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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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及時出現了腳步聲,還有一聲和藹可親又好奇的詢問:「你們幹嘛呢?」

  老先生好奇的彎著腰探著頭,一看扶曉臉色緋紅,頓時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我再收拾一會兒下來就好了。」

  扶曉忙說:「沒什麼,我們在說話呢。」

  「扶曉啊,來我家別客氣,也別拘謹,就當是自己家一樣。我可開明著呢,以前我的學生叫我老費,我聽見了都不生氣。」

  老頭掰著手指頭說:「我有微博,q,q,我還是我們收藏論壇的壇主,總之,我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頭。」

  說話間,老先生已經到了季修筠跟前時,嫌他擋著路,抬手往他胸口一按,「滴,老人卡。」施施然下了樓。

  扶曉給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季修筠也捂著胸口笑。這老頭,要成精了。

  飯廳裡,保姆吳雪琴正在擺放碗筷。

  費如海笑吟吟說:「小吳啊,以後做飯要做三人份,扶曉是修筠的朋友,最近住在家裡。」

  吳雪琴笑著說好,又問扶曉的飲食習慣,吃不吃辣,有沒有忌口。

  扶曉說:「吳阿姨,我什麼都吃。沒有忌口。」

  四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飯。

  扶曉找回了沙漏時鐘,心情好到沒法形容,第一次開開心心的香香甜甜吃了一頓飯。前幾天的提心吊膽和惴惴不安的情緒終於是得到了緩解。

  費如海飯後要去附近的公園散步,順便帶跳跳出去放風。

  扶曉跳起來,「外公,我也去。」

  費如海點頭,好啊好啊。

  出了院門,扶曉發現費家的小樓左右都有樓,便試探著問:「外公,咱們這兒的鄰居之間走動的多不多呀?」

  「走動不多,但有事都會幫忙,遠親不如近鄰嘛。」

  老人指著兩邊介紹:「這邊一家姓章,那邊的姓陸。陸展在外地工作,平時就淑華和孩子在家。陸展的侄子陸賾和修筠是好朋友,所以,我們兩家走動頻繁。淑華經常來找小吳一起去買菜。」

  扶曉聽到這裡,暗暗欣喜,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張淑華果然住在費如海的隔壁。可是她現在已經應聘了裴正鈞的公司,是怎麼給陸鵬當上家教的?莫非是裴正鈞把自己給炒了魷魚?

  扶曉想不出來,不過既然已經見到了費如海也住到了陸鵬的隔壁,想必接下來的一切都會自有安排。她就安心的等沙漏時鐘出現回去的契機吧。

  扶曉陪著老人繞著公園走了一圈回到家裡,季修筠已經洗過澡從樓下上來

  穿著黑色t恤衫,白色沙灘褲,夾腳拖。乍一看彷彿熱帶海島度假的男人,濕漉漉的頭髮垂在額上,愈發顯得輪廓分明,英俊動人,看的扶曉眼皮和心口同時跳了幾下。

  這男人隨便收拾收拾還是蠻勾人的。

  費如海對扶曉說:「你那個表我想拍幾張照片可以嗎?」

  扶曉點頭:「當然可以啊。」

  費如海拍了拍季修筠:「這是我的御用攝影師。免費的。」

  扶曉恍然大悟,原來青鳥博物館裡的那張照片,是出自季修筠之手。

  拍完之後,費如海拿著沙漏時鐘,又和北京一個收藏鐘錶的老朋友視頻了一會兒,可惜對方對此也是一無所知。扶曉心裡雖然不知道時鐘的來歷,但是隱隱有種預感,這個物件,不會是古董,而應該來自未來。說不定周以檀也不知道來歷,就和她一樣這麼稀里糊塗的穿梭到了以前的時空裡。

  老人家作息規律,到了九點鐘,要準時上床休息。眼看八點半了,便戀戀不捨的把時鐘還給了扶曉。讓季修筠帶扶曉下樓休息。

  臥房和客房在二樓,佈局像是酒店的客房,中間一條過道,兩側分別對應著三個大房間。

  費如海的房間在最外面,靠近樓梯的地方。中間是季修筠父母的房間,最裡面便是他的房間,他領著扶曉走到最裡面,推開正對著自己臥室的那間客房的房門,偏頭問她:「你看這個可以嗎?」

  離他最近。

  扶曉很感謝的說:「隨便那間都可以。」

  房間挺大,帶有獨立衛生間,三個客房的陽台是相通的,扶曉剛一走到陽台,一個白色影子,嗖的一下從那頭跑了出去。這小貓不應該叫小刺蝟,應該叫小飛俠。

  季修筠打開房間裡的櫃子,取了床單被罩出來放在床上。

  「我自己來。」

  季修筠左手腕還在疼,也就沒勉強,把床單交給她。

  扶曉鋪著鋪著,忽然間覺得房間裡很靜,還以為他已經走了,一抬頭去看見季修筠懶懶的靠在桌前,也不知在想什麼,目光微微下垂,略帶迷離,若有所思。

  劍眉星目古銅色皮膚,整個人都釋放著一股性感懶散的味道。一條腿彎著,保持著一個很勾人的姿勢,連夾腳拖都撒發著勾人的氣息。

  扶曉覺得空氣裡全是荷爾蒙的氣息,再不說話彷彿就要被淹沒似的,急忙挑起一個話題,「我的衣服還落在公寓,」

  說到一半恨不得咬舌頭,這什麼話題。

  氣氛更窘了。

  「我明天幫你帶回來。」季修筠說完轉身出去。

  扶曉暗暗鬆了口氣,還沒等放鬆片刻,他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套綢緞睡衣。

  「這是我媽的,不介意的話,先對付一晚。」

  「當然不介意,謝謝。」

  季修筠忽然問:「你畢業實習找到地方了嗎?」

  「嗯,還沒定。」

  「我平時和衛生部門打交道比較多,如果你想在通海找個醫院實習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繫。」

  季修筠低頭望著她,等她回答。

  「我在芙蓉市實習。」

  季修筠嗯了一聲,臉色忽然間有點不爽。

  扶曉解釋:「我在芙蓉市實習,離學校近,比較方便。在通海實習的話,萬一有事需要回學校,還要來回坐長途車。」

  季修筠抬眼看看她,又嗯了一聲,表情和緩許多。

  「對了,你說你認識衛生系統的人,衛生局有個副局長叫張文海,你認識嗎?」

  季修筠點頭,「有過接觸。」

  扶曉心裡一喜:「那你有沒有他的電話?」

  「我有辦公電話。怎麼了?」

  「哦,有個朋友托我找他傳個話。」

  季修筠拿出手機:「我給你找一下電話。」季修筠找到了辦公電話轉發到扶曉的手機上。

  扶曉點了保存,決定明天一早就給他聯繫一下,把黃阿姨的話傳到,順便再問問陸靈犀的情況。

  「你累了早點休息。」

  「好。」

  季修筠帶上門出去。

  扶曉洗了澡,換上費琳的短袖家居服。從季修筠的年紀來推論,他媽媽應該也是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和王雅蘭差不多,但從這套衣服來看,裸粉色,款式也不老氣,很溫馨秀美的款式。扶曉穿著長短正合適,只是有點寬鬆。

  扶曉今天穿的是那條米白色裙子,比較好洗,再者費如海已經睡了,也不好再找洗衣機,便在洗臉池裡手洗乾淨,擰乾水。她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剛剛走出去兩步,就聽見身後也有開門的聲音。

  季修筠站在門口。

  扶曉指了指樓上,又晃了晃手裡的衣服,示意自己要去晾衣服。

  季修筠點點頭,也跟著走了過來。

  扶曉在前面輕手輕腳的上台階,腳步有點發虛,他怎麼也跟著……

  登上三樓,季修筠按亮了頂樓的燈。

  陽台上的場景和陸鵬照片上的一樣,絲瓜籐,還有沿著牆邊擺放的花架。但是奇怪的是,卻沒有照片中那個晾衣服的架子。

  扶曉怔然。

  季修筠走到旁邊,從花架後拿出了晾衣架,原來是摺疊的。

  遠處萬家燈火,連綿如星子。旁邊就是陸家的陽台,但卻漆黑一片。

  直到此刻,所有的一切都符合了最初的走向,認識季修筠,來到費如海的家裡,接下來應該是給陸鵬當家教,熬過半月後就可以回去了。

  扶曉忍不住問:「隔壁好像沒人啊。」

  「隔壁陸叔在外地工作,放了暑假,張阿姨帶著孩子去他那兒了。」

  扶曉一怔,忙問:「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他們不會這一個暑假都不回來吧?扶曉心裡一沉。張淑華說她在費家住了半個月,指的是從陸鵬回來的時候算起,還是說她來到費家算起呢。

  扶曉估計是前者。因為張淑華此時在外地,並不知道她是具體那一天來到費家的。她所說的半月,應該是從她給陸鵬當家教開始算起。

  這麼一想,扶曉心裡又開始急起來,萬一陸鵬在爸爸那裡待上一個暑假,那她豈不是要在這裡待上兩月?

  「陸叔家的孩子上幾年級啊?」

  「高一。」

  「那離高考也不遠了,怎麼不趁著暑假好好補習功課呢?我記得我高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假期。他不會到放假前才回來吧。」

  「不知道。」

  扶曉自我安慰,陸鵬應該很快回來。畢竟大家都是從高中過來的,不考上大學難有真正的假期,家長比學生還急,恨不得孩子天天都學習。

  季修筠把晾衣架撐開,右臂在猛然用力的那一刻,肌肉呈現出一種幾乎完美的細條。扶曉第一次覺得男人的手臂和手背都那麼的性感,目光被勾住了。

  「你看什麼呢?」季修筠偏頭問她,唇角帶笑。

  扶曉忙說:「啊,我,我看你平時有帶表的習慣,現在很少人還戴手錶。」

  季修筠哦了一聲,摸了摸手腕,說:「帶手錶是想擋住這個刺青,這幾天有點忙,等那天有空了去做一下激光消掉。」頓了頓又說:「不過背上的圖案有點大,可能不好洗。」

  扶曉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忍不住問:「是什麼?」

  「一隻鷹。」

  扶曉聽到這裡心裡噗通一跳,忽然想起來高二那年的那個暑假,她陪著陸靈犀去紋眉。有個男人正在哪裡紋身,在他的後肩有一隻鷹。

  難道會這麼巧?

  那個紋身的人是他?

  「我能看一眼嗎?」

  「當然可以。」

  扶曉還以為他會把袖子都推上去,讓她看一下,誰知道,季修筠抓住t恤衫的下襬往上一撩,直接將t恤衫脫了……

  扶曉也沒想到他這麼「豪放」,窘得倒吸了口氣。

  季修筠將後背對著她,示意她隨便看。

  好吧,既然都脫了,再不看未免矯情,再說她也委實好奇的厲害。

  看見季修筠的後肩上的圖案,扶曉驚詫的說不出話來,竟然真的是他!

  她從不相信命運,但是此時此刻卻感覺到有些事情,似乎就是命中注定。

  她和季修筠之間的緣分,竟然開始的如此之早。原來,十七歲那年,才是她和季修筠之間的初見。不是在五院的小樓前,也不是在一高門口的小吃店,是在星光美容院。

  她心情複雜的難以描述。

  那隻鷹的翅膀尖刺在肩頭往下的一點位置,他穿著短袖衫剛好遮擋住。

  古銅色的肌膚,肌理分明,在燈光下呈現出非常性感的一種光色,簡直要誘人犯罪。

  真正是一副好身材。

  好到想讓人摸一下的那一種。

  她竟然破天荒的體會到了什麼叫血脈賁張的感覺。完了……她急忙扭過臉,「看過了,你趕緊穿上衣服吧。」

  季修筠套上t恤衫,拉下來,一偏頭看見她粉撲撲的臉,起了促狹的心思,半真半假的說:「看了就要負責啊。」

  扶曉目視前方,佯作鎮定:「別忘了我是學醫的,看的人多了,個個都讓我負責,我可養不起。」

  季修筠笑,哦,忘了她學醫的,沒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