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明珠淚/搶回竹馬相公(4)

  雲意深躺在軟軟的褥子上面,內心只覺一陣愜意舒適,忍不住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再去尋找那個吳公子,她覺得正常人睡覺肯定都不會將就一個書房隔間的軟榻,這個小小的軟榻不如就由自己來幫他享用好了,等自己休息好了也等吳青竹睡著之後就可以去瞧瞧他的長相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要想幫助周明珠,最好不就是勾引吳青竹讓他娶了自己,那不就娶不成周明玉了。雲意深大費周章不惜夜行來此也只是想看看自己要勾引的這人究竟是什麼模樣什麼品性,要知道傳言這種東西大抵有空 穴 來風的不靠譜之感,極有可能是個沽名釣譽之徒。

  觀人首先要看他平時的生活環境,現在打量他這居所器具擺放裝飾擱置卻也雅緻不俗,看起來卻也極好。加上這些天私下打聽人也是品性端方,未見什麼美貌丫鬟俊俏小廝暖床什麼的,而且就算是人到了紅袖招這種地方也是潔身自好的,未見什麼出格之舉。

  雲意深覺得以目前的觀察來看周明珠的眼光還是極好的,而這樣的好男人娶了周明玉那種女人也是糟蹋。就等一會他睡下之後看看長相就可以走了,畢竟對於她這個顏控來說長相很重要,雖然也知道這人會是俊俏的少年,只是有多俊呢?偏偏那時在紅袖招時離得太遠也只看得大概輪廓。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閉目養神的雲意深,只聽得一個聲音如平地驚雷:「閣下深夜造訪寒舍,不知有何貴幹」。雲意深只聽得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倒也好聽的緊,好似那種埋藏地下數尺數年未曾啟封的香醇美酒,只聞得餘味都已是微醺,這聲只是出了寥寥數語,已然讓聽者有了酩酊醉人之感。

  與此同時,一盞雙花蟠枝纏葉燭台上的紅燭也被點燃了,被黑暗籠罩已久的房間也迎來了久違的光明,燭影搖曳,燭光流淌。

  雲意深在聲音響起的一剎那睜開了雙眸僵直了身子,腦海中閃過千百個念頭最後決定按兵不動。燭火被點燃的同時,她也放鬆了姿態,恢復了吊兒叮噹的樣子。

  雙腳依舊閒閒的搭在榻沿上,只是坐起了身子,將先前頭上枕著的靠背移到了肩下,纖長的手指輕叩引枕上的竹葉,看向了來人,卻並不言語。

  來人正是吳青竹,這間屋子真正的主人。他鬢髮微濕,一副剛剛沐浴過後的樣子,身上穿著一身月白色流水縐紗錦緞寢衣,似是準備入睡。一手執那盞枝葉花相互交纏的燭台,另外一隻手背在身後,長身玉立,丰神俊朗。

  而那張臉,真的是清雋秀逸,風神骨秀。劍眉星目,一雙眼睛裡透著的就是那冰雪般的冷泠就好像是夜空中濯濯的冷月倒影在寂寂無聲的深潭靜水般不起一絲波瀾卻又讓人心馳神往。而那通身的書香氣息將他眸中的冰冷渲染成一派無聲的水墨氣息。真是極品長相,雲意深在心裡著實點了個贊。

  在雲意深觀察吳青竹的同時,他也在看著這個闖入自家庭院的不速之客。這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貌似是個姑娘,而這姑娘還頗為自來熟的躺在自己的軟榻之上。

  她穿著玄色夜行修身衣衫,黑色面巾遮住了半張臉,只能看到一雙好像有些熟悉的眉眼,一雙讓人想到梔子花的眉眼。那女子的眉毛就像院中纖細那纖細的梔子花枝,而眼睛就像那悄然含英的花瓣,那盈盈一汪碧水的剪水雙瞳就像是花瓣帶著純淨露珠,讓人只想呵護這讓人心生憐愛的嬌嫩。

  似乎是為了方便暗夜行事,穿了一件黑衣,只是這略為貼身的衣衫將她的高聳峰巒楊柳纖腰巧妙的勾勒了出來,讓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這是女子的身份,身形窈窕,身子綿軟。上身黑色貼身短打讓人很輕易地看到了她那宛如絲滑綢帶一般渾圓削平的香肩,沒有一絲多餘贅肉的光滑平坦的小腹,還有細若柳枝的盈盈只堪一握的柔軟纖腰。

  而此時此刻由於她臥躺的姿勢反而讓她那柔軟的高聳更顯堅挺豐腴,挺翹的美臀更顯豐滿渾圓,前後都翹起了一個彎彎的弧度,曲線必露,卻又穠纖合宜。那黑色綢褲下包裹的一雙美腿曲線柔美,修長勻稱。

  吳青竹幼時開始習武讀書,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沾染女色,又因為年少便和周明珠定下親事,出於對青梅妹妹的愛惜尊重也下意識拒絕其他女色,再加上家規森嚴,也並無通房丫頭等傳統,雖然和一些狐朋狗友看過一些春宮之類的圖本,卻也是增長見聞,並不和他們一起胡鬧。

  而現在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香豔,雖然只是一眼,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羞赧,然而面上分毫不顯,將視線瞥向一旁,將手抬起放在嘴邊,輕咳一聲說道:「姑娘於夜深後便一直尾隨在下馬車,孤身一人造訪寒舍,卻是與禮不合。有何來意,不妨直言。」

  吳青竹在街上就覺得到有人跟蹤之後卻到了府邸之後再無動靜原以為是心中錯覺,誰知道在自己洗漱之時又重新感應到了這人的動靜,他居然進了守衛森嚴的吳府。匆匆穿衣並熄滅燭火想看看是何方神聖究竟意欲何為卻發現此人越過層層守衛來到自己的閣樓之中。

  卻見這人從書房窗口進來,後竟然躺在了自己書房外的軟榻之上再無動靜。難道這人歷經艱難險阻,不是為了偷盜府中的貴重寶物,反而只是為了在自己的軟榻之上睡一覺,也是讓人只覺不可思議。卻沒想到自己的猜測也八九不離十,這人之所以深夜來訪,只是想看看你的居所,看看你的樣貌僅此而已。

  雲意深聽得一句「夜深便一直尾隨自己」,心下大驚,竟忘了自己現在已經換了的身體,功夫什麼的自然打了折扣再加上自負並未刻意隱藏所以讓他聽到了一些動靜。她坐直了身體,蒙在面巾下的雙眼直勾勾地看向吳青竹。

  看著那張清雋秀逸,風神骨秀的臉,尤其是那雙清凌寒冽,彷彿九秋寒潭,又如蒼穹星芒的雙眸,她目光灼灼,神情專注,但是心思卻並不在這張俊臉上,而是在盤算現在的她該何去何從?看似淡定的凝視對方,其實心裡卻是十分焦灼不安,她有些愣神不知該如何回答對方的問題。

  難道說我其實只是好奇心作祟,想來瞭解你的品味順便仔細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模樣嗎?然後解釋其實我的最終目的是勾引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成親嗎?

  感到隨著自己大意估計自身實力被對方發現後事情開始往一個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她眨了一下眼睛,既然自己現在房子看了人也見了目的達到了,那就三十六計之走為上策吧。

  吳青竹的餘光瞥到黑衣女子直起身子,也扭過頭來。意外看到那雙盈盈一汪碧水波光瀲灩的眸子定定的看著自己,那樣凝神靜氣,那樣神情灼灼,那樣專心貫注,給人一種特別的熟悉之感。那眉眼如初夏枝頭最嬌豔的一色梔子,和露凝香,姿態巍然,花蕊嬌嫩,華芳燦然,好像呵氣能化,讓人砰然而生一種心疼呵護的愛護之心。

  而現在那麼漂亮的眼眸裡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十多載專注學業只對周明珠一人心動,自他離世便一片死灰的心在這樣的凝視中好像復甦了一般。就好像有大團大團的金燦陽光像盛開的牡丹花一般在心靈的天空中烈烈怒放,肆意綻開。偶有幾縷金燦燦漏過心的枝椏縫隙,在心房的最深處投下一片斑斑駁駁的碎影卻再也散不開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