑問,他們現在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表現自己,如何得到趙大師的青睞。

在開始之前,徐曉銘看著自己手中的簽字筆和本子,有點鬱悶,用這種現代筆寫字,他寫得很慢,為了這份工作,他小聲的問站在一旁的劉管事。

「劉管事,可以給我換毛筆和黑墨水嗎?我不習慣用這種筆。」要知道,自從周天知道他的毛筆字寫得還不錯之後,便讓他把店裡的招牌重新寫了一遍。

劉管事對他的要求覺得很奇怪,不過還是給他找來方便寫字的毛筆和墨水,這些東西在中醫店絕對是少不了的,但是現在能夠用毛筆寫藥方的人也沒有多少,趙大師倒是其中一個。

徐曉銘低調問劉管事,但是他的舉動還是被其他人看見了,李立在心裡說這孩子真不識好歹,不知道趙大師最討厭的就是巴結迎合他的人麼,他在心裡冷笑,估計徐曉銘在趙大師的心裡降了一個檔次都不止,學別人用毛筆寫字,真是蠢。

別人怎麼看自己,徐曉銘不知道,但是拿到熟悉的毛筆,他心裡輕了不少。

要詳細的記錄草藥的功能特點,還是要用舒服的筆寫。

這裡發生的一切坐在考官座位上的趙征很得很清楚,不過他並沒有任何表示,徐曉銘的動作很小,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他問劉管事要了毛筆,相信他並不是真的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當然,這只是個小插曲罷了,當事人並沒有在意,其他人會怎麼想,他更不在意。

工作人員把小小盤的草藥放在長桌上面排放整齊,就等著這幾位應聘者去辨別。可能應聘者們不知道的是,這些草藥都是是趙征大師親自挑選讓他們準備的,至於其中賣了什麼關子,或者做了什麼手腳,除了劉管事之外,其他人都可能不知道。

徐曉銘拿起第一盤上放著的乾草看了看,然後又放在鼻子裡聞了聞。

這一味是龍膽草:《神農本草經》列為中品,主要為植物龍膽及其同屬的數種近似植物。主要功能一是健胃。促進胃液分泌,使游離酸增加,有效成分為龍膽苦□,但過量則反致惡嘔吐。二是消炎、解熱。

……

一味一味的聞下去,徐曉銘根據自己的瞭解記錄草藥的名稱和功效,並根據草藥的功效分類歸納填寫。

不過,直至最後兩味時,他有點糾結了。

這五味的長得極其相似,而且味道也很相近,不知道的人可能會認為它們都是同一味,事實上,它們並不相同。

此時,有兩人交了他們的結果。

剩下只有徐曉銘,李立,還有一位沉著的男人沒有交,徐曉銘和李立的目光集中在最後兩味藥材,而沉著的男人則是速度比較慢,還沒有寫完。

這時並不著急的徐曉銘看到這兩味藥後,想起他曾經遇到過的一件事情,這件事直到現在他都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