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潯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撫,隨即又調皮的咯咯笑起來。
他突然撐起上身俯視她,「並不是沒辦法不是嗎?」
她的笑聲漸漸收住,只無辜的眨著眼睛看他,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富士山那晚。
還要讓她再一次嗎?
隔壁已經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司羽吻著她輕輕的哄著,很少見他這樣,特別無賴,安潯完全招架不住,索性隨他的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期間,隔壁敲了次牆,安潯漲得滿臉通紅,她並沒覺得兩人發出了聲音,司羽也皺眉,「你這牆是紙糊的嗎?」
安潯蒙臉睡覺,畫也不畫了,只覺得要羞死人了。
第二天醒來竟然已到七點多,司羽坐在窗邊的工作台前,正在用著她的筆記本電腦,安潯光腳走過去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在幹嘛?」
他停下手,微微側頭,「寫論文,介意用你電腦嗎?」
她搖搖頭,電腦裡面就一些畫稿,她連密碼都沒設置。
「你的微博一直有彈窗跳出來提示新消息,」他拽她坐進懷裡,「要看看嗎?」
她繼續搖頭,「助理在打理,不用管。」
「那我關掉了,不停的在閃,」說著抬眼看她,笑道,「人氣還挺高。」
安潯笑,「跟你比差太多了,如果你現在開微博,估計粉絲要破八位數。」
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照射進來,光影在安潯臉上晃動,他見此情形有些心不在焉起來,隨意的說著是嗎,手上已經有了動作。
他將她壓向自己,抬頭想親吻她,安潯扭頭,「沒刷牙。」
說著從他身上跳了下去,邊向洗手間走邊說,「我八點要去學校,下午還有個邀請展,估計今天一天都不在家。」
「邀請展在哪?」他問。
「米開朗基羅廣場那邊,艾蓋普藝術酒店。」
洗漱完兩人一起出了房間,安潯說樓下一間早餐店的食物非常棒。
室友還沒走,她正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髮坐在椅子上刻著昨晚那沒完成的泥塑,客廳被她弄的亂七八糟的,滿地乾乾濕濕的泥屑,安潯繞開一堆還沒兌水的石膏粉,剛想和她說話,餘光就瞄到那意大利人端著咖啡從廚房出來,她下意識的看過去,眼前卻突然一黑,司羽用手摀住了她的眼睛,只聽他在她耳邊說,「別亂看。」
安潯意識到他如此反應一定是意大利人一絲不掛,低頭悶笑著跟著他走向門口,關門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室友和那意大利男人也在笑。
司羽走到電梯門口,按了向下的鍵後回頭看她,「我可以在意大利給你買座房子,再請個保姆管家什麼都可以,保證你不會害怕。」
「這話聽起來像是要包養我。」安潯走過去。
「怎麼說都行,只要離這個室友遠點。」他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
很難想像她平時生活在這種環境下,明明看起來純真的不得了,稍微過分一點她就臉紅,可涉及到藝術方面,她又大方自然的不行。
學校裡沒有幾個學生在,似乎大家都在準備畢業作品,教授見到她立刻詢問四處寫生有沒有靈感迸發,會不會交上一個非常驚艷的畢業作品,安潯猶豫要不要把《絲雨》交了,她有信心自己會得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分。
不自覺的又想起了他,想他有沒有因為室友和裸露的意大利人而不自在,想他是不是一直在寫論文,想他有沒有在想自己。
還想起昨晚那幅沒畫完的畫。
她拿出手機,上了百年不去一次的微博,註冊了一個叫沈司羽的新號,第一件事是關注安潯工作室,第二件事是發了第一條微博,沒有任何文字,只用了一張他站在富士山下湖邊的配圖。
帶有富士山的這幅畫她已經畫完,並且被竇苗蒐羅去說是準備畫展的其中一幅。
下午邀請展的時候,很多同學都回來了,展覽在艾蓋普酒店舉行,展出的作品都是教授從以前他們交的作業中選出來的。
很多藝術愛好者來參加,他們極有禮貌和素質,整個展廳只有工作人員偶爾講解的低聲說話生,其餘的人都在靜靜的欣賞著畫作,安潯非常享受這種氛圍。
展會結束時已日落黃昏,大家一起出了酒店,有人看到酒店莊園池塘旁的長椅上坐了個人,年輕漂亮的東方男人,他見到眾人出來,站起了身,長身玉立,風度翩翩。
不知道誰感嘆了一句什麼,安潯抬頭看去,便見到了司羽。
他遠遠的看著她,衝她笑。
其餘人瞭然,東方男人和他們班級裡的這個東方女孩,是一對。
班裡有個台灣人,他見到司羽十分驚訝,忙問安潯,「他、是不是網上那個……」
安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有人記得他,並且一下就認了出來,她對那台灣同學眨了眨眼睛,「噓。」
台灣人點頭,做了個守口如瓶的手勢後,但依舊忍不住又問了句,「所以那幅畫是你畫的?真的太漂亮了安潯。」
安潯不明所以,想要再問兩句時,司羽已經走到她身邊。
與眾人道別後,安潯拿出了兩張球賽門票,「剛才別人送的,意甲,佛羅倫薩對陣羅馬,我們主場,有沒有興趣?」
「想不到你還喜歡球賽?」他笑。
「不喜歡,我以為你會喜歡。」她覺得如果和他回去太早,她不免要一直想昨晚那些荒唐事。
「我喜歡,但我是西甲球迷,」司羽說著將球票收了起來,「不過我們恐怕去不了了。」
當安潯看到網上被轉發上萬次的《絲雨》時,腦袋懵懵的半天沒反應過來,她看著那些火爆的評論,以及大家叫囂著求模特信息的留言,這下終於確定,「你火了?」
「貌似是的。」司羽已經開始關注鴨舌帽墨鏡和口罩的牌子了。
下午家裡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在改論文,父親似乎十分不高興,壓著火氣問他網上怎麼回事,他以為還是之前的視頻,並不太在意。
後來知道是《絲雨》流傳了出去,火的一塌糊塗。
這要放到以前,也許並不能引起這麼多關注,巧就巧在他剛出了救人的視頻,大家都在挖他出來,然後……
《絲雨》就出現了。
發這張照片的人微博標註是畫廊老闆娘,其餘信息一概不知,她已經把畫裝裱上了,文字描述是——早上有人拿畫來賣,看到一瞬間就驚艷了,四千塊買了下來,作者不詳。
隨後有人認出司羽,轉發問是不是富士山救人帥哥,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我確定走的時候這幅畫在畫室的畫板上,我用布蒙上了。」安潯皺緊了眉頭,她不是很想懷疑阿倫,但是他有前科,她也猶豫了。
安潯給阿倫打了兩遍電話他都沒接,司羽說那邊已經半夜,他應該是睡了。
「他……我覺得不能是阿倫。」安潯自己都不確定,畢竟阿倫在一直接濟梅子母子。
「別瞎想,」司羽見安潯不高興的樣子,他笑笑,「你在生氣情敵變多了嗎?」
安潯瞪他,「我怕給你帶來困擾。」
他怕沈家的人為此會不喜歡她。
「當初我是自願的,與你無關,」他摟她入懷,「我們回汀南吧。」
訂了機票後,兩人連夜趕回汀南,下機的時候汀南那邊正是中午最炎熱的時候,安潯開了手機發現阿倫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剛準備回播時他的電話再次進來。
「安潯,你找我?」還是那熟悉的聲音,滿是活力,像是汀南的陽光一樣,非常熱情。
「我在機場,你來接我。」安潯說。
阿倫高興的應著,說一會兒就到。
安潯留在汀南的大切諾基一直被阿倫開著,他來的很快,還是寬大的背心短褲,常年如此。
他以為是安潯自己,見到司羽後,瞭然的衝他們嬉皮笑臉半天。
安潯見他這樣子,心裡放心不少。
「你最近去別墅了嗎?」
「沒有,我爸回來了,我一直在家照顧他,」他說著突然想到什麼,「對了,要謝謝你呢,司羽,我爸果然是腎的問題,叫什麼腎小球腎炎,不過現在好多了。」
聽他說長生伯的病,安潯詢問了幾句,他說不是太大的毛病,過一陣又可以去看別墅了。
說到別墅,一直沒說話的司羽,突然對阿倫說,「別墅那裡,應該又遭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