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作死

面部肌衰老症就是人的面部皮膚慢慢衰老,讓面部皮膚看起來超出實際年齡。

在徐曉銘看過的資料中,全球現在病例有十幾個,現代的人還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造成,也就是發病原因尚未明確,這種發病率非常低,屬於罕見病例,書上說的是跟病人的遺傳基因有關係,現在沒有十分有效的針對性治療手段。

鑒於陸橫軍沒有讓徐曉銘直接接觸身體,徐曉銘還不能瞭解最清楚的情況,或許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讓陸橫軍放下戒心。

徐曉銘並沒有急著要給陸橫軍看診,而是坐在他對面,熟練的將茶葉弄到紫砂殼中,再杯上開水,這一系列動作都表示他在泡茶。

徐曉銘將第一泡茶倒在兩人的杯子中,輪流倒過去,直到殼中的茶水被倒完,然後他用鑷子將兩個小茶杯中的茶水倒在茶具內,讓茶水順著下面的小通道流向出水口。

接下來徐曉銘再進行泡第二輪,這一次的茶徐曉銘直接倒入兩人的杯子中。

徐曉銘說道:「我們先喝杯茶吧。」

見他泡茶的動作如此熟悉,陸橫軍說道:「你泡茶的技術不錯,不知道秦總知不知道。」

徐曉銘認真的思考,然後說道:「他好像沒見我泡過功夫茶,應該不知道吧。陸先生,咱們也不轉移話題,既然你家裡會擺上這麼些有意義的物價,說明你還是誠心想治好自己的病,不為你自己,也是為了涵文哥,不是嗎?」

要病人安心治病那麼就要抓住他們的弱點,或許在某些時候徐曉銘對自己的事情是遲鈍到極點,但是面對病人的時候他的腦子可是清明至極,說起話做起事來那是一點都不含糊。

看到陸橫軍端茶的手,徐曉銘更加肯定他確實是面部衰老症,現在面對面坐著,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陸橫軍的脖子和手,這些地方也是可以看出年齡的部位,這也讓他更明確要給陸橫軍治病的決心。

有病不治的病人那是傻子,陸橫軍不缺錢,而徐曉銘也只是醫者之心不是真的要賺錢什麼的,他只是有那顆心,所以他希望通過自己的一些方式讓對方接受自己的治療罷了。

徐曉銘話這麼說沒錯,陸橫軍也有自己的考量。

是的,鍾涵文這幾年為他這張臉的事情沒少奔波,知道他不愛出去,無論是什麼事情都由他出面去處理,天地幫的事情也是他出面,其他人都在懷疑的時候他毅然是這麼做的。

或許沒得這個病之前他會覺得鍾涵文其實是因為他的家境才會跟自己在一起,經過此事之後,他還對自己不離不棄,心裡除了感動之外還有感激。

他們結了婚,有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家。一切都有了,現在就只剩下他這張根本不見人的臉,每次出現都戴面具,也更加會引起幫裡其他長老們的不滿。

陸橫軍杯中的茶水喝完,徐曉銘又給他續杯,他想得越久,徐曉銘覺得給他治療的機會也就越大。雖然他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夠給他治療,但是只要有機會就試試不是麼,況且他並不認為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把自己近幾年的事情快想完的陸橫軍終於開口了:「徐曉銘,雖然你年紀輕輕,可是你的話也說得很對,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有人開導我,真有意思。」

徐曉銘覺得他開始放鬆戒心,於是便說道:「我只是從我的角度出發去理解你,自然也是希望你好吧,畢竟我是個大夫。」

陸橫軍看了看徐曉銘輕笑道:「你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徐曉銘歪了下頭認真地說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已經同意我給你進行下一步的診斷。」

陸橫軍說道:「有何不可,畢竟都被這麼多名醫看過,也不差你一個。」

徐曉銘淡然的將杯中茶一口喝入口中,並說道:「茶不錯,挺好喝的。」

陸橫軍說道:「是啊,涵文買的,他向來都很有品味。」

兩人達成共識之後,徐曉銘便開始給陸橫軍把脈,這一次的把脈顯然要比之前的病人更久。陸橫軍身體從外表上看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徐曉銘把過脈衝之後發現似乎並不是那樣,此後他又將自己的銀針拿了出來,並在火上烤了下才扎入陸橫軍的重要穴位。

在徐曉銘將針□後,陸橫軍不解的問道:「有問題的是我的臉,為什麼你要在我身體上檢查來檢查去。」

徐曉銘不緊不慢地說道:「病症表現在你的臉上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從中醫的角度來說,人的五臟六腑如果出現問題它都會表現在人的臉上或者其他地方。從你的身體上看,你的身體排毒相較常人來說要弱很多,如果你以前受過傷沒有調理好那麼有可能導致身體某處的功能出現問題。我對西醫的治療方式雖然不太懂,但是它有可能沒那麼容易人體的陰陽協調,你現在就屬於陰陽不協調,陽氣完全不足,這也是出現你臉上這個症狀的原因之一。另外,如果不及時治療,有可能危害到你的性命。」

經過診斷,他的病不僅僅是臉部皮膚問題,還攸關到性命的問題,陸橫軍開始不像剛才那麼平靜,他問道:「那我現在還有多久可以活?」

徐曉銘說道:「陸先生不用擔心,你的病情還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我只是說如果不及時治療,到後面的話肯定會攸關性命。對了,你現在是否有在吃一些抗衰老的藥,可否讓我看看?」

陸橫軍現在也不覺得該向徐曉銘隱瞞什麼,他將自己平日吃的藥全都擺到徐曉銘面前,讓他不解的是,徐曉銘並沒有看藥瓶上面貼著的標籤,而是把藥拿出來後聞了聞,他的這種看病方式讓他感覺到大夫對病人的重視。當然,那些給他治療過的醫生也沒有說不重視他,而是他們的方式不如徐曉銘這般特殊,說白了就是沒有徐曉銘的專業。

徐曉銘將陸橫軍現在吃的藥都檢查過後,他的臉色有些凝重,並對陸橫軍說道:「現在是否可以讓涵文哥他們進來?」

陸橫軍點頭說道:「嗯,我差點把這事兒給忘記了。」他也不希望陸涵文每天都在擔心著自己,而且還要處處遷就著自己這不穩定的脾氣。

隨後陸橫軍打電話讓在另一間客廳的鍾涵文進了來,徐曉銘隨後也看到了擔憂著他的秦建宇,不過徐曉銘此時並不知道在外頭的秦建宇有多擔心他。剛才出去之後他已經跟鍾涵文確認再確認過,陸橫軍就是前幾年消失在黑道的那個傢伙,至於消失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臉上的這個病,愛美之心人人皆有。

秦建宇與陸橫軍的交流僅止於表面,對於他的脾性倒不是很清楚,知道得最多的也是脾氣暴躁這類的,所以,他擔憂與陸橫軍單獨相處的徐曉銘也是人之常情,特別是他還對徐曉銘有著非分之想。

秦建宇手搭在徐曉銘肩上說道:「還順利嗎?」

徐曉銘回他淺笑,說道:「當然,陸先生是個非常好溝通的人。」

看到桌面一堆藥的鍾涵文說道:「他確實很好溝通,曉銘,這些藥有什麼問題嗎?」

說到正事,徐曉銘認真的給兩位解答,並普及他們日常所不瞭解的知識:「是這樣的,我剛才讓陸先生給我看他現在吃的西藥,經過我的診斷以及對這些藥物的檢查,如果陸先生以後要按照我的治療進度,那些這些藥都是不能吃的。像這個維生素……」由於徐曉銘不認識後面的字母,他頓了下。

秦建宇補充道:「維生素E。」

徐曉銘快速接道:「是的,像這個藥就不能繼續吃了,雖然它寫著是天然,但是它裡面的成分對陸先生的身體是沒有多大作用的,如果吃多了反而會起反作用,沒有想像中的效果。」

陸橫軍沒有說話,倒鍾涵文說道:「嗯,那後面我們該做些什麼。」

見他們接受得如此快,徐曉銘也不再說什麼勸說的話,而是將自己對這個病症的結論告訴他們:「陸先生,涵文哥,我不清楚你們以前是否有接觸過中醫的一些基本常識,現在我只是將我的理解和對該病的大致治療方法告訴你們,治療的週期相對比較長,我希望你們能夠先考慮清楚,真的要治療,不改變之後我再著手準備藥材。有句話我自然也要說在前的,這病我不能說百分百治好,有可能是效果不那麼明顯,當然,治療過後自然也不會比較現在差,對陸先生的身體絕對是無害的。」

他們兩人相視一眼後對徐曉銘的話都沒有意見,陸橫軍說道:「那你想告訴我們什麼?」

給三人倒了杯茶後,徐曉銘開始將人體陰陽協調的基本常識娓娓道來:「有句話是這樣:「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也就是說疾病的表裡、寒熱、虛實,都可以用陰陽來概括;疾病的病機,總不離陰陽的偏盛偏衰。」

喝了口茶,徐曉銘繼續說道:「協調陰陽,就是對各種治療方法的概括。即利用藥物四氣五味的偏性,以及針灸補瀉作用等,以調治病理上陰陽的偏盛,使之恢復相對的平衡,導致疾病的好轉或痊癒。人體內的陰陽總是處於不斷消長中,生理性的陰陽消長,需要通過養生保健和飲食來協調,使其保持相對平衡,防止疾病的發生。」

將自己的理解簡單的跟他們說完後,徐曉銘又問道:「這就是我要給陸先生治病的最基本的根本,希望你們能明白我們的依據。接下來是我的治療方案,我將會分四個階段給陸先生治療,第一個階段是通過喝通筋絡湯將身體內淤堵的筋絡打通,將體內表層的毒素排出來;第二個階段是通過洗浴將體內深層的毒素逼出體外;第三階段是通過擦拭藥膏來養護人體的五臟六腑;第四階段是日常治療,也就是根據定制的飲食來治療,前三個階段需要的時是三個月,最後一個階段就是日常的護理。以上就是我要跟兩位說的,今天自然是希望兩位暫時先考慮,如果你們需要更久我也沒有意見,兩位確定後我再著手準備藥材,陸先生病症很特殊,一切我都會親自處理的,兩位放心。」

經過徐曉銘這麼一解釋,陸橫軍再次對他刮目相看,而陸涵文已經內心已經決定要將徐曉銘定下來了,徐曉銘已經將可能會出現的風險和過程需要的時間都告訴他們,就只需要他們再謹慎的考慮。

不得不說,徐曉銘這一番話說完後,秦建宇對徐曉銘的認知那是又提升了一個等級,他有條有理目的明確的分析讓秦建宇的心更是跳得怦怦然,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徐曉銘摟在懷中,認真的展示自己專業才能的徐曉銘真是極度的覺得他心!

離開陸鍾家後,徐曉銘再次坐上了秦建宇的車,只是他覺得有點不對勁的是,秦先生的話非常少,在返程的過程中基本上沒有說多少句話。

徐曉銘關心地問他:「秦先生,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內心掙扎許久的秦建宇的話在嘴裡都不知道轉了多少次,徐曉銘開口關心自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在徐曉銘正想繼續問的時候,秦建宇緊急的將車停靠在路邊。

徐曉銘開始擔憂起來,難道秦先生今天有哪裡不舒服嗎?平日他都不會忽然把車停下來的。

直到秦建宇開口,徐曉銘才放下以來。

秦建宇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的雙手搭在徐曉銘的肩膀上,用盡吃奶之力說道:「徐曉銘,我鄭重地問你。」

嚇得差點要將秦建宇踢飛的徐曉銘點了點頭,然後有點不解的望著秦建宇:「……秦先生,你問吧。」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鄭重,不理解。

望著徐曉銘純潔無辜的雙眼,秦建宇張嘴就問道:「……中午想吃什麼?」

徐曉銘:「……吃飯。」

想把自己一巴掌拍死的秦建宇鬆開放在徐曉銘肩上的手說道:「嗯,我問完了,我們去吃飯吧。」

徐曉銘眨巴雙眼:「哦,好。」

這麼好的機會他問什麼不問,居然問吃什麼中午飯,這是要作死的節奏麼!

都是小大夫可惡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