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沈琦上班的當日,江依娜又來到了他上班的店。他正在調酒,發現有人盯著自己看,就轉過頭,見到了江依娜。「你又來幹什麼?」

  「沈琦。」江依娜今天沒哭,眼睛也沒紅,「你那天跟我說了那些話,我回家以後仔細想了想,我覺得你說得很對。」

  沈琦翻了個大白眼,「江小姐,你真的很讓人無語。」

  江依娜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

  「我說了,你不是笨,你是缺心眼。」沈琦搖搖頭,將調好的酒倒進杯子裡,離開吧檯,端去給客人。很快,他又回來了,繼續調酒,「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不會又讓我陪你聊天吧?哥哥我正在工作,沒空陪你聊天。」

  「不是,我不是來找你聊天的。」江依娜露出幾分猶豫之色,「我想找工作,你……能不能教我調酒?」

  「學調酒?」沈琦好笑地看著她,「你?」

  江依娜急切地說:「我是認真的,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以前伯父送我出國學服裝設計,我也沒怎麼好好學,現在就算想做,也做不了。」

  沈琦又簡單調了一杯酒,倒進杯子裡,「你自己一無是處,還能怪誰啊?」

  江依娜咬緊下唇,露出難過的神情,「我知道以前都在蹉跎時光,所以現在就想好好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啊!可是我已經沒有什麼朋友了,就算有一兩個朋友願意搭理我,她們也幫不了我。」

  沈琦攤手,「那我也幫不了你。」

  江依娜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你就幫幫我吧!」

  沈琦實在受不了她那個祈求的眼神,不耐煩地擺擺手,「得得,我可以教你調酒,但你得付我學費。」

  江依娜滿臉不可置信,「你、你怎麼又要錢?咱們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你教我學一學調酒還要收我的學費,你明明知道我沒什麼錢,你也太市儈了。」

  沈琦在她面前豎起一隻食指搖了搖,「首先,你請我教你學調酒,這是我們之間的一樁買賣,你付學費是理所應當的。全國除了九年義務教育不收學費,什麼不收學費?大學不收學費嗎?技校不收學費嗎?」

  江依娜無言。

  沈琦端著自己調好的酒喝了一口,又說:「其次,咱倆不是朋友,請你搞清楚這個關係。我只是碰巧把你撿回去,讓你在我家住了一晚,而且你也付了房租費。最後,你有沒有錢真的跟我沒關係,我是不是市儈這個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大家都是社會人,一人交錢一手交貨這不是很正常嗎?既然你要向我學調酒,那就得付學費,這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那……你要收多少學費?」

  沈琦伸出五根指頭。

  「五百?」

  「五千。」

  「五千?」江依娜驚呼。

  「少一分都不行,要不然你就去調酒學校學吧!一個月五千,沒有三五個月,你還想學出來嗎?」沈琦拿著抹布閒散地擦著吧檯。

  江依娜一臉糾結地看著他,「可我一下子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錢,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問我堂哥要錢了,你能讓我賒賬嗎?」

  沈琦轉過身,懶得理她。

  「你別這樣啊!」江依娜伸長手去扒他的肩膀,「那我免費給這個酒吧打工行嗎?等我以後學會調酒,掙了錢,就把學費付給你,我現在寫欠條給你,行嗎?」

  沈琦轉過身,雙手環在胸前,揚起下巴涼涼一笑,斜睨著她,「寫欠條可以,還得加上利息,每年百分之十的利率,同意的話你就進來吧!」

  江依娜大喜,忙不迭點頭:「哎!謝謝你。」

  沈琦再次翻個白眼,小聲嘀咕:「收她高利貸她還謝謝我,真是個抖M。」

  

  山裡的日子簡單而平靜,倏忽間,時光就從指縫間溜走了。

  七月初,學校結束了期末考試,風嘟嘟小盆友竟然還考得不錯,語文考了九十五分,數學考了一百分。短短兩個月,就把數學從五十七分追到了一百分,讓風挽月挺驚喜的。

  女兒之所以進步這麼快,崔嵬功不可沒。

  由於山裡的孩子學習時間有限,下課回家不僅要走幾里路,回到家還要幫家長幹點活,所以三個老師都不給孩子佈置什麼課後作業。但是風嘟嘟小盆友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她住在學校,晚上也不需要幹活,風挽月就按照課本的教學要求給她單獨佈置了作業。

  小丫頭當然很牴觸,憑什麼別的學生都沒有課後作業,她卻有課後作業?

  一開始她不想做,就算是做了也是敷衍,尤其是數學,做五十題,錯四十題。她越錯,風挽月就越生氣,甚至逼著她做更多的題。

  小丫頭氣憤得哇哇大叫,另一顆門牙也掉了。

  後來崔嵬就站了出來,幫小丫頭說了兩句話:「題不在多,在於精。你總是逼她,她只會越做越錯。」

  風挽月一聽就怒了,小學都沒讀過的笨二蛋居然還敢質疑她的教育方式?她直接沖崔嵬喊道:「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你來教她啊!要是她這學期期末考試還是沒點進步,我就扒了你的皮。」

  豈料崔嵬一口答應:「好啊,我教她,要是她考試沒進步,你就來扒我的皮吧!」

  於是崔嵬開始指導小丫頭的數學,他每天只讓她做五題,但是要求必須全部做對。如果不會做,可以問,但絕對不能敷衍。五題之中,只要做錯一題,就必須再做五題,直到一次性把五題全部做對。

  就這麼訓練了兩個月,小丫頭期末的數學就考了一百分。

  數學成績出來的那天,小丫頭貼在崔嵬耳邊悄悄說:「笨二蛋,太好了,你終於不用被媽媽扒皮了。」

  崔嵬也跟她說悄悄話:「這多虧了嘟嘟學習給力,要不然我就慘了。」

  小丫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新長的大門牙。

  崔嵬蹲下身,揉揉小丫頭的腦袋,「下個學期也要再接再厲,要不然你媽媽可能又逼你做一大堆的數學題了。」

  小丫頭點頭如搗蒜,「說得太對了,笨二蛋,你真好。」

  

  暑假到了,風挽月原以為女兒會鬧著要回大理客棧,誰知小丫頭提都沒提這件事。風挽月心想,既然女兒不提回大理,那她也不著急回大理。

  至於崔嵬,他的意見可以忽略不計。

  又過了兩天,尹大媽已經打電話來催了好幾次,就連劉校長夫婦都去縣城找兒子兒媳了,這一排房子裡就住著他們三個人了。

  小丫頭自從放了假就整天跟著楊慧和一群山裡的小夥伴出去玩耍,受這些孩子的影響,小丫頭的性格倒是比從前堅強了許多,也不會動不動就嬌滴滴鬧情緒,還會主動幫著掃地洗碗。可是一段時間下來,小丫頭曬黑了不少,要是塗上一層豬油,保準能黑亮黑亮的。

  風挽月心疼得要命,白白嫩嫩的女兒就快曬成一個非洲姑娘了。她趕緊每天都給女兒涂防曬霜,可那也不頂用,大理這裡紫外線特別強,除非小丫頭每隔兩個小時補一次防曬霜,否則該曬黑還是曬黑。

  風挽月實在不忍心看著女兒一直這麼黑下去,就旁敲側擊問她:「嘟嘟,你不想姨婆嗎?咱們要不回大理去看看姨婆啊?」

  小丫頭猶豫了幾秒,說:「媽媽,楊慧說只要一下雨,雞樅就會長出來,等我跟她們去采了雞樅再回家吧!她說新鮮的雞樅可好吃了,我也想吃。」

  雞樅是一種極其鮮美的野生菌,只長在白蟻窩上,難以進行人工培植,其鮮美程度在所有的野生菌中可以獨佔鰲頭,是四大名菌之一。離開雞樅生長地,幾乎無緣吃到新鮮的雞樅菌,超市裡出售的乾貨其鮮美程度已經大打折扣。

  這東西還尤其嬌氣,溫度稍高就會腐爛,溫度一低就會凍傷,就算清洗乾淨,包裝好了放在十二度左右的儲存庫裡,也就保鮮一個星期左右,所以完全無法運輸到外地進行銷售。

  本地人採摘了雞樅之後,都是當天採摘當天就吃完,放到第二天,雞樅就全爛了。就算是大理本地的城區居民,要想吃到新鮮的雞樅,那也需要一點緣分吶!

  風挽月看女兒這麼有興致,也不好阻攔她,就答應繼續留在山裡,等她采到雞樅再說。

  這天清晨,小丫頭醒來的時候,發現昨夜下了雨,頓時興奮得要命,不停地喊著:「有雞樅吃啦!有雞樅吃啦!」

  沒過多久,楊慧和另外幾個小女生就來找小丫頭了,要帶她一起去山裡撿雞樅。

  風挽月站在路上,看著女兒跟幾個小夥伴走遠,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下雨了路濕,要小心啊!」

  風嘟嘟小盆友回過身朝母親揮揮手,笑眯眯地說:「媽媽放心吧!這一片山我都熟了。」

  小丫頭在山裡生活了兩個多月,脫離了城市裡慵懶的習性,快變成大山裡的野丫頭了。

  楊慧也說:「風老師,我們知道哪裡有雞樅的,直接去采就行了,不用擔心。」

  風挽月沒再多說什麼,看著女兒一邊唱《采蘑菇的小姑娘》,一邊和幾個小夥伴走遠。等看不見女兒的背影時,她才轉過身準備回屋,一眼便看見崔嵬赤著膀子從他的屋裡走出來,緊實的肌肉暴露在濕冷的空氣中,彷彿正向外散發出源源不斷的熱量。他手裡還端著個盆,裡面裝著她洗好的內衣內褲。

  風挽月又覺得有點彆扭,每次只要看見他赤著上身,她就渾身不大對勁,這種情況從他們上山的時候一直持續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還總是時不時讓她看到他光著膀子的樣子,而且旁邊都沒有其他人。

  崔嵬向她看來,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女兒又出去玩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聽起來卻有種別樣的意味。

  她低頭,將碎髮勾到耳後,「是啊!和楊慧她們去采蘑菇了。」

  「什麼時候回來呢?」

  「大概……要到下午兩三點以後吧!」

  崔嵬「嗯」了一聲,仿若不經意地說:「那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啊?呃……」忽然之間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呢?只有他們兩個人,那他想幹什麼?

  崔嵬走到曬衣服的鐵絲旁邊,用衣架把她的內褲撐開,掛在鐵絲上,然後把內衣也掛了上去。

  一陣山風拂過,她的內衣內褲隨著風輕輕擺動。

  崔嵬將臉湊近她的內褲,深深地嗅了一口,非常認真地說:「香噴噴的,你的內衣內褲已經洗乾淨了。」

  風挽月的臉刷一下全紅了,連脖子和耳根子都紅透了,一個笨二蛋,啥也不懂,居然做出這麼具有挑逗性的動作,簡直嗶了狗,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崔嵬走到她身邊,低頭看著她,「你怎麼了,臉和脖子這麼紅?」

  風挽月更加尷尬,沒好氣地呵斥他,「關你屁事啊!」她越過他就想走。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腕,「我那天遇到一件事,很不明白,想問問你。」

  風挽月轉過身,看他微微歪著頭,一臉迷惑,像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心中頓時哀嚎起來:她居然對這麼一個純真無邪的男人生出了好多邪念,她突然很想摧殘他,打破他的這種天真,把他上了,讓他臣服在她的淫威下,蒼天吶,快點來道雷劈死她這個壞女人吧!

  「二妞,你怎麼了?」崔嵬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風挽月沒好氣地瞪他,「要問什麼快點說。」

  「哦,是這樣的,那天我去村裡的商店買鹽,回來的時候去玉米地裡方便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你們班裡一個學生的父母在玉米地裡抱在一起打滾,還叫得又痛苦又舒服的,他們在幹什麼啊?」

  風挽月如被五雷轟頂般愣在原地,腦子裡嗡嗡直響。

  「二妞,你能告訴我,他們在幹什麼嗎?」他握住了她的手,歪了歪頭,「感覺很奇怪,他們為什麼又要這麼做呢?」

  風挽月深吸一口氣,主動回握住他的手,眼裡閃動著邪惡的光芒,「你想學他們嗎?」

  崔嵬驚喜地看著她,眼裡滿是期待,「你能教我嗎?」

  風挽月眯起眼,「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萬一哪天后悔,怪不了我啊!」

  崔嵬無比認真地說:「我不會後悔。」

  風挽月完全不想再壓抑心頭那股子邪火,拉住他就往屋子走。她本不欲摧殘純潔天真的笨二蛋,無奈純潔天真的笨二蛋主動要求她,那她還猶豫什麼呢?來吧,讓她也嘗嘗臨幸男人的滋味。

  兩人進了屋。

  風挽月一把關上房門,將他抵在門上,捏住他的下巴,拍拍他的臉頰,邪惡地說:「小可憐,別著急,風姐會好好疼愛你的。」

  崔嵬跟著激動起來,眼裡閃動著幽深的光芒,嗓音低沉下去,「你要怎麼做?」

  「呵呵。」風挽月輕笑著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伸出舌頭去舔他的耳垂,並在他耳邊呵氣道:「感覺怎麼樣啊?」

  崔嵬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發出低啞的喊聲,想要抱緊她,卻又被她溜走了。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漲紅了臉說:「二妞,我難受,你快教教我,到底要怎麼做。」

  風挽月壞笑,指了指崔嵬那張用磚頭砌成的床,「自己先到床上躺著。」

  崔嵬老老實實地爬上床,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像條等待主人餵食的小忠犬,就差對著她汪汪直叫了。

  「把你的褲子脫了。」她視線直勾勾盯著他的腹部,那裡的肌肉已經呈現出緊繃的狀態。

  崔嵬很聽話地脫了外面的長褲,連最後一條內褲也扒了……

  這男人就算忘了以前的事,可天生就對性有著極高的領悟能力。

  風挽月按住他的肩膀,氣息不穩地說:「輕點,輕點,別把床弄塌了。」

  崔嵬雙臂緊緊摟住她,狂熱地親吻她的臉,激動地說:「二妞,這感覺太快活了,我算明白什麼是兩情相悅的滋味了。」

  風挽月捧著他的臉,跟他四目相對,「你這個大笨蛋,還知道什麼是兩情相悅的滋味?」

  「知道。」他深深地凝視她,語氣格外篤定,「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

  他眼裡閃過一絲不確定,「那你喜歡我嗎?」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嘴角吟著一抹壞笑,「我怎麼能喜歡一個把我當媽媽的男人呢?」

  他笑得有些羞澀,親親她的臉,在她耳邊說:「那是我以前胡說的,你不是我媽媽,是我的女人。」

  風挽月咯咯笑了兩聲,也咬了咬他的耳朵,「我不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女王。」

  「好,你是我的女王,我是你的男人,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他把她抱起來,「這樣可以了麼?」

  「可以。」風挽月摟住他的脖子。

  「那你喜歡我麼?」他微微抬頭,一瞬不轉地盯著她,眼裡充滿期待。

  風挽月低頭,捧著他的臉,看進他的眼底,輕聲說:「喜歡。」

  崔嵬欣喜若狂地抱緊她,「二妞,我太歡喜了。」

  「你……叫我一聲媽媽來聽聽。」

  「你真的想聽?」

  「嗯。」

  「好。」他聲音低糜地喊道:「媽媽。」

  風挽月輕笑兩聲,「真好聽,再叫一聲。」

  「媽媽。」

  「真乖。」風挽月拍拍他的腦袋,「在你心裡,我和你的如詩姐姐相比,誰更重要?」

  「你。」他回答得很乾脆,「她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的一部分。」

  風挽月心中一蕩,捧著他的臉吻住了他的嘴唇,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嘴唇。

  他渾身像觸電般顫了一下。

  「這就是接吻,你在電視劇裡看過的。」

  「我知道。」他吻了上去,舌尖長驅直入,探入她口中,捲起她的舌頭,用力吸吮起來。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像兩根抵死糾纏的蔓藤。

  許久,呼吸漸漸平靜下來。

  崔嵬鬆開她的嘴唇,微微撐起身體,凝視著她的眼,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帶給我的快樂。」

  她與他四目相接,伸手輕撫他的臉龐,「我也很快樂。」

  他低下頭,輕吻她的額頭,眼睛,還有鼻尖,臉頰,虔誠而神聖,「真想就這樣一直跟你在一起,永遠留在你的身體裡。」

  她輕笑一聲,抱住他的頭,同樣親了親他的臉頰,「傻子。」

  他沒有起身,而是抱住她在床上翻滾一圈,讓她壓在他的身上,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我慶幸,那天是你遇到我,把我撿回客棧。」

  她笑了笑,沒有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拍拍他的胸膛說:「好了,該起來去洗洗,剛才做的時候你沒戴套,這大山裡也沒有套。」

  「戴套?戴什麼套?」

  風挽月無奈地嘆口氣,這個男人吧,失憶之後有時候好像很聰明,可有時候還是傻不拉幾的,什麼也不懂的樣子。「我等下再跟你解釋。」她離開他,在屋子裡找了個盆,又從保溫壺裡倒了些熱水出來清洗身體。

  崔嵬坐起身,拿了點紙巾胡亂擦了擦,下床走到她身邊,「為什麼要洗?」

  風挽月已經差不多清洗乾淨了,拿他的毛巾擦拭身體,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當然要洗了,不洗乾淨容易懷孕,好在我現在也是安全期。」

  崔嵬上前扔開她的衣服,將她摟進懷裡,「別穿了,我喜歡看你身上的紋身。」

  「可是不穿衣服有點冷啊!」

  「那我們去床上蓋被子。」他打橫抱起她,走到床邊,先把她放到床上,然後自己也躺了上去,再將她抱進懷裡,給兩人蓋上杯子,一隻手還不忘記撫摸她的紋身。

  風挽月心裡的情感其實有些複雜,不管是過去的崔皇帝,還是現在的笨二蛋,似乎都特別喜歡她身上的紋身。如果說以前的崔皇帝是被她所表現出來的性感和妖嬈所吸引,那麼現在的笨二蛋又是為什麼喜歡她呢?他所說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

  她的臉埋在他懷裡,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更不知道她心裡想的事情。

  崔嵬依然惦記著之前那個懷孕的問題,便問:「你剛剛說不洗乾淨容易懷孕,如果懷孕了,是不是就會給嘟嘟生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那我們就給嘟嘟生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不好嗎?」

  風挽月的身體僵了一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不願意嗎?」他的聲音有些黯然,「不願意和我生孩子?」

  她不是不願意,而是不確定。現在的笨二蛋固然願意留在她們母女身邊,可萬一有一天他恢復了記憶,變回崔皇帝,他還會留在她們母女身邊嗎?再者,嘟嘟是個敏感的小孩,如果她知道媽媽要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她會不會特別牴觸?未來有太多太多的不確定,即便她現在確實喜歡這個傻傻的笨二蛋,也不敢冒著巨大的風險和他生孩子。

  崔嵬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只是親親她的額頭,「算了,這些事以後再說。你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

  「嗯。」她其實沒覺得有多困,可閉上眼睛沒多久竟然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風挽月聽到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還有風嘟嘟小盆友大喊的聲音:「媽媽,笨二蛋,你們在不在裡面啊?快開門啊!」

  她一個機靈,霎時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