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氣側漏地說出客套話後,布拉姆正色上前,準備邀請這位年輕人去專門的比武場,畢竟這裡是他的客廳,打鬥無眼,萬一損害了他喜愛的擺件,收拾起來也麻煩。
可是,問題是,他的腦電波無法准確地傳達給湯慕啊!
就算剛才稍微對接了一下,但就跟兩條交叉線似的,在交叉的瞬間就又開始背道而馳。
所以他這番舉動在湯慕的眼中是這樣的含義。
「好,就讓我來問一問你手中的箭!」=「啊哈哈哈小子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正色上前=蓄勢發招。
這種時候,作為刷boss的先鋒,怎麼可以退縮!
於是,湯慕在意識過來的那一瞬間鬆開了弓箭,只見那一只閃爍著耀眼光華的箭矢「嗖」地一聲,朝大魔導師疾射而出!
可憐布拉姆自從成為魔法師以來,不知道多少年沒碰到過這麼不守規矩的決鬥者了。
在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他只感覺□一痛,回過神時,那只箭已經穩穩地插在了他雙腿之間。
「……」《=這是還沒反應過來的布拉姆。
「……」《=這是覺得進攻過程順利到不可思議的湯慕。
「……」《=這是圍觀眾人。
不過片刻,瑟琳娜驚叫出聲:「老、老師,你沒事吧?!」
「你這個女人,居然敢!」埃德少年驚怒交加,本來他以為自己的待遇就夠差了,卻沒想到師傅也慘遭毒手……
湯慕終於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而此時,一個更讓她絕望的情況出現了……地圖上,布拉姆的光點還是藍色的,這就意味著,對方對他們根本毫無敵意。
——之前被嚇得太緊張,以至於她完全忘記了確定這個!
現在再回想起當時對方的話,似乎……是出於好意?
等等!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她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她親手射掉了岳父大人的蛋蛋啊啊啊!!!
蒼天啊到底該怎麼辦?不……也許還有出路!
【柯爾斯,你沒有什麼藥水可以讓人長出蛋!】
【……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猥瑣的藥水啊?!】如果可以出來,柯爾斯一定要摔一張桌子到那個笨蛋的頭上,魔法並不是萬能的,打個比方,如果一個人手臂受了傷,某些魔藥的確可以使得傷口愈合,但如果一個人失去了手臂,則沒有任何一種魔藥可以使得他的手臂再長出來。
沒人比他更了解湯慕那一箭的威力,那是真的讓檣櫓,不對,是金球灰飛煙滅……連個渣渣都沒剩,能長出來才怪吧?
【那你的為什麼會長出來?!】
【我……等等,你怎麼知道我長出來了?】
【看走路姿勢就知道了,重點不在這裡啦!】
【……】不在這裡在哪裡啊喂!到底是有著怎樣的經驗讓她一看走路姿勢就能看出啊?這女人到底是有多恐怖啊喂?!
【姐姐,你是在性騷擾柯爾斯爺爺嗎?】先是暴躁的笨蛋,現在是老爺爺,姐姐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不,傑瑞,你聽我解釋……】
【……】柯爾斯摸下巴,總覺得話題偏轉到了某個故意的方向,不過……誰是老爺爺啊?!
且不論現在湯慕的心中有多麼的糾結,布拉姆法師大人終於從呆滯中回過了神來,他默默地低下頭,注視了胯間半響,而後伸出手抓住箭尾。
只聽得「啪」地一聲,那只箭就這麼被他拔了起來。
英英英英……真英雄!
湯慕幾乎是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對方的動作,心中充滿了澎湃的崇拜之情。
「沒有血。」
這個聲音,來源於唯一還能保持冷靜的伊薩絲。
在她的提醒下,湯慕才注意到,箭尾似乎真的是沒有血,這麼說……她下意識看向對方胯間,只見那件深黑色的魔法袍分毫無損,真說,她還沒有釀成大禍?
【是魔法袍上的防御陣。】柯爾斯放了個馬後炮。
【……你怎麼不早說?!】
【姐姐,你沒問我們。】
【……】她家傑瑞特是到了叛逆期了嗎?怎麼總是站在基佬那邊TAT平時明明不是這樣的!
「呵呵呵呵,好快的魔法箭。」布拉姆提起手中的箭,笑了笑,「如果不是穿著魔法袍,我應該已經敗了。」
「……」總覺得最後這句話充滿了嘈點,「等等,既然沒傷害到你,箭怎麼會□去?」
「……」布拉姆哽了一下,而後毫不猶豫地轉換了話題,「不過,年輕人,偷襲可不光明磊落。」大魔導師大人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森然的牙齒,潔白的利牙與他的蹭亮的頭部相映生輝。
等等!別輕易轉換話題啊!那箭到底是怎麼□去的呢?!
「雖然魔法袍防御了傷害,但是力度並沒有抵消,根據計算,那只箭應該隔著袍子插入了他□【嗶——】的縫隙中。」
「……」雖然是解釋,但怎麼聽起來那麼猥瑣呢?而且她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沒有聽清?
湯慕僵著臉,好半天才朝伊薩絲點了點頭:「謝謝解釋。」
「不客氣。」
「……」
「……好了,年輕人,讓我們光明利落地打一架吧。」
「哈?」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要眼帶凶光好嗎?!
而後,湯慕幾近絕望地發現,地圖中布拉姆法師大人的點,正在紅和藍之間變幻不定……他到底是有多生氣啊?
為了自家弟弟的未來,拼了!
於是,她被暴毆了一頓。
過程不用多說,一個20級的弓箭手,哪怕開了銀手指,也絕對抗不過50級的魔法師,好在這位大魔導師心胸還算寬廣,並沒有把她往死裡揍的打算,而她也心存愧疚,一個勁地只用閃躲的招式而沒敢再次射箭,於是在兩人的心照不宣中,這場比試就這麼混過去了。
事後,幾人就這麼在這座莊園中住了下來,瑟琳娜對此表示很歡迎,至於埃德……誰管他啊!
不管怎樣,結局好一切就好了。
如此想著的湯慕盤膝坐在臥室的床上,從包裹裡掏出了柯爾斯制作的藥膏(雖然布拉姆也送了,但他的藥明顯沒柯爾斯做的好),小心翼翼地擦著身上的傷口,一邊擦一邊吹氣,好在幾乎都是擦傷,連喝系統紅藥都不需要。
背對著門認真做這件事的她沒有注意到,自家弟弟在門口站了不短的時間。
傑瑞特抿著唇,注視著對方擦藥的背影,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
片刻後,他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去。
幾分鐘後,他再次出現在了布拉姆的面前,面對著對方略微訝異的眼神,如此說道——
「大魔導師大人,我也想向您挑戰。」
有些事情,就算明知道做不到,還是想去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