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楚遙遙抬手攔著兩個人,眼神雖然膽怯卻依然堅定。
程安安挑了挑眉,有些不解,「什麼事?」
楚遙遙指了指她的手臂,聲音弱了下去,「你先用酒精消毒一下吧,不然會細菌感染。」
程安安聞言,眼睛一咪,隨即又緩緩地笑了起來,「謝謝關心。」
眼裡雖然有笑意,但那笑意卻不曾達到眼底。
程安安卻討厭的就是自以為是的人,而這個人還擅長算計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更甚至於踩著別人往上爬。
如果說之前她還不確定這件事跟楚遙遙有關,那麼現在她卻基本能肯定這件事是這個看似懦弱的楚遙遙做的。
當下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我明天來劇組之前希望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楚遙遙。」
她這話一出,楚遙遙渾身一顫,顯然知道程安安什麼都知道了。
秦墨倒是連正眼都沒瞧楚遙遙一下,只是皺了皺眉,攬著人就往車上帶。
他連著出差一個星期,剛回來電話打通了還沒說上兩句就聽見那邊噪雜的聲音跟安安的低叫。
再後來手機就被掛斷沒人接聽了。
秦墨在車上差點沒把手機給砸了,本來要去公寓等她的,立刻不管不顧掉頭去了片場找她。
果然是給他發生了什麼事。
車裡柔和的香氣一如往昔讓她微亂的心緩緩安定了下來,她微微舒了口氣,閉了閉眼,「我累了,想回家。」
窗外有淡淡的陽光灑進來,車內的冷氣充足,讓程安安愜意的就想立刻補眠。
見她眼底有了淡淡的青黑,秦墨皺眉,掰過她的臉仔細地看了看。「明天不去劇組,在家多休息幾天。」
程安安見他蹙眉一臉不爽的表情,知道就算反抗也是無效。何況她現在的確是不想回去劇組,當下就著他的掌心蹭了蹭,慵懶地像只倦極了的小貓。
秦墨只覺得被她這眼神勾得慌,小腹一股子的火熱升騰起來。又怕被她看出什麼,低頭直接吻上下去,又急又凶的。
等松開她的時候,她眼底艷光四射,看得他心驚。
穩了穩心神,他只是把她收緊在自己的懷裡按住,抬起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捏著她柔軟的耳垂。「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麼?」
他聲音輕柔,程安安卻懶懶地縮了縮。「什麼也沒幹啊。」
秦墨唇邊卻泛起笑來,他俯低了身子,湊近她的耳垂輕輕地咬了咬,「忘記我昨天打電話給你說什麼了麼?」
程安安還真的很認真地想了想,但是想起昨天他說的話時,臉色瞬間變了,一把推開他往車窗便挪了挪。
秦墨見她耳垂都紅了,自然知道她是想到了,當下低低地笑了起來。
程安安聽得惱了起來,撲上去就要撓他。
秦墨擔心她碰著,一邊護著多多少少讓她掐了過去。
秦墨也不惱,見她一時松懈,直接攬著她的腰抱進了懷裡,雙手一把摁住她的手反剪在身後。
程安安怕他要收拾自己,立刻皺了眉頭,喊著「疼疼疼……」
秦墨生怕碰疼了她,就算知道自己的力度還不足以傷害她,還是松了手。「小狐狸。」
程安安卻仰頭沖他笑,笑瞇瞇的瞇著眼睛,毫無心機。
他心下一軟,眼底的光越發的柔和。
夏末的天氣還是炎熱的,傍晚的時候下起了雨。
程安安本來還想和秦墨去西餐廳吃飯,雨下得大了,她的興致也沒了。
秦墨倒看不得她這副模樣,「喜歡的話就讓人送來。」
程安安搖搖頭,懨懨的,沒有精神。
她突然就厭倦起了這種生活,站在落地窗前,她雙手環胸看著底下的車來車往,輕輕歎了口氣。
一直無往不勝,在戰場硝煙裡迷惑敵人迷惑自己。
突然安靜下來不免有點寂寥,她早年剛出道被人誣陷的情景好像還在眼前,如今她應對沉著,卻耐不住心頭那點被刺痛的孤單。
程安安就那麼點心思,從來沒有逃過秦墨的眼睛。
當下就知道她在想下午的事情,走過去環住她,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地咬了咬,「有這功夫想那些跳梁小丑不如想想今晚怎麼挨過去?」
程安安翻了個白眼,幾乎是想也不想直接抬起腳踩在他的腳上。好在她沒穿高跟鞋,不然秦墨的腳趾估計都得腫起來了。
「心真狠。」他喃喃地念了一句。
程安安卻因為這話一個恍惚,轉過身去看著他的眼,嬌嗔道:「那也是你一點一點練出來的。」
從當初的太心軟,到現在的鐵石心腸,哪一點不是因為你?
秦墨頭一次琢磨不透她的想法,但也不想放任她一個人胡思亂想下去,拉著她就下樓了。
下過雨的夜晚就顯得夜色寂寥了些。
秦墨懷裡抱著程安安,溫香軟玉。
她還微微喘息著,剛結束了一輪,她還陷在旋渦裡暈頭轉向。
他滿足的喟歎了聲,手還不安分的探到她的胸前緩緩揉著,那綿軟的觸感讓他著實有點愛不釋手。
程安安被他折騰的渾身都軟了,當下按住他的手壓了下去。「別,別動……」
他不動聲色地掙開她的,又繞了回去,另一只攬在她腰間的手如鐵杵一般固得她牢牢的,分毫動彈不得。
那剛釋放過的火熱又盎然堅/挺了起來。
程安安嚶嚀了一聲,轉身纏住他,嗚咽著委屈至極,「這日子沒法過了。」
秦墨卻被她這句話逗笑,低低沉沉的嗓音煞是好聽,「沒法過了那就想法子,剛剛新婚就說這種話,不覺得你這個秦太太做的太不合格了麼?」
「本來就是名不副實的……」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警告般的長驅直入。
這麼毫無預兆的闖入,讓她咬著唇都沒法抑制住到了唇邊的呻/吟。她狠狠地縮了縮,一雙眼春波流轉,看的秦墨只覺得小腹湧起的那股子熱氣越發的洶湧。
也不管剛才才決定的慢一點,溫柔一點,讓她適應一些,越發狠的沖撞起來。
程安安只覺得渾身都被沖撞的散架了一般,等他終於滿足了,她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哼哼唧唧的縮著身子縮進他的懷裡,讓他抱著去洗澡。
渾身黏黏膩膩的,實在是讓她不舒服極了。
她一張臉都是潮紅,連鼻尖都圓潤潤的紅著,看得他心尖一軟,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眼睛。
程安安原本閉著眼,被他這薄如蟬翼的輕吻弄得睜開眼。
等洗完澡,已經是凌晨一點。
程安安光潔的額頭貼著秦墨喉結下方那塊柔軟,微微的蹭著。她每次想睡又睡不著時就是這樣。
他微微皺眉,探了探她的額頭,抬眼就看見她藏在台燈後面的那瓶安眠藥。
他不動聲色的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抬手就去拿那瓶安眠藥。
程安安手去夠的時間被他躲了過去,打開一看,已經少了一半。
他的眉頭一皺,臉色微微變了變,「這段時間都靠這個才能睡著?」
程安安怕他生氣,直接捏了瓶子放回櫃子上面。
剛放好就被他直接捏著瓶子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程安安抬頭一看,就見他臉上一層薄怒。
她今晚已經累極了,又怕他深究,低頭就吻住他的唇,把他要說的話都賭了回去。
秦墨任她親了一會,這才掰開她的臉看了看,下巴尖了不少,他輕歎了口氣,把人抱回懷裡,緊緊的。「想我想的?」
程安安「呸」了一聲,把頭靠在他的懷裡,手指還在他的肩膀上繞著圈。「過幾日就好了。」
「蘇謙城來找過你了吧?」
程安安點點頭,答應的乾脆利落。
那晚蘇謙城的那些舉動分明是特意帶了狗仔來偷拍,可是隔日居然沒有八卦娛樂曝光出來。顯然是秦墨知道了,壓了下去。
「他找你幹什麼?」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多余的情緒。
程安安也回答的認真,「說了一堆的胡話,倒是你,跟蘇欣彤的婚約就這樣沒了,是不是很可惜?」
必須蘇欣彤受到的是高等的教育,身世家庭背景都和秦墨極其相配。更別說那妮子的長相並不差,談吐也優雅,就是沒見過世面有點不能招架罷了。
秦墨卻不答,只是摩挲著她的臉微微的歎息,「我最討厭別人窺覷屬於我的人。」
程安安耷了眼睫,想起初見蘇謙城的時候,那不羈的少年。又想起初見秦墨時,他那一身的霸氣,已然讓程安安輸了初時的尊嚴。
而這些,她不曾跟秦墨說過,秦墨也未曾這樣想過。
自打秦墨一聲不吭就拿了結婚證之後,安安便沒有睡好過。雖然這本來是她這些年的所想,但是從未想過他會用這樣的方式達到。
她說隱婚,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秦墨已經結婚,而這個就是因為她不相信這段婚姻能走多遠,與其讓別人看到她這時的風光再去指點她以後的落魄。不如隱藏了這些,把這所有的一切,都偷偷埋藏起來,她一個人知道就好。
她和秦墨一開始就不平等,雖然他有試過讓她放棄這個想法。
那時候在醫院,他看見蘇謙城送她回來,那個晚上他就說了結束。後來程安安一想才知道那是秦墨特有的溫柔,只是這種溫柔程安安不細細琢磨,根本不懂。
而現在,她不安,她害怕,也不敢讓秦墨知曉。
原本就不平等的兩個人,怎麼做到坦誠相待呢。
那層隔閡,是無論如何都暫時無法抹去的。
程安安什麼也沒忘,但是有些事只適合收藏。不能說,也不能想,卻又不能忘,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