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挽月跟隨人潮一起走出電梯,並沒有發現坐在會客區域的柴傑。她等了一下午,崔嵬也沒有明確表示答不答應她去給程為民做副助,沒有具體的工作,她就只能暫時閒著。
柴傑見她出來,喜悅地朝她揮手,「哎,相思,相思!我在這裡。」
風挽月突然看見柴傑,心中大驚,萬萬想不到柴傑這只臭蟲會找到公司來。她只當沒有看見柴傑,埋頭快步走,無奈左腳不靈活,走不了太快。
柴傑急忙跑過去,伸手攔住她的路,不滿叫道:「尹相思,你不理人是什麼意思?我被你現在的男人逼得走投無路了,你好歹幫幫我,給我一條活路!」
風挽月在公司裡本來已經是個極為敏感的角色,現在柴傑又這麼一鬧,旁邊下班的同事全都向她看了過來,指著她議論紛紛。
柴傑還不依不饒地拉住她,「你現在的男人說,如果我還不上你給的那十萬塊,就要剁我的手指。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幫我,我就賴上你了。」
眾目睽睽之下,風挽月感到極為難堪,簡直恨不得一棍子把柴傑敲死。
正在這時,江俊馳憤怒的聲音驟然插了進來,「風挽月!你還敢說你不認識這個男人?」
風挽月心裡咯登一聲,心說這下完了。
與此同時,站在江二少爺旁邊的江小公舉也發出一陣驚叫聲,指著柴傑難以置信地說:「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柴傑看到江依娜大驚失色,「哇」地大叫一聲,掉頭就想跑。
「你別跑!」江依娜沖上去拉住柴傑的衣服。
「別拉我,放開我!」
兩人在大廳里拉扯起來。
現場頓時亂成一團,眾人的注意力也從風挽月身上轉到了江依娜身上。
風挽月呆住了,完全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江小公舉見到柴傑為什麼這麼激動?難道僅僅因為他上次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裙子?
江俊馳倒是反應過來了,知道這個男人肯定就是侵犯江小公舉的強姦犯。他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保安把柴傑抓起來,另一道男人的聲音比他更快。
「把那個男人扣起來,帶到我的辦公室。」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到崔嵬站在不遠處,面如臘月寒冰,足可將周圍的人全都凍僵。
周雲樓站在崔嵬旁邊,黑框眼鏡下的雙眸沉靜如墨,目光幽幽飄向風挽月,帶了幾分同情和無奈,最後統統化作了無聲的嘆息。
大廈保安得到指令,毫不客氣地將柴傑擒了下來。
柴傑被人扣住,先是愣了幾秒,然後反應過來,對著崔嵬驚聲大叫起來:「我認得你的聲音,你就是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你就是風挽月現在的男人。」
這話無異於晴天白日裡陡然炸開的霹靂。
眾人一陣嘩然,目光刷一下全都落在風挽月身上,震驚,不解,憤怒,困惑,什麼樣的眼神都有。包括江俊馳和擠在人群裡看熱鬧的毛蘭蘭,全都愣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總裁大人是風挽月的男人?可風挽月不是幫著副總裁的麼?要不然她怎麼會被總裁大人擠兌,以至於連行政總監的崗位都丟了?
亂了,徹底亂了。
一樓大廳裡驟然一片安靜。
崔嵬沒有吭氣。
風挽月也低著頭不發一語。
其他人更是寒蟬若驚。
柴傑根本不懂江氏集團內部的複雜關係,跟個慫包似的,膽顫心驚地大叫起來:「這位大、大哥,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十萬塊我已經差不多湊齊了。」他又對著江依娜喊道:「我不認識她啊!你們千萬不要弄錯了。」
江小公舉氣得眼眶都紅了,「你胡說,明明兩次都是你!我不可能認錯!」
柴傑腦袋搖得飛快,「不不不,不是我,你認錯人了,我完全就不認識你。」開玩笑,他那可是強姦,而且是多次強姦,抓進去就出不來了。柴傑雖然愚昧又孬種,但也知道強姦是犯罪的行為,要判刑的。
崔嵬冷著臉,掃了柴傑和江依娜一眼,對保安吩咐道:「現在就把他帶去我辦公室。」接著,他又說:「風挽月和毛蘭蘭也來我辦公室,其他人該下班就下班,不要圍在這裡。」
總裁大人說完,酷酷地轉身離開,沒搭理任何人。
無數張興奮的臉孔都紛紛露出遺憾之色,總裁大人短短兩句話就把絕大多數人給隔絕。雖然其他員工無法繼續觀看下面的好戲,卻依然悄悄熱烈地討論接下來的劇情。
這真是江氏集團年度第一大戲,可謂精彩絕倫,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性感幹練的雙面麗人風挽月,她到底是風流少爺江俊馳的女人,還是冷面總裁崔嵬的女人呢?亦或者,她其實是競爭對手派來的商業間諜,其根本目的就是擾亂江氏,挑撥總裁和副總裁之間的關係?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展開了各種腦洞聯想。
待人群全部散去之後,程為民的助理才推著他慢慢走了出來。
「沒想到是這樣的。」程為民依然坐在輪椅上,輕嘆一聲,表情頗有些遺憾,「看來……風挽月終究不能為我所用了。」
助理說:「不能為程董所用,那是她的損失。」
崔嵬讓保安把柴傑帶到自己辦公室,主要還是不希望這件事鬧得太大,弄得人盡皆知,到時對誰的影響都不好,平白落人口實。柴傑這個人的存在,不管是對風挽月來說,還是對江依娜來說,都是人生中的污點。
就在二十分鐘前,崔嵬接到了蘇婕打來的電話。
蘇婕告訴他:「老大,已經發現侵犯江小姐的那個人了,我找到了一段監控視頻,發到你的郵箱裡,你看一下。」
崔嵬旋即登陸郵箱,打開那段視頻。
電腦視頻畫面中,一個很瘦的男子把江依娜背出了酒店。畫面放大以後不是太清晰,崔嵬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柴傑,雖然他只在江平濤的壽宴上見過柴傑一面。
崔嵬心中憤怒不可言表,當即一拳重重打在辦公桌上。他叫上週雲樓準備去找柴傑好好算一算賬,不料柴傑自投羅網,自己就找到江氏來了。
眼下,柴傑被保安押進總裁辦公室裡,兩手扣在身後,連頭都被摁住了。他拚命抬頭,乞求道:「大哥,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吧!」
崔嵬站在辦公桌旁邊,點了根菸,冷眼看著他。
周雲樓、風挽月以及毛蘭蘭都靜靜站在旁邊,不發一語。
江俊馳和江依娜兄妹自然是不肯離開,也跟了進來。
江二少爺知道自己被崔嵬和風挽月聯手戲弄了一番,此刻已經憋了一肚子氣,整張臉比包公還要黑上三分,目光狠辣如利箭,毫不留情地射在風挽月身上。
風挽月心裡也很清楚,江二少爺現在肯定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這一次,她可能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崔嵬神情森冷,絕口不提十萬塊的事,指著柴傑,問江依娜,「你老實說,是不是這個男人?」
江依娜憋紅了臉,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現場還有好幾個外人,她總不好意思讓其他人知道自己被強姦的事。
崔嵬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再說還有視頻,絕對是柴傑錯不了。
柴傑也知道自己今天是陰溝裡翻船了,強姦誰不好,偏偏強姦了江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而且他還主動送上門來,完全就是找死。他哭喪著臉,打算來個抵死不承認,「大哥,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像我這種在低級的打工仔,怎麼可能認識這位大小姐呢!」
「你!」江依娜跺腳,心裡又急又氣。
這些話繞得雲裡霧裡,毛蘭蘭是聽不懂,但風挽月卻聽懂了。她瞭解柴傑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看江小公舉和崔皇帝他們的反應,就知道江小公舉可能被柴傑給那個了。
唉,好好的一個千金大小姐就這樣被渣男給糟蹋了。更令人費解的是,江小公舉明明受到了傷害,卻好像還對傷害她的人產生了畸形的感情,真是造孽。
崔嵬摁滅了手裡的煙,又問:「柴傑,是誰帶你進來的?」
柴傑立刻指向毛蘭蘭,「是她啊!」
毛蘭蘭頓時慌了,「崔、崔總,我、我……」她指著柴傑,準備把責任推卸出去,「是他說要找風挽月,還說是風挽月的老鄉,想找風挽月幫忙,我才把他帶進來的。」
崔嵬「嗯」了一聲,漠然道:「好了,毛蘭蘭你可以走了。」
「啊?」毛蘭蘭一時有點懵。
崔嵬語氣的眼神更加冰冷,「我讓你現在就走,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三遍。」
毛蘭蘭不敢耽擱,急急忙忙答應一聲,屁滾尿流地走了。
辦公室裡剩下的人都沒吭氣。
崔嵬又對保安說:「放開他,你們也可以出去了。」
兩名保安把柴傑放開,也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柴傑重獲自由,抖抖雙手,嬉皮笑臉地說:「大哥,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大好人,我以後能跟你一起混……」
話音未落,柴傑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哎……」柴傑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蹌幾步,險些倒在地上。他還沒反應過來,衣領又被人揪住了,臉上再挨了一拳,牙齒都打掉三顆,鼻血也被打了出來。
崔嵬抓住柴傑的身體,又用膝蓋往他肚子上狠狠頂了一下,罵道:「狗日的人渣!」
「唔……」柴傑整張臉瞬間漲得比猴子屁股還紅,眼淚鼻涕噴湧而出,又跟鼻血混合在一起,霎時變成了一隻醜陋的豬頭。
江依娜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尖銳地大叫一聲,衝上來使勁推搡崔嵬,「你放開他!崔嵬,你放開他!」
崔嵬隨手一推,柴傑就像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暈死過去。
江小公舉心疼極了,眼淚不停往下掉,想去查看柴傑的情況,卻被崔嵬一下拽住了。
「江依娜你他媽腦子被門擠了是吧?」崔嵬對著江小公舉大罵起來,又扯住江二少爺的衣領,惡狠狠地說:「親妹妹被人欺負了,你這個哥哥就只會袖手旁邊,你他媽還是個人嗎?」
江俊馳不服氣地掙開他,氣急敗壞叫嚷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和風挽月聯合起來耍我,你們當我是傻瓜嗎?」
崔嵬再次揪住江俊馳的衣領,怒視他,「你以為你不是傻瓜?你從來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自己親妹妹的事都不管,我看你不僅是個傻瓜,還是個畜生!」
「去你媽的!」江俊馳也徹底火了,抬手就想揍崔嵬,可是拳頭還沒揮出去,就被崔嵬按了下來。
「你有能耐打我嗎?自從我來到江家,你什麼時候贏過我?你就是個不自量力的廢物!蠢材!」崔嵬重重地推開江俊馳。
江俊馳重心不穩,向後退了好幾步,一下撞在書櫃上。
崔嵬走到風挽月身邊,一把扯過風挽月,抬高她的下巴,對江俊馳說:「你不就是想睡她嗎?我告訴你,我早就睡過她了,而且一直都在睡她。」
說完,他忽然低頭在風挽月的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風挽月霎時如被雷擊般愣在原地,眼睛瞪得銅鈴還大。崔皇帝親她了,而且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親了她,難道他吃錯藥了嗎?他不是從來不跟人親嘴嗎?
崔嵬離開她的嘴唇,又對臉色鐵青的江俊馳說:「風挽月就是我的女人,有本事你就來搶啊!」他又指著自己的老闆椅,「還有我現在坐著的這個位置,有本事就來搶走,沒本事就給我閉嘴!」
江俊馳怒瞪著崔嵬,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而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好!好!崔嵬,風挽月,你們給我等著!」他咬牙切齒地說完,轉身摔門而去。
又走了一個,辦公室裡就剩下四個站著的人,還有一個躺著的人。
江依娜臉上掛著兩行淚水,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崔、崔……」
崔嵬像拎小雞一樣一把拎起江依娜,扔到一旁,冷聲吩咐周雲樓,「馬上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柴傑帶走。這種男人,不關滿二十年別放出來禍害人類。」
江小公舉嚎啕大哭起來,「別關他,別關他啊!」
崔嵬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江依娜你是不是犯賤?這個人渣強姦你,你還替他說話?」罵完還不解氣,又在柴傑身上踹了一腳。
「嗚嗚……」江依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可他已經是我的男人了,你把它關進監獄裡,我以後怎麼辦啊?」
崔嵬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他伸手想掐死這個不爭氣的小姑娘,卻又收了回來。
風挽月默默無語地站在一旁,沒想到堂堂江大小姐竟然有這麼守舊糟粕的思想。強姦非自願,難道女人被人強姦之後,就不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就一輩子都要陷在這種陰影之中了?
江依娜哭哭啼啼地跑到柴傑身邊,抱住柴傑的身體,滿眼淚水地看著崔嵬,「你們從來都不管我,我以前喜歡你的時候,你也不喜歡我。你那麼多女人,先有一個毛蘭蘭,現在又來一個風挽月,我為什麼就不能有一個男人?」
崔嵬瞪著江依娜,巨大的憤怒使得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江依娜,你是有多缺男人?憑你的身份,你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那我以前喜歡你,你要我嗎?」江小公舉漲紅了臉,衝他大吼。
崔嵬一時啞口無言。
「你們都不想管我,就會用錢來打發我。既然你們以前都不管我,現在又管我幹什麼?」她繼續大吼,眼淚滿臉都是,眼妝黑糊糊的一團。「我就是喜歡他,我不要你來管我。」
「江依娜!」崔嵬忍著怒火,恨鐵不成鋼地說:「他是個強姦犯,你喜歡強姦自己的男人,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他沒強姦我,都是我自願的。」江依娜賭氣說。
崔嵬幾乎壓不住心頭的怒火,拉開江依娜,又往柴傑肚子上重重踹了一腳。他還處於盛怒之中,一腳腳毫不留情地踹在柴傑身上。
江依娜一邊大哭一邊拉扯崔嵬,「你別打了,他快被你打死了。」
風挽月靜靜站在旁邊,看到這幅場景也不免膽顫心驚。崔皇帝徹底發怒的模樣很恐怖,臉色發青,額上青筋爆出,再這麼下去,柴傑真的很可能被他打死。
周雲樓及時拉住崔嵬,制止了他,「老大,你先冷靜一下。柴傑是該死,但打死他得不償失。」
崔嵬喘著粗氣,總算停了下來。
江依娜跪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你放過他吧!小崔哥哥,我求求你,放過他吧!」
這樣一個特殊的稱呼讓辦公室裡的人全都微微一愣。
崔嵬臉上漸漸出現了一絲鬆動。
小崔哥哥,多麼久遠的一個稱呼。那是他剛剛來到江家的時候,江依娜對他的稱呼,那時江依娜還只是個肉嘟嘟的小女娃。後來她慢慢長大了,就再也不這麼叫他了。
風挽月悄悄看了崔嵬一眼,他臉上露出幾分矛盾抑鬱的神色,再看看江依娜,她仍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慘樣子。風挽月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崔嵬為什麼會對江依娜這麼生氣?就因為曾經的一聲小崔哥哥?
人心真是奇怪又複雜的東西。
明明江依娜是江俊馳的親妹妹,他卻能為了江依娜差點打死柴傑。
崔嵬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辦公室裡忽然變得很安靜,只聽得到江依娜伏在柴傑身上低低嗚咽的聲音。
良久,崔嵬才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問道:「江依娜,你真的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江依娜連忙點頭,「我要跟他在一起。」
「你想好了,他是一個強姦犯,是一個地痞流氓,以前還因為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進過很多次派出所。這麼個一無是處的男人,你還要跟他在一起?」
江依娜臉上閃過一絲迷惑,柴傑以前的事,她確實一點都不知道。可是現在,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我要跟他在一起。」
「好,那你以後別後悔。」崔嵬對江依娜說完最後一句,又恢復了從前的冷靜,交代周雲樓,「找人進來,把柴傑送去醫院。」
周雲樓答應一聲。
很快,周雲樓就把之前兩名保安叫了進來,讓他們把柴傑抬出去送醫院醫治。
江依娜跟著出去之前,又看了崔嵬一眼,猶豫道:「小崔哥哥……」
崔嵬背過身,漠然地說:「我不是你哥,你哥是江俊馳。」
江依娜眼眶紅潤,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離開了崔嵬的辦公室。
周雲樓走到崔嵬身邊,低聲說:「我去醫院處理柴傑住院的手續。」
崔嵬平靜地「嗯」了一聲。
周雲樓離開之前,往風挽月看了一眼,然後也走了。
辦公室裡就剩下崔嵬和風挽月了。
崔嵬沒說話,拿了根菸出來,點燃了靜靜抽著。
淡青色的煙霧逸散開來,飄到了風挽月身邊。她整個人都陷在青煙之中,表情和眼神顯得有些朦朧。
崔嵬手中的煙抽了一半,不冷不熱地開口說:「剛才為什麼不說話?你跟柴傑認識的時間最長,你最瞭解柴傑是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說?」她的聲音也很平靜,「跟江小姐說,我也跟柴傑睡過,他曾經捲走了我的錢,柴傑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和敗類。她會相信嗎?」
崔嵬嗤笑了一聲,「對,你也跟柴傑睡過。柴傑這塊臭狗屎,不僅人長得猥瑣,內心更是齷齪,竟然還專搞處女。」他抬眼看她,目光沉沉如水,「他也是你第一個男人,你對他難道就沒有一點特殊的情結?」
風挽月不答反問:「崔總希望我有還是沒有。」
「呵。」他笑著搖了搖頭,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你腳底板那些燙傷的疤,都是為柴傑燙的吧?」
她沒有回答。
「我剛才如果把他弄死,你會心疼嗎?」
她仍是無言。
「呵呵。」他又笑了兩聲,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誰。片刻之後,他才緩緩說了一句:「你走吧!」
風挽月微訝,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易就讓她走了?她以為,他至少還要對她再發一頓火。遲疑了片刻,她才問:「那您準備怎麼安頓我?」
崔嵬瞥她一眼,「你以為經過了今天的事,程董事還會再用你?」
果然是走投無路了。她低下頭,從包裡拿出他的鑰匙卡遞給他,「您的卡。」
崔嵬沒有接卡片,目光落在她受傷的左腳上,淡淡道:「你回去把左腳完全養好再來上班,我不想在公司裡總是看到一個瘸子。」
風挽月咬住下唇,立刻就知道他這話後背的意思了。她將卡片重新放回包裡,低聲應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