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

  荼靡迎風,站在三樓高的建築物牆上,底下滿是瞄準她的冰冷武器,躲一不能。

  一點情緒也沒有,她冷漠的思索著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殲滅敵人,想也不想剛剛傳來的消息。

  『騎士長現於亞爾薩斯宅邸,將會晚些時候出現支援。』

  暗皇,將這個消息傳達給她,而在幾乎沒有秘密存在的暗皇裡邊,她早就知道為什麼,是阿,為什麼。

  沒有猶豫往後一跳,在凜冽的風中一個使勁踢破二樓玻璃,晃身殺了進去,指刃上面都是鮮血,她的,還有敵人的。

  關閉了痛絕,也看不見自己有多狼狽,她瞇著眼,失去了自虐時候的殺氣,就只是冷漠的屠宰,這一群該消失的狙擊者。

  感覺到子彈射入體內的衝擊力道,她轉身開啟電波追蹤彈道一把劈了藏在暗處的敵手,回身又是一個個刺殺,沒有落空過。

  「快撤!怪物,這是怪物阿,她沒有生命,殺不死啊!」

  沒有生命?是啊!很早以前,她就死了,她多情願如此。

  笑也不笑,她空白著臉繼續攀爬上斷裂的樓層,想要在短時間內殲滅任務對象,可洶湧的人卻像螻蟻一般,殺不盡,源源不絕。

  而腦部抗議的警告聲不斷重複:「受損程度超越50%,受損程度過高,建議停止攻擊!停止攻擊。」

  停止?怎麼停止,她沒有答案,苦笑著回身又是兩條人命,任由腿骨被掃射斷裂,拖著一隻完好的腳繼續往前殺去,卻因為肢體不協調而露出更多破綻,在兩把西洋劍刺入腹腔時,她終於吐出鮮血。

  最後,一把槍抵在自己額頭時,沒想到自己可能就此死去,她還掙紮著想砍殺多少是多少,危險之際,讓一把匕首解救。

  看著男人迅速解決週身的敵人,荼靡覷了個空檔拔出埋在身體裡的長刃,失去武器阻擋,鮮血像是不用錢一樣流出;撕毀上衣衣擺,她勉強替自己止血,一個起身又投入戰場。

  「傷患就該退下,別來礙事!」

  聽見這樣殘忍的話,荼靡發現自己已經不大會心痛了,她以著更冷靜的口氣說出現實問題:「圍堵者眾,不趕快斷後,撤離不了。」一回身,猛力貫穿四五個人腹腔,抽出染血的手,麻木地繼續屠殺,順手解決正準備偷襲他廢物。

  「閃一邊去,顧好你自己吧!」更惡劣的語氣以對,滅看也不看她一眼。

  看著圍殺者越來越多,荼靡對於這樣的話有些困惑,卻還是順從的停下動作,壓按著傷口勉強止緩血液流出的速度。

  可越來越多的人隨著時間分秒流逝,像是以為荼靡不再出手就可安心一般,湧上更多不怕死的螻蟻,而滅漸露出一絲疲態。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度出手,就看見自遠方疾速奔來的四五名黑衣者,持著銳利森冷的獵刀霍霍出手!

  來不及開口警告,荼靡不由自主以更快的速度奔騰過去,閃身一刺就是兩人倒下,卻止不住其餘三者,勉強在武器刺向騎士長之前,拉住其中一人刀刃,卻抵不了已經被自己轉移注意力的剩餘兩人,將獵刃狠狠刺穿自己胸口。

  嘔著血,聽著冰刃刺穿胸口的悶聲,她看見滅氣急敗壞的殺掉那兩名狙擊手,邊大吼自己:「你是傻了嗎?」

  止不住嘔血,她唇邊冒血,卻扯著很不滿的笑:「都讓你罵傻了。」費力咳著,荼靡朦朧中看見有後援接手消滅剩餘的敵人,而自己落入一個與她不相上下的狼狽的懷抱。

  「我只不過是機器,沒有命令,我死不了的……」還想抬手,想替男人擦去臉上的血污,卻發現自己的手無力在半空中就垂落,荼靡試圖掛上微笑。

  「可是你不一樣……」還沒說完,暴睜的眼瞳放大,然後帶著不知名的情緒闔眼,她就這麼梗著氣,休克。

  抿著嘴,滅冷漠的臉上連貫有的笑容都消失,笑也懶的笑:「這個笨女人。」而後他看著這具破敗的軀體,想起也有個人這麼為他擋災過,可那又如何?又改變的了什麼?抱起早已休克昏死過去的人,他這麼嘲弄著。

  那個傷,為他們帶來了一個不該存在的小孩,他的出世和早夭,也帶來了糾纏到不能自己的糾葛,那又如何?

  不再多想,將人迅速送回暗皇裡邊,醫者寓所,滅冷著臉將人丟給亞爾薩斯,頭也不回的走了,在還沒有探到底線以前,他還肯留下那個無用的男人,那無能的賤命。

  ---

  再次活過來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她只有這個感想,其餘還有什麼,都扔在假死以前,什麼也沒帶過來。

  醫者卻不放過她:「醒了?」輕輕扶起她,那種熟悉的嘲弄讓她有些莫名懷念:「有時候還真想限制你痛覺的開關,至少你能多愛惜自己一點。」

  用父親的口吻,他沒好氣地這麼說著,卻讓荼靡有種遙遠道一切都回不去的感覺:「許久不見了,亞爾薩斯先生。」

  若不是給那個男人擋災,會需要跟他見面麼?亞爾薩斯不厚道的想著,卻收斂了些,沒有選擇說出來:「看到我,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吧?」自從上次見面以後。

  不,是自從自己做出選擇以後。

  「你不會是在笑我蠢吧?」記得休克前,還有人罵她笨。

  已經忘了要怎麼難過了,荼靡看著他,再看著自己身上固定的繃帶,湧起一些嫌惡:「什麼時候,傷口會癒合?」

  嘆了口氣,亞爾薩斯順了順她的髮,才有些無奈:「我不也跟你半斤八兩,笑什麼?」再次小心翼翼抱著她回黑帝斯的寓所,安然擺放在床上以後,才回答她下個問題。

  「這傷再怎麼快,也得十天八個月了。」替荼靡蓋上棉被,醫者口氣很是自嘲:「你畢竟不是真的機器。」

  像是在抱怨又像是感嘆,荼靡扯動了嘴角,但是不像笑:「真麻煩,早知道當初就該拿掉我的情緒算了。」

  「哈!」一如聽見什麼笑話一樣,亞爾薩斯笑得不能自制:「你之所以存在,正是因為你的情緒可以禍亂這些個人哪!所以你還繼續活著。」

  「對了,順道一提,你的痛覺讓我改了密碼,你暫時還是保有痛覺神經,也許對於你自虐的白痴舉動會有所幫助。」一本正經,醫者卻說出會讓人嘔到吐血的話來。

  突然覺得自己辯解的很累,荼靡索性隨他說去,一個翻身,背對著送客:「隨便你,我累了。」

  由著她去,亞爾薩斯不置可否地聳肩,而後離去。

  躺在溫涼的床上,感受著刺痛感一波波湧上,荼靡蹙著柳眉很想咒罵出聲,呻吟了會兒,忍不住叫了埃:「止痛藥,給我止痛藥。」

  最痛的,不是手術時候的割裂或者是被刺入的當下,磨人的是這種事後隱隱發作,惹得人不得安寧的傷口刺痛。

  「我真該殺了你,亞爾薩斯。」無力抬起手遮住窗外透進來的光,荼靡沒發覺醫者在門外偷覷,直到她安歇了,才示意管家進去善後,而自己無聲離去。

  阿阿,荼靡哪!走的太遠了,他們都走得太遠了,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回到最初那種單純的執著。

  即使他做了選擇以後,還是一樣;即使荼靡痛恨他了以後,還是一樣。

  「就像是你還在期待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一樣。」輕笑著對空氣這麼說,亞爾薩斯斯文地吸了口菸,再吐出的煙圈裡這麼說道:「我和你,從來就一樣。」

  都在做一個永遠不可能成真的夢,傻子。

  在房間裡的女人,像是聽見什麼一樣,短暫的甦醒,然後撇嘴冷哼了下:「從來都不一樣,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相同,因為,我已經想要放棄了,父親。」放棄全部,於是她就可以用機器的身份活下去。

  沒有愛恨情仇,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糾結,就只是一部機器。

  誰也不會痛苦,或者,這也與她無關,呵。

  ---

  走進房內的男人,環手看著正在吃飯的病患,拆掉部分繃帶,已經可以自己進食的荼靡控制著自己平穩地運用餐具。

  「復原得不錯。」

  聽見這句話,荼靡抬頭看他,揚起一抹微笑:「騎士長,午安;托您的福。」

  「終止荼靡一切任務,直到傷勢痊癒。」與她對看,滅一臉從容優雅:「痊癒定義,以你的主治醫師為標準。」換言之,痊癒界定與否,在於亞爾薩斯。

  笑容絲毫沒有變調,荼靡溫順地領命:「是,騎士長。」

  聽見這句回話,滅頭也不回的轉身,直到快跨出門口時,才丟下這麼一句:「下回,再出現這種不能衡量自身能力的做法,我將永遠終止你的任務。」

  「這對我,並不公平!」悶了下氣,荼靡不能克制的湧起怒氣:「自從您下達命令後,我沒有再有受損情形,況且,這次也非我所願。」

  「荼靡,是人,就該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

  氣到幾乎想撲向他去,荼靡顫抖著勉強開口:「我不是,您知道的,我只是一部機器,而不是人。我只能依照命令行事,不能改寫指令。」

  「這樣的裁定,我不服。」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滅有些感慨:「你是!至少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還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我是,那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用手摀住滴下淚的臉,荼靡在也忍不住哭出聲來:「你們總是如此,全部都將我的一切掠奪走,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什麼?連僅剩下證明我存在的任務你也要剝奪,我到底要怎麼做?我還要做什麼?」

  嘆了口氣,走回她身邊,拉開遮著臉的雙手,看著那一張小巧的臉上佈滿淚痕,滅輕輕擦掉上頭的眼淚,「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像人一些,多為自己想……」

  顫抖著身,荼靡迷惘地看著他,半晌,才窩進那個永遠也不屬於自己的胸膛,環著他輕聲低喃:「這是要我騙自己,我是人麼?」

  「你知道有個說法,當那個謊言說了一千萬遍以後,連自己都會以為那是真的。」低訴的語氣很溫柔,就這麼靠著他,不想看見那張優雅的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可是,我不能說這種謊欺騙自己,如果我相信我還是個人,那我就會奢望,奢望終有一天,可以等到你的回應。」

  「這種麻煩,不需要存在。」

  猶豫著抬手輕撫著她脆弱地發顫著的背脊,滅語氣平和:「人活在這世界上,本來就無法事事如願,不管是我還是你,又或者是誰,都無法回頭。」

  「所以,不要給我希望,就不會有煩惱。」笑著,荼靡讓他看不到的眼裡,寫了淒涼:「我這種非人,存在希望是不對的。」

  「非人懷抱希望的,不只是你。」

  聽見這句回話,荼靡愣了會兒,蹙著眉抬頭看他,「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苦笑著,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你可是黑帝斯的騎士長,怎能跟著我一起犯傻了?」如她一般,連人都比不上的,非人。

  輕笑出聲,滅眼神很遙遠:「我當然知道。」

  是阿,他知道所以他是高高在上的黑帝斯騎士長,而繞在圈子裡出不去的自己,終究只是部任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讓人厭煩至極的機器。

  忍下一些不能言喻的心酸,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要走到她看不見的地方,至少今天。

  可說完,卻離開那個懷抱,立刻將自己用棉被蓋起來,悶著聲自我厭惡:「對不起,不要理我,我只是累了。」

  看著把自己裹起來的女人,滅無聲地嘆息,卻沒有離去,拖了張椅子做在一旁,安靜的就像是他已經離開。

  ---

  再次睜開眼睛,荼靡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悵然若失;很快,這種失落就被拎著藥箱進來的男人悶的一乾二淨。

  「該換藥了。」推了推眼鏡,亞爾薩斯看著還兀自發愣的女人,轉了下心思,唇邊的諷笑更加明顯:「這不是在思春吧?孩子都生過了,還放不開?」

  「父親今天火力很高?」雲淡風輕的扯回視線,看著男人荼靡只如此平靜地開口。

  沒好氣撇嘴,亞爾薩斯小心地撕開包紮牢固的繃帶,邊叨唸著:「快停止你這種愚蠢,沒有意義的行為吧!男人,比女人更沒有心。」

  「你所等待的人,可不是和我等待者相同。」冷笑著,他繼續揭露殘忍的事實:「付出了這麼多,最後,你也不過是被犧牲,被毀滅殆盡,石頭沉入水中至少還有聲響,你呢?至少我的選擇還有所回饋。你說是麼?」

  這算什麼?聊勝於無的笑了下,下一刻因為傷口的刺痛收斂起來,荼靡轉頭看窗外的明媚風光:「每個人選擇不一樣。」

  「你不能改變事實,但你總可以改變選擇。」仔細地將擦上藥的傷口重新包覆起來,亞爾薩斯軟化下態度,沒有繼續出言諷刺。

  卻在準備離去之時,回身平靜的問了一個很傷人的問題:「你有聽見過誰對你說,『我愛你』嗎?」

  「如果有,你的表情不會是如此,親愛的。」開放在盛夏之末,已然凋零的,荼靡。

  而後,他倚在門口,緩緩抽起菸來,「在菲席如此對我說以後,你知道你最在意的那位,做了什麼嗎?」吐了口白煙,他才繼續說下去,「他來刺殺我,就只是為了想帶走不屬於他的,可那又如何?」

  「和你出任務,延遲了支援時間,讓你嚴重受損休克,而後帶著你回歸,再把人丟給我?哈!」

  「我告訴你,菲席膩了!是人都會厭倦,厭倦這樣在三重複的鳥劇情,他的表現讓人徹底寒心;他最在乎的,不過是自己,不是你,也不會是她。所以,菲席不要了!」

  「我的確沒有資格說我自己如何,可至少,最近菲席和我在一起……」站直了身往外走去,亞爾薩斯說完最後一句話,「在一起而後說了你做夢了一輩子也沒有辦法聽見的話語。」那身影像是逆光的勝利者。

  「用你已經生銹的腦袋,好好思考吧。」而後離去。

  荼靡望著沒有關上門的,空曠的走道,漠然以對,那又怎麼樣呢?那又,怎麼樣呢?

  離開了床鋪,她一個使勁兒,坐在通風的窗檯邊,看著陽光透過樹枝映在自己身上的樣子:「Why does the sun go on shining?Why does the sea rush to shore?Don't they know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cause you don't love me anymore……」因為你不再愛我?不,是因為你從來不會愛我。

  輕輕揚起一抹笑,就像月光一樣浸潤,卻在陽光底下蒼白,荼靡沒有看見在亞爾薩斯離去以後不久,走進來的男人。

  「既然醫師都這麼說了,你就好好休養吧。」

  一瞬間有些錯愕,荼靡回過頭看著她以為該不存在這裡的男人,想起了方纔那一番比起自己也許更讓他憤怒的話,猶豫許久還是開口問到:「你……你還好嗎?」想問他到底聽見了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滅笑的很清遠,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地回答她,「現在你明白,我並不比你強到哪裡去了?可是,我還在這裡,依舊活著。」

  但是,你等待的,總是有所結果。荼靡忍著,沒有說出她的心情,卻反過來安慰他:「你不是不知道亞爾薩斯的話,總是不能輕易相信。」話甫出口,卻有種不知道為何說出這種安撫的淒愴。

  「他沒有說謊,我確實聽見了,也確實想殺他,可是,被阻止。」至於被誰所阻止,以及接下來的後續,在這個沒有秘密可言的地方,透明的如玻璃映射。

  從窗檯上跳下地面,如貓一般無聲無息走近他,荼靡輕輕攤開他握著的拳頭,像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牽涉在內一樣的微笑著安慰他:「至少,是你喜歡的方式阻止你不是?你應該要相信自己,因為你值得,值得被以你想要的方式對待。」

  露出了一抹優雅的微笑,黑帝斯騎士長挑著眉反問她:「你就不介意?之前,你不希望他帶你走麼?」

  聽見這句話,荼靡頓時有些五味雜陳,因為糾葛,她找了浮木來切斷,可現在卻又因為這根腐朽的腐爛的浮木更加混亂;抿抿嘴,她笑的很平淡:「怎麼會介意?那個時候,哪怕是個猥瑣的可怕的男人,只要他能夠帶我離開,我也會跟他走。」那個時候,太天真。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要死的是心,不是人。」

  笑的有些疲憊無奈,滅看著她:「這是一條極端的路。」宛若不得不如此一般。

  搖了搖頭,荼靡揚著溫柔的微笑,伸出手捧著他的臉,語氣在認真不過:「因為是你,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與你無關。」

  「優雅而高貴的幻影騎士長,不該出現這樣的表情。」

  默默無語,滅闔起洩漏太多情緒的眼,試圖平復心緒,卻感覺軟嫩的唇瓣輕輕貼上自己的,呼出的氣息有種絕望的淒美:「所以,不要在乎我,這些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輕笑聲噴在他唇上,荼靡柔軟的聲音繼續疊上去,有種陰雨天,落雨的氤氳:「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更何況,滅……」

  「在我心底,你值得最好的。」踮起腳尖,在唇瓣碰觸的那一刻,被擁入一個堅固的懷抱,雖然不是專屬於她的。

  ---

  懷抱著溫軟的軀體,滅卻有些猶豫,這樣下去,他們又會走到什麼樣的境地?隨著單薄的睡衣被褪下,看著胸口包裹的紗布,讓他理智稍微回攏,稍稍往後想退開。

  荼靡看著被褪下的衣裙,只剩下貼身底褲的光裸身子,就這樣看著他,纖細的手指揪著他的深色西裝,形成好看的對比:「我讓你,很厭惡嗎?」飄忽的笑容,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樣。

  「是不是在一切失序以後,我已經太過污穢?」放開拉著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蹲下身子,伸出去拿地上衣物的手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傷口,還是其他的什麼。

  看著她,滅糾結了內心一片混亂,表面卻儘可能維持住平靜:

  「在這樣下去,誰也逃不了。」

  聞言,收起所有情緒,荼靡露出一抹優雅的微笑,只有扯著衣物的手微微發抖洩漏她的絕望:「就連死亡也逃離不了,我該怎麼辦呢?」套上了衣服,荼靡的臉讓低頭扣扣子的動作給遮掩,看不見,就連聲音都聽起來很清淺,沒有絲毫痛楚:「從來,問題只有在於……我愛你,並且不打算逃離有你的地方。」

  「愛我好嗎?不要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遼闊到沒有溫度……」

  嘆息著將人扶起,滅吐露的話語卻坦白得傷人:「就算有什麼,也不會是你期待的。」

  「如此,有意義麼?」

  溫順地任他攙扶起自己,「你不明白,在絕望的邊緣,渴求一絲光線的貪婪。」荼靡望著他,依舊優雅的微笑不曾改變,帶著絕望墊腳吻上他,卻在要退開時被擁抱,而後回吻。

  在自己的嘴裡嚐到他的味道,荼靡悲哀地想著,原來,這就是奢求的痛?可就像是吸食毒品,染上罌粟的毒一樣,沒有辦法割捨。

  「把我弄壞,不要管明天,好不好?」雙雙跌躺在柔軟床上,揚起一抹妖媚的笑容,跨坐在滅的身上,她輕輕解開男人上衣的扣子,扯下皮帶,往後一丟,再拉下褲頭拉鏈。

  半扣的絲質睡袍隱約遮掩住荼靡嬌美的身形,俯趴在男人胸前,一手撐著自己,一手往下摸索愛撫著褲里昂起的碩大,「好愛你呢……」吻上他,呢噥軟語地聲音輕輕隨著吻落下的動作燃燒起來。

  纖細的指尖隔著棉質的裡褲摩擦他的慾望頂端,那張紅嫩的唇吐出軟滑香舌,繞畫著他的胸膛上,敏感的突起,平時看起來蒼白的臉此刻居然帶有些妖邪的勾引:「不要在乎我,也不用做出選擇,只要享受我,好嗎?」親愛的,如果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愛你。

  一路往下親吻,直到遇見褲子阻礙,她用著輕緩而溫存的力道輕輕將之卸下,而後指尖畫過滲出些許透明液體的碩大頂端,她輕輕在上頭吹氣,抬頭看著他,寫進一些慾望的眼:「你的味道,又是什麼樣的絕望呢?」

  張口舔入那些津液,荼靡順著巨根的紋理一路吞入,軟嫩的唇和靈動的舌頭以著緩慢而磨人的速度勾弄,吞吐著偌大的男根,她一邊探手,將垂掛在一邊的軟囊捧起,溫柔地揉弄,不意外聽見低低的抽氣聲,而後吐出嘴裡的東西,從挺起的昂藏一旁深處吻去。

  「我,值得嗎?」滅伸手撫了她的柔順的髮,看著她對自己勾起更艷媚的笑,含住自己的男根徐緩吸吮,沒有回答,只眨了眨眼做結。

  感受著身下男人越發緊繃的身體,以及撫著自己頭髮的手越加僵硬,荼靡彎著嘴角更將他的欲根深入自己嘴裡,加快速度的吞吐舔弄,不時輕咬,加上手中捏揉軟囊不曾停止的動作,讓他在理智斷線的那一刻高潮,並且在那張小巧嘴裡射出精液。

  張著寫滿不知名情緒的眼,滅緩緩開口,以著一種性感而沙啞的聲音,「荼靡……」看著身下的女人伸出粉色的舌輕舔過閃著水光的唇瓣,再將自己的發洩全數吞下,帶著溫順的微笑。

  「你的味道……好誘人。」一根根舔過沾有他體液的手指,荼靡順著唇角滑下自己的領口,扯開原本就半遮半掩的衣裙,妖嫽的微笑問他:「騎士長,想要我了嗎?」

  「只要你不後悔……」低喘著,滅挑眉這麼說,而後拉起那副柔若無骨的身子,轉拋入柔軟的被窩之中,伏在她身上,那張臉再次揚起優雅的笑容,扯去那件礙眼的衣服,那雙有些薄繭的手緩緩拂過包裹著紗布的胸口,徐徐捏揉著紗布底下,透著粉色的茱萸。

  攀上他手臂的纖手,不知是要將他拉近還是推拒,荼靡隨著呼吸起伏的胸口輕晃,讓他緩慢摩娑著的渾圓頂端的梅蕊,開始加速喘息:「唔……騎士長,我,我才反而害怕你會後悔呢……」眨著水潤的眼看他,泛光的唇一張一合呢喃著,不知道要說給誰聽。

  「不管結果如何,等著我們的,都是死路。」乾脆吻上那張紅艷艷的嘴,滅小心避開傷口,卻覆蓋上柔軟的隆起,收爪隔著指縫以及紗布搓揉蕊心,一直到將彼此肺部的空氣消耗殆盡,才離開那張被吻的紅腫的唇。

  因為脆弱的胸口弧線頂端讓粗糙的紗布摩擦而迅速充血立起的蓓蕾像是要滴出血來似的紅艷,荼靡低吟出聲:「嗯……你,不可以,不可以,紗布……」似拒還迎的柔媚嗓音充滿被撩撥起的情慾,失去焦點的眼眸迷茫地看著維持一臉優雅笑容看著自己的男人,感覺他的笑裡面多了一絲調侃。

  「你,你欺負我……」嬌嗔著,因為滅這樣的舉動不適地扭了扭身,卻讓人制住,輕易地拉開那雙修長的腿,直探嬌弱的花徑根部,恣意勾搔:「呃!你,你,別……」讓她怎麼也躲不過那隻手的侵略。

  有些氣悶地曲著腳,荼靡順著那雙禁錮自己的手向下撫摸,一如撒嬌般的親膩延燒至男人身下:「不公平……」握住腫大硬挺,她跟隨著在自己蜜穴裡挑弄的手指速率,同步搓揉起來。

  微瞇著眼感受那雙細緻的手在自己灼熱的欲根上套弄,滅略加深了手指在體內的壓迫,在緊縮的花徑泌出更多汁液時,不急不徐地加入第二指,以讓人沒有察覺的速度加快,只有被握住的慾望沁出的透明液體可以感覺到他的情慾。

  「阿……你,你,嗚!」讓體內的手指更深入的戳刺自己,荼靡顫抖著到達今天第一個高潮,在悶哼聲中無力握住他而滑落的手指擦畫過挺立的碩大,讓男人眼色更加深沉起來。

  抬高那雙白皙的玉腿,滅抵著脆弱柔軟的徑口一個狠力將自己送入她身體最深處,感覺到還兀自收縮著的蜜穴流淌出更多蜜液,並且緊緊吸附住自己那種美好,如絹般的溫熱不規律地發顫著裹覆住全部慾望,讓他發出嘆息。

  「這樣的我,值得嗎?」持續挺進,一直到感覺窄小的蜜穴裡邊,幾乎讓自己貫穿為止,他不知道為何執著著想知道這個問題,究竟是要說服自己,還是催眠自己,只有在脫序的情慾裡面瘋狂,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閉上眼睛任由男人的粗大直入自己私密的最深處,荼靡抓住身旁的棉被,十指扭絞著忍受直達腦部,帶著些微痛楚和巨大快感席捲而來的衝擊,破碎地呻吟,零碎的隻字片語得不到完整的意義:「唔……深,不,那、那裡……」

  「你還沒有回答我,荼靡……」輕笑著在她耳邊低語,滅就這麼抵在她身體裡沒有動作,只更拉開那雙白嫩的腿,讓彼此更加貼近。

  因為吐息在耳旁的溫熱氣息而發顫,荼靡微喘著睜開泛著淚光的眼,伸手越過那副寬厚的肩膀將他抱住,吻上他迷人的唇邊:「嗯……值得,不管是什麼樣的你,都值得。」

  「把我弄壞,讓我感覺你的存在,不是一場夢,好不好?」抬起雙腳,在男人身後交纏勾疊,她微皺眉,感受著深埋在體內的凶器更往自己滑入的刺痛感,而後揚起一抹溫膩的微笑:「唔,好撐……親愛的騎士長,想要我了嗎?」

  低沉的笑聲迴響在荼靡耳裡,牽扯體內的腫大震動,勾的小穴泌出更多蜜液,屬於男人的惡意在那雙修長的手捧起渾圓臀部接掌控制權的時候表露無遺:「你說呢?」說罷,不再留情,撫著嬌嫩的圓潤開始了與他外表優雅不符的激烈抽撤。

  「阿……好棒,好舒服……」看著她闔上盈著淚光的眼,張口吐出讓氣氛更撩人的嬌吟,滅更加深進入的幅度,和她的軀體之間糾纏交歡,再沒有任何距離。

  聽著荼靡宛若催眠似地淫媚嬌哦,他瞇起平時看起來冷漠的眼,讓自己放縱地挺進緊緊吸吮扭絞的徑穴之中,每一下都刺入最柔軟的地方,勾搔畫弄,摻雜著花徑嘖嘖水聲,更讓人無法忍耐:「那一位醫者,曾經如此疼愛你麼?」

  讓他戳刺所帶來的快感侵蝕的幾乎無法思考,荼靡眨著溢出眼淚的朦朧雙眼,像是渾沌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柔軟的聲音不知是在抱怨還是低泣呻吟,「不要提起他,討厭,嗚……」花穴讓腫脹的粗根一下捅至最深處,讓人在以為他會全部抽出時,又勾旋著一下刺入柔軟的突起,連同花穴前端的嫩肉一起被捲入的刺激讓徑口氾濫成災,痙攣地到達第二個高潮:「不要……」

  「機會用完,今晚,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吻住那張不住喘息的小嘴,滅帶著一絲殘忍笑意,將手上移到纖細腰腹,精準鎖住她所有退路,一個下拉,幾乎滅頂的快感讓兩人不由自主低喘:「阿……」

  略扭了腰想掙脫太深入的侵犯,卻發現看似溫和的力道讓自己左右不能,徒勞無功的扭動只加深歡愉堆積:「你,你欺負我……」

  難忍快感,荼靡有些賭氣地款款扭動白嫩的圓臀迎合他的律動,卻在抬眼看見他唇邊那抹笑意時,覺得自己更像自投羅網,還想控訴什麼,「嗯……你故意!阿……」嬌小的身子一把被抱起,依舊按在腰間上的雙手微微後挪撥開股間,讓在體內的碩大沒有任何障礙直直貫穿頸口。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在慾望前端讓更窄小的緊致絞咬到帶有些微痛的同時,滅抬手讓她伏趴在自己胸口,一邊減輕對傷口的刺激,一邊感受柔嫩的乳尖隔著紗布摩擦自己的美好觸覺:「我是故意,但……」讓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扶著自己的肩膀,下身無預警一挺,宣告下一波穿刺開始:「那又如何呢?」一下比一下更重的頂入,讓人頭皮發麻的歡快挾帶刺痛讓人沉淪。

  「呃!太深了,太深了,不要,唔,會壞掉……」發出尖銳的鳴泣,既喜悅而痛苦的吟喊並發脫口,失去掌控權,荼靡緊扶住男人的肩,被動的承接似浪潮般湧來的快感,不能自己的發顫,像是快溺斃一樣:「求你……」分不清楚到底要求些什麼,她難耐地張口咬著身下堅硬的肩頭,隱忍著蜜穴那端快讓人窒息的抽插深度,及速度。

  輕笑出聲,卻沒有半點意願放緩速度,滅繼續帶著殘酷的力道貫穿那具嬌小的身體,緊繃而沙啞的嗓音,悠悠反問:「這不是,正合你願嗎?」在感受到徑口裡的嫩肉再度開始緊咬吸吮,推擠自己的進入時,爽快加速了律動,讓盡數射入蜜穴的精液使女人高潮的身子又達到一個小高峰,繼而將依舊在體內的自己的分身吸咬不放。

  混著兩人的喘息,讓空氣中除了交歡的味道多了一些曖昧氣息,荼靡好半晌,才摻著一絲沙啞,柔膩地伸出白嫩的指尖輕輕在身下的胸膛上點畫:「嗯……還滿意你所感受的嗎,騎士長?」這樣廉價的滋味,喜歡嗎?

  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滅只是就著彼此相連的姿勢反身將她重新拋入棉被堆中,因為被窄穴裡的嫩肉緊密吸吮而逐漸脹大的慾望,沒給人緩過氣的時間,一個抽離,順手拿起一旁的黑色領帶將那雙些微推拒他的手綁在床頭桿上,用恰到好處的力道。

  「唔!」悶哼出聲,有些不安地扯動綁縛的領帶,卻發現讓人給固定在無法自行掙脫的關節上,指刃也無用武之地:「你想要做什麼?」因他的撤離而讓花徑透入空氣的荼靡微蹙眉,看著笑的依舊優雅的男人。

  拇指擦過那張有些不安而微微發顫的唇,滅沒有說話,卻扯掉早被弄亂的繃帶,看著柔軟的嬌嫩因為這番舉動晃動出炫目乳波,略過猙獰的傷口,他恣意地捏揉抓弄,在下一刻堵上那張嘴,女人所有羞人呻吟都被鎖在吻裡,朦朧而模糊;身下偌大不知何時對準徑口,狠狠一刺到底,感受沁著蜜液的花徑讓自己突然撐開的咬絞快感。

  直到他放開那張紅艷小口,還有一絲彼此的銀絲被帶出,再緩緩滴落在荼靡唇邊,曖昧至極;不同於前次交合的激烈抽插,這次暴戾刺入後,等著把人逼瘋的,是緩慢而次次貫穿頸口的律動:「阿……好撐,太裡面了,不可以……」

  「啊!滅……會壞掉,嗚!抵到了,不行阿……」想要掙扎卻被綁住雙手,腰腹又被牢牢掌控,女人閉起讓情慾主宰的眼眸,流下激情的眼淚,只有無助的嬌淫媚喊可以宣洩不能逃離的磨人快樂,而後高潮。

  看著身下的女人因為太多刺激,卻又掙扎不能而挺起的胸口,隨著自己挺入而晃動的美好景緻,滅俯身含住一邊的紅蕊,勾畫舔弄,滿意因這舉動身下被吸咬得更緊的痛快:「對,是我……這不是很好嗎?」

  「你讓我將你弄壞,而我正在執行,嗯?」

  連番侵略,讓高潮過後的身體還沒緩過氣,就被逼著承接更多歡愉,荼靡輕哼著破碎的語調,哭泣著接受逐漸加快的抽插,以及低沉噴在胸前的氣息,惡意的反問自己,輕晃著臻首求饒,卻一點也沒有用:「嗚……又要,又要,阿……不行了,不要了……」被迫到達高潮的歡愉及痛苦交纏,在男人慾望射出灼熱的體液以後,痙攣著收縮花口,疲憊而鬆懈的暈了過去。

  抽出自己猶有些硬挺的分身,滅看著讓自己做到暈過去的女人,輕笑著替她解開手腕上的禁錮,緩緩替她搓揉綁縛的痕跡,感到一陣迷惘,這一切,究竟怎麼了?一開始,不只是她的撩撥罷了麼?怎麼到如今,偏離到不能收拾的地方來?

  「蠢女人!」

  沒有答案,抱起混身狼狽的女人,走進盥洗室,放了八分滿溫水,仔細將人打理好,卻在看見紅腫瑰艷的花穴流出混著自己的精液和被抽攪成白沫的蜜液緩緩流出時,感到理智有些崩裂,伸出兩指剝開花徑,讓液體盡數流出,一邊用溫水沖刷,直到泌出的汁液透明為止。

  這樣,就可以抹煞兩個人曾經激烈的糾纏在一起的事實嗎?他揚起了扭曲的笑容,再次沖洗那具軀體,而後輕而易舉的將人抱起,放置在水池之中。

  看著那張微微蹙眉的臉因為溫水而舒緩的甜美表情,有種變調的憤怒,讓他在打理完自己以後,跟著踏入水池,抱起嬌小的女人,藉著水的浮力,報復性的再次緩緩挺入,感受著水流的溫熱以及依舊緊致的蜜肉緊緊將分身包裹,絲綢般的觸感。

  在身體被侵入的瞬間睜開有些迷濛的眼,荼靡眨著困惑的眼,看著男人輕鬆地抱著自己,體內被抵入最深處,交雜著痛楚與快意的刺激叫囂著抗拒:「滅?」

  「醒了?」一點也不在乎她迷糊的表情,略調整了姿勢,滅抬高那雙經過水的洗禮顯得更白嫩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女人身下狼狽、泛著艷色的私密讓他一覽無遺,在水面底下將自己的分身盡吞入,探手找尋藏在花瓣下的蕊心,配合著慾望的抽撤揉捏,讓徑口更加緊致,而後混著交歡引起的水聲,發出羞恥哀鳴,他愉悅地提醒悶聲呻吟的人兒:「夜,還未過,知道嗎?」

  瞪著不可置信的眼,荼靡有一瞬間不敢相信此刻一再進出自己身體的男人,與自己愛戀了幾乎一輩子時間的人,是同一人,因為這樣羞人的姿勢泛起潮紅的肌膚,更添誘魅風情,她卻無自覺,只柔聲抱怨:「你,你瘋了……」那種語調,不像是抗拒,別有種讓人瘋狂的滋味。

  瘋了?呵!

  「我早就瘋了……」低喃著,不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倒像嘲弄,滅吻上她,聽著宛若催魂一樣的呻吟,居然讓自己有種再也回不去的崩壞感:「就陪我一起毀滅了吧?」到底是想告訴誰,卻一點頭緒也理不清,存在的,不過是逐漸累積至爆發的激烈情慾,如此而已。

  在昏沉的意識裡,看著他的表情有些嬌嗔,荼靡內心卻悲哀地感覺到巨大的喜悅,在聽聞這句問話之後湧起,縱使自己一點也沒有把握,究竟這是說給誰聽的,又是不是真的是在對自己說……

  所以,她選擇放棄思考,此刻只要沉淪,什麼也不要去管:「唔……求你,不行阿……」

  聽見她的抵抗嬌喘,滅故意似地狠狠撞上徑穴中柔軟的突起,讓身下的人哆嗦的連架在他身上的腿都無力滑落,垂下水中卻讓彼此的腳勾纏住,更添了曖昧氤氳的氛圍:「又到了?」花口汩汩流出的液體和水交融,交合的地方水波不住隨著抽插而進入流出,讓兩人同時接收這股令人發麻的快感源源不絕淹沒理智。

  「不……不要了……」眼角滑下幾顆晶瑩的眼淚,荼靡搖晃著一頭濕淋的髮,像是快要溺斃一般扶住那雙困著自己的手臂,喘息求饒不已。

  看似乾脆地抱她踏出水面,卻因為失去背後支撐而讓硬挺的分身更深入紅腫不堪的花穴,被緊緊吸咬的美好感覺促使他捧著圓潤的臀,靠在一旁冰冷的牆壁上深入淺出的衝刺起來,整個空間只有肉體拍打的聲音,混著狼狽不堪的花徑因為抽插時帶入的空氣而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響。

  背部倏地被冰涼的磁磚刺激,以及身下太過劇烈的抽動,都讓荼靡只能勉強跟上律動,就連呻吟的聲音都沒有力氣,若非是讓人捧著身子,怕就要滑到地上去了,顫抖著抓著他,這樣的雙重侵略讓敏感至極的身子再次攀上高潮,並且在高潮過後失去意識。

  聽聞耳旁傳來急促的喘息聲,還有身下像是要扭斷自己慾望的緊縮感,讓滅在幾次大力戳刺之後在花穴深處灑出滾燙的精液,靠著她平穩自己太過激烈的喘息,而後看著再次讓自己弄得昏倒的女人,可憐兮兮的身子倒在自己身上,失去意識的臉上還有殘留的情慾。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究竟這是在做什麼?拒絕去思考,輕托起渾身紫紅交織印記的女人,他拉下水灑將彼此的身子沖洗潔淨,看著隨著地上水流流進下水道的白濁液體,有種複雜的情緒啃食著,不肯放過他。

  將自己料理好,再扯了條浴巾將人包裹好,才踏出浴室。

  只見房間已經讓人整理乾淨,零亂的衣物和棉被都汰換乾淨,床上鬆軟的棉被鋪疊整齊,擱置在上頭分別是兩人的衣物;輕笑出聲,滅替她穿妥衣物,再套上自己的,抱著溫軟的身子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順著縮在自己懷裡的人彎成優美弧形的背脊。

  看著她有些迷糊的磨蹭著更往自己胸膛靠近,汲取彼此體溫的神情,以及棉被底下勾纏著貼在自己腳上的足踝,一如小動物般溫馴的樣子,有些不知名的情緒浮現在自己心頭,勾搔啃咬,和另一個清晰如昔的嬌美樣貌,互相重疊,而後浸潤在苦澀裡面,逃無生天。

  聞著荼靡身上清爽的花香味,男人在幾乎快入睡的時候聽見她模糊的低喃,帶著卑微的仰望:「滅……愛你……」伸手攬著她的力道加重了些,說不上是什麼刺痛心口,撕裂的傷口冒著汩汩鮮血,流入黑暗,從此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