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大雪安靜地覆蓋了一整個城市,S市已是被銀裝素裹的摸樣。

  其實南方城市相對而言,這樣的雪並不會非常多見。

  室外是零下的天氣,室內也根本沒有暖氣,兩人之間的氣溫卻始終溫熱而上。

  她窩在他懷裡,小聲發洩得哭累了,就乖乖地伏著一動不動,只有偶爾吸鼻子的聲音,當真是可憐又可愛。

  「哭夠了嗎?」他輕輕嘆息一聲,稍許鬆開她一些,將她因為眼淚打濕了的頭髮往旁撫了撫。

  她平視著他的胸膛,故意不看他的眼睛。

  他看著她這幅摸樣,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小貓立刻炸毛了,抬眼瞥他一眼,「再笑,讓你輸得傾家蕩產喔,我很捨得的。」

  他是愛極了她,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嗯,沒事,輸光了有我太太,她是娛樂圈最能吸金的女藝人,很會賺錢。」

  「誰是你太太……」她臉更熱,「司空景,我發現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他心情甚好,這時朝後靠在桌子旁,微微分開雙腿,讓她站在自己兩腿中間,伸長手臂抱住她,「三十一歲的新年禮物,真是再好不過了。」

  時隔五年,時隔他回國後他們感情的顛沛與曲折,她終於願意重新向他敞開心扉。

  他此刻,也終於能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無論時間、距離、心智的改變,這一份感情卻從未變過——她還愛他。

  而他讓她在這五年裡受的苦、受的累,他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來還。

  所幸這五年一場豪賭,他總算是沒有賭輸。

  「你真老……」她怎麼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撇了撇嘴,臉龐上卻是掩不住的笑。

  「是嗎?」他看著她,慢悠悠地說,「那明年三十二歲的新年禮物,應該是……」

  他邊說,邊用手勢在她眼前比劃,「這麼一個小寶寶,大約3.2公斤?嗯……差不多,男孩子可能更重一些。」

  她臉徹底紅了,又羞又怒地瞪他。

  「知不知道這種眼神,很容易讓男人心猿意馬?」他薄唇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雖然衣服有點多,不過我不怕麻煩。」

  封夏簡直被他這樣一副禁慾的臉龐說這種挑逗的話的樣子給徹底弄懵了,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一字一句地說,「我突然發現,你像是被我爸附體了。」

  司空景聽了她的話,半響回答,「這算是褒獎還是……?」

  她更是樂不可支,「好樣的,原來你覺得我說你像我爸是在貶低你,我要回去向他告狀。」

  「好啊。」他伸手將她的圍巾系得更緊些,「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聽了愣了愣,「……你跟我、一起回去?」

  「嗯。」他牽住她的手,「大年夜,是舉家團圓吃年夜飯的日子,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在這孤苦伶仃的嗎?」

  她還未說話,他已經關上燈、牽著她大步走出門外,從口袋裡摸出鑰匙將工作室的門鎖上。

  「我家裡,現在有我外公外婆,我爸我媽,我哥我嫂子,碧玠姨媽輕滕叔叔,還有……」她望著他淡然的側臉,提著膽子、幽幽地提醒他。

  「還有我基友。」他轉過身面對她,將她攬在懷裡,神色就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有多冷般平常,「柯印戚,我好久沒見他了,走吧。」

  …

  晚上的路不是很堵,司空景開得快,一會便到了封家樓下。

  她先從車上下來,看著他在車裡有條不紊地拉上剎車、關上發動機下車,心裡既唏噓又感慨。

  一個多小時前,他送她回來,她的心裡還積壓著說不清的難過和思念。

  而一個小時後,還是他送她回來,可這一次卻是要陪她一起回家。

  「還傻愣著做什麼?」他已經下車,走到她面前,見她還是呆呆望著自己。

  「司空……」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等會你陪我下來玩雪放煙花,好不好?」

  他將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揚了揚唇,「好。」

  「你陪我刷夜,我今天不想睡了。」他牽著她進樓走向電梯,聽著她說話,「要不然,等會我們去外灘?或者濱江大道?」

  「都好。」他按下電梯按鈕,溫柔地低聲說,「看你喜歡。」

  就這四個字。

  她聽罷,立刻有些慌促地微微低下頭。

  剛剛失而復得後,那種不真實的後怕感,她正在飽嘗。

  他將她的情緒捕捉得一清二楚,這時走進電梯,按了樓層後,淡淡地換了一個話題,「第一次見面,什麼都不買給你外公外婆,好像有些失禮。」

  她還陷在自己的情緒裡,一聽他說話,臉立刻就跨了下來,「我剛想起來!我要拿回來給外公外婆的東西又落在工作室了……怎麼辦……」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他看著她急得團團轉,心情似乎還是很愉悅,等到了樓層,他牽著她熟門熟路地走到她家門口。

  按了門鈴,門很快就打開了,容滋涵一開門看到他們兩個,絲毫沒有驚慌,還對著司空景很溫柔地笑了笑,「請進。」

  「伯母,新年快樂。」他也溫和一笑,「又擅自打擾了。」

  「不用客氣,」容滋涵給他拿了雙拖鞋,「上次你來的時候我不在,否則就讓你留下吃飯了,今天恰好可以一起吃飯,熱熱鬧鬧的。」

  「你不去你爸爸媽媽那邊嗎?」頓了頓,容滋涵又問。

  他搖了搖頭,「沒有關係,今天到這裡來,更重要。」

  容滋涵看看他,再看看被他牽著的封夏,心底立刻明瞭,神色更上了分笑,「進來坐著,邊吃邊慢慢說。」

  三人一起走到客廳,封夏心裡七上八下的,一直慢一步跟在司空景身後。

  可這見的是她的家人,她到底為什麼要那麼緊張?……

  「外公外婆,伯父,哥、嫂子,叔叔阿姨,新年快樂。」他邊頷首,邊一一和餐桌邊的人打招呼。

  封夏聽他打完招呼,身上就出了一身冷汗,抬頭大約掃了一眼,一桌子的人神色似乎都十分平和。

  「夏夏。」封卓倫這時背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你不是說你去工作室裡拿個包的嗎?怎麼拿回來那麼大一尊?」

  她被老爸調侃得更窘,卻只聽到他在一旁淡定地回應,「伯父,是我要跟夏夏一起回來的,以後正式登門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先告訴伯父伯母的。」

  「來,坐吧。」她的外公外婆倒是看上去對他很滿意,「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司空景。」他跟她一起在餐桌邊坐下,溫和地回應老人家。

  她外婆點了點頭,道,「好名字,那……你的工作是什麼?」

  「我以前跟夏夏一樣都是藝人,不過現在,並不是那麼單一的身份了。」他接過容滋涵遞來的筷子,夾了菜到她外公外婆碗裡,「我的工作足夠能養家,夏夏願意做什麼,隨她開心就好。」

  「好。」她外公外婆對視一眼,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男才女貌,般配。」

  封夏在一旁,聽得心又熱又跳,抬頭不經意地瞥他一眼。

  卻見他也正看向她,用她的碗幫她盛了一碗湯,端到她面前,輕聲說,「先把湯喝了,暖身。」

  坐在他們對面的封易修和葉天晴一直看著他們,葉天晴這時忍不住,笑著開口道,「一直在電視電腦上看,這次是看到真人了,感覺好不一樣,夏夏,不知道這全世界要有多少女孩子羨慕死你了。」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看了看哥哥和嫂嫂,紅著臉、甜蜜地笑。

  「這次讓朋友在國外,特意帶了些奶粉回來。」司空景看著葉天晴,「過幾天就會讓人送到哥和嫂子家裡。」

  「麻煩了。」封易修點了點頭。

  「啊?……」葉天晴一驚,看著他的目光更是讚許,「真不好意思啊……」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人家都說有能力賺錢養家了,多散點財有什麼不好?」已經被老婆塞了一大口飯的封卓倫還是按捺不住,企圖拉攏好友聯盟,「要進我們封家門,不僅要把封家上下打點好,還要把封家延伸出去的枝蔓都照顧周全才對……」

  「這次那個小藝人的事情,打點得好。」尹碧玠卻絲毫不給封卓倫面子,淡冷地對司空景說,「沒想到你能處理得這樣周全。」

  「那也是在叔叔阿姨的外圍條件下,做到的。」司空景謙遜一笑。

  這個時候,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只見柯印戚和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年輕女人一起走了出來。

  「印戚哥,心心姐。」封夏見狀,開口叫了他們,笑眯眯的。

  柯印戚身邊的女人頭髮和衣衫都微有些亂,沒好意思說話,只能朝封夏輕輕眨了眨眼睛。

  「夏夏。」

  柯印戚整了整黑色襯衣的衣領,走到司空景身邊,淡聲說,「……司空,好久不見。」

  司空景側頭望著好友冷峻的面容,半響,彎了彎唇,「領帶打歪了。」

  柯印戚一蹙眉,下意識地就去看自己的領帶,卻發現領帶根本就是十分整潔。

  一見面就立即被擺了一道,柯氏年輕的最高官的眼睛輕輕一眯,側向封夏,「夏夏,送你一個新年禮物。」

  「啊?」封夏疑惑地看著他,「什麼?」

  「司空在美國的時候住的公寓,離那裡的red-light district……」柯印戚和妻子一同在座位上坐下,低沉地說,「也就是紅燈區,非常近。」

  一人一刀,勢均力敵,一旁的封卓倫觀戰得十分開心,懶洋洋地補上一句,「選擇住在那種地方,真的是正人君子嗎?」

  「輕滕叔叔。」

  司空景這時不卑不亢地轉向柯輕滕,「上次你要收購的典藏版『宮闕』畫卷,我在拍賣行已經先行拍下,在你和阿姨回美國的時候,我會讓拍賣商轉交給你們。」

  始終身上寒氣繚繞的柯輕滕這時放下筷子,淡淡抬了抬他冰削般的臉龐,「你岳父的那一份複印件,我會轉交給你。」

  末了,他又轉向兒子柯印戚,「下巴。」

  柯印戚神色一頓。

  「口紅。」柯輕滕微微抿了一口酒,惜字如金。

  柯印戚身邊的漂亮女人恨不得把臉直接埋進碗裡,而柯印戚那張跟他爸如出一轍的臉,徹徹底底僵住了。

  司空景望著未來岳父、基友臉上的神情,心中更為愉悅,伸手摸了摸身邊還在雲裡霧裡的封夏的頭髮。

  **

  年夜飯吃完,已是將近零點。

  封易修和葉天晴帶著寶寶,將外公外婆一起順路送回家,柯氏一家也在同樣的時間點離開。

  家裡頓時只剩下了四個人,封夏剛剛放下筷子,就聽見老爸的聲音響了起來,「司空景,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容滋涵正準備去洗碗,見狀看了封卓倫一眼,意露警告。

  「涵涵,你別瞪我了……」封卓倫委屈又傲嬌,在司空景面前卻還是要保持自己的岳父形象,「我能把他怎麼樣?打殘了倒霉的還不是夏夏?」

  「你打得過他嗎?」容滋涵甩了一眼灰溜溜進書房的丈夫,也轉身走進廚房。

  封夏看著身旁的司空景起身,這時輕輕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司空景側頭看她,這時微微俯身,親了親她的鼻子,「放心。」

  她望著他,不說話。

  「不還嘴、不動手,打罵都悉聽尊便。」他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一笑,「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能娶到司空太太就好。」

  溫熱的室內,溫熱的情話,由他說來,卻一點也不覺肉麻。

  「咳咳……」書房裡傳來了幾聲某位為老不尊的人的招牌咳嗽聲。

  她看著他的眼睛,努力抑制住自己無時無刻不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情,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嗯。」他起身,「等跟你爸爸談完,就陪你出去放煙花。」

  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裡,長長吁了一口氣,端著碗走進廚房。

  廚房裡,容滋涵接過她手裡的碗筷,看她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爸不是你傅政叔,應該不會直接朝他身上丟杯子的。」

  她也笑了,靠在媽媽身上,長長嘆了口氣,「媽,我……」

  「你很好。」嘩嘩的水聲裡,容滋涵的聲音溫和,「他也很好。」

  她看著媽媽。

  血濃於水,她的心思,沒有人會比她至親的家人更瞭解。

  「我知道,失而復得的感覺,很好、卻又一時很難接受下來,但是夏夏,千萬不要去後悔那五年。」

  容滋涵將水調得稍許小了一些,「沒有這五年,就沒有你們的今天,和你們彼此的今天。」

  她心中酸澀,輕輕咬了咬唇。

  「有可能你想說,浪費了那麼多時間,覺得很可惜。」她將媽媽的話一字一句聽進心裡,「但是我卻覺得,司空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他當時選擇的離開,不僅是為你好,也是為你們之間好。」

  「有時候太過愛與在乎,反而會迷失方向,這個時候就需要換位思考,怎樣的才是最好的?」容滋涵放下碗碟,關上水龍頭,「也可以說,怎樣的相處才是最適合你們的……年輕的時候誰都會犯錯、會迷茫,所以,這五年,不怪你,更不能怪他。」

  她沉默了一會,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沒有什麼比現在更重要。」容滋涵擦了擦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說,「珍惜。」

  「嗯。」她彎了彎眼睛,很用力地抱住了容滋涵,「謝謝媽媽。」

  …

  和媽媽一起把碗洗了、擦乾淨餐桌,司空景和爸爸的談話還沒有結束。

  封夏回到自己的臥室,邊等他,邊躺在床上看窗外絢爛的煙花。

  轟鳴聲和爆破聲裡,她卻覺得睡意實在洶湧,連衣服也沒有換,就這樣側躺在床上,漸漸睡著了。

  後來睡得恍恍惚惚之間,覺得房裡的燈被人關上,然後有溫熱的身體朝自己靠過來,把自己攬在懷裡。

  「……司空?」她迷迷糊糊的,半眯著眼睛看身邊的人。

  「是我。」他的聲音淡淡傳來,「把睡衣換好,再睡。」

  「好困,不想換……」她是真的很困,往他懷裡蹭了蹭,繼續想往夢鄉里鑽。

  他似乎頓了頓,然後輕輕親了親她,「你睡你的。」

  她心滿意足地,繼續她睡她的了。

  然後就感覺到他把她稍微抱起來一點,像擺弄洋娃娃一樣,幫她脫去外衣和褲子。

  她在睡夢中,還很配合地抬手抬腳。

  最後被他套好睡衣、抱進被子裡的時候,她就徹底睡熟了。

  他不在她身邊的那幾年,她其實是很怕晚上睡覺的,即使人很困,可是一睡下去,夢到的就只會是他的臉龐和他的一切。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她思念的人,那時候對她而言,只是夢。

  大年夜的這一覺,似乎真的是格外的好夢,她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只覺得人有些熱、身上又有些重。

  微微睜開眼睛,感覺到窗外已是早晨的光亮,而且正有灼熱的呼吸覆在她的脖頸和鎖骨處。

  「醒了?」司空景的嗓音低沉、又帶了幾分慵懶,繼續在她的身上落下幾個流連的吻。

  她微微一怔,繼而有些磕磕巴巴地道,「已、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嗯。」他原本是睡在被子外,抱著她和被子和衣而睡的,這個時候和她說著話,手卻已經悄悄探進了被子。

  「你昨天晚上睡得冷不冷?」她看著清晨的陽光下他的俊顏,忍不住有些擔心地問。

  她才剛剛問完這句話,卻已經感覺到他的手正從她的睡衣下襬直直往上探去。

  某人神色淡然地伸手握住了她的雪白、有技巧地輕輕揉捏著,慢悠悠地回答,「現在不冷。」

  她的臉立刻就紅了,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他咬住了嘴唇。

  清晨,是感官最容易覺醒的時間段,她被他半壓在身下,邊親邊揉,很快就連連敗退下來。

  他漸漸不覺得盡興,直接將她整個人從被子裡撈了出來,輕輕鬆鬆地就解了她的睡衣扣子,順著她的嘴唇、親吻到脖頸、雪白……一路到小腹。

  她喘息之間,雙手交叉在他腦後,紅著臉看著他眼底讓人心驚的情|色。

  「寶寶,來。」他將她抱到自己腿上,絲毫不掩飾濃情蜜意地親吻她。

  她抱著他,也配合地將他的襯衫慢慢解開。

  雙腿之間,已微微泛|濕,他的那處硬燙也抵在了身下。

  已是箭在弦上的時刻,房間門卻突然被人從外猛地打開。

  她嚇得整個人都懵住了,人往旁邊一傾翻到了床下,而與此同時,司空景反應更快,在她還未摔在地上的時候,先墊在她身下,將她牢牢抱住,沒讓她摔疼。

  一聲巨響,兩個人以十分滑稽的姿勢躺在地上,也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封卓倫。

  封卓倫靠在門口,看著他們,挑著嘴唇說道,「我是來通知一聲,吃早飯了。」

  說罷,慢悠悠地飄了出去,將門關上。

  封夏漲紅著臉,看了眼房裡的鐘。

  正月初一的早上,有人早上六點就開始吃早飯的嗎?……

  看完鐘,她趴在司空景身上,神色十分僵硬地與他對視。

  「我以後……絕對不會在你爸在的場合,對你圖謀不軌。」司空景這時無比幽怨地輕聲感嘆,「ED或許還會是比較好的結果……」

  她看他這副吃癟又不能惱怒的摸樣,半響,掩著嘴笑了起來,還越笑越開心。

  他無奈地抱著她,看著她趴在自己身上笑得前仰後合,突然開口道,「我們走吧。」

  「啊?」她緩了緩笑聲,「去哪?公寓嗎?」

  「佛羅倫薩。」他輕輕彎了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