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進狹小空間換衣服的徐曉銘有點無奈,他的生活其實並不需要有多起伏,只要過得平平淡淡就好,來這裡之前他享受的時間極少,在這裡更是少得可憐,如果他能遇到些正常的人就好了。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徐曉銘換的衣服是秦建宇親自挑選的,培養了多年的時尚眼光今日完完全全在徐曉銘的身上體現了出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徐曉銘覺得有點陌生,感覺怪怪的。自從他剪了短髮之後就很少照鏡子,現在換一身現代服裝再看著鏡中的自己,有種陌生的感覺。
純白色的短西裝外套,內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下面是一條黑藍色牛仔褲,這種打扮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即便是上班的他也只是在T恤和牛仔褲外面多加一件白大褂,平日也就是T恤和牛仔褲,他對衣著並的沒有過多的要求。
徐曉銘不解的問道:「秦先生,去聽個音樂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秦建宇站在他後面,雙手搭在他的肩膀說道:「不同的場合必然要穿得不一樣,這都不懂,書白念了。」
徐曉銘對著鏡子中的秦建宇說道:「我念的書跟你們不一樣。」
秦建宇對著鏡子徐曉銘說道:「好了,就這套,很適合你。」
他們的聊天已經沒有之前的玩笑之意,走向了正常化,這其中主要是因為徐曉銘想著自己的生活方式與現代人的區別。
觀察了一下服裝店的裝修,徐曉銘對衣服牌子上的價格有點糾結,數字後面這麼多個零,表示這件衣服的價格肯定很高。
看出他的糾結,秦建宇說道:「放心,這是作為你陪我去聽演奏會的禮物。」
徐曉銘點了點頭,他覺得這禮物有點重,但又想到周助理所說的話,他現在富可敵國,那麼這點錢在他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吧。這麼想著,徐曉銘就欣然接受了這份禮物,秦先生不會虧,他更不會虧。
刷完卡後,秦建宇就帶著徐曉銘上了車,而徐曉銘還在想著現在的付錢技術還真高,直接拿張硬片就能付錢,現在的他只會到取款機裡面取款。
這方面的知識還是周天給他普及的,不然人事問他工資卡,他都不知道要上哪裡去找。
新衣服穿在身上有束縛感,坐在車上的徐曉銘不停的扯扯自己的衣領,發現他異狀的秦建宇問道:「衣服穿得不舒服嗎?」
又扯了下衣領的徐曉銘說道:「這衣領有點緊。」如果不是秦先生付的錢,他就會豪氣的把扣子扯掉。
現在正好是紅燈,秦建宇說道:「別扯,我給你解扣子。」
徐曉銘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秦建宇欺身朝向自己,他能感覺到秦建宇的呼吸有點急促,難道秦先生今天身體不太好,可是他氣色紅潤,語言時底氣很足,根本沒有身體生病的前兆。
既然沒有生病徐曉銘也不再去多想,秦建宇幫徐曉銘解開上面的扣子後,便坐回自己的原位,繼續開車。不過,他自己很清楚的知道,剛才的靠近讓他明白自己最近發神經次數增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前段時間他可能還沒弄清楚,那麼今天他可以確定,現在的他喜歡上了小大夫。悄悄地用餘光看了眼端正坐在位置上的徐曉銘,其實小大夫長得還挺好。
當然,被人喜歡上的徐曉銘現在完全沒有這樣的自覺。
兩人在附近的中餐廳吃完晚飯後,用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演奏會的舉辦地點,秦建宇將兩張貴賓票遞給服務員後,兩人就進了去,他們的動作很快。秦建宇是公眾人物,出席這樣的演奏會也會有八卦記者寫在報紙上,他的性向早已被媒體知曉,只要他身邊出現一個男的都有可能成為緋聞對象。
然而,今天的他雖然在心裡承認喜歡徐曉銘,但並不代表徐曉銘與他出現在八卦新聞裡,這是出於對徐曉銘的尊重。
現在的徐曉銘就只有對這種場面的驚訝,不過已經習慣不怎麼露真實表情的他都把驚訝放在了心裡,只是在他們到座位的時候徐曉銘才問起這裡面的裝修等問題。
他們是貴賓座,自然與普通的位置不一樣,貴賓座位置的安排在二樓,視線範圍較廣,兩個位置之間就會有隔板隔開,旁邊的人就不會知道旁邊的人在做什麼,即便說話也不會影響到旁邊的人聽音樂。
演奏會開始之前觀眾們並沒有安靜下來,藉著這個勢,徐曉銘問道:「秦先生,你平日會經常來這些地方聽音樂嗎?這是國家級別的演奏廳麼。」
秦建宇坐在他的旁邊,貴賓室有一個好處就是會有服務員給他們送上點心。
關於演奏會,他肯定是比徐曉銘更懂,便說道:「這裡確實是國家級別的演奏廳,能在這裡舉行演奏會的說明在音樂界有一定的影響力。不過,我不經常來這些地方,我更喜歡在家裡聽聽輕音樂,偶爾看看書。」
既然徐曉銘問起,那麼在回答的時候就把自己平日裡的一些喜好也參雜進去,好讓他更瞭解自己一些,等到時機成熟向對方表白,那時候的徐曉銘應該對他有所瞭解了吧。
至於他曾經想追求的范鴿,這都是過去了,當時也只是想想,並沒有確立過。他知道自己對徐曉銘的喜歡更強烈,他完全是想得到徐曉銘的關注,想知道他的所有動向,想瞭解他的生活習慣,想接觸他的朋友,想深入瞭解他的一切。
這種強烈的**是越演越烈,直到徐曉銘問他:「哦,我知道了。秦先生,你看台上那個是不是那天在餐廳裡遇到的朋友。」
秦建宇解釋道:「他只是我認識的人,還不在我的朋友範圍內,今天的票是他提供給我們的,嗯,是有業務上的聯繫。」
徐曉銘又明白了一點點:「哦,那我清楚了。」
朋友也是有分三六九等的,無論是誰的圈子範圍,都會有這樣一類人的存在,這也包含徐曉銘,所以他懂得秦建宇在說什麼。
對於音樂,徐曉銘可以說知道一些。
他的師父就特別喜歡彈琴,在彈琴的時候旁邊還必須放著一壺酒,興致來的時候就會邊喝邊琴,手指的功力非凡。在師父的耳濡目染之下,徐曉銘也漸漸懂得一些音樂,也跟著師父學會了彈琴,音律方面的知識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奏樂嘛,可以給病人緩解緊張的情緒,也是可以用到治療上面的,只不過它是輔助性的工具,不能用於主治罷了。
媒體是如何去描述范鴿的彈琴徐曉銘不知道,不過他倒覺得范鴿演奏出的音樂確實還不錯,這是他的個人評價,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一是上天賦予他的能力,二是他的努力吧。
演奏的過程中徐曉銘聽得很認真,期間也不吝嗇的給予掌聲。然而,今日的秦建宇倒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徐曉銘的身上,既然徐曉銘覺得演奏會還不錯,那他自然也沒有其他的反對意見,畢竟他真的沒有認真在聽。
演奏會完滿的拉下帷幕,徐曉銘和秦建宇準備等人群散一些後再去取車離開。
就在他們坐在原處等候的那幾分鐘,范鴿卻不知道如何發現他們的存在,朝他們走來。
今天他是主角,出盡了風頭,不後台也有不少人向他道喜。
在表演的空隙間他看到了坐在這邊的秦建宇,他以為秦總今天不會出現,不過看到他出現心裡是充滿了喜悅的感覺,也更加的投入到演奏中。秦總欣賞他,喜歡他,那麼他也要在今天表態,時間拖得越久越讓他心裡沒底。
「秦總,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這裡。」他的聲音出現在徐曉銘的背後。
秦建宇看到了范鴿,於是便說道:「你今天的表現讓人回味無窮。」
范鴿說道:「秦總今晚可否賞個臉一起慶祝?」
不需要自己表態,徐曉銘也安靜的不說話,第二次見到這位演奏家,還是一樣的感覺,這類人不是他想親近的,對方身上也沒有寫著親近他的意向。
秦建宇望向徐曉銘:「非常抱歉,今天可能不行,我還要送我的朋友回家呢。」
然後范鴿才開始正眼瞧徐曉銘,他微笑道:「您的朋友嗎?一起去怎麼樣。」
對方突然的有禮並沒有讓徐曉銘有什麼措手不及的感覺,他說道:「我平日十點就上床睡覺,我就不去了,秦先生你們去吧。」
現在對范鴿雖然不太有感覺,但秦建宇也不是不能去,徐曉銘現在壓根兒也不在意他,或許這段時間他對徐曉銘的感覺也有可能是錯覺,確定感情什麼的也有可能是他一時頭熱。
沒有多糾結,秦建宇便答應送徐曉銘回去後到酒吧與范鴿匯合。
上了車,徐曉銘說道:「秦先生,這裡離我家比較近,你就直接送我回我家吧,明天晚上我再到你家給你扎針,估計再過個七天你的腳幾乎就沒有問題了。」
算算時間,秦先生的腳也快好了,徐曉銘沒有察覺到秦建宇情緒再次變化。
這會兒的秦建宇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很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行。」
送了徐曉銘回家後,秦建宇在徐曉銘的樓下抽了支煙才離開。
半小時後,躺在床上的徐曉銘忽然在想到秦先生與范鴿在酒吧喝酒會聊些什麼。
他自言自語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