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慕很認真地思考,她是不是被自家弟弟討厭了。
因為傑瑞特白天的表現似乎是隱約到了叛逆期,她記得自己叛逆期的時候最愛做的就是和家長作對,讓往東偏向西,直到有一次在路上老媽讓停下她非繼續走,被一輛摩托車撞斷腿骨在醫院躺了兩個月後在幡然悔悟,從此順利度過了這一危險時期。
難道……她要把傑瑞特的腿骨也敲斷嗎?
開什麼玩笑啊!
誰下得了手……
為啥種馬大神不給她開通私聊頻道呢?
她可不想在隊聊了問「弟弟你是不是討厭我了!」……一定會被柯爾斯那貨嘲笑的!
所以說,到底要怎麼做好呢?
一直走神的湯慕煩惱地在屋中飄來飄去,反應過來時,她居然已經洗完澡換上了睡衣……等等!她剛才擦的藥呢?
她掀起袖子一看,而後囧然,果然被她自己搓掉了嗎?傷口因為碰過水而有些發白,有些地方還微微露出了血絲,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看來只有重新塗藥了。
她連忙從包裹裡掏藥,而後才反應過來,之前那瓶剛才她已經塗光了,而其他的……似乎當時她只拿了一瓶?看來要問傑瑞特要啊,不過正好,去研究下他叛逆期的症狀!
傑瑞特的房間正好被安排在她的隔壁,湯慕直接跑到陽台上,撐腿一跳,就如半夜偷偷爬牆的羅密歐一般,悄無聲息地落到了自家弟弟房間的陽台上。
「傑瑞,我進來了哦!」
現在進去應該沒事,畢竟她家弟弟年紀還小,不可能出現她進去時他正在看著雜志上的大胸脯女星【咳咳】的事情。
「咦?」
湯慕發出了驚訝的一聲,環視空無一人的房間,再次出聲:「傑瑞,在嗎?」
「傑瑞?」
房間沒有,浴室的門也是開著的,看來他是真的不在房間了,難道……他去爬瑟琳娜妹子的窗戶了?
不對啊,湯慕記得房間的安排是這樣的:
伊薩絲——湯慕——傑瑞特——埃德——等等!他家弟弟不會被騙進小白臉的房間了吧?!比如說什麼「我想和你切磋」啥的,那可是個危險的基佬啊!
緊張兮兮地湯慕幾乎立刻就想在隊聊頻道裡暴躁,但又怕自己弟弟尷尬,於是連忙打開地圖搜索起代表著傑瑞特的那個顯眼的金色光點來,哪裡哪裡哪裡……咦?居然在移動中,湯慕看啊看看啊看,發現傑瑞特此刻居然正停在了這間房的門口。
她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開門聲已然響了起來。
「傑瑞特你回來啦!」
「……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額……我從窗戶進來的。」
「……」
「等等,傑瑞特,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湯慕驚訝地發現,自家弟弟的左臉上居然有著一塊淤青的傷痕,再一看血量,居然掉了五分之一,連疲勞度都「蹭蹭蹭」地上去了,這是受傷了?
「是誰?!」
湯慕只感覺一股火氣從心臟噴射而出,順著血脈快速地綿延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是誰欺負了你?!」
「沒人欺負我。」
「可是……」
「是我自己去挑戰布拉姆大魔導師。」
「……」越級挑戰什麼的,果然是男主的必經之路嗎?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湯慕快步地走到傑瑞特的面前,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臉:「疼嗎?」
「不……」
「說實話。」
正準備搖頭的傑瑞特抿了抿春,小幅度地點頭:「嗯,疼。」
「笨蛋!」湯慕一邊數落著,一邊將他拖到了床邊,壓著坐下,「知道疼的話為什麼還要去單刷boss啊?」
雖然不太了解boss具體是什麼,但畢竟和自家姐姐相處了這麼久,傑瑞特幾乎是立刻就明了了對方的含義,他扭過頭,小聲說道:「姐姐你不也那麼做了嗎?」
「……」所以她自己也是笨蛋嗎?
不不不,性質完全不同好吧?她只是不小心誤會了才……
「姐姐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做。」姐姐想保護他,他也想保護姐姐,只是……現在看來,似乎還是做不到,他還是太弱了,完全忘記了自己和對方年齡差的傑瑞特低下頭,垂落的劉海遮住了湛藍色眼眸中的失落。
「不,傑瑞特,這個想法是絕對不能有的!」湯慕雙手搭在自家弟弟的肩頭上,鄭重道,「我能生孩子,可你千萬不能生啊!」她能被男人壓,自家弟弟只能壓男……不對!是絕對不能變成基佬!
「……」傑瑞特再次無語了,為什麼自家的笨蛋姐姐總是那麼能破壞氣氛呢?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好在湯慕很快就轉換了話題,伸出手一把拉開傑瑞特的衣服,血量都掉了五分之一,怎麼可能只有臉上有傷啊!
「姐姐你!」傑瑞特紅著臉掙扎了起來。
「別動,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別逼我把你綁起來喲。」
「……」
「再說了,你這小身板我又不是沒看過。」
「……什、什麼時候?」
「咦?」湯慕一邊扔衣服一邊回答,「不記得了嗎?你那次因為被星雲珠吸了過度的魔力在浴室中暈倒,就是我幫你擦乾塞被窩的啊。」
「……」他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了!誰都沒和他說過啊!這麼尷尬的事情……
一個少男的心碎裂了。
「那個·混蛋·光頭!!!」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打擊到自家弟弟的湯慕注視著傑瑞特身上一塊連一塊的淤青,出離憤怒了,對一個孩子都能下那麼重的手,他是禽獸嗎?!
傑瑞特敏感地察覺到了自家姐姐情緒的不對勁,連忙安慰道:「姐姐,雖然我輸了,但是我也傷到他了。」
「哪裡?」
「左眼。」
「……」沉默片刻後,湯慕再次面無表情地發出了「噗」的一聲,單眼熊貓光頭什麼的,噗!
「做得好,傑瑞特!」
狠狠地揉了揉自家弟弟的腦袋當做誇獎時,湯慕手臂上的傷口終於暴露在傑瑞特的目光中。
「姐姐你的傷口……」
「啊?哦,對了,我的藥膏用完了,本來想問你拿的。」
傑瑞特聽完後,不發一言。
只是默默地再次拿出了一瓶藥膏,擦在湯慕的傷口上,而後小心翼翼地對著它吹了吹氣,抬起頭:「還痛嗎?」
「一點都不痛。」
「說實話。」
「……」她這是被反教育了嗎?不過,「真的一點都不痛哦,傑瑞特你吹的氣一定帶有麻醉成分,一吹就完全好了!」
「姐姐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話嗎?」
「啊啊連姐姐我的話都不聽了傑瑞特你果然到了逆反期了嗎?姐姐我的心好痛!」
「……請不要隨便說這種讓人聽不懂的話!」
不知不覺間,氣氛又變成了這樣。
一邊說著這樣輕鬆的話語,兩人一邊幫對方上著藥,是不是他吹上一口氣,她又吹上一口氣,而後不自覺地都發出了傻瓜一樣的笑聲,不看笑容光聽聲音的話,完全就是一對正常的笨蛋姐弟。
滿屋的空氣中蔓延著溫馨而寧靜的味道。
以至於唯恐天下不亂的柯爾斯都不好意思出來——總覺得現在出來不怎麼道德,而且,一定會被毆打致死!
不得不說,偶爾他的大腦還是挺靈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