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卷一·只影向誰去·蛇蔓(上)

  一

  第一個小段奏完時,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了失望。

  麝香滿室瀰散,時間點滴過去,就在所有人認為晚媚必輸無疑時,凳上的風竹卻緩緩轉過了臉。

  晚媚今日穿了件淺綠色的香雲紗,露出修長的脖頸和一節鎖骨,紗衣下沒穿肚兜,粉色乳尖若隱若現,那綠紗就好似蒙在上頭的一層夜霧。

  曲子還在繼續,風竹的神思開始飄搖,眼前彷彿溪水漉漉,那一層夜霧真的掩到了眼前,攏著溪水裡乘夜洗澡的女人們。

  不錯,風竹的家鄉便在江南,那十步一橋的地方,連女人也比別處水靈,喜歡在夏夜下水,從頭到腳將自己洗個乾淨。

  第一次跑去偷看時風竹才十歲,根本還沒開竅的年紀,後半夜從家裡偷跑出來,只因為自己和哥哥吹了個牛皮,說是自己知道光身子的女人啥樣。

  後半夜了,河裡早就沒人,他在柳樹背後蹲了一會,正失望著預備離開,卻看見兩個女子手牽手下了河,纖細的小腳撩起水花,兩人相視而笑,替彼此解下了衣裳。

  那是風竹第一次見到女人的身體,那兩人的臉孔如今早已模糊,可他至今仍清楚記得,其中一個女子的乳房上長著一顆黑痣,下水後黑痣上滴著水珠,靠上了另一個女子的乳房。

  兩簇柔軟就這樣靠在了一起,彼此廝磨著,那長有黑痣的女子邪魅的笑,右手探進對方私處,侍弄得她身子也化作了水。

  兩個女子的歡愛就這麼繼續著,年幼的風竹身體裡開始湧起一股熱浪,莫名的快意莫名的焦渴,那感覺絕對畢生難忘。

  溫熱的液體最終從下身噴湧而出,水裡的畫面也最終定格,長有黑痣的女子按住了水下另一女子的頭頂,死死按住,眼裡閃著快意的光,直到水下再沒有掙扎。

  年幼的風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那女子已經走上岸來,胸前的黑痣就在他頭頂,而右手卻已探進他褲兜,挑起那還滾熱的液體,輕輕送到唇邊。

  「小弟弟,恭喜你嘗到了人世間最美妙的滋味。」那女子在他頭頂輕笑,鮮紅色唇印上他臉頰,接著就抽身而去。

  兩片紅唇,在風竹臉上不過留了片刻,可卻深深烙上了他心。

  晚媚這招使的不錯,琴能達心,最最能讓男人刻骨的,不是百媚千嬌豔紅無數,而是最初的悸動。

  熱血不受控的往下湧動,就像當年一樣,剛剛受過創的男根離銅鈴就只有一步之遙。

  香只燒了不足三分之一,晚媚離成功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可這最後的關頭風竹卻頓住了,心頭一個激顫,居然保住了最後的清明。

  黑痣,不錯,就是那顆黑痣引領他最終通曉人事。

  可流光的胸前也有那樣一顆黑痣,長在右乳尖旁,豌豆大的一顆。

  流光為人耿直,曾經讓他吃過不少苦頭,可也沒少維護過他。

  還是老問題,情義和生存,他到底該選哪個。

  男根停在了原處,香在一點點化作飛灰,姹蘿臉上開始浮起不易察覺的笑。

  這刻門口閃動人影,是小三,眼底有道疲累的青痕,可目光卻犀利能穿透人心。

  「將來我得了勢,必定會給你一個好位子。」從小三眼底,風竹看見了這句當日的承諾,再清楚明白不過。

  銅鈴兒響了,這次響聲更脆,屋裡再次瀰漫起一股肉焦味。

  風竹已經做出他的選擇,姹蘿也只好抬指彈滅麝香。

  兩枝麝香最終剛好平頭,沒能分出勝負。

  姹蘿開始撫掌:「你們看這可怎麼好,兩位天殺不分勝負,咱們是不是要加比一場武藝……」

  「是我輸了。」屋裡頭這時卻突然亮起了人聲,是月影正俯身拿起她的紅魔傘:「我先比試,風竹已經吃過苦頭,所以是我輸了,輸了就是輸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轉身離去,根本沒給任何人可以轉圜的餘地。

  孤傲的人往往心思單純,比較好控制,這也正是姹蘿更看好月影的原因。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只好打消盤算,緩步走到晚媚跟前,笑意盈盈牽起了她的手。

  「恭喜妹子成為絕殺。」那個笑依舊的善惡難辨:「妹子這就回去收拾一下,預備做這絕殺院的新主人吧。」

  晚媚依言回去,絕殺院頃刻又恢復冷清,只有小三還留在方才那間屋裡,說是留下來做些準備。

  窗格外這時飄過一個灰影,攏著雙手的刑風轉瞬已在他跟前。

  「你為什麼不走。」刑風饒有興味的盯著小三的臉,眼波也是善惡莫測。

  小三不回答,只是立在原處,任微風撲打衣角。

  「不如我替你回答好了。」刑風眨了眨眼:「你根本已經沒有力氣邁步,噬心蠱在噬你的心,你再這樣強撐下去,怕是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好活。」

  小三冷哼了聲,往前邁步,步子只是些微飄浮。

  「你不打算告訴你主子噬心蠱的事嗎?」身後刑風發話:「你當真是一意為她,還真是情義可嘉。」

  小三的步子最終頓住了,又緩步退回刑風身側,垂低了頭。

  「先前那個賭約還作數嗎?」他將聲音放的極低:「我如果終不負她,你也不必放過我,只要放過她,給她……」

  「給她什麼。」刑風緩緩斂起笑意。

  「自由。」小三抬頭,朝青空萬里吐了口氣:「給她自由,如果你能做到。」

  新院子,新的下人,新的頭銜,一切好像都盡在掌控,晚媚適意的伸了個懶腰,扭頭看向小三:「你猜接下來我會有什麼任務?」

  「另一組天殺是去滅神劍山莊的門,並嫁禍給血蓮教。」小三垂頭:「門她們已經滅了,可惜的是晚香沒能按時回轉。我猜咱們下一個任務就是將血蓮教連根拔起。」

  「估計是吧。」晚媚又鬆了鬆筋骨:「不如你現在就去鬼眼那裡,翻翻血蓮教的資料,尤其留意二十五年前那場獻祭。」

  ※※※※

  滅門嫁禍,一切本來都按原計畫進行,晚香還故意受傷被人捉住,就只等有人前來盤問。

  可就在這當口事情脫控,收到消息前來的那江南大俠捉住了她,將她交到新武林盟主前過了個目,居然一句話也不問,只是將她關進了牢房。

  這是間沒有窗戶漆黑一片的牢房,沒有光沒有聲響,絕對的靜寂,靜寂了不知多久,到最後連身經百戰的晚香也幾乎崩潰。

  就在她崩潰的邊緣門是終於開了,那長著一個鷹鼻的江南大俠踱步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大漢。

  晚香連忙坐起身來,放亮嗓門道:「既然老娘落到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休想從我這裡問出一個字。」

  江南大俠她跟前立定,玩著手裡那根長棍:「我知道你的嘴必定不容易撬開,所以才讓你在這裡先冷靜三天。」

  「你知道這根是什麼嗎?」不等晚香接話他又開口,撫著長棍上頭的花紋:「這根是少林的伏虎羅漢棍,專門降妖用的。」

  晚香冷笑:「這麼說你預備拿它降我?預備怎麼降,先打斷肋骨還是打破頭?」

  「我讓它伺候你,叫你快活。」江南大俠語氣一表斯文,自己後退,讓人架起她身子,大大分開她兩腿。

  羅漢棍很斯文的壓上了晚香私處,一番廝磨後花穴濕了,棍身這才緩緩探入。

  晚香的呼吸粗重起來,可仍沒忘記冷哼:「這就是名門正派的作風嗎?你以為……」

  「我的做派怎麼了?」江南大俠眯起眼:「我一沒打你二沒強暴你,只是在服侍你,你難道不覺得快活嗎?」

  晚香氣喘咻咻,下身高潮襲來,還沒來得及呻吟,那羅漢棍卻突然發力,一下撞到了她身體深處。

  私處裡鮮血淋漓,晚香覺得身體都被淘空了,那羅漢棍卻又退回洞口,在那裡淺淺進出,要它的第二個高潮。

  「你自然可以什麼都不說。」持棍的人表情木然:「只需想像這根羅漢棍怎麼從你嘴裡伸出來,將你串成根肉腸。」

  高潮似乎不可遏制的即將到來,三天的靜寂本來已經快讓人崩潰,晚香終於是等到了她那個時機。

  「我說!」在快感如電襲來時她高喊:「你要問什麼,我什麼都說。」

  「鬼門是血蓮教的分支?專替血蓮教做見不得人的勾當?」新任門主裘鐵膽玩著他三個大鐵膽,玩得咬牙切齒:「我看也是,使蠱毒行為放浪,這鬼門的形跡本來和血蓮教一般無二!李大俠你辛苦了,撬開她的嘴不容易吧。」

  「無非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江南李大俠欠欠身:「說不上辛苦。」

  「都是那方歌一味的放任,它血蓮教才這麼猖狂!」裘鐵膽一掌拍上桌子:「我裘某如今一定要替武林討個公道!」

  他這火爆脾氣直肝腸和黃正義是一般無二,正是武林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和叛徒方歌絕對兩樣的『正義化身』。

  一旁有人覺得不妥,忍不住囁嚅了兩句:「就憑人兩句話就定血蓮教死罪,似乎……」

  「血蓮教,一個使蠱毒蓋血池的邪教,你想裡頭哪會有好人,還不是都該死!」裘鐵膽大掌一揮,鐵膽在桌上鑿出三個深洞:「既然我裘某人做了盟主,就一定要主持正義,帶領大夥滅了這個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