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那檔綜藝節目播出之後,整個娛樂圈、媒體以及大眾全瘋了。

  每一天,無論在哪裡,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而這兩位在全娛樂圈擁有最高人氣的當事人的粉絲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結成了一個名為「SU」的強大聯盟,刷了所有新聞、微博、論壇的屏。

  對於每次娛樂圈出一對新情侶就被黑得極凶的『歷史經驗』,這一次,卻幾乎沒有任何人對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消息投出反對票。

  司空景和封夏。

  這兩個名字,在五年之後的現在,在之前那一段緋聞鋪天蓋地的情形之後,從這一刻開始,便在所有人心裡被不可分割地牢牢捆綁在了一起。

  Sharon給封夏的消息,是穆熙以及Live公司對這件事情暫時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而且因為她爸爸生病的緣故,穆熙這段時間也沒有強加給她其他的通告。

  而一手造成現在局面的司空景,自從那天送她到醫院之後,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聲色》後期製作工作,只是每天會定時給她發些短信。

  於是,她這幾天就一直呆在醫院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自暴自棄。

  戴宗儒和單葉在知道封卓倫生病的消息後,也帶著小胖和二胖來到了醫院。

  趁著封卓倫在逗小胖和二胖玩的時候,單葉悄悄地推了推坐在一旁發呆的封夏,低聲問,

  「夏夏,你和司空景,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正神遊著,被單葉推了幾下才回過神來,眼神閃躲,「噓,別讓我爸爸聽到。」

  「啊?」單葉稍稍側過臉,「你爸還不知道?」

  「嗯……」她嘆了口氣,「我把報紙和雜誌都藏起來了,媽管著他,他也不敢看手機和電視……」

  單葉聽得「噗嗤」一笑,眨了眨眼睛,「我猜你上完那檔節目,是不是連魂都沒了?哎,連我都不得不說,他那張臉,再加上那些話和舉動,哪個女孩子扛得住啊?」

  「所以,你到底同不同意和他和好?」見她不說話,單葉又追問了一句。

  她聽完單葉的話,垂著眸,神情有些複雜,「我不知道……」

  全世界都在期盼他們在一起,要說外界的作用對她沒有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的家人目前還是反對的狀態,除去媽媽沒提太多意見,爸爸和哥哥,完全就是明令禁止的態度。

  況且,她自己都還過不了她自己這一關。

  她從來沒有對自己那麼無力過,簡直每分每秒都糾結得抓心撓肺。

  「老公。」單葉這時伸手扯了扯正在和容滋涵說話的戴宗儒的衣袖。

  「嗯?怎麼了?」戴宗儒回過頭。

  「你有沒有覺得……司空景跟以前比起來,變化真的太大了?簡直都不像他了……」

  單葉用只有他們三個人才能聽得到的音量說道,

  「尤其是看了這檔節目之後……我記得,他以前真的話特別少,對什麼事情都是漠不關心的樣子,就算是對夏夏,哪怕再好,也沒有現在這樣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夏夏是他的人的感覺。」

  封夏在一旁聽著單葉說的話,臉一熱,卻又是一臉更糾結的摸樣。

  「……你是想表達你覺得他由悶、變騷了?」

  對好友的腹黑屬性熟知得一塌糊塗的戴宗儒沉吟片刻,淡定地接過話來,「想知道原因嗎?」

  單葉和封夏,都很認真地看著他。

  「被餓出來的。」戴宗儒溫雅一笑,揉了揉單葉的頭髮,意味深長地看向封夏,「解了饞,就好了。」

  …

  戴家四口前腳剛剛離開,病房裡後腳又來了兩位訪客。

  容滋涵正皺著眉給封卓倫餵蘋果、脫不開手,封夏便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時,她猛地一怔,看著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有些小小的結巴,「傅、傅政叔叔……傅郁。」

  傅政照例面若寒霜,他身邊的傅郁則淡淡笑了笑,「方便嗎現在?」

  「嗯。」她點點頭,側身讓他們走進來。

  封卓倫正沒臉沒皮地享受著老婆的服務,順便吃點豆腐,看見傅政走進來的時候,差點沒從床上摔下來,「我去,你怎麼突然來了?!」

  傅政脫下大衣,在病床邊坐下,冷冰冰地道,「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你就直接說,『你想我了』,不就好了麼……」封卓倫揚了揚眉,笑得無比妖孽,「哎喲,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去小房間,單獨討論討論『技巧問題』了?」

  容滋涵像是想起了什麼,臉有點發紅,傅政則冷眉一蹙,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

  「報紙。」沒等封卓倫再說點什麼,傅政突然推了推眼鏡,將手上的報紙遞給了他。

  「哎,還是我基友好。」封卓倫伸手接過報紙,幽幽感嘆,「我老婆什麼都不讓我看,我過得都快跟個原始人一樣了……」

  傅政遞了報紙,這時拿起桌上放著的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一旁的封夏一看到封卓倫接過報紙,渾身都僵住了,拔腿就立刻想往外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封卓倫剛剛打開報紙,大概前後翻了幾頁,視線停留在娛樂版面的時候,一下子就停住了。

  「封夏!」

  封卓倫瞪大著眼睛,立刻看向她,「你給我過來!」

  她捏著手指,咬著牙,以一定的距離站在病床前的地方,沒有動。

  「你自己過來看看!」

  封卓倫將報紙拍在被子上,怒視著她,「好,做得好啊!連求婚都出來了?有經過老子同意嗎?現在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你讓我把臉往哪裡擱啊?!」

  「這男孩子又不是見不得人,而且,他向夏夏求婚又不是向你求婚,跟你的臉往哪裡擱有什麼關係。」

  容滋涵將報紙收了起來,在一旁風輕雲淡地說。

  封卓倫被老婆截得狠狠噎了一口,不敢朝老婆發火,只能繼續衝著女兒吹鬍子瞪眼,「你給我立刻就和他分手!就現在!我封卓倫的女兒,怎麼可能被別人屢次三番牽著鼻子想怎麼走就怎麼走?!」

  她對著怒氣衝衝的老爸,不敢吱聲,只能低著頭站在原地。

  「聽到沒有?!」封卓倫用力吸了一口氣,「等會等你哥來了,我一定要讓他好好訓你一頓!」

  「伯父。」

  在旁邊從頭至尾一直沒說過話的傅郁這時突然出聲,禮貌地看著封卓倫,「我有幾句話現在想和封夏說,可以暫時失陪一會嗎?」

  傅郁的氣場,的確和身為他長輩的傅政有幾分神似,幾句話之間,便能讓整個氛圍都安靜下來。

  「……好。」

  過了一會,封卓倫長吁一口氣,不解氣地看了封夏一眼,朝他們擺了擺手。

  封夏知道傅郁是在幫她找台階下,連忙轉身、率先走出了病房。

  **

  兩人從病房坐電梯到樓下,然後往醫院的小花園方向走去。

  一路上封夏都沒有說話,傅郁以一臂距離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

  「封夏,」兩人走到木椅邊,她剛剛彎腰坐定,便聽見他出聲叫她。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跟你說的事情?」他坐在她身邊,平靜地開口。

  「啊?」她一頭霧水,「什麼事情?」

  傅郁伸手鬆了鬆圍巾,「考慮選擇用和另一個人相處,來轉移自己在猶豫不決的那件事上的注意力。」

  她似乎是聽懂了,輕輕蹙了蹙眉。

  「更淺顯的,用理工生的直接思維來說。」他淡淡一笑,「你可以試著和我相處、交往看看。」

  「我對你,的確有好感。」他補充道。

  傅郁這句話剛一說完,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心底立刻鬆了一口氣,抱歉地朝他一笑,「騰」地一下子從木椅上起身,拿著手機稍稍走開了幾步。

  「夏夏。」接起手機,司空景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她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突然覺得很心虛。

  為什麼她剛剛聽完了傅郁的交往請求,他就打電話過來了……

  「在做什麼?」他似乎換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環境,聲音裡還有回聲。

  「嗯……我,我在醫院。」她有些支吾。

  那邊停頓了兩秒,輕聲咳嗽了幾聲,「身邊有人,不太方便嗎?」

  她這時才似乎聽出他的聲音裡有些沙啞,還有點鼻音,「你……感冒了?」

  接近年底,S市的氣候已經非常冷,這種天氣通常很容易生病。

  「嗯,大概前兩天衣服穿少了。」他又咳嗽了幾聲,「有幾分熱度,不過我吃過藥了。」

  「幾度?」她在心裡一邊拚命埋怨自己沒出息,一邊還是問出了口。

  「三十八度五吧。」他似乎不太在意,「早上測的,後來一直在做剪輯,也沒注意。」

  三十八度五的體溫,還算是幾分熱度嗎?

  她捏著手機,又開始百般糾結,不知道接下去應該再怎麼說。

  其實是在意的,可是卻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再問得更詳盡。

  「夏夏……」他聲音低沉,說話的語速很慢,「你現在,可不可以偷偷溜出醫院來?」

  他略帶嘶啞的嗓音,卻更帶著蠱惑的意味。

  他的聲音裡漸漸起了一點笑意,「我現在在公寓,就是以前的那套公寓,還有其他幾個工作人員在一起……你過來一趟,好不好?」

  「我很想見你。」他似乎咳得更厲害,連話都說不完整,「……就一小會的時間就好……」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沒有出聲。

  等掛下電話,她伸手捂了捂臉,轉過身的時候便看見傅郁已經從椅子上起身站在一邊、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

  「抱歉。」她收起手機,連忙快步朝他走去。

  「沒關係。」他不緊不慢地看著她,像是在她接電話之前根本什麼都沒有說,「你有急事的話先去吧,我等會會上樓跟伯父說一聲的。」

  她耳邊還不斷迴響著剛剛司空景沙啞的嗓音,幾乎是心亂如麻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半響,咬著牙對他說了聲「謝謝」,轉身便朝醫院外小跑而去。

  而身後的傅郁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醫院門外,目光沉沉的,看不清深淺。

  **

  直到一路急趕到司空景公寓門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對他這一塊的環境熟悉得瞭如指掌。

  緩了一口氣,她伸手按了按門鈴。

  門鈴響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人應聲,她略一低頭,才看到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我進來了。」她伸手推開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原以為屋裡會有好幾個人,卻發現桌上放了好幾台已經合上的電腦,整間屋子靜悄悄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心底覺得奇怪,放下包,在整間公寓裡走了一圈,最終停在了臥室門口。

  悄悄朝臥室裡看了一眼,只見臥室正中的床上,司空景正和衣側躺著。

  「……司空?」她連忙走到床邊,將手探到他的額頭觸了觸。

  很燙。

  他臉頰很紅,這時睏倦地睜開眼睛,在看到她的時候,眼底一亮,「……你來了。」

  很簡單的三個字。

  可是她卻能感覺到,他語氣裡的欣慰和柔意,還有……那麼一點的撒嬌成分。

  「嗯。」她聽得心裡不知為什麼有點發酸,微微彎腰,「能靠坐起來嗎?如果不去醫院的話,我現在幫你再量一個體溫,然後你吃了退燒片、把衣服換了,捂著被子好好睡一覺。」

  他咳嗽了兩聲,自己撐起身體,靠在枕上。

  很乖很聽話的樣子。

  她也沒有再說什麼,按照剛剛自己說的流程操作了一遍。

  等他換了睡衣,躺在被子裡的時候,她身上也出了一身薄汗。

  伸手幫他蓋緊了被子,關上床頭燈,她拿著體溫計和杯子剛要轉身,便被他突然扣住了手指。

  「夏夏,等我醒了你再走……好不好?」光線暗淡的房間裡,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帶了一絲懇求的意味,「知道你在這裡……我才能睡得著。」

  這樣近乎示弱的挽留。

  從前的司空景,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直白的方式對她說話。

  臥室裡,只有時鐘輕輕的走動聲。

  她背對著他,閉緊泛酸的眼眶,低低「嗯」了一聲。

  …

  因為不敢給封卓倫打電話,封夏坐在客廳裡給容滋涵發了個短信,想了想,便起身走去廚房。

  房屋的佈局完全沒有變化,她熟門熟路地取了食材,拿出器具,便下廚煮了粥。

  因為在他沒睡醒前不能離開、又因為閒著沒事幹,煮完粥後,她順便將屋子整理了一下,把他放在沙發上的幾件衣服放進洗衣機裡洗了。

  等一系列的事情做完,時間已經是晚上了,她抬眼看了看鐘,將粥盛在碗裡,輕輕端進臥室。

  他似乎還是睡得很沉,她放下粥在書桌上,轉身剛要走出去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他桌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個電子相框。

  電子相框上,正流動播放著相片,她垂了垂眸,伸手拿起相框。

  屏幕的亮度,倒映在她的眸色裡。

  她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忽然感覺到身後有熱燙的體溫貼了上來。

  她握著電子相框的手猛地一抖,卻已經被他迅速同時握住手和相框。

  「……這個相框跟了我六年了。」

  不知什麼時候,司空景已經走下床、從身後靠著她,灼灼的呼吸就噴在她耳邊,「你搬出這間公寓後沒多久,我就買回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相框上還播放著相片,每一張……都是她的相片,或是他們在佛羅倫薩的合影。

  「在美國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什麼時候……我們能夠有下一張合影?」

  他慢慢地說著,將相框放下,嘴唇印在她的脊背上,落下一連串的吻,「會不會這一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的手是燙的,身體也是燙的,而且有一半的體重是倚靠在她身上的,她一動不敢動,只能感覺到他的手這時繞到她身前,將她的襯衣紐扣、一個一個解開。

  「我很怕。」

  他慢慢脫下她的襯衫,將她整個人翻轉過來,從她的嘴唇,吻到下巴、脖頸、胸前,很仔細地吻,「非常、非常害怕。」

  他的聲音,有些抖。

  熱氣,溫度……灼燒了所有的感官。

  他兜頭脫去了睡衣,裸著上半身,也將她的胸衣上推,張口含住了她左|胸前的櫻|紅。

  她咬著牙,喉間發出了一聲無法抑制的呻|吟。

  他一手帶有技巧性地揉著她的雪白,配合唇舌的動作,另一隻手則輕輕褪下了她的裙子。

  「……你,發燒……」黑暗裡,她的臉已經紅得快滴出血,先想到的卻不是拒絕。

  「噓。」他這時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大步走到床邊。

  他以溫柔卻又不可阻擋的力量將她扣在床上,一邊低頭吻著她的小腹,一邊將她的絲襪和底褲從腰間往下褪。

  「幫我。」他邊做著這些,邊將她的手放到他腰間。

  她牙齒咬得嘴唇都快出血,卻還是顫抖著手、一點一點將他的褲子往下褪。

  「……夏夏也想要我的,對嗎?」他帶著鼻音的聲音裡,是毫不掩飾的情|欲色彩。

  她已經身無一物,就這樣躺在他身下,單單看著他在黑暗裡深邃的眼睛,就覺得身體內有暖潮流出。

  從來沒有一刻,她覺得自己,那麼想要。

  如此心境、情景,她突然感到很羞恥,頭一偏、眼角便有眼淚滑落。

  他一直仔細看著她的神態,這個時候將自己剩下的衣物也全部脫去,俯下身,吻住她臉頰上的眼淚,「夏夏,不要哭,都是我不好。」

  溫柔、寵溺的嗓音,就跟記憶裡一模一樣。

  她默不作聲,眼淚卻越掉越凶。

  「知不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他跪在她雙腿間,這時將她細長的腿往兩邊分開,捧著她的臀靠近自己。

  「這是除去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能做的事情。」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只有我,可以這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