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你會一直陪在我和女兒身邊嗎?

  

  「嘟嘟回來了?」

  這兩人急急忙忙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

  小丫頭還在不停地敲門,「媽媽?我采到雞樅回來了,你們到底在不在屋子裡啊?」

  「來了來了。」風挽月急急忙忙套好上衣和牛仔褲,跑去開門。

  咯吱一聲,木門打開,小丫頭看到母親真的在笨二蛋住的房間裡,不由得皺起眉頭,「媽媽,你在笨二蛋的房間裡做什麼?」她又斜著身子往裡看,正好看到崔嵬站在床邊整理被單。

  「呃……」風挽月心裡那叫一個大寫的尷尬,居然又一次被女兒捉姦在床了,好在這一次女兒沒有進屋看到她和崔嵬躺在床上的畫面。「沒什麼,媽媽剛才在跟笨二蛋聊天來著。」

  「聊天?」小丫頭一臉懷疑,目光落在母親的胸脯上,發現母親胸脯有點低,便詫異地問道:「媽媽你今天怎麼沒有穿內衣?」

  風挽月立刻摀住自己的胸口,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內心更是囧得要命。剛才穿衣服太著急,居然連內衣都忘記穿了。

  小丫頭好像敏感地發現了什麼,立刻避開母親,衝進屋子裡,跑到床邊推開崔嵬,從崔嵬的被子裡拎出了母親的內衣。

  兩個大人一時都僵住了。

  「媽媽,你的內衣怎麼會在笨二蛋的床上?」

  「這……」風挽月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此時,面對女兒的質問,她也只能厚著臉皮撒謊:「這是笨二蛋幫媽媽收的衣服,他忘記拿給媽媽了。」說完,她遞給崔嵬一個眼色,讓他幫自己圓謊。

  崔嵬卻站在床邊不吭氣。

  「是這樣的嗎?」小丫頭一臉懷疑地看看風挽月,又看看崔嵬。

  「是啊!是這樣的。」風挽月心中有些氣惱崔嵬的不配合,表面上只是對著女兒微笑,接著又換了話題說:「對了,不是采蘑菇了嗎?蘑菇在哪呢?」

  「在外面。」小丫頭指了指屋外,轉身往外走。

  風挽月發現女兒的褲子和衣服沾了不少黃泥,又連忙拉住她,「嘟嘟,你身上怎麼這麼髒?」她摸了一下女兒的褲子,發現整條褲子都濕了,「怎麼褲子都濕了?」

  「上山采雞樅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坐在水潭裡,褲子就全濕了。」

  「哎呀,你太不小心了,不能穿濕褲子,會生病的。走,媽媽帶你先去換褲子。」

  「哦,好吧!」

  風挽月領著女兒離開了崔嵬住的屋子。

  崔嵬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那母女倆的背影,低聲呢喃道:「不願意和我生孩子,也不願意讓女兒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為什麼呢?」

  

  下午的時間,「一家三口」都坐在門口洗雞樅。這雞樅菌好吃歸好吃,就是難洗,每一朵菌菇身上都有黏糊糊的黃泥,要把這一大袋雞樅全部洗乾淨,至少得花上兩三個小時。

  小孩子忘性大,洗雞樅的時間裡就把母親在崔嵬房間裡的事情給忘了,而是不停地說著今天早晨去山上采雞樅的趣聞,「楊慧今天還捅了一個馬蜂窩,她說蜂蛹拿來用油炸著吃可好吃了,還說要把蜂窩給我,可是我不敢吃,就沒要。」

  「楊慧說,新鮮的雞樅可以跟雞蛋一起炒著吃,也可以放在清燉的雞湯裡,味道特別特別的香。媽媽,我們今天晚上就先用雞樅來炒雞蛋吃吧!」

  風挽月看女兒興高采烈的樣子,便說:「可是我們都沒有炒過雞樅,要不然嘟嘟來炒一次試試?」

  小丫頭連忙擺手:「別別別,我現在連番茄炒雞蛋都還沒有學會,這麼好吃的雞樅,要是被我炒壞了,那多可惜呀!嘻嘻,還是笨二蛋來炒吧,他炒菜的技術就比姨婆差一點點,比媽媽都強呢!」

  風挽月抿嘴笑了一下,小丫頭現在說的倒是大實話了。

  「對了媽媽,楊慧說雞樅還沒有采完,我明天早上再跟她們去采一點,下午帶回客棧,讓姨婆和孫公公他們也嘗嘗吧!」

  「好啊!」風挽月當然一口答應,女兒不僅學會分享,還學會為其他人考慮了,看來這次帶女兒到山裡來體驗生活沒錯。大山裡的孩子樸實勤勞,帶給女兒的影響都是積極的。

  只是,山裡的條件艱苦,資源也有限,始終不能一直讓女兒待在這裡上學。女兒可以離開,回到大理去上學,其他的孩子卻還是依然要留在這裡上學。

  想到這裡,風挽月的心情又有些沉重。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幫一幫這些孩子,可她到底能力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

  

  晚餐很豐盛,崔嵬不僅做了雞樅炒蛋,還做了兩個炒菜,一條糖醋魚。做糖醋魚的草魚是光華村村民養在魚塘裡的,兩斤半的草魚賣給他們才收了十塊錢。

  野生的新鮮野生雞樅確實特別鮮美,小丫頭胃口奇好,吃掉了一大碗白米飯。

  七八月份是大理的雨季,晚飯過後,天上又開始下雨。

  小丫頭站在屋簷下激動無比,「又下雨啦!明天肯定又有好多雞樅長出來。」

  風挽月拉著女兒的手,「好了,也別激動了,衣服都快被雨水打濕了,早點洗刷完了睡覺,明天一大早不是還要跟楊慧她們去采雞樅嗎?」

  小丫頭這時終於想到下午回來時的事情了,一把抱住母親的腰,「媽媽你跟我一起睡。」

  崔嵬正好從他的屋子裡走出來。

  小丫頭看了崔嵬一眼,又說:「媽媽你不會晚上等我睡著以後,就偷偷跑去跟笨二蛋睡覺吧?」

  這話著實把兩個大人都驚了一下。

  別以為小孩不懂,其實小孩心裡可明白了。男人跟女人之間,結婚以後就要睡在一張床上,而且是要做點什麼事,才會生出小寶寶來。

  上一次小丫頭撞見崔嵬把風挽月壓在沙發上,這一次又撞見兩個人躲在屋裡,出來時衣衫不整,她已經猜到這兩個大人肯定是做了點什麼事。只不過,這種事大人不讓小孩知道。

  風挽月臉色一變,低斥女兒,「沒大沒小,胡說什麼呢?」

  小丫頭悄悄吐了吐舌頭,又對崔嵬說:「笨二蛋,媽媽我是我一個人的,你不能跟我搶!」

  風挽月原以為崔嵬不會跟女兒討論這個問題,豈料崔嵬竟然說:「你就不能把你媽媽分我一點嗎?」

  「不行!」小丫頭一口回絕,「媽媽怎麼能分呢?你又不是我爸爸!」說到這裡,小丫頭不禁抬頭問風挽月:「媽媽,我爸爸到底是誰啊?」

  風挽月垂下眼簾,沒有吭氣。

  崔嵬也一直盯著她,似乎也在等她的答案。

  風挽月直接將小丫頭抱了起來,淡淡說:「好了,早點洗刷吧!早睡早起,明天早上還要去采雞樅。」

  

  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小丫頭突然發起燒來。

  風挽月被女兒給燙醒了,用手摸了一下女兒的額頭,霎時嚇得瞌睡全無。她連忙爬起身,打開燈,叫了女兒兩聲:「嘟嘟?嘟嘟?聽得到媽媽說話嗎?」

  小丫頭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小臉燒得通紅,一點反應也沒有。

  風挽月急急忙忙地跑到櫃子旁邊,翻出藥箱,拿體溫計給女兒測量體溫,測好之後,拿出來一看,小丫頭竟然燒到了40.5度。

  「這麼高!」風挽月這下更急了,趕緊給女兒餵了布洛芬口服液,又拿濕毛巾給女兒擦了擦臉,先幫她物理降溫。

  外頭還刷刷下著大雨,風挽月打著傘出門,站在崔嵬的房門外,砰砰砰敲門,大喊道:「二蛋,你快點醒一下!」

  很快屋裡就亮燈了,崔嵬開門出來,身上只穿了一條內褲,見她過來,欣喜地說:「嘟嘟睡著了,你過來找我?」

  風挽月跺腳,「什麼呀!嘟嘟發燒了,體溫太高,必須馬上送去打針。」

  崔嵬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好,我馬上穿衣服。」

  風挽月撐著傘走到她的車輛旁邊,坐進車裡插鑰匙打火,可是打了半天還是沒打著火,車子只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風挽月一時又氣又惱,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盤,一個多月沒有開這輛車,電瓶可能沒有電了。

  崔嵬也撐著傘跑了過來,大聲問:「怎麼了?不能開了?」雨聲太大,所以他不得不提高聲音。

  「可能是電瓶沒電了。」風挽月下了車,氣憤地摔上門。她回到屋子裡,又摸了一下女兒的額頭,還是燙得驚人,一時急得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

  崔嵬面色凝重,但猶然保持著冷靜的頭腦,「村子裡應該有車,就算沒有車也有農用三輪車,我們抱著嘟嘟去光華村找車。最近的衛生所在鄉鎮裡,離這裡有十五公里,現在下這麼大的雨,光靠腿肯定走不過去。」

  風挽月強迫自己冷靜,「對對,要去光華村找車。」她在屋子裡翻了幾分鐘,終於翻出了一個很大的白色塑料袋。她給小丫頭穿好衣服,又讓崔嵬抱著小丫頭,將塑料袋剪了一個洞,做成塑料斗篷,整個套在崔嵬身上,只露出他的腦袋。

  拿上鑰匙、手機、錢還有手電筒,風挽月和崔嵬就帶著女兒出門了,頂著大雨往光華村方向走。小丫頭被套在塑料袋裡不會淋到雨,崔嵬兩隻手抱著她,不僅不能撐傘,還要隨時注意她會不會被塑料袋給悶到。

  風挽月一隻手給兩人撐傘,一隻手提著手電筒,半邊身體基本都濕透了。途中,她還一直給劉校長打電話,試了好幾次,終於把劉校長夫婦從睡夢中叫醒了。

  山裡的手機信號本來就不好,加上下雨,信號就更差。

  風挽月說了好半天,才終於把情況說清楚。

  劉校長告訴她,楊慧的父親就有一輛農用三輪車,村裡如果誰家的孩子半夜發燒,都是找他開車送去鄉鎮的衛生所打針。

  從學校到光華村要走兩公里的山路,如果是平時,崔嵬只需要十五分鐘就能走完,可夜裡下著大雨,他和風挽月用了四十多分鐘才走到。好不容易找到楊慧家裡,敲門把楊慧父親叫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

  楊慧也起床了,得知風嘟嘟發高燒,也要跟著一起送嘟嘟去衛生所。不過時間太晚了,又下著那麼大的雨,楊慧父親沒答應讓楊慧一起去。

  農用三輪車前頭的駕駛艙裡只能坐一個司機,後面的車廂沒有篷。楊慧拿了一個小板凳放在車廂靠近駕駛艙的位置,這樣崔嵬就可以抱著小丫頭坐在板凳上,風挽月則站在崔嵬身邊給他撐傘。

  準備妥當之後,楊慧父親開著三輪車離開光華村,往鄉鎮行駛。

  山路崎嶇,坑坑窪窪,下過雨之後更是泥濘不堪,三輪車不僅提不起速度,走起來還特別顛簸。

  風挽月不得不用一隻手緊緊抓住三輪車後車廂的架子,穩住身體。崔嵬也必須用腳蹬著三輪車的車廂,才能保證自己穩穩坐在凳子上。

  也許是因為動靜太大,塑料斗篷裡的小丫頭微微睜開眼,一眼看到了崔嵬濕漉漉的臉龐,虛弱地說:「笨二蛋,我好難受。」

  「乖,不怕,我和你媽媽現在送你去醫院。」崔嵬的聲音很低,卻很溫柔。「等你治好了病,就不難受了。」

  風挽月的眼眶一下就紅了,雖然她看不見崔嵬的表情,但她可以想像得出來,他的眼神一定是溫柔和慈愛的,他說話的語氣真像是嘟嘟的父親。

  這樣的大雨夜裡,如果崔嵬不在她身邊,女兒發了高燒,她可能真的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忽然之間,她無比慶幸那天在祥雲縣把他撿回了客棧,慶幸自己沒有真的把他扔掉。還好……他此刻仍然在她的身邊。

  小丫頭燒得太嚴重,支撐了幾秒,又閉上眼睛,不太安穩地睡了過去。

  三輪車繼續顛簸著向前行駛,微弱的車燈勉強能夠照亮前方的道路,要不是司機極其熟悉這段路,還很有可能發生車禍。

  大雨傾盆而下,天與地彷彿都融進了一幕幕的雨簾之中,又黑又沉,耳邊只聽得到刷刷的雨聲。

  凌晨三點多,楊慧父親把他們送到了鄉鎮的衛生所。

  值班醫生量過小丫頭的體溫後,旋即給她進行物理退燒,打了退燒的小針,又給她扎針輸液。

  楊慧父親把他們送到之後就準備回去了。

  風挽月只來得及說了幾聲謝謝,把楊慧父親送到衛生所外,目送那輛農用三輪車離開。

  回到病房裡,小丫頭躺在病床上沉沉入睡。

  崔嵬坐在床邊看著小丫頭,伸手撫了撫小丫頭的額頭,漆黑的眼眸深處凝著一抹擔憂。

  風挽月又覺得眼眶有些酸澀,現在的崔嵬是打從心裡關心女兒的,他和過去那個對她的家人漠不關心的崔嵬完全不同。這樣的崔嵬,怎麼能不讓她為之心動?

  如果……他真能成為嘟嘟的父親,該有多好?

  崔嵬抬頭看到她,站起身向她走了過來,伸手幫她捋捋被雨水打濕的頭髮,溫熱的大掌輕撫她的臉龐,「你的衣服都淋濕了,冷不冷?」

  風挽月搖了搖頭,伸手摸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上衣套在塑料斗篷面,還是乾燥的,可是褲子的下半截也全濕了。

  崔嵬把自己身上穿的T恤脫了下來,遞給她,「你把濕衣服脫了,換上我的衣服。」

  她抬著頭,一瞬不轉地凝視他,沒有說話。

  「二妞?」

  她忽然張開雙臂,投進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

  崔嵬愣了兩秒,然後回抱住她。

  她的眼角溢出熱淚,啞聲道:「你會一直陪在我和女兒身邊嗎?」

  「會的。」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卻很篤定。

  「可我還是害怕。」

  「怕什麼?」

  「怕你有一天會恢復記憶,離開我和嘟嘟。」她的聲音哽咽,「你根本不知道,以前的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崔嵬輕撫她的後腦勺,「那你就永遠別告訴我以前的事,讓我永遠做你和嘟嘟的笨二蛋。」

  「你不會怪我自私嗎?」

  「不會。」

  她抱緊他,有些艱難地說:「可是……其實我知道夏如詩在哪個城市。」

  崔嵬的身體僵了一下。

  她的內心開始變得忐忑不安,他會怎麼說?讓她帶他去見夏如詩嗎?

  「她是不是在我曾經住過的城市?」

  她低聲回答:「是。」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氣,「那麼就讓她留在那裡吧!我留在你和嘟嘟身邊。」

  風挽月眼裡再次湧上一陣熱意,將臉埋進他的懷裡。

  崔嵬在她濕漉漉的頭髮上親了一下,就這麼站在病房裡,將她緊緊抱住。

  

  清晨的時候,風挽月和崔嵬身上的衣服全都自然晾乾了,為了預防生病,還專門找醫生拿了風寒感冒顆粒,用開水沖泡之後服用,驅一驅寒氣。

  小丫頭的高燒還是沒有退下來,醫生說小丫頭很有可能是風寒感冒,引發了肺炎,建議轉到縣裡的醫院進行治療。

  風挽月只好在鄉鎮裡租了一輛車,帶著小丫頭轉到了縣裡的醫院。

  縣醫院給小丫頭化驗之後,確診是小兒急性肺炎,必須住院治療。

  這一次病情來勢洶洶,小丫頭在醫院裡住了整整兩週,才算是把病完全治好。在這期間,風挽月找修車行去山裡把她的車給修好了。尹大媽打電話來詢問,風挽月都沒敢把小丫頭跑到山裡采蘑菇受寒得肺炎住院的事告訴她,以免她太擔心了。

  小丫頭出院以後,他們還不能直接回大理的客棧,還得回山裡收拾一下,再去楊慧家拜訪一下,感謝楊慧的父親那晚開三輪送他們去鄉鎮的衛生所。

  「一家三口」提著水果、雞魚還有酒水去楊慧家拜訪的時候,正好還碰上了許久都沒回家的楊慧哥哥。

  只是,楊慧哥哥的歸來並沒有讓他們一家開心,反而一家人都愁雲慘淡的。

  風挽月細問之下才得知,楊慧哥哥大學裡學的是計算機,畢業之後就進了一家軟件公司,做了個軟件工程師。這一次楊慧哥哥回家是請了公休假,可是他負責做的軟件代碼出了一點問題,公司老闆要求他兩天之內解決問題,否則就要他立刻回公司。

  楊慧哥哥在家裡才待了一天就必須馬上回去,楊慧一家自然非常捨不得了。

  風挽月聽完之後,也為楊慧一家傷感,忽然想到崔嵬以前開了一個網絡公司,雖然不是專門做軟件,但也要跟代碼打交道,便拍了拍崔嵬的肩膀說:「要不你幫楊慧的哥哥看看?」

  這話一出,楊慧家裡的人都吃驚地看著崔嵬。

  楊慧哥哥有些不可置信,「這位大哥……他行嗎?」說起軟件代碼,他們村裡沒有一個人瞭解,所以他也不太敢相信妹妹的同學家裡有人能懂這個。

  崔嵬自己也不敢確定,而是反問風挽月:「你確定我懂?」

  風挽月只是記得崔嵬以前能把她徹底刪除的視頻再找回來,這說明他是有點本事的,至於軟件代碼行不行,她當然也不確定,只能說:「試試吧!如果不行,也沒關係。」

  楊慧哥哥已經拿出了筆記本,「那大哥就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吧!其實這是一個軟件漏洞,我的老闆非得讓我兩天之內修復,以我的能力,要修復至少得花五天時間。他知道我的能力,就是故意不想讓我休假,太摳了。」

  崔嵬來到楊慧哥哥身邊,接過筆記本,目光投在屏幕上,神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大哥,你看這個漏洞能快速修復嗎?」

  崔嵬擰著眉毛,沒有吭氣,十指已經開始快速敲擊鍵盤。

  一個多小時後——

  崔嵬抬起頭,說了一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