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有落日的斜陽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孫言言眼睛微眯,感受到他吐出的氣息,手不自覺地搭在任重的肩上,「我信。」
任重聽完之後眼角淡淡地挑著,唇角的笑容漸漸瀰漫開來,最後笑出了聲,胸腔因為笑聲不斷顫抖著。他看著孫言言搭在她肩上的手,調笑道:「你也會怕。」
「我為什麼不會怕?我也是個女人。」孫言言一點都不認為這是脆弱的表現。
「幸好你也知道你只是一個女人。」任重黯啞著聲音,嘴唇靠在孫言言的耳邊,只要稍稍一低頭,唇就會烙在她的動脈上,他伸出手撫在孫言言的腰側。
孫言言一把抓住他的手,眉間含著惱意,「光天化日之下,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任重眼角的餘光瞄到孫言言一起一伏的胸口,她竟然真有些怕了,他暗自竊喜,吻在她的動脈上,含糊道:「我並不認為丟人。」
孫言言整個人都僵了,她以為任重就是說說,畢竟前幾次,她一激,他就放手了,可是這一次難道要來真的麼?她的心思百般變化,最後準備推他。
任重在孫言言即將推他的時候起來了,他在駕駛座上坐好,眼眸中含著淡淡的光,「我喜歡兩情相悅,不著急,來日方長。」
孫言言內心腹誹不止,來日方長個頭,差點被他嚇死,雖然時間並不早了,但是大庭廣眾之下,讓她表演,她的臉面估計也別想要了。
任重踩著油門,直接開了車,也不管孫言言臉上的表情如何變化,至少今天的過招,他贏了,他相信以後的日子定不會無聊。
到了孫言言小區樓下,任重紳士地為孫言言開門,期間二人並沒有說什麼話,但離開的時候,孫言言總覺得任重的眼神一直在盯著她,讓她有如芒刺在背。
所幸飛快地上了樓,逃離了任重的視線,孫言言回到家,長出了一口氣,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感覺被任重的氣場壓制著,難道是因為任重說盛凜有了女朋友,所以她才是士氣低落。
孫言言趴在床上滾來滾去,一時想不通地坐了起來,憑什麼任重說盛凜有了女朋友自己就要放棄,說不定任重是騙她的,再者,盛凜的女朋友壓根沒有出現,自己怕什麼,要是盛凜沒有女朋友,自己不是虧了,不過是表個白麼?最差的結果就是拒絕,她就不信了,自己就找不到一個男的。
這樣在床上輾轉反側,孫言言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孫言言還夢見了任重摸著下巴對她露出詭異的笑容,似是勢在必得,孫言言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狂躁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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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沒有睡好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床的眼部浮腫,孫言言的眼睛很有特點,滴溜溜的狐狸眼,眼尾上挑,風情萬種,可現在就是個魚泡眼。看著鏡子裡面慘不忍睹的自己,她有一種殺了任重的衝動。
孫言言用冰袋敷了好一會兒,眼睛都沒有消下去,沒辦法,隨便化了一下妝,總算能出去見人。
來到公司,整理了一下資料,又泡了一杯咖啡給任重送去,孫言言才得了空從包裡掏出小鏡子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孫言言覺得羞憤難當,直接把小鏡子給扔桌上了。
「扣扣」,有人敲門,孫言言摸了一把頭髮,喊道:「進來。」
來人是Amy,跟孫言言一樣都是秘書,但因著孫言言比她先工作幾天,年紀又大一些,所以Amy直接喚她姐姐。
「言言姐。」Amy推了推在鼻樑上面的黑框眼鏡,拿出紙和筆,說道:「Boss今天的行程表你沒發給我。」
本來行程表就要在前一天發給Amy的,但昨天孫言言實在是心煩意亂,竟然忘了這茬,匆忙在電腦裡面找出文檔,給Amy給了過去,又拿了需要的資料給Amy,囑咐道:「今天上午和下午會議時間可能會稍微調整,你仔細聽Boss吩咐,別出了岔子。」
Amy拿筆一一記下,出門之際,她看了看孫言言的臉,欲言又止。
孫言言睜著眼睛,「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言言姐。」Amy忐忑道:「你的眼睛?是不是昨天被別人打了?」
孫言言怒火直湧,Amy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下去,屁顛屁顛地跑了。
該死的任重,要不是晚上做惡夢夢見他,她今天至於變成魚泡眼麼?還被別人誤會是不是被別人打了。
一整天孫言言都處於暴躁階段,就連任重打專線過來都能隱隱聽出裡面的怒意,任重一頭霧水,不知道誰招惹了她。
所幸臨近下班的時候,眼睛消了下去,才沒使孫言言傷及無辜。
下班的時候,任重下到孫言言的樓層,直接推門進了辦公室,他站在辦公桌前,示意:「走麼?」
「嗯?」孫言言已經拿好了自己的東西,覺得奇怪,問道:「下班了,我自然要走,你來幹什麼?」
任重整理了一下袖口,淡定地說道:「請你吃飯,外帶送你回家。」
孫言言以一種你發燒了的眼神看著任重,「你這是約會?」
「我覺得你會認為這是潛規則的附加條件。」任重不咸不淡地強調潛規則。
「我腦子沒抽。」孫言言帶著東西準備跟任重下樓,有個免費司機也不錯,但是正值下班高峰期,要是被人看見她和任重一起出來,指不定有些什麼閒言碎語。
「我以為你的思維總是那麼獨特。」任重難得地聲音和緩,見她剛準備走,又停了下來,忙問:「怎麼?」
「你先下去,我等會再下來。」孫言言苦悶地坐在椅子上。
任重腦子一轉就知道孫言言的想法了,好笑道:「你竟然也會怕流言蜚語。」
「哼,流言蜚語殺人於無形。」孫言言冷哼,揮了揮手,「快點下去。」
任重搖了搖頭,不跟她辯解了,自己先行下去了。
等過了十五分鐘的樣子,孫言言才下來,坐到任重的車上。
「想吃什麼?」任重邊開車邊問道。
孫言言眼睛一亮,側過頭對他說:「你要是把凜哥哥約出來,吃什麼都行。」
任重眸間一冷,想也不想地急剎車,「你喜歡當第三者?」
「我沒那愛好。」孫言言眼睛一翻,「我只是對盛凜有感覺。」
「你以為我是騙你的麼?」
「那可說不定。」
「很好,很好。」任重的聲音差不多是從牙縫中擠出來,說畢直接打方向盤,硬聲道:「我們今天吃川菜!」
大熱天吃川菜,也不嫌辣,孫言言真覺得任重脾氣太大了,這才說不了幾句就生氣了,果然是壞脾氣,大概是在高位別別人奉承慣了,終於出來一個不奉承的了,他還有點不習慣。哎,明明他不能吃辣,竟然還吃川菜,得,反正她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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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的時候,孫言言摸著飽飽的肚子和任重道別,昨晚的憋屈一掃而空,反正在飯桌上她吃得是一個津津有味,任重吃得整個人臉都白了,她完勝。
真不知道任重是不是過得太舒坦了,所以自己才要找罪受。
她今天吃得好,還要到了盛凜的MSN,不可謂不開心。
後面的兩天任重倒是沒來找孫言言,因為任重病了,孫言言聽到這個天方夜譚的時候還愣了一愣,旁敲側擊地問明了具體情況。
聽完之後,孫言言整個人都喜慶了。任重他因為吃辣太過火了,竟然拉肚子,最後還進了醫院,直接躺了兩天。
哎,果然是身嬌體貴,不堪蹂躪啊不堪蹂躪。
休息兩天後,任重繼續上工,孫言言有意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什麼來,奈何他的面色如常,實在不像住院兩天的樣子,孫言言也就打消了要窺探他的念頭。
不過幸好,這兩天孫言言和盛凜在網上聊了挺多,知道盛凜最近要去海南一趟,攝影師麼?喜歡去找一些美景,她倒是去過海南,不過正好是大學期間,沒玩兩天就被江珞的糟心事給折騰得玩不下去了,直接飛了回去。
這樣想著,孫言言也想去海南玩玩,可惜的是工作期間,實在沒有假期。
孫言言嘆息,真想有個假期,翻了翻最近任重的行程表,她眼睛登時亮了,下周任重竟然有個去海南的行程,類似於交流會之類的活動,不知道他會不會帶秘書,按道理來說應該會帶,只是現在有兩個秘書,這段時間Amy很努力,所以Amy被帶上的可能性更大。
孫言言決定努力一番,撥了專線,「Boss。」
「說。」任重的聲音低沉。
孫言言想著估計他是整個人拉空了,所以才有力無氣,「你下周有一個去海南的行程。」
「嗯。」
「你需要帶秘書麼?」
任重從靠椅上稍微起來一些,輕笑道:「你想去?」
這麼直接?孫言言想著自己也挺直接的,遂答道:「是。」
「唔……」,任重停了一會兒,「你求我啊。」
孫言言看著電話,有種捏碎它的衝動,她伸出左手,將自己的臉往左提了提,弄出一個笑臉,聲線平直地說道:「我求你。」
「呵呵……准了。」
孫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