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滾進去換衣服。」
周雲樓目眥欲裂,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風挽月拿著禮服站起身,經過他身邊還輕蔑地「切」了一聲,走進洗手間之前,又唱了一句:「無根的野草啊……」
周雲樓額上青筋直跳,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怒火壓下來。
風挽月進了洗手間,先把燈打開,伸了個懶腰,然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皮膚發白,眼眶裡有紅血絲,嘴唇也沒有血色,一看就是操勞過度的樣子。她洗了把臉,準備換了禮服之後再化個晚妝,頭髮嘛,就自己挽一挽,反正她只是打工的,不需要太精緻,隨意點就可以。
脫掉了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她拿起禮服,把後背的拉鏈拉開。這是一條全黑色的修身單肩魚尾裙,款式一般,但對她而言也夠用了。由於是單肩禮服,她把左邊的內衣帶拆了下來放進包裡,然後套上禮服,正好可以遮住她的紋身。
後背的拉鏈拉到一半,就有點拉不動了,主要是因為她胸圍比較大,有34d,而這件禮服設計的胸圍可能只有34b。
風挽月使了半天勁,還是沒能拉上去,胳膊還彎得又酸又麻,連汗都冒出來了。這個周雲樓八成是故意整她的,給她弄了一條這麼小的裙子,雖然腰臀部都合適,可是胸部實在差太多,硬塞都不一定能塞進去。
周雲樓在外面等到有點不耐煩,伸長脖子喊了一聲:「你好了沒有?」
風挽月鬱悶地說:「裙子太小了,拉鏈拉不上去,我手都酸了。」
周雲樓覺得奇怪,她平時看起來挺瘦的,穿包臀裙的時候小腹部都是扁平的,不穿s號的,難道要穿m號的嗎?他問道:「你不是穿s號的裙子嗎?」
「s號是沒錯,但是得穿特定的s號。」停頓了一秒,她又說:「我胸圍大。」
「咳……」周雲樓險些嗆到口水,他又不是老大,當然不知道她胸到底有多大。
風挽月又隔著門對他說:「我剛才就說了,要直接去商場挑裙子,要不然不合適。看吧,現在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正巧這時崔皇帝打來電話,讓他們快一點。
周雲樓接過電話後,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出來,我給你把拉鏈拉上去。」
風挽月沉默了幾秒,然後開門走出來,雙手摀住胸口,用後背對著他,「拉吧!」
周雲樓大步流星地走過去,視線落在她光潔白皙線條流暢的背部時,忽然就愣了一下。他看到了她背後的內衣帶,不知怎麼的,腦子裡一下想到上次在溫泉山莊時的場景,還有她胸口的青蛇紋身,然後整個人就開始有些不太自在。周雲樓按下心裡怪異的感覺,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拉鏈頭,用足勁兒一下就拉上去了。
「呼——」風挽月發出一陣悶哼,胸口一下子就收了進去,咬著牙說:「這也太勒了,我連喘氣都困難。」
她轉過身,胸部已經被勒癟了,上面還擠出了兩個大白面饅頭,就跟《滿城盡帶黃金甲》裡面那群宮女似的。
周雲樓輕咳一聲,移開視線,「你、你將就一下,衣服換好就下去了。」
「等等,等等,我還化個妝,要不素面朝天的,不好見人。」她說完就跑進了洗手間。
周雲樓只能繼續等她。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風挽月才重新走出來。她已經化上了得體的晚妝,頭髮鬆鬆挽在腦後,只在耳邊落下幾屢碎髮,看上去清雅自然,隨意卻不失端莊。
周雲樓又怔忪了兩秒,然後一語不發埋頭往外走。
「哎,等等我啊!」風挽月趕緊跟上他。
兩人回到大廳時,賓客已經來了不少。
崔嵬正忙著招呼客人,英俊的臉龐上帶著禮貌客套的微笑,一舉一動都顯得格外優雅。風挽月和周雲樓回來時,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上,眉毛立刻擰了起來,「怎麼勒得這麼緊?」
風挽月一直含著胸,連說話都費勁,乾脆指了指周雲樓,意思這不是她的責任。
周雲樓表情有些尷尬,「裙子買小了一號。」
崔嵬神情似有些不悅,又吩咐周雲樓再讓人找件合適的披肩來給她,要不她胸口那兩塊饅頭實在太搶眼了。
沒過多久,晚宴的氣氛變得更加熱鬧起來。整個大廳富麗堂皇,明亮寬敞,鮮花的芳香氣息逸散在空氣裡,宛轉悠揚的鋼琴曲靜靜流淌著,衣著華貴的賓客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酒談天。許多商業上的項目合作,就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談成的,這也是西式晚宴最大的一個好處。
風挽月依舊履行自己的職責,拿著對講機在大廳裡隨意走動,關注著每一處細節,菜品不夠就立刻通知加菜,高端晚宴鮑魚龍蝦什麼樣的精品菜都有。如果碰上客人,她便禮貌性微笑,說一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她的目光在大廳裡掃過一圈,到場賓客之中許多都是熟悉面孔,經常能在報紙電視上看到,有些是市政要員,有些是商業精英,甚至還有一些娛樂圈裡面的藝人也來了。
崔嵬作為東道主,當然是最受歡迎的那個人。他的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或是想跟江氏達成合作的商人,也有想釣上他這條大魚的美女佳麗,很快,江平潮和江俊馳父子也西裝革履地出現了。
江依娜穿著一襲精美華麗的晚禮服跟在父兄身邊,妝容精緻,髮型典雅,就像電影裡面眾星捧月的公主一般。
這三人步入大廳,立刻就把一半人的注意力分了過去。
江小公舉看到崔嵬被一群美女環繞,一時又醋意大發,可礙於場合,不好上去趕走那群濃妝豔抹的女人。她不停給崔嵬使眼色,無奈崔嵬一直對她視而不見。
賓客陸續到場,程為民依舊是坐著輪椅前來的。
風挽月最先看到程為民,立刻迎了上去,向他打招呼:「程董事,您來了。」
程為民露出和藹的笑容,「哦,小風啊,這兩天一直在忙壽宴的事,辛苦你了。」
「不不,不辛苦。」
崔嵬看到程為民前來,向身邊賓客說了聲「抱歉」,也上來跟程為民打了招呼。
江平潮父子自然也少不了要上來招呼一聲,不過很快又離開了。
崔嵬一直把程為民推到了休息區域,又吩咐風挽月:「你隨時照看著程董事。」
風挽月應道:「是,我明白。」
程為民呵呵笑道:「不用那麼麻煩,小風你去忙你的,我身邊有人跟著,不用管我。」他話題一轉,又問:「對了崔嵬,老江過壽,他自己怎麼還沒出現?」
崔嵬說:「叔叔還在醫院,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出席。」
程為民蹙起眉頭,「他的心臟病又犯了?」
崔嵬「嗯」了一聲。
程為民長嘆一聲,慼慼然說道:「這人老了,身體也就慢慢不行了。」
崔嵬沒有說話。
程為民擺擺手,「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吧!小風,你也去忙你的。」
崔嵬和風挽月從程為民身邊離開,繼續招呼賓客。
莫美男就是在這時來到晚宴現場的。其實他並不想來,因為他不想看到崔嵬。可是,他又不得不來,江平濤的壽宴現場,肯定會有很多達官貴人,霽月晴空酒店沒拿到合濟島的項目,那麼就必須尋找其他的項目,也必須拓展更多的人脈資源。
風挽月看到莫一江,出於禮節,她還是上來打了個招呼,「莫總,晚上好!感謝您來參加我們董事長的生日晚宴,您請隨意自便。」
莫一江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今晚的風挽月雖然穿著打扮不是那麼華貴,但自有其獨特的知性魅力,淡雅的妝容在一眾濃妝豔抹的女人裡就好像一股清流。
莫一江的心情也十分糾結,既捨不得她,又不願意接受她跟過崔嵬的事實。風挽月那麼美,那麼婀娜多姿,那麼性感撩人。他再見到她,就想和她破鏡重圓,水乳交融。可是,他又只想要一個冰清玉潔的風挽月,不想要一個曾經淪陷的風挽月,多麼矛盾!
與此同時,莫一江心中也懊惱無比,因為投標書一事,他對她的不信任,導致她對他萬分失望。他只能用追悔莫及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可是再悔也沒有用,這段時間以來,她不肯接他的電話,也不回他的消息,似乎真要徹底和他斷絕聯繫了。
「挽月……」他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焦灼在她臉上,「真的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了嗎?」
風挽月神情冷漠地說:「莫總,請您自重。」
「挽月,我知道我上次不相信你讓你很難過,可是,我們畢竟有一個孩子。」莫一江沒有放開她,「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諒我這個父親嗎?」
「莫總!」她驟然轉過身,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公司裡的人都不知道我未婚先孕的事,你想把這事宣揚得人人都知道,人人都看我的笑話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莫一江趕緊解釋。
風挽月其實內心也頗為忐忑,她有孩子的事公司裡只有崔皇帝和周雲樓知道,這兩人看似對她不屑於顧,其實並不會洩露她的秘密。可是現在的情況頗為複雜,壽宴上有那麼多人,江俊馳一家人也都在,如果莫美男把這事兒捅出來,那麼簍子就真的捅大了,江俊馳也會知道她欺騙他的事。
她目光一轉,發現崔皇帝和江二少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崔嵬無動於衷,只是目光裡隱含幾分警告的色彩。
江俊馳丟下身邊的人,直接走了過來,一臉倨傲道:「風總監,怎麼回事呢?」
莫一江聽到聲音就鬆開了她的手。
風挽月趕緊解釋:「哦,副總裁,這位是霽月晴空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總經理莫一江,他之前在向我詢問洗手間的位置。」
莫一江的視線移到江俊馳身上,帶著打量與審視,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這個江副總不如崔嵬。鑑於上次商業間諜從江俊馳這裡得到了假的投標書,莫一江對江俊馳沒什麼好印象,禮節性打了個招呼,就直接走了。
江俊馳看莫一江走了,才湊近風挽月,關切地說:「他沒佔你便宜吧?」
江二少爺自己都還沒有佔到風挽月的便宜,當然不能忍受別人去佔風挽月的便宜。
風挽月搖搖頭,「我沒事,不用擔心。」她抬頭,正好看到崔嵬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賤男人果然隨時都在關注著她有沒有給他戴綠帽子。
江俊馳露出幾分輕蔑之色,「也不知道這種小公司的老總是誰請來的,素質這麼差,來了就知道泡妞。」
風挽月笑了笑,沒有吱聲,心說江二少爺你的素質也不見得有多好呀,還不是隨時隨地都想著泡妞。
江俊馳本來還想跟風挽月多說幾句話,可目光瞥到大廳門口出現的賓客時,立刻丟下風挽月,滿面笑容地迎了上去,「哎呀,沒想到大媽也來了。」
風挽月抬頭看去,只見廳門處站著一名身著旗袍的中年女子,體態婀娜窈窕,面容沉靜多情,萬縷青絲全都盤在腦後,插了一支步搖,手中還拿著一把摺扇。她就好像百年前上海灘的影后,從遙遠的過去穿越而來,一下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光。
這個女人很美,即便她已經人到中年了,依舊很美。
風挽月認識她,這個女人就是江平濤的原配妻子,是個崑曲藝術家,姓林。其實在風挽月看來,這位林女士比起施琳來說,更顯年輕,而且她神態柔和,五官柔潤,不像施琳那麼凌厲,也更具女性魅力。可是江平濤最終還是放棄了她,選擇了施琳。
如果說當年施琳坐上江太太的位置,沒有使點什麼手段,風挽月是肯定不相信。當然,這畢竟是江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也只能在心裡嘀咕嘀咕,閒話不能說出口。
現在江俊馳還管林女士叫大媽,明顯有點不承認施琳這個大媽的意思,也好像是要故意給崔嵬一點難堪。
不過崔嵬倒是沒看出來有什麼情緒變化,鎮定自若地上去跟林女士打了個招呼,「林阿姨,你好。」
林女士微微一笑,「崔嵬,你好。」看起來,她對江平濤的這個繼子並沒有多少芥蒂。接著,她的目光轉到江俊馳臉上,用摺扇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嗔怒道:「誰允許你叫我大媽的?把我叫老了知不知道?」
這個女人說話時眼角飛揚的那種神態,就真的跟一個少女似的。
江俊馳嘻嘻笑道:「那我要叫大媽什麼?」
「不聽話的皮猴兒!」林女士又用摺扇連敲了他腦門三下,「還敢叫我大媽。」
風挽月看了一時感慨不已,心說這位林女士的心態是真的年輕,她雖然比林女士小了二十多歲,可是心態好像已經快要腐朽了。
江依娜看到林女士,也走過去,挽住她的手,甜甜地叫了一聲:「大媽。」
林女士捏了捏江依娜的臉蛋,「哎呀,小娜娜是越長越漂亮了。」
「嘿嘿。」江小公舉得到誇讚十分害羞。
江平潮同樣上來打招呼,「大嫂,你來了。」
林女士不讚成地搖搖頭,「晚輩們不懂事,你怎麼也不懂事?」她看了崔嵬一眼,才說:「你大哥過壽,怎麼現在還沒出現呢?」
江平潮看似無奈地嘆了聲,「江嶼把名字改了,大哥一氣之下,又病倒了。」
林女士嘖嘖兩聲,「真是個死心眼兒,名字只是一個稱呼。就算江嶼把名字改了,難道就不是他江平濤生的兒子了?什麼事兒都能生氣,怨不得老生病。」
江平潮也只好乾笑。
江小公舉伸長腦袋問:「大媽,怎麼我堂哥沒來呢?」
林女士用摺扇掩口一笑,「原本要來的,他女朋友的家裡臨時有事,就過去了。小娜娜,你就快有一位堂嫂了,還是個會跳舞的少數民族呢!」
「真的嗎?」江小公舉驚喜不已。
晚宴進行到九點鐘,賓客們大多也都知道壽星身體不適,不能出席晚宴的消息。不過施琳作為江平濤的現任太太,也一直沒有代表丈夫出席,這就有點奇怪了。
就在一眾賓客疑惑不解時,大廳的門驟然敞開,江平濤夫婦一起出現在眾人面前。
江平濤一身黑色的西服,頭髮梳得油亮,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看上去精神不錯,可是手中杵著的拐棍卻洩露了他的身體狀況。施琳站在他身旁扶著他,身上穿著華麗的晚禮服,戴了一整套精美的紅鑽首飾,全部身價絕對在八位數以上。
壽星一到,現場的氣氛立刻熱烈起來,賓客們全都迎了上來,鼓掌致意。
江平濤一邊向裡走,一邊向賓客抬手致謝。他看到林女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然後移開目光,繼續向前走。
施琳看到林女士的時候,原本大方得體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反倒是林女士,神態從頭到尾都很自然,始終保持著微笑。
江平濤走到大廳中央,拿著話筒對賓客們說道:「我很感激,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的生日晚宴。與此同時,我也慚愧,因為我遲到了。」
大廳裡一時安靜下來,所有的賓客都注視著江平濤夫婦,聆聽他的講話。
風挽月看到江平濤拄拐的那隻手正在微微顫抖,很顯然他是剛剛清醒不久,然後趕過來的。江老爺子正在盡全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可是其實他很虛弱,支撐得很艱難。江老爺子這麼拼,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江氏集團。身為江氏集團的董事長,他不能失信於人,所以就算身體狀況很差,他還是來了。
江平濤說了很多,其實都是代表江氏集團在發言,無非是感謝國家和政府大力扶持,感謝商業夥伴的信任,感謝員工的盡職盡責,江氏集團以後還會再接再厲,為國家創稅,為百姓造福等等。
最後,江平濤露出幾分疲憊之色,緩緩說道:「我老了,醫生說我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合繼續管理公司。借此機會,我想向大家宣佈,我決定將江氏集團的日常經營管理權全部交給我的養子崔嵬。」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崔嵬身上。
崔嵬靜靜站在人群裡,神情淡然,寵辱不驚。
風挽月轉頭去看崔嵬,而他好似有感應一般,也向她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遇了一秒的時間,又各自移開了。
江平濤繼續說道:「請大家放心,崔嵬本人有著很強的經營管理能力,也一直擔任著集團總裁的職務。就算我退下來,我相信,他也一樣可以把江氏管理得很好。崔嵬,你過來跟大家說兩句吧!」
賓客們見狀都紛紛鼓起掌來。
風挽月的視線並未追隨崔嵬,而是往江俊馳父子看去,這兩人臉上都寫滿陰鬱,顯然非常妒忌。她又去看江依娜,江小公舉倒是非常開心地鼓著掌,眼裡放射出激動的光芒,彷彿現在走上台的人是她未來的老公。
江老爺子這樣的安排,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了。
崔嵬站在大廳中央,眾目睽睽之下,面色依然很平靜。他從江平濤那裡接過話筒,淡定自若地開始講話。代表江氏,也代表他自己,同樣把所有人都感謝了一遍,然後粗淺談了一下自己管理企業的方針策略,也談了江氏未來發展的方向。最後,他又表示自己將盡最大的努力,讓江氏發展得更快更好。
整段講話抑揚頓挫,情感飽滿,振奮人心,江氏集團未來接班人的角色扮演得剛剛好。
風挽月給這個虛偽的賤男人打九十九分。
江平濤和施琳沒有在大廳裡停留太久,崔嵬講完之後,這夫妻倆就對眾人致歉,表示身體不佳,要先行離開。眾賓客當然也不好過多挽留,一起把江平濤夫婦送走了。
主角一走,一些市政要員盡到禮儀,也紛紛告辭離開,那些企圖尋找商機的人倒是依然留在大廳裡。
江依娜小公舉跟在林女士身邊,纏著林女士給她講述她堂哥談戀愛的故事。
這時,一名端著糕點的酒店男侍者從江小公舉身邊經過,左腳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崴了一下,身體向一側傾倒,手裡的糕點也全都飛了出去,然後就沾到江小公舉那身漂亮的禮服上去了。
江小公舉愣了三秒,緊接著爆發出驚叫聲:「啊——我的裙子!」
大廳裡的人聽到聲音騷動起來,全都圍了過來。
男侍者驚慌失措,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小公舉臉都氣綠了,抓起裙子上的糕點就往男侍者臉上砸去,「你竟然把我的裙子弄髒,可惡!」
男侍者只能一味閃躲道歉。
風挽月聽到聲音心裡就驚了一下,這宴會都快結束了,怎麼莫名其妙又出現意外了?她急急忙忙奔過去,安撫道:「江小姐,別著急,有什麼話慢慢說。」
「他弄髒了我的裙子!」江小公舉指著卑躬屈膝的男侍者,滿臉憤怒,「酒店必須嚴肅處理,把這個人開除了。」
男侍者抬起頭,看到風挽月的一瞬間,目光頓時亮了,喜悅地大喊:「相思,是你啊!你快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