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最後的女神

「法、瑟、陛、下!」

聽見這個陳虎,法瑟心中大叫不好。每次她這麼叫自己都有些**,這下......

光是接吻已經不夠了。法瑟提議讓她回去換一套衣服以後……兩人剛一進安安家門後就激烈地做了起來,一直從玄關做到了客廳,再從客廳轉移到了臥室。

每次體力接近極限的時候,法瑟象征著生命的金髮和充滿力量的腰腹中會讓她想起過去,那些他曾經銀髮重病的樣子,一想到這裡她的心都揪了起來,就算肉體已經筋疲力盡,還是會逼迫自己向法瑟索取,一次次麻痺地到達高潮。所以,真正停下來的時候,安安反倒變成了癱瘓的那一個。

當她從不知幾時陷入的睡眠狀態中清醒時,渾身上下似乎只有脖子能轉動了。她聽見法瑟在窗子旁邊和貝倫希德打電話,那邊不滿的斥責聲連她都能聽到。

貝倫希德身邊有人所以一直在說中文,法瑟卻用神族語回應她,聽上去真是說不出的詭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現在馬上帶她過來。」

「我們整個公司的人都在等她!她的生日聚會本人卻沒來,你讓我怎麼做人!」貝倫希德自從當了BOSS,底氣更足了,罵起自己的哥哥就像在罵員工。

「是是是,聽你的。」

看見法瑟那樣唯命是從的模樣,安安裹著被子嘿嘿笑了起來。這兩聲沒逃過法瑟的耳朵,他轉過身來,一邊聽著妹妹的教訓一邊大步跨回床上,垂下頭就用雙唇壓住了安安的唇。

「法瑟殿下,你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自私的男人。」貝倫希德滔滔不絕。

「是陛下。」法瑟含糊不清地說道,「我繼位了。」

「……」

像是察覺不到貝倫希德無聲地沉默,法瑟的睫毛微微顫動,捧著安安的臉想再吻得深一些,但安安卻推開了他,一臉嚴肅地指了指手機。

對她而言,貝倫希德殿下是不可褻瀆的。

法瑟比較聽老婆的話,耐著性子聽完了貝倫希德的不滿,總算掛了電話重新摟住了安安:「貝倫的個性真適合當老板,我保證她公司的人都很怕她。」

安安完全使不出一點力氣,自私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前,抬頭眼也不眨地看著他:「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殿下都在這裡的,難道你真的收到我的信了?」

「信,什麼信?」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不是信,難道她回來以後有什麼細節改變了,導致法瑟知道了人界的事?

「以後再告訴你。」法瑟將她抱在懷中,臉頰貼在她的發間,「安安,祭祀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這一次我原諒你,以後不准再犯。」

「還好,貝倫還活著,不然不知道你得有多恨我。」

安安哼了一聲,但其實心裡根本沒有一點悶氣,反倒覺得空落落的。法瑟似乎發現了她的情緒,握著她的手指一根根細細地親吻:

「安安,生日快樂。」

安安沒有回話,只是在他的頸間蹭了蹭。

「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法瑟的聲音溫柔得幾乎將她融化。

「你。」

法瑟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她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地摟在懷中:「我早就是你的了,想一想還要別的麼?」

「你。」

法瑟輕笑了一下:「安安,你是在叫我獻身麼。」

「對。」

話音剛落,安安就把他推到在床上,然後俯下身啃他的耳朵,伸手解他剛剛才扣好的襯衫扣子,親吻他的鎖骨。

被如此主動地對待,法瑟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他輕輕挑逗著安安的舌尖,更加主動地撫摸她後背的肌膚。但是兩人親了沒多久,安安突然像落地重石一樣壓在了他的身上。

「怎麼了?」法瑟疑惑。

「沒力氣了。」安安一臉不甘,「不然一定讓你臣服在我的身下。」

法瑟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我來吧。」

他翻身換了兩個人的位置,手指順著她的腰部往下滑。安安覺得自己處於劣勢了,也不甘示弱地伸手去解他的皮帶。

剛一抬頭就看見法瑟凝視著自己的眼神,讓她想起了靜靜望著獵物的狼王。安安嚇得立刻收了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小時後,貝倫希德又一個電話打來,法瑟再次慘遭劈頭蓋臉的痛罵。

兩個人這才匆匆穿好衣服,趕去生日聚會……

……

一年後的同一天。

阿斯加德,是耀神殿。

法瑟馬上要為自己的妻子慶祝生日,神殿內菜香四溢,觥籌交錯,阿斯加德所有的重要的神袛都來到了這裡。

萊斯威跟一群年輕的美女有說有笑,銀白劉海下的碧藍眼睛卻突然揪了起來,他回過頭,看較了瞇眼瞅著他的尤茵。她的手正用力擰著他的胳膊,但是整個人清麗如同盛開的黑牡丹。

「陛下說你提前來了,是在忙什麼呢?」

陛下?

萊斯威憑直覺都猜得到,肯定是法瑟想和顧安安獨處,但尤茵一去安安一般都無視法瑟,所以法瑟又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借口把她打發掉。他想了想,終於笑盈盈地說:「我們在談論西芙殿下和提爾殿下的女兒。」

「他們生孩子了?」尤茵果然順利被轉移視線,「肯定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嗯,她的名字叫斯薇,有一頭和她非木一項的燦爛的金髮。」

「燦爛的金髮啊。」克瓦希爾摸了摸下巴,一臉高深莫測的淫笑,「叔叔喜歡金髮。」

「你夠了!」尤茵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斯薇的出生,安安也聽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歷史的改變影響了時空中的某個點,例如她父母在進行生子大業的時刻晚上了幾秒鍾,總之,斯薇出生以後的發色和以前不一樣。

這樣的斯薇不會再與法瑟在帝都大道相遇,外形也不同,想來應該也有一個全新不同的人生吧。

但是,萊斯威對法瑟的怨念仿佛是超越了時間空間的——

「斯薇真是個動聽的名字,老婆,以後我們生了孩子,也給他們取好聽的名字。」

那叫什麼?」

「女兒你來取,兒子就叫維希爾好了。」萊斯威一臉笑意。

一個女武神剛把及腰的金色大波浪長髮剪掉,穿著一身簡練的軍裝和其他女武神站在門外等候她們的將領。

很顯然,這個女武神的眼神比其他人都要女性化一些,也不像其他人那樣目不斜視肅穆地眺望著遠方。這樣的新兵在她的同類裡自然是不受待見的,所以直到她們的將軍到場以後都沒有人和她說話。

終於,騎著金龍前來的兩位將軍吸引了她們的目光。

貝爾希德穿著輕巧卻嚴禁的黑色軍裝。從滑翔而落的龍背上跳下來,引起了非武神的女人們一片尖叫。女武神們向她投去的視線充滿了敬佩之情。她一如既往以標准的軍人姿勢往裡面走,直到經過那個才剪發的女武神身邊,她忽然詫異的回過頭:「蘿塔?」

對方對高高在上的貝倫希德的招呼顯然沒反映過來,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確認她是在和自己說話才語無倫次地點點頭:「是的,是我,貝倫希德殿下。」

貝倫希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拋了個媚眼:「你短髮也蠻好看的嘛。」

說完,連蘿塔臉紅的緩沖時候都沒給,就大步朝星耀神殿裡走去。而緊隨而去的,是一臉不悅掃過蘿塔的梅勒。

盡管他的眼神很不友善,但蘿塔老毛病還是犯了,禁不住朝著這兩個人的背影看去——

他們是多麼般配的一對啊。

當初貝倫希德剛和顧安安一起回到阿斯加德,梅勒在聽到消息的當日就繳械投降,立刻回來向法瑟領罪,並且重新匍匐在貝倫希德的腳下。

可惜的是,貝倫希德好象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還是一顆心都掛在安安的身上。

這樣高大而強悍的男人,竟會在貝倫希德面前焦急、臉紅、心慌、愁眉不展……這一點真是迷煞了不少少女心。

可憐的梅勒將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公主的心?

艾爾夫海姆。

盛夏的陽光穿過重重森林,讓被植物保衛的水晶棺材反射著剔透的光。

瘦高清俊的男人緩緩走向水晶棺材,把手中盛放的羽萱花放在旁邊,隔著厚厚水晶棺面,看向裡面仿佛在沉睡的妻子。

「今天是顧安安的生日,所以放假了。」男人紫色的瞳仁有別於他哥哥的淡淡卻有著法瑟沒有的感性和柔和。「你相信嗎,法瑟竟然會把女友的生日定為神族的假日,這樣昏庸的事真不像是他做的。但是這對我來說很好,因為一年裡,我又多了一天能陪在你的身邊。」

冰冷的透明大盒子裡,女子緊緊閉著眼,雙手握著永不凋零的鮮花放在小腹上,她的長髮像是銀灰色的絲絨一樣散開,面容沉靜而美麗,就像在做一個無窮無盡的美夢。

鮮花從翠綠的葉片中飄落,旋舞在充溢著清香的空氣中。

男人將雙手貼在棺材上,閉上眼,將唇落在上面。

他維持這個動作很久很久,就像隔著這片透明冰冷的水晶,也能吻到裡面的愛人。

這一刻,精靈世界的山林中盡是茂盛的綠樹,遠處的山,近處的水,都可從樹葉稀疏的地方管中窺豹地呈現著濃郁的綠。陽光如此明亮,把夏季的勝景活生生地展現在人們面前。四季極不分明的艾爾夫海姆也時常會有黃金的葉片出現,當它們從枝頭翩翩而落,很快就會被淘氣的精靈撿走。但近處的一些植物又生長很慢,才剛冒出新嫩的枝葉,讓人覺得身處春季。

在這個四季與時間都模糊的空間裡,他很享受和妻子獨處的甜蜜時光。

很多時候,如果不曾得到過,也就不會期望。當一個人對愛人沒有期盼的時候,就很容易滿足。

在她離去的漫長人生裡,他會感激命運,曾經讓他遇到了她。

……

阿斯加德。

一陣風帶著大海潮濕的氣息,婆娑了滿城羽萱花樹發光的綠葉,市場裡的新鮮水果顏色濃烈得像是要滴出油來,各個種族的行人在街道上逛街買東西。上空不時有金色的鳳凰啼叫著飛過,帶過一片片金色的光影。

帝都大道上,羽萱花銀白交錯的花瓣已在空中舞蹈。

一群銀鎧士兵的跟隨下,法瑟難得脫下了正裝,換上白色的襯衫站在道路的一頭。他是如此年輕英俊,微卷的金髮在大白天仿佛都在發光,讓人不敢相信這就是神族的新王。

路過的行人不時會在他面前停下,向他行禮。他點頭示意,卻有些心不在焉。

法瑟抬頭,下意識接了一下飄落的花瓣。

其實,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當你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會非常清楚地意識到時間的流逝與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只要足夠勇敢,耐得住寂寞,離了誰都能好好地活著。

但是……

「瑟瑟!」

聽見這個聲音,法瑟迅速回過頭,朝著聲音的主任看去。

帝都大道對面的樹下,一名黑髮女子朝他揮了揮手,在與他目光相交後快速跑了過來。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秘密了吧!」按按握住他的手,朝他好奇地眨著眼,「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哦!」

「什麼秘密?」他裝傻。

「你答應過要告訴我為什麼會發現我和貝倫希德殿下的!喂,你不會忘了吧?」看著安安的臉漸漸暗下來,法瑟笑著,故作迷惑地想了一會兒:「嗯……什麼事?」

「法、瑟、陛、下!」

聽見這個稱呼,法瑟心中大叫不好。每次她這麼叫自己都有些驚慌,這下……

果然,安安撲了過來,雙手拍在他臉上就胡亂揉捏起來:「太任性!太任性!快告訴我!你不告訴我,今天我就把你推到在樹下當眾欺負你!」

法瑟被他折磨了半天也沒還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笑。直到她累了,乾脆一下把他推到樹上,抓住他的領口說:「你說不說?」

後面的銀鎧士兵們警惕起來,都握緊了武器。但安安迅速立起耳朵,回頭橫眉冷目:「不要動手,你們加起來也打不過我的。這是我和陛下的私人恩怨。」

「你們先退下吧。」法瑟揮揮手,把士兵們打發了。回頭看向不依不饒的安安,「好吧,我告訴你就是——那天我突然想看看你的父母,沒想到到了人界卻看見我妹妹的消息,結果就順籐摸瓜找到了你。」

「你撒謊!」

「為什麼說我撒謊?」

「因為……因為……」

安安無法說出理由。

因為在她回來之前,法瑟完全不想聽見任何和人類有關的消息。他禁閉了人界的消息一百年,尤其是在她才死沒多久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就這樣莫名其妙起來到人界。她回來之後對人界的影響非常微小,更別說是遙不可及的神界。

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微米的變化真會推波助瀾造成歷史巨大的改變。但無論怎麼推理,都覺得法瑟發現得太蹊蹺。好奇心幾乎讓她休克,但法瑟每次給她的理由都不一樣。

她又不願意讓這個時代的法瑟知道太多,畢竟那一百年的記憶對他們而言都實在太沉重了。就算現在已經沒事,回想起法瑟雙目失明身體癱瘓卻依然目送自己離去的情景,她都會覺得很難過。每次想到自己一走,那個時代的法瑟很快就會在病魔的摧殘下死去,這種難受的感覺就會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到現在,就算會寵壞這個男人也好,她不忍心讓他知道太多。

最終,她編了一個很惡劣的理由:

「因為你撒謊我看得出來!」

「安安,等你不對我撒謊了,我才會告訴你實話。」法瑟淡淡地反擊,毫不客氣,「你撒謊我也看得出來。」

他當然知道安安是為什麼才瞞著他。

可是,他也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有著未來的記憶。因為現在他們的感情很好,他很怕自己稍微做錯一點事,她就會離他而去。何況安安似乎不喜歡那個銀髮、病弱又冷酷的自己。所以,這類敏感話師他都是能避就避。如果有一天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他或許會告訴她。因為她喜歡孩子,如果有了後代,他才算是徹底綁住她了。到時候就算她知道了一切,也不會離開他了吧?

實際上,未來的法瑟確實已經死了,但他給她的紫水晶把未來的記憶又帶回了這裡。只要安安一親吻它,記憶就會自動回到同時空的他身上。

親吻是他為水晶下的秘咒。原以為安安回來立刻就會去親項鏈,誰知道過了這麼多年才親。她要再晚一點,他就又要得竭心癌了。

每次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安安的臉,提醒她有多粗枝大葉。

這其實已經比他想得樂觀得多。他甚至猜過,安安回來就把水晶丟了,然後他們會在平行的世界各過各的,永不相交。

但他在給她水晶的時候,還是忍住沒告訴她事實。他很怕她會因為同情自己而勉強做不樂意的事,很所自己又會不小心帶給她不幸的命運。

已經重新在一起一年了,但眼前的一切對他百言依然很不真實。

百年的悔恨讓他幾乎忘記了幸福的感覺,這一刻,就連他在未來死去的記憶都如此清晰起來——

那是安安從歐夏部落離開後的第二年深秋。

科末初冬的季節,眼見就要迎來又一個生日,他已躺在床上病倒完會不能下床。看不見,動不了,聽力也變得模糊,只知道溫度降低了,侍女們為他加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大祭司們天天來為他祈福。費麗嘉、洛基和奧汀都趕回來了,母後哭得嗓子沙啞連話都說不出來,但跟他說話時還是那樣溫柔,沒帶半點悲傷的情緒。

明明病痛已經幾乎殺死了他的肉身,他的思緒卻很麻木。

沒錯,在安安面前,他可以假裝冷血無情以極權者的姿態俯瞰世界。他可以說自己毫無悔恨地做錯事,目的就是達成自己的心願。但是,他確實發動了戰爭,殺了人,甚至犧牲神族孩子們的未來,僅僅是為了一己私利。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錯了。

比起奧汀,他是個完全不合格的帝王。奧汀曾經在失去費麗嘉的百年裡保持著理智,統治著神族世界直到末日到來。可是他,他失去了安安幾年就喪心病狂地開始南征——只是因為聽說那裡有可以讓她活過來的方法。

面對子民們無條件的信任,他怎麼可能不內疚?

面對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歐夏人,他怎麼可能不慚愧?

他連死去的那一刻手中都沾滿了鮮血。

那一刻,他多希望安安能在身邊,握著他的手,好讓他死去的時候沒有任何遺憾。

那一刻,他從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很懦弱,因為他開始後悔當初逞能放她離去,選擇自己一個人面對恐怖而孤單的死亡。

神族死後都會有思念體。

但他的思念體一定沒有出現。因為,就算他在停止呼吸的前一秒依然想著她,她卻已不在他的世界裡。

當思念體找不到自己思念的人時,也會隨著他的生命安靜地消逝。

這一段記憶,他真的不願意讓她知道。

……

安安最終還是沒有答應變成神族,因此,即使他們已經結婚,她也沒有辦法成為神後。而作為神族歷史上偉大的王,法瑟面前的道路還很長很長,她作為人類的壽命卻又那麼短。

他們走不到終點就會面臨分離,此後他將會面對千年的孤寂。

但是他已不再勉強她。相對於壽命無限而目光空洞的女神,他更喜歡眼前這個努力而擁有理想的安安。

他還有幾十年的時間。這段時間內,一定要讓她更加喜歡自己。如果在她人類壽命結束之前能答應變成女神,哪怕已是白白蒼蒼的模樣,他也會以立神後為由為她開創新的紀元,讓她成為神賜紀元最後一個女神。

或許永遠也不會有這一日。

或許明天就是這一日。

但是這些都只是形式上的東西。

陽光透過薄薄的霧氣,一寸寸在神聖之都阿斯加德擴散。法瑟微卷的頭髮在光芒中如金子般閃耀,羽萱花瓣落在他的發梢,一時間很難分清那些光澤是屬於他的頭髮,還是純白的花瓣。

眼前的帝都大道寬闊而漫長,也在晨曦中被一寸寸染金。

想起了在漆黑的夜晚被思念折磨的百年時光。想起了知道她還活著,自己卻又不得不與她錯過的那個下雨天。

想起了在熱帶樹林中看見她消失在金光中的那一瞬。

想起了自己和她騎著龍在浩瀚的天宇中飛翔的一晚。

想起了她推著自己,靜靜走在艾爾夫海姆林蔭路間的雪夜。

想起自己閉上眼的瞬間,這一切都在他腦中重演……

法瑟伸手牽住了了安安的手,低頭靜靜地看著她。

在她抬頭的同時,他們的金龍也從英靈殿上方飛起,撲翼越過廣袤的空中海洋,並肩在天空與大海之間自由自在地翱翔。

這時,通信器響了起來。

法瑟接了線,聽了那邊的報告後說:「來自人界的信?」他下意識看了看安安,安安的臉色果然大變。

——糟糕,她忘記前兩天法瑟重新打開了人界的通道,少數在人界工作的神族真的會把信寄到阿斯加德!

「兩百封!這麼多?」

法瑟又看了一眼安安,結果對方卻搶過他的通信器,摟著他的脖子說:「瑟瑟,我生日啊,你不准和別人通話。」

「好。」

法瑟收了線,又一次看向安安。

也不知是否他的眼神太熾熱,安安的臉竟慢慢變紅:「有……有什麼事嗎?」

「沒事。」法瑟微微一笑,連眼角都變得溫柔起來。

看見他的笑容,安安的臉紅的更徹底了:「那,那我們回神殿吧。不然過一會兒貝倫希德殿下又會催我們了。」

「好。」

「法瑟陛下,你到底有什麼事,看得我渾身發毛。」

法瑟沒有回答她,只是閉著眼,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真的沒事。」

或許你不知道想用一切去換回一個人笑容的感覺,以後我會努力讓你去了解,真正的了解。

安安,我們還有一生的時間。

《最後的女神》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