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琛惱羞成怒:「試個鬼啊!」
去死道:「那你問我幹嘛。」
「那天……」夜琛還是老實交代了,「任景沒醉吧?」
去死道:「肯定沒啊,他都沒喝吧,要不然怎麼送你回家?醉駕是違法的!」
夜琛道:「他自己開的車啊?」
去死道:「對,他也讓助理先回去了。」
夜琛:「!!!」
去死:「不用感嘆,那天任景很清醒,他把你送到家門口,你卻找不到鑰匙了,急得在那兒團團轉,任景幫你找,找半天也沒找到……」
夜琛一臉懵逼:「我的門不都是指紋開鎖嗎!」
去死道:「所以你打死都找不到鑰匙。」
他只是喝醉酒而已,為什麼智商都成負數了!
去死繼續道:「進不去門,任景問你要不要回父母家,你打死不去,說自己喝了酒回家要挨揍,屁股開花那種……」
夜琛:「……」
去死又道:「任景還想把你送到顧溪那兒去,結果你非要去酒店,還打了電話訂了房,嗯,總統套房呢。」
夜琛是真記不清這些了。
去死說:「任景把你送到酒店,結果你一進屋就開始哭,哭得稀里嘩啦,上氣不接下氣。」
夜琛尷尬得要死了:「怎麼可能?我幹嘛要哭?」
「誰知道呢,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任景問你,你也不說,就一個勁哭,哭到後頭不哭了又嚷嚷著要洗澡。」
「任景給你放了洗澡水,你自個兒脫得光溜溜,進了浴缸又喊水熱,任景給你放涼水,你又喊冷,他再給你放熱水,你又喊熱,知道嬌氣包怎麼寫嗎?看你就行。」
夜琛:「……………………………………………………………………」
去死清清嗓子道:「後來嘛,被你弄得渾身濕漉漉的任景腳下一滑,你還挺仗義的,想去扶他,結果……騎他身上了。」
夜琛倒吸口氣:「停停停!」
去死系統道:「講真的,能忍那麼久,任景是真漢子。」
夜琛臉熱得快燒起來了,他磕磕絆絆道:「任、任景……」
「沒錯,他肯定早就喜歡你了。」
夜琛呆了呆,半晌才說:「可我和他不熟,以前也沒接觸過,而且我總避開他。」
去死還挺好奇得:「你為什麼總避開他啊。」
夜琛坦白了一下:「人比人,你懂得。」
去死翻了個白眼:「所以你所謂的煩他是因為羨慕嫉妒恨?」
「差……不多吧,比我高比我帥演技甩我十八條街……他年紀輕輕得到的,我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羨慕嫉妒恨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去死道:「瞧你那點兒出息!」
夜琛還在糾結:「他怎麼會喜歡我?」他們以前真的沒交集。
去死道:「問他不就行了。」
夜琛:「……」說得容易,可怎麼好意思問!
去死喲呵呵呵了一聲後道:「隨機任務,讓任景睡在你腿上一小時,獎勵生命點1。」
夜琛嘴角抽了抽。
去死系統道:「我說你就是不懂事,你瞧人家睡得多累?不知道給他換個舒服的姿勢啊!」
夜琛幽幽道:「所以你就『提醒』我了?」
去死道:「還不謝謝爸爸?多好的送分題!」
夜琛只想手撕系統。
夜琛小小的糾結了一下,前頭的司機同學目不斜視,開車開得四平八穩,絕不回頭看一眼。
彷彿沒人會知道的樣子。
夜琛戳了任景一下,他還在睡著。
夜琛又小聲喊他:「任景?」
任景眼皮都沒動一下。
睡得真香。夜琛想想他昨晚只睡了那麼一會兒,估計是累極了。
他不由得有些心疼,雖然任景看起來風光,得到了無數人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但背後付出的血汗也實在是難以想像。
哪有從天而降的餡餅?不拚命又憑什麼得到?
這個世界向來是殘酷又公平。
夜琛輕嘆口氣,稍微搬動了他一下。
任景的身體順勢一倒,夜琛倒是沒怎麼費事便讓他睡在他腿上。
車裡很寬敞,任景雖然不可能伸直雙腿,但也比歪頭靠在車窗上舒服得多。
夜琛起初是認真看著窗外,可看著看著就忍不住了,他視線飄來飄去,最後還是垂了下來,落在任景臉上。
真好看,就像最美麗的夜裡閃爍著的最明亮的那顆星,永遠的耀眼奪目。
更幸運的是,這顆星如今近在咫尺。
夜琛嘴角彎了彎,笑容甜如蜜糖。
車子在二十分鐘後抵達目的地,司機同志默默等了三分鐘,發現夜琛還沒出聲,他好急,連忙在微信群裡發送求救信號:「腫麼辦!車到酒店了,老大還沒醒,大寶貝似乎也不捨得喊醒他,我該怎麼辦??」
不等有人回覆,他又補充了一句:「【劃重點】老大睡在大寶貝腿上【劃重點】。」
群裡立馬炸了:「喊個屁啊,讓老大睡會兒啊,昨晚他一宿沒睡你不知道?」
後面一排「+1」「+10086」「+身份證號」。
司機同志哭唧唧道:「難道我就掛在這當電燈泡?」
「這是你的榮幸。」
「你的榮幸。」
「榮幸。」
司機同志:「……」
夜琛其實也是有些小尷尬的,車子停了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的任務還有四十分鐘,下了車任景就醒了,他總不好再把他按到腿上讓他睡足四十分鐘,那就……太不像話了!
所以他寧願裝不知道車停了,繼續維持原狀,讓任景睡滿一個小時。
這四十分鐘是真為難了司機同志。
他肩負著時刻向微信群彙報的偉大工作,更肩負著調整車內溫度的偉大任務,還要被迫吃下一噸狗糧,重點是要保持微笑。
最後五分鐘的時候,任景動了下。
夜琛心一緊!不能前功盡棄啊!
他趕緊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任景,恰好司機同志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嗯……四捨五入吃了一億噸狗糧了。
任景又睡著了,夜琛鬆了口氣。
去死系統道:「堅持住,還剩三分鐘了。」
夜琛心道,都不是事。
然而Flag不能立,一立百分百會出事。
就這麼三分鐘,任景忽然睜開眼。
夜琛傻了傻。
任景的眸子還有些失焦,半晌才徹底清醒,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夜琛急忙道:「再睡會吧!」
任景道:「這樣你太累了。」
說著他要起身,夜琛著急地把他按下來。
他道:「我不累的,你再睡會吧!」拜託了,就睡三分鐘也好啊!
任景眉眼間全是笑意,他伸手,將他按低,含住了他的唇。
夜琛被親了個措手不及。
司機同志死命捂著眼,只留了個小小指縫從後視鏡裡偷偷瞄了一眼兩眼三眼——啊啊啊,他一個直男為什麼要在這吃男男牌狗糧,關鍵這狗糧味道還又甜又香。
親都親了,再睡是真不可能了。
任景起來,看了看時間道:「我睡了這麼久。」
夜琛快哭了:「不久。」真不久,就差三分鐘QAQ!
任景又親了親他:「晚上有個飯局,和我一起去好嗎?」
夜琛愣了愣:「我去合適嗎?」
任景道:「非常合適。」
夜琛耳朵尖有些紅:「好吧。」
任景道:「我上去沖個涼,你要不要回房間睡會兒?」
夜琛說:「行。」
任景對司機同志說:「開到地下去。」
司機同志連忙應道:「好的。」
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夜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等下車的時候,他才明白。
任景道:「腿麻了吧?」
夜琛:「……」
「別動。」任景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夜琛:「!!!」
任景小聲道:「沒事,不會有人看見的。」
這、這不是看不看見的問題啊啊啊,這、這……
去死系統:「真是沒眼看了。」
夜琛:「……」
任景抱他抱得相當輕鬆,夜琛羞恥得要死,但他還真站不穩,一動不動地被當了快(重讀)一小時的枕頭,任誰也腿麻的挪不動了。
好在的確沒人看見,電梯很快就升上去,進了屋後,任景把夜琛放到沙發上。
夜琛都不敢看他:「沒事的,緩一緩就好了。」
任景說:「我去洗澡。」
夜琛應道:「好。」
臨走的時候,任景又說了一句:「一會兒見。」
夜琛胡亂應了聲。
他在屋裡待了會兒,覺得賊熱,空調都降不了溫,於是他也去沖涼,沖完後他自然不能再穿舊衣服,於是換上了今天剛買的一身。
其實穿的時候,夜琛心裡也有些打鼓:應該、可能、肯定不會和任景穿一樣的吧?
畢竟他們一人都買了八九套,在不溝通的情況下穿一樣的還是很難的!
夜琛這麼自信著,等出門的時候,他看到了任景。
白色的T恤上美杜莎的頭像不要太顯眼。
夜琛低頭看看自己……
他倆真的穿了一模一樣的!!!
任景笑了下:「真巧。」
夜琛:「……是……好巧。」
去死系統又重複一次:「真是沒眼看了。」
夜琛懟他:「那你就別看!」
去死系統:「嘿嘿嘿。」這可真是笑得要多賤有多賤!
夜琛想說:「我換一身吧……」然而任景已經握著他手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真要這樣去參加飯局嗎!
任景道:「沒事的,都是熟人。」
夜琛有種要向全世界坦白的緊張感。
可看任景這麼開心,他又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就……就這樣吧。
夜琛和任景一起出門,向來以面癱聞名的楊「大總管」都忍不住揚了揚眉,順便在心裡「哦豁」了一聲。
一路上夜琛都緊張兮兮地,彷彿要去民政局領證。
任景全程掛著微笑,彷彿已經把媳婦兒娶回家。
可憐了前頭的司機和楊森,明明都結婚了,還有種被當單身狗虐的錯覺是怎麼回事!
到了餐廳,他們一起下車,夜琛千算萬算,愣是沒算到這飯局上還有個他的大熟人。
喻星哲見到夜琛也很意外:「阿琛?」
夜琛也很意外:「你也在這吃飯?」
喻星哲瞬間看到了他身邊的任景。
——和夜琛穿著情、侶、裝的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