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心堂診所,徐曉銘就繼續他的藥庫工作,整理未收好和被弄亂的藥材。
工作還不到一個小時,徐曉銘就被趙征叫到實驗室裡幫忙:「曉銘,你把手上的工作停一停,到實驗室來幫我的忙。」
徐曉銘說道:「好的,趙老師。」
其實到實驗室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拿趙征之前提練出來的黑汁餵小白鼠,雖然沒有問,但徐曉銘也知道趙征這是在用小白鼠試藥。
給小白鼠餵藥,自然也要觀察它們的每日的情況,徐曉銘昨日還在餵的小白鼠今日沒有什麼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看來這藥有點問題。
穿上自己昨天那套白制服的徐曉銘記錄下自己看到情況,從小到大,他給過不知多少動物做過檢查,也用過小白鼠來試藥,這個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困難。
把小白鼠的身體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發現這小白鼠沒有多少壽命了。
眼見小白鼠就要死掉,徐曉銘對趙征說道:「趙老師,這隻小白鼠估計活不過今天,需要記錄下來麼。」
正在忙著看昨天實驗結果的趙征聽徐曉銘平淡的話,便立馬抬起了頭,他都不知道小白鼠還能活多久,他怎麼就這麼清楚。
趙征推了推掛在鼻樑上的眼神問道:「你怎麼確定它活不過今天。」
這種憑經驗的事兒說出來好像不太好,但是趙老師應該沒有關係吧,於是徐曉銘說道:「以前我也用小白鼠試藥,久而久之就從它們的變化中看出它身體的情況。」
他那時候的小白鼠與現代的小白鼠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還是一樣的構造。
趙征問道:「你師父在試藥,你幫忙嗎?」
要這樣理解也沒有錯,不過,大部分情況下,師父只是在一旁導指,事情都是他自己完成的,用藥和藥丸也是自己配製的。
怕是趙征不相信自己自行本製藥丸,徐曉銘便點了點頭:「是的,在幫忙的時候得出來的經驗。」
有這樣的經驗,這簡直是給趙征很大的幫忙,被他趕回學校的兩名學生每天鑒定都需要給小白鼠抽血樣檢查,現在徐曉銘只要用肉眼看就能明白,不用徐曉銘還能用誰。
趙征說道:「那隻小白鼠的代號你記一下,待會我會把小白鼠對應的用藥告訴你。」
徐曉銘說道:「好的,趙老師,以後都由我來給小白鼠餵藥嗎?」
趙征走到他面前,與此同時,他的手裡拿著一瓶藥水,指著徐曉銘剛才餵藥的四隻小白鼠說道:「我手上這瓶藥水是最近我新研製出來的,還有很多不穩定因素存在,暫時還不打算在市場上投放,你也看到這裡還有小白鼠活不久,就知道裡面的成分還是有問題的。」
徐曉銘接過他手中的藥水,打開蓋子,聞了聞,說道:「趙老師,這藥水主治什麼?」
趙征說道:「主要是治風濕性關節炎。」
見餵量過多的小白鼠都快死了,徐曉銘並不打算試,這藥水有很大的問題,既然趙老師暫時還不會投放,那麼他也暫時不提什麼建議,主要是他不太瞭解趙老師的想法。
治風濕性關節炎的藥物向來都不缺,但能根治的卻是很少,大多數藥都是短暫性的緩解,徐曉銘現在決定自己先弄清楚情況再想辦法繼續製作他的藥丸。
徐曉銘說道:「我瞭解了。」
趙征說道:「現在實驗室裡的人手不足,你暫時也幫忙餵小白鼠,藥庫的事情現在也可以暫時緩一緩,等補充完藥材後你再統一整理。」過多細節的事情趙征並暫時不打算告訴徐曉銘。
聽明白趙征的安排後,徐曉銘繼續觀察小白鼠的情況,並把它們的反應記錄在本子上,其實他是有疑問的,治療風濕性關節炎的藥水,小白鼠喝了根本就沒有什麼用。
不過,這還沒有確定沒有問題的藥,暫時也還不能給人用,要是出了事故是要承擔責任,用現在的詞語就是犯罪,似乎有點嚴重。
可是,以他現在的身份,沒有必要說太多,趙老師暫時還沒有重有他。
今天的工作任務安排給他後,倒是讓他有了其他的想法,以後他一定要擁有自己的診所,把自己那些壓箱底的知識全都都用上,他想自己獨立當大夫。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賺夠生活費吧。
給小白鼠餵藥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徐曉銘上午的時間基本上都在跟小白鼠打交道。
清心堂這裡有很多知名的中醫,非必要時刻,趙征基本上都呆在自己的實驗室裡面做研究,偶爾會有一些老中醫過來與他一同商量病人的病情,以及用藥情況。
徐曉銘會聽到他們討論的過程和討論的結果,趙征的知識確實是豐富,但是徐曉銘覺得有些藥的使用可以更簡略些。當然,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徐曉銘還是不會出聲的。
下午又進來一名老中醫,他笑道:「老趙,你這裡又來了個小年輕啊。」
趙征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招呼他,並說道:「哎,你知道我忙不過來啊,哪像你下面人手這麼多,用都用不完。」
老中醫捋捋鬍子笑道:「你這說的不是屁話麼,我要是用不完還天天往你這兒跑,你這沒人那是因為你的眼光高!」
趙征歎氣道:「隨著年紀越大,看人是越來越不准哪。」
徐曉銘抬頭,見他的頭烏黑發亮,然後低頭繼續清理倒在桌面上的藥汁,趙老師太會睜眼說瞎話了。那兩位被攆回學校的學生,主要是因為他們迷失了方向而已。
老中醫說道:「哎,老趙啊。那天他們提的那件事情你怎麼看?」
趙征臉上輕鬆的表情忽然消失不見,只見他拍拍桌子說道:「清心堂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作主,不過那個方子我還是可以先看看,下周再給他們結果吧。」
老中醫繼續捋鬍子:「你這不是謙虛嘛,要是連都不能決定下來的事情還搞個屁,清心堂都不用做下去了。」全國上下以趙征名義出的藥品還少嗎?
趙征確定是有點謙虛了。
不過,在現在這件事上,他還是有點保守,畢竟合作的對象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不是普通的投資商,要是出什麼問題,那可是把半個清心堂都賠了進去。
他除了是個中醫之外,還是個要思考的人,清心堂也算陪了他半個人生。
徐曉銘沒有多在意他們的聊天,不久後,老中醫就離開了,就剩下趙征坐在位置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那張紙,估計就是他們剛才說到的配方。
這肯定是機密了,徐曉銘路過他的桌面拿東西時,都是繞著走的,其實這沒有必要。
趙征在那邊沉思,徐曉銘卻接到了周天的電話。
周天來電話理由有二,一是他對他兩天沒回家表示關心,二是晚上問他有沒有空,有事找他商量,徐曉銘猜測有可能是討論藥粥店的事情。
他這幾天太忙了,都沒有打電話給周哥,這是他的錯,讓對方擔心總是不好的。
還記得他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對方說他這個鄰居幾個月沒出過門似的,把頭髮留得這麼長,徐曉銘見他第一面時,就被他強迫著去減掉那一頭長髮。
他的髮質很好,剪頭髮的師傅還想留在店裡,不過徐曉銘強烈要求自己要拿回去,估計以後自己都不會再留這麼長的頭髮了,放在家裡留作紀念,當作是紀念他的過去,證明他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總而言之,周天對徐曉銘來說,他是個不可忽視的朋友,在他非常的無助的時候,對方拉了他的把,還提供了工作給他,這份情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忘記的。
晚上見面的事情,徐曉銘直接就答應了。
他也沒有忘記告訴秦建宇晚上會晚點到他家。
正好,秦建宇晚上要外出吃飯,徐曉銘也樂得輕鬆,便不需要交待其他事情。
秦建宇與徐曉銘約好,晚上八點到他家接人。
下班後回了家,晚上那頓飯,徐曉銘自然是與周天一起吃了。
不出徐曉銘所料,周天晚上要與他討論的事情便是開藥粥店,想必這幾天的冷靜讓他理出了個頭緒。
按照之前的形式開早餐店,可以長久,但是並不會賺錢,他現在需要一道更長遠的路支持他的店活下去。
用完餐後,徐曉銘問道:「周哥,你確定要開藥粥店了麼?」
周天拿出一疊資料說道:「那當然,這些都是我這幾天收集來的資料。要知道我們這邊的房價不算高,越來越多人開始在這邊買房租房,不少公司也開在附近,趁現在這些店還沒有多起來,我自己先做起,那店舖本來就是我自己的,省下租金這塊也好。資金的事情你都不用考慮,不過有一部分你可要幫哥哥的忙。」
徐曉銘也不傻,便問道:「你是指配藥這一塊吧?」
周天拍拍徐曉銘的肩膀:「聰明,還需要的就是每一種粥對應的功效。當然,哥哥不會虧待你的,收入會分你一半。」
徐曉銘知道周天大方,他也不推委,便說道:「那你計劃什麼時候開始?」
周天說道:「這周就可以請人開始裝修門店,如果生意還行,到時候我們再考慮擴大大店面,或者以其他形式經營。」
徐曉銘說:「周哥想得確實好,我就沒有什麼生意頭腦。」
周天說道:「不,你很厲害。」
徐曉銘道:「算了吧,周哥。這周我把藥的成份和功效寫好,再教你怎麼煮,要用什麼鍋。」
周天說道:「看吧,還是你厲害,連鍋都有講究。」
兩人哈哈一笑,相互吹捧對方真是件無聊的事情,就在他們還要繼續討論其他問題時,徐曉銘那台老舊的手機響了。
徐曉銘不自然的接起電話:「……你好。」
那頭的秦建宇慵懶地說道:「徐曉銘,我就在你家樓下,收拾東西跟我回去了。」
徐曉銘應道:「哦。」
然後把電話掛了。
秦建宇:「……」他是第一位接電話後只說一個字就掛他電話的人!
可惡的小大夫!
徐曉銘掛了電話後,在周天的提醒聲中離開家門,背包裡是他平時的換洗衣物。
五分鐘不到,他便坐上了秦建宇的車,一扭臉就看到對方臉色不太好。
徐曉銘猜測:「秦先生,你晚上沒有吃晚飯吧?」
秦建宇心情略轉好說道:「嗯,沒吃。」
徐曉銘不說話了。
秦建宇回頭瞪他:「你不問我為什麼沒吃,不打算回家幫我做嗎?」
徐曉銘平淡地說道:「秦先生你這麼大個人了應該學會獨立,不要老想著我或者別人給你做飯。」
不用再問,秦建宇也知道徐曉銘就是犯懶,不想給他做飯!
可惡的小大夫!
半個小時後,他們出現在一家餐廳內。
然後,徐曉銘遇到一位面試時的競爭對手——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