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倫薩的光線暖而不刺眼,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恰到好處的陰影。
封夏捲著被子動了動身體,人是醒了,雖是閉著眼睛,可臉漸漸有些紅起來。
「醒了?」他就躺在她身邊,正看著音量調得很低的電視,這時俯身過來,低頭親了她一下。
「幾點了?」她聲音暗啞。
「十二點多。」他看了眼手錶,「餓不餓?起來下去吃點午飯,好不好?」
「嗯。」她點了點頭,動了動、忍住雙腿間的不適,掀開被子想下床。
他看著她的動作,嘴角勾著一個幾不可見的笑,「要不要我抱你去?」
那聲音與音調,簡直與他平時判若兩人……又慵懶、又欠扁、又含有深意。
這個人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昨晚一次,清晨一次之後她已經累得睜不開眼,他還要追加壓在地毯上又來了一次。
三次……某人難道真的是初次嗎?那麼天賦秉異……
她心裡頓時就怒了,又害羞,只覺不想理他,把旁邊放著的睡裙一套、連忙下床穿好拖鞋快步走進浴室。
按下了壁燈,她把頭髮往耳後挽了挽,取了杯子刷牙。
恍恍惚惚地刷著,卻又覺得困了。
「還困嗎?」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在了耳邊,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雙臂撐在她身體兩邊的洗手台上,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身體曖昧地貼著她。
她微眯著眼睛,就能看見面前鏡子裡他正邊說話,邊輕輕吻她的脖頸。
「困。」她咬著牙刷含含糊糊地回答,過了一會,忽然聲音拔高了些、帶著惱羞成怒,「司空景!」
趁著她睏倦,他的手已經從她薄薄的睡裙底探了進去,流連在她細嫩光滑的大腿皮膚內側,輕輕地撩撥。
「嗯,我在。」他淡定地回答,兩隻手乾脆全都探了進去。
「大混蛋……」她嘴邊都是泡沫,又要拿杯子漱口、又要阻擋他胡作非為,到最後當然是手忙腳亂,只能羞惱地說,「我討厭你……」
「嗯。」他已經將她整個人從地面上抱起來壓在洗手台上,熱熱硬硬地從後面抵進來,聲音低沉暗啞,「我想要你。」
不帶這樣的……連續作戰、勇士也會倒下的好嗎?何況她還是入門級的。
封夏欲哭無淚間,身體裡已經感覺到他的進入,熱而硬地脹開來,「司空景我真的疼……」
他握著她的細腰,從後淺淺地動著,忽快忽慢,神色依舊淡然地、流連地咬著她的耳垂,「很快的,夏夏乖……」
他反覆地重複這兩句話,執著地進入、退出。
對鏡式的歡愉,其實是男人非常喜歡的一種方式。
視覺和身體雙重的衝擊,幾乎能讓人失去思考能力。
最後的時候,她被他從後的頂撞頂得小腹壓著洗手台都生疼,都有些帶著哭腔求他不要了,他卻還是不依不饒、掐著她的腰逼她全部承受,包容自己的全部。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間的聲音、摩擦的嘰咕聲亦如是,快感疊加,她咬著自己的手指忍著哭,他幾乎讓她往後坐到自己小腹上,才最後衝刺了幾下,抽了出來。
「好了,夏夏不哭了……」他大口喘息著平緩呼吸,將她的手指從她嘴裡抽出來,放在唇邊愛憐地親了親,又把她轉過來親她眼角的眼淚。
他也知道她是初次,之前幾次其實已經超過她能承受的範圍了。
可是有些東西,一旦破戒了,就很難再隱忍。
對她身體的那一種喜歡,從昨晚開始,便已經破戒、讓他執迷不悟。
封夏不是矯情的女孩子,卻又實在是被折騰得狠了些,紅著眼圈憤憤地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你色|欲熏心、只知道逞一己私慾……」
「是。」他淺淺地笑了,把她小孩子似的抱起來往浴缸走去,「你說什麼都是,現在洗澡,洗完澡就去吃飯,好嗎?」
「不好。」她勉強用力對他做了個鬼臉,「等一會我吃的時候,你不准吃。」
他被她可愛的表情逗笑了,難得地更露骨了一些,咬住她的嘴唇低聲說,「嗯,聽老婆的。」
…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的稱呼,還是讓封夏批准了他吃飯,兩個人就在酒店一樓的露天餐廳裡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明天一早便是要返程回去的,所以今天司空景並沒有安排什麼行程,兩個人從酒店出來,隨便地走走。
午後下過了雨,這裡人倒是比前幾天更少了,她饒有興致地看著種種景物,他跟在她身後,目光淡淡地只落在她身上。
走了一會,他忽然在她身後說,「知不知道佛羅倫薩除了翡冷翠,還有一個別的別稱?」
「嗯?」她轉過身來,小孩子似的倒退著往前走,「什麼?」
他眼角微微一翹,「鮮花之城。」
她略微思考了一會,眼睛一亮,「真的!」
因為來這裡之後她就發現,很多的街巷,幾乎都擺放著許多新鮮而漂亮的花,花分很多種,可這裡的花卻帶著一種獨特的鬱鬱生機、又文雅高貴的美感。
「回頭看看。」他看著她,忽然嘴角揚了揚。
封夏乖乖地回過頭,便看見身後已經是這一條小巷的盡頭,她朝前走了幾步、低頭往下一看,神色立刻變了。
因為有地理的高低差異,下面與她站的地方相差了好幾米高。
可是下面的平地上,此時卻用鮮花圍成了特定的形狀、安安靜靜地擺放著。
一個形狀分明的愛心裡,是一個規整又不失可愛的「S」
從高到低看下去,也知道是由非常多的花盆組成的,讓人簡直如臨夢境。
My Summer.
用心之深、用情之摯。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她感覺到他走到了自己身邊,沒有回頭看他。
「早上你睡覺的時候,讓賣花的老人家幫著我一起擺的,所以沒有用非常多的時間。」他揉了揉她的頭髮,「喜歡嗎?」
她點了點頭,握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看著他,「你真的以前沒有追過女孩子嗎?」
他做的每一件事,真的都太讓人覺得沉醉,而且讓人感覺自然又舒服。
「沒有。」他笑了,牽住她的手沿著樓梯往下去近距離看實物,「有可能是天賦?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去做,覺得應該能讓你開心。」
走到實物旁,更是覺得震撼,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鮮花,豔麗、多情,無法言語的自然生物,卻彷彿真的在對著她說些什麼。
封夏繞著整個擺設仔仔細細地幾乎轉了十幾圈,拍了很多很多照片,才收起照相機,撒嬌般地快步走過去抱住他。
「我很開心,真的非常開心。」她埋在他胸膛裡,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司空景,這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次旅行。」
「噓。」他捏了捏她的臉頰,淡淡笑了笑,「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不要忘了蜜月。」
她噗嗤笑了,手臂收了收、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
讓人留戀的佛羅倫薩之旅終究還是要結束,封夏和司空景按照原定計畫、乘兩班有幾個小時間隔的飛機返航。
封夏比司空景先一班飛機,雖然飛行時間比預期長了兩個小時,但是還是先著陸。
拿了行李下飛機之後打開手機,可一看屏幕幾乎嚇了她一跳。
幾十個未接來電……分別來自於簡羽盈、樓弈、還有家裡那邊爸媽和哥哥也都分別有幾個。
她蹙了蹙眉,壓低帽簷迅速過關之後,直覺先撥了簡羽盈的電話。
「夏夏!」那邊簡羽盈很快接起來,「你現在、儘量不要讓任何人看見,立刻從D門出來,記者們都是朝司空景堵著去的、不會很快發現你,我在D門口的車裡等你,快點!」
簡羽盈的口氣從來沒有這麼急迫嚴厲過,她心底一陣發涼,拖著行李幾乎小跑著向D門而去。
門口停了輛不太顯眼的車子,她拉開車門剛坐進後座關上門,車就立刻朝前開了。
「怎麼了到底?」她皺著眉問。
開車的是jessie,從側面看過去臉色很嚴肅,簡羽盈坐在副駕駛座上,長長嘆了口氣,「你看微博。」
這幾天在佛羅倫薩的二人世界,根本沒有時間去關心別的,她打開微博一看,頓時被萬條的評論和圈注給震到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她看了第一條,就已經渾身發涼。
「虧我當時還覺得她是個挺清新自然的女孩子,可是想要做我們家Uranus的女朋友,還是好好回家躺著做夢去吧!」
她手指微顫著點開圈注。
「據《命運神祇》的劇組一位女藝人透露,在《命運神祇》的拍攝過程中,她親眼目睹司空景的酒店房間裡出現女式睡裙,令人大跌眼鏡,原來一向冷厲獨行、與緋聞幾乎絕緣的小天王早已金屋藏嬌。」
「金屋藏嬌事件的後續,媒體鍥而不捨地跟蹤拍攝發現,司空景完成命運的拍攝之後,竟然直接乘坐飛機飛往了佛羅倫薩,並被拍到與神秘女子共游阿爾諾河,原來小天王金屋藏嬌已是不爭事實,並且重金加深情以翡冷翠之旅博該女子歡心。」
……
最最醒目的要數一組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是在佛羅倫薩的機場,司空景送她上飛機前低頭親吻她的畫面,雖然她只出現了一個背影,可之後幾張圖片都是單獨拍她的,有幾張已經拍到了側臉。
「雖然戴著墨鏡,但是據多方辨識面部放大,這位神秘女子,極有可能是與司空景早年在《晴天》裡有過對手戲的新生代女藝人封夏Summer,更勁爆的消息是,據傳,兩人非常有可能會在Top公司年度強推的仙俠劇裡分別擔綱男一女一、演繹一段仙俠絕戀。」
她的目光一條一條掠過,腦中一寸一寸地冰涼。
簡羽盈坐在車前座有些不忍,回過頭叫她,神色透著關心,「夏夏。」
叫了好幾聲,她彷彿才回過神來。
Jessie這時帥氣地將車穩穩打過一個轉彎,突然開口道,「夏夏,我對盈盈沒經過你同意告訴我你和司空景的事情非常抱歉,因為公司這兩天一直在逼問盈盈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盈盈是頂著很大的壓力才不去打擾你們的旅行撐到現在的,我們這兩天討論下來覺得,你們的事情被追查的效率那麼高、除了那個命運劇組裡透露的女藝人和媒體……」
「也有可能是小周也插了一腳。」
小周……是她除了jessie之外,另一個助理,跟她的時間沒有jessie長,跟她關係也一般。
「當時我跟你打電話時,只有小周在我旁邊,是我疏忽了。」簡羽盈揉了揉眉心,「無論如何,事已至此,現在我直接帶你回公司,高層開會討論怎麼去應對這些風言風語,你知道,單單司空景的粉絲就可以席捲起多少驚濤駭浪,針對你和司空景是真的在談戀愛這件事情,整個娛樂圈……」
「除了我們幾個和你熟識的好友,應該不會有一個人會站在你這邊。」
話語置地,雖然直接,卻帶著急迫的擔心和善意。
封夏從頭至尾沒有說過話,神情也沒有變過,很木然地看著那些粉絲進行惡意推敲、辱罵的話語。
其實這些,真的非常正常。
先入為主的觀念下,他從前在公眾面前一向是沒有緋聞纏身的形象,也確實不親近任何的女人,他是所有粉絲心中的公有,如今這種平衡突然被打破,多少洶湧的牴觸情緒都在正常預料範圍。
只是她真的沒想到,她會那麼快就要面對這些。
她這麼貪心地守著這快要將近七個月的幸福,是不是終究要開始,為之慢慢地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