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上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確實隱伏著不少令人談虎色變,不寒而慄的死亡地方。
中國雲南騰衝縣的迪石鄉,有一個「扯萑泉」,此泉是個土塘子,面積不大,泉水充盈,表面看來一切正常,但它有股毒性,不但能扯下天上飛禽,還能扯死兩、三千克重的大鴨子。
鳥兒一旦飛臨泉塘上空,就會掉地死亡,走獸誤飲泉水,便一命嗚呼。
有人前去觀奇獵奇,好久不見鳥兒飛過,便向農家買來鴨子作實驗,只見鴨子哀叫幾聲,掙紮著漂浮兩、三分鐘,就不再動彈了。
而印尼爪哇島上有個死亡之洞,位於一個山谷中,共有六個龐大的山洞組成,據說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只要站在距洞口六至七米遠的範圍內,就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進去,一旦被吸住,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脫身,洞口附近已堆滿了動物和人的屍骨殘骸。
死亡洞為何有生擒人獸的絕招?被它吸住的人和動物是慢慢餓死,還是中毒而死?至今無人能回答的出來。
還有,澳大利亞昆士蘭州北部庫克敦以南數公里的公路旁,有一座神秘的山,山峰呈黑色,幾乎沒有土壤,很少有植物生存,因此被人稱為黑山。
這座山不僅因其顏色而有不祥之兆,而且傳說山上地道、洞穴比比皆是。經常有大批的蝙蝠出沒活動,還有長達五米多,如人的大腿粗的巨蛇大蟒。
當地土著居民都對這座山懷有無比的恐懼,無人敢輕易的涉足攀登。
一九七七年,曾有一名叫格雷諾的男子騎馬尋找迷路的牛來到山下,他不聽人們的勸告,強行闖入山中,結果一去不返。後來又有一個員警追趕逃犯,雙雙進入山中,也都失去蹤跡。
不錯,這個世界天然形成的危險區域實在很多,只是不知道出土香屍的那塊土地會不會屬於其中之一?
畢竟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不能用常理來形容。
我們離開中心醫院不久,林芷顏便接到醫院內線打來的電話,說那三個女孩死去了。據說死亡的時候,情況很恐怖,左邊臉頰的肉瘤不斷抽動,黃水夾雜著血液噴泉似的湧出。彷彿全身的血液都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不斷的流向那個腫瘤。
三個女孩在短時間內,像是被吸乾的屍體,原本光滑的皮膚以極快的速度塌陷下去,最後只剩下脂肪和皮肉緊貼著骨架,所有的體液、血液都順著腫瘤流出去。
然後毫無徵兆的,腫瘤似乎受不了體內的壓力,終於爆開了。噁心的惡臭和難以言喻的怪異體液顏色充斥了整個重隔離室。
光是聽林芷顏的轉述,便已經很令人毛骨悚然了。
「去一零一室看看。」我思忖許久後做了個決定,「大家一起去,或許能有新的發現。」
二伯父和林芷顏同時點頭答應,雖然兩人嘴上都很臭屁,但好奇的心思早就透露在臉面上。
再次回到那個詭異的房間,推開門,裡邊的擺設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和我離開時基本上一樣。
「呼,好冷!」林芷顏摸著肩膀,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奇怪,沒有空調啊。」
我哭笑不得:「我說,就算有空調,你認為一個空置很久的房間,會長年累月開著嗎?電費不要錢啊!」
「也對!」她認真的點點頭。
二伯父就比較實幹一點,他沒有看鏡子,只是逕自走到對面的鐵床前,嘴裡發出「咦」的一聲,手就開始胡亂翻起來,將雜物全都丟到了地上。
「這位先生,你又在幹嘛?」我冷汗都流了出來,總感覺不是來調查的,我整個就是一導遊,帶團來這裡參觀旅行。
「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翻翻看。」他頭也不抬的回答。
「有趣的東西?」這個解釋還算馬馬虎虎聽得過去,我埋頭也幫他亂翻起來。
將床上的雜物翻出了一大堆,二伯父突然眼前一亮,抓起一樣布料般的東西,神情激動道:「我的天,東西居然在這裡!」
「這是什麼?」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件錦緞短襖,短襖正中織著一個巨大的龍紋圖案。
「很重要的東西。那具香屍出土的時候,隨葬品被哄搶一空,因為她的墓葬是在拆遷的房屋下面,所以也找不到墓碑,而當地的明清縣誌中也找不到關於她的任何記載,她的身份就成了一個謎。
「一直以來,我只是從她三重棺槨的隆重葬法、楠木做成的名貴葬具以及她隨身穿的葬服上看出,這個女人身份的高貴!」二伯父強自鎮定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才道:「但有了這個錦緞短襖,我就基本上能判斷她的身份了。」
「你確定?」我仔細的看著他手裡的短襖,無奈功力還不夠,看不出個所以然。
「當然確定。」二伯父神色傲然的用鼻孔噴氣,很是得意,「你看織物的紋樣、工藝特色以及裝飾方法,明顯帶有前清時期的特點。
「你看這上邊的龍,順治或者是康熙前期不是這樣的,位置還要偏後,從紋樣上來看,龍的裝飾方法很有意思。
「龍發直立,另外海水的雲頭,和海水短短的如意頭,這都是雍正時期典型的裝飾方法。可以判斷,香屍埋葬的年代應該是雍正時期。」
我稍微有些驚嘆,「這麼說,從一七二二年雍正繼承皇位到一七三五年駕崩,不過十三年的時間,女屍顯然是在此期間死亡、埋葬的。照此計算,她已經在地下埋葬了二百七十年左右的時間,卻依然能保存得如此完好,這實在不容易!」
「還有更不容易的地方,先前我們的判斷都錯了,大錯特錯。」二伯父又激動了起來,「恐怕,這具女屍和皇室完全沒有關係。」
「什麼!」我吃了一驚:「但她的下葬方法和衣服上的龍,不正代表皇家嗎?」
「這上邊的不是龍。」二伯父指著短襖上龍的爪子部位,「在清代服飾制度中,只有五爪龍才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家身份,因此凡是織繡有五爪龍的服飾,無論是官民均不得使用,即便是得到特別的賞賜,也應該挑去一爪後再使用。
「而即便是龍形,如果只有四隻爪,則一概稱為蟒,蟒是清代官員朝服上的規定圖案,只是用裝飾的數量區分官員的等級,你看女屍身上所穿的這件有五條蟒的短襖,只要具有七至九品的官職,就可以穿用!何況,短襖上還有一品武官的標誌!」
在清朝,一個女人是不可能當官的,更何況是武官。我眼前猛地一亮:「一品誥命夫人?」
「不錯,這個香屍,恐怕是某個位高權重的清朝武官的妻子。」二伯父舒服的伸了伸懶腰,「好了,我的疑惑已經全部解決了,我決定今天連夜就回去工作組,繼續挖掘乾陵。」
「這個學校發生的事情你就不感興趣了?」我瞪大眼睛。
「當然有興趣,不過你伯父我又不是個閒人,還有你在這裡調查嘛。
有結果了記得告訴我。「說完毫不理會我的呆滯,屁顛屁顛的就朝外邊跑去,邊跑邊打電話,估計是在訂機票。
「你的伯父果然是個有趣的人。」林芷顏嘻笑著道:「小夜,這個房間完全沒有特別的地方,我看也不用浪費時間了,我們走人!」
或許吧,中午的時候,該調查的也調查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應該沒有遺漏的地方。就算有,我們也發現不了,畢竟,我們都不是玩過鏡仙遊戲的局內人。
和她說說笑笑的朝外邊走去,翻過柵欄,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遺忘了什麼事情。
「奇怪,那裡有個人影,貌似很熟悉的樣子。」林芷顏親密的摟住我的肩膀,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你說,我們現在的樣子像不像一對情侶?」
「除非那個人眼睛瞎了,不然瘋子才會認為這麼不登對的兩個人會是情侶。」我輕輕的把她的手從肩膀上拍下來。
「我看不一定,至少有個人就會誤會。」她笑得越發燦爛,笑得我極為不安,像是有什麼陰謀得逞了的樣子,「你看那邊的人影,像不像班上的舒曉若同學?」
我猛地抬頭一看,果然看到曉若的人影跌跌撞撞的從大門口慌忙失措的跑了出去。
「糟糕,我就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原來是和她的約會!該死!」
我急忙追趕過去,但出了校門,偌大的大街上哪裡還有她的人影。
這個內向單純的女孩,恐怕已經被我傷害到了吧。
「死吧,人生有太多無奈了。你還想活下去嗎?對你而言,生還有任何意義嗎?」
「其實,死人的世界並沒有那麼恐怖。」
「其實,只需要閉上眼睛,一切就會解脫。」
「跟我來吧。」
「到我的世界……」
我真沒用,又膽小,又懦弱,又內向,如果有人會喜歡我才奇怪了。
傻瓜,我是大傻瓜。但那種心情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的心跳這麼劇烈,自從看到他和她親密的在一起的時候,心臟就「怦怦」的跳個不停,就快要蹦出了自己的胸腔。
不想放棄,真的不想放棄,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不甘心。
舒曉若蜷縮在臥室的床上,將頭用力的埋在雙膝間,如瀑布般的長髮紛紛垂落。她留著淚。
自己怎麼哭了?她迷茫的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怎麼,淚水為什麼總是擦不乾淨?自己在難過嗎?心臟的位置,沉甸甸的,好難受。這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壓抑得人都快要瘋掉了。
他不喜歡自己嗎?他喜歡她嗎?那為什麼又要約我?為什麼又要答應我的邀約?我的心情,我現在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喜歡他嗎?第一次有男生約自己,和自己開心的玩。
不是朋友的感覺。雖然不明白,但自己沒有把他當朋友。或許是喜歡吧。很喜歡,喜歡到可以不要命。
但是他,恐怕並不是喜歡自己吧。
那,我該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
對了,有辦法,有一個辦法。
舒曉若猛地抬起頭。
召喚鏡仙!
鏡仙一定能實現我的願望,鏡仙一定能!
她從床上走下來,換好衣服,偷偷摸摸的開門,騎著自行車朝學校的方向去了。
看看表,凌晨十二點整。
夜晚的月齡鎮中學十分安靜,安靜的令人害怕。學校裡一個人也沒有,原本僱用的兩個警衛也因為學校的連串古怪死亡給嚇跑了。偌大的地方死氣沉沉的,被校方緊緊的用大鎖給完全鎖住。
恐怕這個學校,也基本上到了行將崩塌的時候了吧。
舒曉若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大門看了看。大鎖很嚴實,估計自己是沒辦法弄開的。於是她繞著學校的圍墻走了一圈。
這女孩平時在學校乖到可怕的境界,蹺課如果沒有某人的蠱惑的話,是根本不可能的。要她找出平時只限於聽聞的,傳說中可以翻出去的那段矮圍墻,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走了好幾圈,她放棄了。又回到學校大門口,緊緊看著大門的柵欄,然後做了個決定。她把自行車牢牢的停在柵欄邊,然後小心翼翼的踩在後椅上,用手攀住柵欄的上端,吃力的向上爬。
這個細皮嫩肉,從來沒有幹過重活的女孩爬得氣喘吁吁。平時這種不可能完成的體力勞動,竟然在堅定的意念和決心下,緩緩翻了過去。
她輕輕揉了揉被柵欄擦得又紅又腫的手,哈了幾口氣,顧不上疼痛,便朝學校裡走。這個空曠的地方,只有一片漆黑。微風撫過伸手不見五指的操場,有點冷。
舒曉若害怕的停住了腳步。她的雙腳剛好站在光明與黑暗的分界線上,從附近路燈射來的光芒照射到她的腳邊便失去了蹤影。而再往前一步的距離,就是黑暗,如濃墨一般的黑暗。寒冷的風不斷從黑暗中吹襲過來,冷的不像是初夏的天氣。
她很膽小,膽小到不久前還不敢一個人睡覺。聽了鬼故事,一個人更不敢上廁所。在往常,如果遇到這種陰森的環境,早就嚇暈了過去。
但這一次不一樣,有些事情,非得要做。自己已經沒主見、膽小內向許多年了,這一次,一定要有所改變!
她用力的咬咬牙,閉上眼睛,狠狠的將腿邁了出去。
黑暗,頓時吞噬了她的身體。
舒曉若一步一步緩緩的向前走著。她不敢開手電筒,害怕被人發現。
好不容易走過操場,來到了新宿舍前。
越來越冷了,這種氣溫,實在冰冷的詭異。她用手掌摩擦著自己的雙臂,轉身向大門口望去。很遠了,學校裡一個人都沒有,就算有點亮光,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吧。女孩從包裡掏出手電筒,擰開。
一束光線立刻劃破了夜色。
不遠處有一道綠色的柵欄,將她和宿舍樓隔開。那棟樓在夜色裡顯得格外猙獰,就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正張開大嘴悄悄的等待她走進去。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從來沒想過,夜晚的學校居然如此可怕。但有些事情,卻是一定要做的。舒曉若強自鎮定,她將包包扔進柵欄裡,在手上吐了點唾沫,找個低矮的地方又開始攀爬起來。
還好這道柵欄不高,沒用多少時間便翻了進去。
看看手腕上的表,快凌晨十二點五十了。記得召喚鏡仙的地方,應該是在女宿舍的一樓一零一室吧。
舒曉若瞪大眼睛,用手電筒照在門上,緩緩的找了過去。
一零一室,有了!她站在宿舍右數第一個房間前,下意識的敲了敲門,然後自己都覺得可笑。裡邊怎麼可能有人,自己的行為太習慣化了。
房間的門意外的沒有鎖住,她輕輕推開門,一零一室的大門「咯吱」
一聲開啟了。猛地,一股強烈的寒意迎面撲了出來,她幾乎全身都要凍結了!
沒關係,沒關係,自己可以的,自己不能再內向下去了,一定要讓鏡仙實現自己的願望!舒曉若再次深吸一口氣,咬牙,用力的跨入門內。
不知何時,風猛烈了起來,刮得附近的樹拚命搖晃,發出怪異的「嘩嘩」聲響。門也被風吹得突然關上,嚇了這個膽小的女孩一大跳。
房內的擺設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蕭蕭的描述一樣,有兩面對稱的鏡子,鏡子中央有盆水,鏡子周圍豎立著二十四支蠟燭。她再一次下了決心,走向前去,一根一根將那些蠟燭點燃,然後站在了兩面鏡子的中央。
昏暗的燭光下,兩面鏡子中映現出無限層自己的虛影,每個虛影都在做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動作。
在這種恐怖的氣氛下,顯得格外陰森。彷彿鏡中的每個虛影都有生命一樣,隨時會從鏡子裡竄出來,伸出手將自己扯進去。
舒曉若害怕的不敢動彈,心底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膽小的性格又一次的堅定起來。能行的!
自己從來沒有努力過什麼,這次,真的要試一試了!
她堅定的掏出刀片含在口中,蹲在裝滿水的臉盆前,眼睛死死的盯著水面,然後心裡默唸著夏蕭蕭教她的召喚咒語。
「鏡仙鏡仙快出來,鏡仙鏡仙快出來。我有個願望,希望您能實現。」
在心裡默念了不知道多少次,緊咬著刀片的嘴巴都發麻了,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疑惑的朝四周望瞭望,然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笨蛋,這個召喚儀式一定要在凌晨一點零一分才有用。離現在,還有兩分鐘。
舒曉若從包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手錶。
快了,時間就快到了!
就在還差十多秒的時候,她慌忙咬住刀片,再一次緊緊的望著眼前的那盆水。
指針,死死的指在了一點零一分上。向前走了一秒,但似乎時間也被這種怪異的氣氛恐嚇住了,悄然退了回去。
她的手錶,居然在一點零一分的時針、分針和秒針上,牢固的凝固了。
她完全沒有察覺,只是在心底默唸著咒語。
「鏡仙鏡仙快出來,鏡仙鏡仙快出來。我有個願望,希望您能實現。
「鏡仙鏡仙快出來,鏡仙鏡仙快出來。我有個願望,希望您能實現。」
許久,依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她抬起頭,略微失望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果然不行,自己真沒用,沒用到就連鏡仙都不願意搭理。他不喜歡自己才算正常,自己,還不如死了的好。
她一笑,牽扯到嘴角,鋒利的刀片立刻在鮮紅柔嫩的小巧嘴唇上割出了一道薄薄的口子。一滴紅的如火的血液滲出,滴入了身下的水盆裡。
滿盆的水受到了刺激,圍繞著那滴血液,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頹喪的想要回家,突然,一股風不知道從這個密閉空間的哪一個位置冒了出來,鏡子周圍的蠟燭紛紛搖晃。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嚇了一跳。風很均勻的從四面八方撲向蠟燭,燭火彷彿隨時都會熄滅掉一般,但站在咫尺之處的她卻感覺不到一絲風的影子。
然後,她猛然發現,臉盆中的水變得混濁起來,水面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瘋狂攪動著,水蕩起深深的漩渦,甚至水壁都離開盆子,旋轉在空中,但卻沒有一滴水貿然的被甩開,彷彿水已經成為了一種固體,一種不斷旋轉著,中間深深塌陷下去的固體。
她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抬頭,居然看到對面的鏡子中,所有自己的虛影都向自己這邊望了過來。無數個自己露出詭異的笑容,嘴角高高翹起,眼神鮮紅,就像充滿了血絲。她們正死死的望著自己,她們伸出手,不斷的向鏡子外的自己抓過來。
舒曉若的心臟瘋狂跳動著,幾乎就快要爆開了。她渾身都在顫抖,一股股的寒意不斷亂竄,恐懼的頭髮幾乎都要豎了起來。
盆中的水越來越混濁了,攪動得也是越來越厲害。在燭光中,彷彿變得如同黑洞一般,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亮。那塊旋轉進去的地方,就像幽冥地獄的深處,似乎隨時都有東西會從底下爬上來。
確實有東西爬了上來,但卻不是從臉盆裡。
鏡子虛影的最裡層,有個漆黑的影子一層一層的向外爬。那似乎是個人影,一個身材不錯的女人,但是卻看不清楚她的樣貌,不,不要說樣貌,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到,只知道,她,是個女人,年輕的女人。
舒曉若驚恐的緊緊靠著身後的鏡子,她幾乎要癱倒下去。黑影爬得越來越快了,她來到鏡子的裡邊,掙紮著,似乎想要從虛影中爬出來。
「哇!」
她尖叫一聲就想提起麻軟的雙腿逃掉,就在這時,所有蠟燭在同一時間熄滅了,四周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中。
舒曉若瞪大雙眼,驚惶失措的向四周望著,但她卻什麼也看不到。慌忙從兜裡掏出手電,擰開,依然沒有一絲光芒射出。
突然,有一雙冰冷的手從身後撫摸到了她柔嫩的臉頰上,那雙手冰冷刺骨,但卻很柔軟,柔軟的不像有骨頭,還黏黏的,很噁心。
她拚命掙扎,但那雙手就像繩子一般,將她緊緊的拴住。耳朵裡不斷有怪異的聲音灌入,像是某種撕心裂肺的呼喊,又像是怨恨的哀號,她感覺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小,就在快要崩潰暈倒的邊緣,突然有個尖銳的女聲竄入了腦中。
「你想要什麼?」
她猛地清醒了片刻,突地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不能半途而廢,就算死,也要實現自己的願望,就算死……
她的語氣急促,但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堅定的道:「我要和夜不語,永遠在一起。」
接著眼前一黑,沉沉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