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沒有任務,夜琛也一定會把話說明白啊!
老魚竟然喜歡他?這太不可思議了!
夜琛正打算開口,結果當事人之一走了……
腿長了不起,一步頂別人兩步,等夜琛反應過來,任景居然都上了電梯!
去死系統提醒他:「注意,要當著任景的面。」
「……」夜琛罵他:「你就坑我吧!」
去死系統還有理了:「還不是你沾花惹草?還不關門,讓人逮個正著!」
夜琛:「你其實是任景的系統吧!」
去死道:「我是你爸爸!」
夜琛:「滾滾滾!」
他對喻星哲說:「任景可能誤會了,我先去找他。」
說完他就滑溜地跑了。
喻星哲:艸,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任景來得可以說是非常巧了。
本來酒店房間的門都會自動關上,主要是為了客人的安全和隱私著想。
但喻星哲盯著這扇門看了一宿,可以說是有心理陰影了,因此進來的時候特別不待見它,用力踹了一腳,恰好將它卡在了固定器上,於是它就大敞四亮了。
夜琛當時被喻星哲的突然出現嚇一跳,哪裡還注意到門?這屋子又是套房,進去後東拐八拐,早就看不到房門了。
於是……迎接任景是「熱情歡迎的門戶大開」。
巧的是,他還沒敲門,就聽到了喻星哲的聲音:「演戲?」
夜琛緊接著道:「沒錯,演戲!」
喻星哲又激動道:「你不喜歡他?」
夜琛說:「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嘛。」
試想一下,沒有前情提要,沒有顧溪這個名字,只聽這麼四句話,任景會怎麼想?
緊接著他走進來,看到了穿著睡衣的夜琛和同樣濕著頭髮穿著浴袍的喻星哲。
喻星哲昨晚睡在這兒了?
剎那間,如墜地獄,一整顆心生生被剁成了肉沫。
之前有多甜,這一刻就有多痛。
演戲,都是演戲嗎?
為什麼要演戲?
不喜歡就不喜歡,他說了他絕不會勉強他,這又是何必?
任景連一分鐘都待不下去,可他又不知道能去哪裡。
如果沒有夜琛,他對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十多年前他就該死了。
早就該死了。
如山般的絕望像潮水般洶湧而來,他看著眼前的塞納河,忽然記起了那冰冷的湖水,記起了被它浸透鼻耳的濕滑感,像吐著信的蛇。
夜琛跑得氣喘吁吁,他等不及電梯,直接跑下樓梯,好在他倒騰得快,總算在河邊追上了任景。
「任景!」夜琛喊他。
任景後背緊繃,在晨曦中,他高大的背影額外蕭條,好像沒了生機的雪松,無助地屹立在孤冷的荒漠中。
夜琛心一刺,他疾步趕上去,連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任景沒出聲。
夜琛關鍵時刻居然出奇的冷靜,他不知道任景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任景聽了多少,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絕對是百分百誤會了。
其實想想也正常,喻星哲一副在這過了夜的模樣,緊接著他還說了喜歡他,正常人都會誤會的。
從哪裡開始解釋?
夜琛心一定,決定從根源拔起:「我睡醒後發了個朋友圈,喻星哲微信我說他就在門外,我趕緊去給他開門,這才知道他在外頭待了一夜,我當時沒想太多,只覺得他一身酒味肯定難受,就讓他去洗了澡……」
任景眉心皺了下。
夜琛急忙又道:「酒店有監控,去看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微信裡也有聊天記錄,我沒有騙你。」
其實他能這麼說,任景已經信了一大半。
夜琛繼續說:「我也是才知道原來喻星哲一直誤會我喜歡顧溪,可我和溪哥的關係你懂得,根本沒什麼事,四年前我陪溪哥演了一齣戲,假裝告白了一次,結果喻星哲當真了……」
任景終於轉頭看他:「你說的演戲是指這個?」
「當然。」夜琛又道,「我跟喻星哲說我不可能喜歡溪哥……誰知道老魚就說他喜歡我,這……我也是一臉懵逼。」
任景明顯的呆了呆。
夜琛抬頭看他,竟然覺得這樣的任景可愛得很。
他忍不住笑了笑,朝陽下眉眼間全是溫柔,聲音也軟得像天邊的雲朵:「任景,別生氣好嘛?」
任景被砸爛的心奇蹟般的癒合,砰砰直跳,活力十足。
這邊又開始甜蜜蜜,酒店裡喻星哲氣得肝疼。
他又不傻,還能不懂?
夜琛根本不喜歡顧溪,然而也沒他什麼事了,這小混蛋竟然喜歡上一個人精!
想想任景,喻星哲又氣又擔心,他拿出手機打了個越洋電話。
好幾章沒出場但卻實力背鍋的顧導很不爽地掛斷電話。
——誰他娘的要接這辣雞的電話。
喻星哲聽著手機裡的忙音無語了一會兒。
但事關重大,不能使小性,於是他又打了過去。
顧溪心道,這天怕是要下紅雨,喻星哲竟然給他打了兩次電話?
但想想那混蛋的死樣,顧溪手一癢,又掛了。
喻星哲:「……」
忍住忍住,為了傻白琛,他要忍住。
連播了三次,顧溪終於勉為其難接了:「喂?」
喻星哲炸了:「顧胖子,你他娘的幹嘛不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居然又掛斷了!
喻總七竅生煙,十分想飛回Z國殺人滅口!
他深吸口氣,默念三遍「為了傻白琛」,終於還是再度撥通了顧溪的電話。
那邊顧溪覺得賊解氣,呼吸著帝都的霧霾都覺得別有一番滋味——也是沒sei了。
「幹嘛啊,這會兒巴黎時間不是大清早?」顧溪懶洋洋地問。
喻星哲不敢罵他了,忍住氣後他開門見山道:「阿琛和任景是怎麼回事?」
顧溪道:「琛琛去找你了?」
喻星哲雞皮疙瘩跳了跳:「好好說話!」
顧溪道:「你問阿琛不就行了?」
喻星哲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他瞬間毛了:「顧溪你是不是越活越倒退了?任景是什麼人?傻白琛玩得過他?」
顧溪道:「別拿有色眼鏡看人。」
喻星哲道:「你別給我裝傻,夜琛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任景有多功利?他一個身無分文的混小子能走到今天,到底有多不擇手段,難道你心裡沒數?」
顧溪道:「阿琛沒什麼是任景可覬覦的。」
「他現在是不覬覦了,但你真以為他那種人還有心去愛一個人?」
顧溪皺了皺眉:「有沒有心,不是我們能判斷的。」
喻星哲道:「阿琛能判斷得出?任景隨便使點兒手段,他就被迷得暈頭轉向!」
顧溪頓了頓,忽然問他:「你是不是喜歡阿琛?」
喻星哲:「……」
顧溪道:「這些年我一直挺納悶的,當年你為什麼忽然疏遠了阿琛,是因為喜歡上他了?」
「嗯,」喻星哲道:「十年前我就喜歡他。」
顧溪:「……」
喻星哲又不甘心道:「我如果早知道他不喜歡你,我早就……」
「得了。」顧溪道,「別拿我當藉口,你其實很清楚吧,阿琛一直把你當朋友。」
一句話把喻星哲堵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才是他十年都不敢表白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