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關係漸淺漸深

  燈光亮起來的時候,孫言言趕緊推開了任重,大庭廣眾之下,她實在沒法子表演這麼激情的一幕,更何況四周都是公司的人,看見她和任重接吻,不定想成什麼樣子了。

  秘書和大Boss,辦公室戀情,或者還有人可以想得更歪,比如秘書自願獻身,勾引公司Boss,她還想留著面子,自然不會讓自己名譽掃地。

  任重穩了穩身形,才沒有被孫言言推倒在地,他的手托在她的腰際,聲音帶著一股子酒的醇香,「這麼緊張做什麼?都市人談了戀愛很正常,接吻更是稀鬆平常,你不是一向自詡天不怕地不怕麼?怎麼今天反倒扭捏起來了?」

  孫言言儘量離他遠一點,看了看四周跳舞的眾人,又掃視了一下未跳舞的人員,雖然大家沒有明目張膽往這麼看,但多多少少會流露出一種類似豔羨的目光,她呼出一口氣,懨懨道:「我是什麼都不怕,但是人言可畏這四個字我還是怕的。」

  就像當時任重對她的誤會,可不就是應了這四個字麼?所以她才會竭盡全力去避開任重,沒想到現在兩人還是攪和在了一起。

  任重聽完笑了起來,她竟然還會怕這個。他見她沉默不語,總注意四周,遂低下頭來,對她說道:「如果你接受我的追求,我可以公開我們的關係。」

  「你說什麼呢?」孫言言瞪他,劈里啪啦說道:「我們有什麼關係,上司和下屬,什麼追求不追求,你愛追不追。得,要不你直接送珠寶鑽石,或者送房子之類的,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任重哭笑不得,「你何必把自己說得那麼庸俗?」

  「我本來就這麼庸俗,嗜錢如命。」孫言言面不改色地說道,隨後眼睛一瞥,瞥見他腕上的紐扣,「瞧瞧,你袖腕上的暗扣都是貓眼石做成的,可值不少錢。」

  「你想要麼?」任重晃了晃手腕。

  這人的神經真有問題,孫言言腹誹不已,不就讚他的袖扣值錢麼,問她要不要,難道她說要他就直接把鈕子解下來,任由袖扣這樣散著,估摸著他要是真這樣,他的形像可真全沒了。

  任重見孫言言沒有回話,三兩下就解下了手腕間的腕扣,有錢人的袖扣可不像平常人家是縫上去的,有專門的店面專門賣這些,只要卡在袖子中間,再合上尾端,自然就不會掉下來,解下來也很是方便。

  任重把解下來的兩顆袖扣扣好,放在孫言言的手間,眼眸低低地垂著,帶著一抹笑意,「這可是你自己要的,你可要好好珍藏,別忘了,你也有粒鈕子在我手上。」

  想了想,任重又道:「這可算是正式的定情信物了。」

  兩顆鈕子就是定情信物,他確定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孫言言面無表情的把兩顆鈕子放進口袋,本來就是公司的小酒宴,她也沒特意換衣服,仍然穿著平日裡的那一套,鈕子自然而然地往衣服的口袋裡面放。

  音樂適時停了下來,孫言言覺得站著跳舞累得慌,小跑著找了個地方坐下,又在餐桌上撥拉了一些水果,慢慢地吃著。

  任重無奈地搖頭,剛才多煽情的一個畫面,愣是被她給攪亂了,而且她都沒回答他們這樣算不算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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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算走過去陪孫言言坐會兒,盛凜帶著兩杯酒朝任重走了過來。

  任重接過酒,輕抿了一口,看著杯中的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Rex,我剛才可是看見了。」盛凜不懷好意地看著任重。

  「看見了什麼?」任重又恢復成以往的樣子,任他調笑,不為所動。

  「裝什麼蒜。」盛凜撞了撞任重,點了點孫言言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道:「剛才雖然燈光很暗,可是你跟言言,我可是都看見了。」

  任重斜覷了盛凜一眼,眼眸中有淡淡的笑意,他光明正大地承認道:「嗯。」

  「你太不夠兄弟了。」盛凜推了任重一把,又往孫言言的方向望瞭望,見她埋頭吃著東西,絲毫沒注意這邊,他開始說道:「你們開始多久了?我竟然沒看出來,只是你這種性子,言言竟然能受得了你?」

  「我這性子?」任重皺著眉頭,不解地問:「我這性子很差麼?」

  盛凜擺了擺手,打著哈哈說道:「還好,對兄弟那是沒話說,只是有時候太主觀了,又不肯輕易低頭,女孩子很難適應你這種性子。」

  「你真是不給我留一點面子。」

  「那是自然,言言好歹也叫了我一聲哥哥,我自然要照顧一些。」盛凜喝了一口酒,「你別看著言言性子好,就欺負她,我可是她哥哥,到時候可不會輕饒你。」

  「她性子好?」任重彷彿聽見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嘴角合都合不起來。

  「笑什麼笑?」

  「你是沒看見她性子差的時候。」

  「瞎說什麼,言言文文靜靜的,人又長得漂亮,性子怎麼會差?」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任重打斷盛凜的話,當時孫言言一門心思投盛凜所好,自然而然地隱藏了自己不好的一面,所以盛凜才會這麼主觀地認為孫言言性子好。好在孫言言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見自己不是騙她的,又親眼看見盛凜的女朋友,總算是死心了。

  也好,她把她自己所有的方面都展示給了他看,雖然性子真不算好,但是好在她對他有了轉變,來日方長,一切都不著急。

  「走吧,我把你介紹給公司各部門認識,你悠閒了這麼久,總要為RC幫幫忙吧,再說我可是高薪聘請你,你可不能光收錢不干活。」任重推搡著盛凜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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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言言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想著任重的話,什麼叫她也有顆鈕子在他那裡,她可不記得自己還送過鈕子給別人。估計是任重自己瞎編亂造,想藉著這個由頭把袖扣送給她。

  孫言言從口袋裡面拿出那兩顆袖扣,貓眼石一般的材質,表面光滑無痕,閃著深紫色的光,在燈光下特別好看。她仔細琢磨他這樣給她袖扣的原因,愣是想不出來,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她隨口這麼一說,他就腦抽地把鈕子給了她。

  哎,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針,不可捉摸。

  「言言姐,你一個人嗎?」Amy端著一個小碟子走了過來。

  孫言言倒是沒想到還有一個人跟自己一樣,情願躲著吃東西也不願在大廳中間轉悠。她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

  Amy開心地笑了笑,拿著叉子吃小碟子裡面的點心。

  「Amy,你怎麼不去人多的地方,和她們聊聊?」孫言言好心地問道。

  「我不愛湊熱鬧。」Amy心直口快地說道。

  Amy人其實長得不錯,剛畢業,不怎麼愛打扮,頭髮總是整整齊齊地紮在腦後,帶著一副眼鏡,整個人看著就像是好好學生。公司有不少男職員打聽過她,孫言言笑了笑,這樣的年紀,應該有男朋友。她本著八卦地心思,問道:「你男朋友是在S市麼?」

  Amy一聽她這麼問,臉一下子就紅了,「言言姐,你問這些做什麼?」

  「你就當我八卦吧。」

  Amy平日裡跟孫言言關係很是要好,也無所謂瞞她,簡單地說了幾句:「他在J大讀研,我們平時也不常見面,不過要是有假期之類的,倒是會經常碰面,看看電影或者散散步之類的。」

  孫言言聽她聊著,覺得倒是挺美好,大學裡面的戀情,能發展下去倒是不錯。

  「言言姐,最近送的花你喜歡嗎?」Amy突然話題一轉。

  「還行,怎麼了?」這段時間,快遞公司每日裡送一束,從最開始的玫瑰到現在的鬱金香,終於對上了她的胃口。

  「沒什麼。」Amy笑得很開懷,「有人問過我,你喜歡什麼花,我就告訴他了。」

  孫言言眼睛一轉就知道了,點了點她的額頭,本來還準備八卦Amy的事情,不想倒被她將了一軍。

  兩人插科打諢,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等到十點多的時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孫言言尋思著自己也該走了,出了門就看見任重站在門口,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著,孫言言自然就坐進了他的車。

  「你不用送盛凜回去嗎?」孫言言坐在副駕駛上開口。

  任重搖了搖頭,踩穩油門,「他自己有車。」

  一時無話,孫言言突然想起Amy剛才說的送花問題,瞥了瞥任重,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不像會送花的人。

  「以後別送花了,太張揚。」

  任重一腳踩下油門,加快了速度,他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怎麼知道是我送的?」

  「傻子都看得出來。」孫言言杵著下巴,「你一日三回地往我辦公桌上看,而且還總是旁敲側擊問我覺得花如何,這不就擺明了是你送的嗎?」

  任重也覺得自己做得太明顯了,有些尷尬。

  所幸幾分鐘後到了孫言言住的樓下,孫言言見他還是沒有說話,想著可能以前他還叮囑過她,不讓她多管閒事送花給Doris,這會子估計是臉面拉不下來。

  在打開車門之際,孫言言衝他露出了一個燦然的笑,「花我很喜歡,謝謝你,唔……想送的話就繼續送吧,我收著。」

  剛準備下車,手就被任重扣住了,她垂著頭看著二人連在一起的手,不接地抬頭看他,撞見眼底的就是他沉靜如海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