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明珠淚/搶回竹馬相公(3)

  坐在那裡等待佳人再來跳一場傾城之舞的李文才和一眾要求再來一舞的文人墨客達官顯貴自然只是空等一場,紅袖招的嬤嬤姍姍走來,陪著笑臉解釋道:「這是我們紅袖招新來的姑娘,各位爺也明白,現在本事大的姑娘脾氣也大,她也只答應了半月跳那麼一次,跳多了不就不金貴了嗎?各位爺,還有春花秋月呢,讓她們給各位爺再來跳一曲!」

  嬤嬤摸著袖口裡的一疊銀票,心想這姑娘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長得倒是天姿國色可偏偏要求蒙面跳舞,賣藝不賣身。不過這舞姿真的是像那天上的天仙兒一樣,倒是讓我賺的挺多,如今這麼多惹不起的爺開高價想一親芳澤,若是將她開苞的話……

  「看完了絕色的舞姿,現在再來看這些老掉牙的庸脂俗粉的舞蹈,怎麼會有心情?我也還是和青竹一樣回家睡大覺呢,我的暖床小丫鬟只怕也都等急了呢。唉,估計蒙著面的姑娘姿色肯定不行,指不定連我的小丫鬟都比不上呢」李文才和相熟的看客們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離開了,搖著一把寫著文采風流四個大字的摺扇走出了紅袖招。

  而李文才心裡念叨的姿色不行的正是要來幫助周明珠完成執念的雲意深,此時此刻也依舊蒙著面紗,只不過那面紗卻不是剛剛跳舞的那種月白輕紗,而是黑色面巾。一身黑色夜行衣裹住了雲意深那潔白細膩溫滑脂香的高聳峰巒、柔軟曼妙無比盈盈一握的楊柳細腰和那微隆凸起渾圓挺翹的嬌翹粉臀,一身黑色皂衣將雲意深纖儂合度、纖軟窈窕的身姿隱藏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她遠遠的跟著吳府的馬車,暗暗感嘆,幸好現在已經過了宵禁,吳青竹若想回府只能坐上吳家可免宵禁歸府的馬車,那馬車□轆的車輪聲和噠噠的馬蹄聲有效的阻隔了她跟蹤的聲響。看著馬車駛進了一座比紅袖招更大更華麗的庭院,正是吳青竹的家吳府。同樣作為世家大族的吳家,雖然是武將世家,但是數百年的積蘊,只看外表是看不出裡面究竟是如何的富麗堂皇的。

  雲意深身形不顯,輕輕一躍趴在牆外的大柳樹上。遠遠看見吳青竹進了一個小庭院,她記住了大概方位,準備悄悄潛進去。不過雲意深也不由得感嘆果然是將門府邸,這五步一兵七步一巡邏,這森嚴的守衛真的是堪比皇宮大內啊。

  不過這也是難不倒雲意深,好歹也是守護者出身好嗎,即便換了個身子,大概功夫也是留著一點的。她身形一動,便闖過了數道關卡。守衛的士兵只是感覺到鼻子前拂過了一陣香風,芬芳馥郁,對旁邊的同伴說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啊,像女人身上的奇香。」

  同伴笑著說道:「你小子想女人了吧,還什麼女人的奇香,這裡怎麼可能會有女人,我們還是安心的守衛吧。不過我也問到了,估計就是花園裡的花香嘛,飄到了這裡吧。不知道是什麼新品種,真的沁人心脾啊。」

  此時的雲意深已經悄悄的到來吳青竹的院子裡,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美人香差點暴露了自己。她屏住氣息,踮起腳尖,繞過了吳青竹庭院裡的花花草草,和那一大片的翠竹。竹葉婆娑作響,在寂靜無聲的暗夜裡是唯一的聲音。

  看著那雕花鏤空的閣樓裡漆黑一片,雲意深心裡嘀咕著這吳青竹也睡得太早了吧,自己看見他進了這個院落之後,也只是在外面待了一刻鐘而已。現在夜色愈發深沉,只有隱隱的一彎新月歪歪的掛在夜空之中,還被天際時不時飄過的雲朵遮掩的朦朦朧朧,最多能照出一方濃光淡影。

  真是偷雞摸狗之輩出來做一些偷雞摸狗之事最好的機會啊。雲意深在心裡感嘆的同時也伸出了自己十指纖纖的玉手推開窗戶,往裡面看了一眼。誠然,功夫高了絕對不只可以悄無聲息越過層層守衛這個優點,更可以讓雲意深在漆黑沒有燈光的夜晚看清了房間裡大概的擺設,她迅速的將小手攀上窗沿,靈活的一個鷂子翻身便翻進了吳青竹的屋子裡,巧妙的避開了一切可以發出聲響暴露她所在的物器。

  雲意深站定之後,將要掉落的面巾重新掛回鼻樑上。她環顧了四周的陳設,真的是富麗堂皇,精緻奢靡啊。屋內不知分了幾個外市和內室,就只雲意深目之所及的這個房間一看就知道不是吳青竹住的房間,應該是個書房。

  兩面靠牆的黃梨木架子上滿滿的全是書,紙帛竹簡,分門別類的按次序放好在架子上。地上鋪滿了柔軟的鹿皮地毯,腳踩上去根本沒有一點聲響,隔著鞋底也能感覺到鹿皮的柔軟。雲意深面前便放了好大一個大紫檀雕花葉刻竹木案上,設著青綠古銅狻猊鏤空小鼎,應該是在寫書時用來燃安神養意的香料,只是現在裡面空無一物。

  還有筆墨紙硯,桌案上擺著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斗彩花紋寶硯,各色玉石花木筆筒,筒內插的筆如就像小樹一般,大小不一,粗細不均。一邊設著一個鏨金鏤空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畫卷墨寶,都在案上一隅仔細的擺放著。牆壁上書架的旁邊懸著墨龍綵鳳大畫,濃墨重彩,卻是有著說不出的磅礴大氣。案後是一把大楠木交椅,上面鋪著墨色金錢蟒的靠背坐墊。

  她扭過身看向窗邊,那裡設了一對細碎竹葉式的洋漆小幾。她剛剛進來的時候差點撞翻了左邊幾上的如意紋碧玉七寶瓷瓶,右邊幾上雲彩四喜美人觚,內插著時鮮花卉,倒是清香幽雅。

  雲意深看完了前後左邊的陳設,又看向了右邊那一簾青竹色的的煙影綽約紗和椅子隔開了另外一間內室。在紗簾的旁邊有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以顏色從濃到淡的八間色墨雲彩錦椅搭,擺放著的靠墊套上都是精美的青竹翠葉蘇繡。

  雲意深好奇的掀開紗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軟榻。雕花鏤空玲瓏奇巧的花梨木榻上通身以黑色烏木上雕刻如意祥雲紋路,上面鋪著玄色閃緞翠竹暗紋大坐褥,軟榻上放著一個月光織錦雲紋的綿軟引枕,青碧藤蘿碧綠織暗花竹葉圖樣的素錦靠背,軟榻旁邊還有一個烏木如意祥雲小幾,上面放著小鳥銜瑞花穿花龍鳳的式樣雕漆盒,裡面的點心果脯還有茶具一應俱全。

  雲意深感覺自己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在說著這樣愜意舒坦的生活我也想享受啊,特別是剛剛在外面悄悄跟梢了吳青竹這麼久,真的是很需要休息啊。雲意深的眼眸骨碌碌轉了轉,看了一下四周並無動靜,天生懶骨的她覺得勞累了這麼久,此時此刻還是先歇息一下比較好。絲毫沒有考慮到現在她並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而是在一個陌生任務男子的房間裡。

  雲意深還真的很不客氣,她連腳上的及踝墨色暗繡雲紋的錦靴都沒有脫,就那樣大喇喇的躺在一個陌生男子睡過的軟榻之上,小腳斜斜的搭在軟榻的雕花榻沿上,將頭枕在蔓蘿靠背上,還將竹葉引枕抱在自己的懷裡。若是她身上穿的是那種素白錦緞綢衣倒真的像是歇息在自己閨閣裡的大家小姐,只是她現在穿的卻是一身黑色夜行皂衣,倒是有些不倫不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