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沈騫覺得自己沒睡多久,醒來的時候,身邊的林凱已經喝的兩眼發直了。

  見他醒了,林凱晃著酒杯說,「我說件不開心的事兒讓你開心一下吧。」

  沈騫說「好啊,不可樂我就揍你。」

  「我喜歡上一直的,呵呵,可樂吧?」林凱傻笑了兩聲,「還是認識了十幾年的,夠狗血吧?」

  沈騫說,「我不知道你什麼樣,反正我沒本事把直的掰彎了。」

  「我不想拉他下水。」

  「這可不好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沈騫晃晃腦袋,「你不想拉他下水是你的事兒,萬一他非要往裡跳呢,你攔得住麼?這事兒要是能攔得住,當年怎麼沒人把你攔下呢?」

  林凱說「他這樣的以後准保得後悔。」

  沈騫說「誰這輩子還沒點後悔的事兒了?」

  「你真的就只有初中文化麼?」林凱轉頭看沈騫,「你TM是哲學家上這兒來臥底的吧。」

  沈騫說「問的真新鮮,你見過上同性戀酒吧當臥底的麼?」

  林凱在沈騫的屋裡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到家一開門,客廳裡陽光燦爛,四周靜悄悄的,齊鳴楚不在。林凱走了一圈兒,要不是東西都在,他幾乎就以為這人已經搬走了。一切收拾的整整齊齊,就是人不見了。林凱撥了個電話過去,關機。打開齊鳴楚的衣櫃,似乎少了幾件衣服,衛生間裡的洗漱用品也不見了,這人到底上哪兒去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林凱揉揉太陽穴,腦袋跟短路了一樣什麼結論都得不出來,不死心的又看了眼手機,居然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時間是凌晨兩點,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我出差去了,過兩天回來。

  齊鳴楚正坐在飛機上昏昏欲睡,出差居然也能臨時通知,睡到半夜還得爬起來收拾行李,這什麼世道。給林凱發的短信也不知道他看沒看見,萬一沒瞧見,一回家發現人沒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想。齊鳴楚苦笑一下,總不會高興的手舞足蹈吧。

  「小齊,你這臉怎麼搞的?跟誰打架了?」同行的李姐好奇的問了一句。

  齊鳴楚猶豫了一下說,「我對象。」

  「不是吧,多大的事兒犯得著這麼打人啊?」

  「是我說錯話了,他人其實挺好的,就是脾氣不太好。」

  「打你你都能忍,肯定長的特漂亮吧?」

  齊鳴楚想了想林凱的長相,眼睛不算特別小也不算特別大,鼻子不算特別挺也不算特別塌,嘴唇有點薄,一看就知道挺能說,膚色……也就跟正常普通人的膚色差不多吧,可是湊在一起就是異常和諧,怎麼看怎麼順眼。

  「長的,長的還可以。」

  「那可難為你了。」李姐同情的看看他。

  齊鳴楚笑笑看向窗外,陽光刺得眼睛生疼,也許那個時候應該說實話,依林凱的個性,就算不接受,礙著面子也不好說什麼難聽的。

  林凱遊魂似的過了兩天,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打掃衛生。下班回來屋裡一片漆黑,靜的任何聲響都聽得清清楚楚。林凱坐在桌邊攪合著泡麵,心想怎麼年紀越大越矯情了,居然這樣就有點受不了了,那以後離了他還過不過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他住進來,那點念想斷了就斷了,又耽誤吃飯睡覺。頂多也就是再過些年,想起來有點遺憾而已,那也總好過現在一閉上眼睛都是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又熬了幾天林凱實在受不了了,就算他能忍得住寂寞,也忍不了自己做的飯菜。打了個電話給楊彬,「晚上有事兒沒有,沒事兒過來,順道捎點吃的過來。」

  楊彬下班直接過來了,進門沒看見齊鳴楚還有點納悶,「你那室友呢?」

  「他出差了。」林凱接過楊彬手裡的袋子,翻了翻,都是些熟食,味道還可以,將就將就也行。晚上是和楊彬坐在沙發上,喝啤酒吃熟食看電視度過的,都是涼的,一點熱乎氣兒都沒有。

  「最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麼?」楊彬問道。

  「沒有啊」林凱灌了口啤酒說,「你看我這不活蹦亂跳的麼?」

  「你什麼時候不活蹦亂跳的?」楊彬笑笑,「你膝蓋撞成那樣都活蹦亂跳的。」

  林凱靠過去吻他,手裡的啤酒罐掉在地上,他也懶得管,啤酒是涼的,飯菜是涼的,只有體溫是熱的。

  林凱的主動讓楊彬有些詫異,雖說以前每次也不算被動,但是像今天這麼熱情實在少有。楊彬扯開林凱睡衣,手順著肋骨向下摸,直接伸進睡褲。

  林凱突然按住那隻煽風點火的手,門,開了。

  齊鳴楚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不知道是該出還是該進,他想或許自己應該提前打個電話,那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白痴似的站著。

  楊彬不慌不忙的站起來,整理了兩下衣服,跟齊鳴楚笑道,「打擾了。」

  林凱坐起來說,「你先走吧。」

  楊彬說「那我先走了。」,說著繞過齊鳴楚就出去了。

  林凱抓了抓頭髮,回頭看齊鳴楚,「進來吧,站那兒當門神啊。」

  兩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齊鳴楚打開行李箱吧放在最上面的一個盒子拿了出來,「點心,挺好吃的,算那邊的特產。」

  林凱打開盒子拿了一塊塞進嘴裡,心想這哥們怎麼就能對人這麼好呢,這麼好的人怎麼他媽的就是我哥們呢。一塊點心吃的眼睛生疼,林凱使勁兒的用手抹了一把,繼續往嘴裡塞。抓心撓肝的想一個人的滋味不好受,可是現在這人回來了,自己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林凱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好像這二十多年的力氣全在再次見到齊鳴楚的這幾個月耗盡了一樣。所以當齊鳴楚拉住他的手吻他的時候,他沒有抵抗。齊鳴楚吻著他有些濕潤的眼睛,吻著他還沾著點心渣兒的嘴唇,前所未有的溫柔。所有事情都在看到林凱邊吃點心邊抹眼淚的時候想明白了,其實林凱一點都沒變,就像他一直瞭解的那樣。有一張厲害的嘴,想說什麼說什麼,有一顆玲瓏的心肝,表面沒心沒肺實際上比誰想的都多。他喜歡自己,所以不想讓自己變得跟他一樣,其實這個想法並不難理解,只是自己太過疏忽,從來都沒有注意過。

  齊鳴楚的吻一路向下,林凱恢復了點理智推開他。可齊鳴楚馬上又貼了上來,林凱再推,齊鳴楚再貼,林凱一腳踹過去,「別TM親了。」

  齊鳴楚向下掃了一眼,又抬頭看林凱,頭髮亂七八糟,眼睛有點紅,嘴唇有些腫,睡衣的扣子被解開了三顆,睡褲下面……

  林凱難得狼狽的擦著嘴唇,齊鳴楚把手伸了過去,林凱瞪著他,「你幹嘛?」

  齊鳴楚沒回答,直接把手探了進去,「都這樣了,不難受麼?」

  林凱拽住齊鳴楚的手,向後躲「別鬧了啊,我告訴你,少TM招我,我……我告訴你,咱倆認識這麼多年……」

  「要出事兒早出事兒了對吧?」齊鳴楚替他說了剩下的話,手探入,以一種男人都很熟悉的頻率擼動著,他的手指常年敲鍵盤,指腹上有一層薄繭,摩擦帶來致命的快感。之前已經被撩撥的差不多的身體再次亢奮起來,林凱忍不住的喘息著,齊鳴楚捏著他的下巴去親他的嘴,林凱被快感沖的暈頭轉向,胡亂的回應著。

  高 潮過後,林凱攀著齊鳴楚的肩膀喘息,心說這TM叫什麼事兒啊。齊鳴楚抽了張面紙把手擦乾淨,然後去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林凱回屋了,齊鳴楚把門開了個小縫兒,林凱已經睡著了,於是他想今天是什麼都說不明白了,還是明天再說吧。

  齊鳴楚萬萬沒想到的是,林凱這廝是屬鴕鳥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就不見人影不說,打電話也沒人接,跟人間蒸發一樣。

  此時的林凱已經逃竄到了楊彬家,楊彬睡眼朦朧的給他開門,打著哈欠問,「怎麼這麼早。」

  林凱說「廢話我也不說了,能不能讓我住你這兒幾天?」

  楊彬一愣,然後說好。

  林凱進屋說,「我走得急,什麼都沒帶,衣服也得穿你的。」

  楊彬點頭說「衣櫃在那邊,你自己找,我再睡會兒。」

  林凱穿戴整齊的去了事務所,正式開始介入破產案。工作一忙,就很少再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但是再忙也得吃飯睡覺上廁所,所以做這三件事的時候,林凱總是走神。他一方面想自己這回純粹是作死,把齊鳴楚掰彎了絕對不是什麼值得驕傲自豪的事兒。那哥們又不是不喜歡女人,大學那會兒也交過女朋友,要不是自己這幾個月見天在他面前晃悠,還TM好死不死的給他看了鈣片,他好好的怎麼會彎了?可是另一方面林凱又想,直的彎不了,彎的的直不了,這幾個月自己除了鈣片忘了刪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就算自助行為被看了個正著,但是上學的時候,男生之間還會互相幫助呢,這也不算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