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償命(3)

葉露打了一個寒戰,是不是因為金議員已經離開,她竟然很愚蠢地縮了縮瞳孔,洩露了自己情緒的波動。

冷陽身子一彎,就直接伏在了她的身上,過分帥氣的臉,猛地一下子就展現在了她的眼前。但是,他還是很小心地沒有壓迫到她的身子,而是略微費力地半抬著。

她很想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游移,但是面對他那緊迫盯人的眼神,還有冰冷的笑容,那一絲絲的邪氣,讓她心裡打鼓。

他還是繼續看著她,似乎是打算讓她主動懺悔,又似乎是在享受她戰戰兢兢的小樣兒!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變得開始有些悶,肩頭處的傷似乎開始痛了,可能是麻醉的藥效要過了吧?

冷陽見狀,驀然止了笑容,身子略微拔高了一下啊,不再給她壓迫,這讓她能好過一些。

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龐,冰色的眸子閃現一絲流光,低魅地詢問:「心虛了?」

他異常輕柔地用纖細的指頭撫摸她的臉龐,有些癢癢的,也很溫柔,溫柔的有些異常,她消受不起,差點讓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她抿唇,眼皮子顫抖了一下,逃避似的……緩緩合上,不予搭理。

冷陽的眼神微微一冷,看著這個做縮頭烏龜的她,心裡飆起了一簇火苗。

她卻緩緩地揚起了睫毛,漆黑的眼珠子,一點點地在眼皮下閃現,羞怯宛如初次綻放芳華的小花。

「你要怎麼對我?」小小聲的,嬌弱而又無辜的,又帶著主動地示弱。

他訝異地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勾,對她現在的態度比較滿意,至少比剛才躲避他的行為要滿意地多了!

他邪魅地看了她一眼,又把問題拋給了她:「你說呢?」

繼續手上的舉動,他開始不滿臉頰上的肌膚接觸,已經把手指伸向那潔白的脖子,在那光潔的脖子上來回梭巡,似乎她這個答案不滿意,他就要學金夫人那樣,一把掐下來。

她皺了皺眉頭,沒回答,小聲地咕噥了一聲:「疼!」

原來,他碰到了金夫人留在她脖子上的那十個指甲印上。

金夫人想掐死她那會兒,力氣用的很大,留在她脖子上的十個指甲印,現在看著,還觸目驚心的很,青紫色的一片,還有那凝固的血跡,令人看著有些不爽、又有些心疼。

他哼了一聲:「誰讓你不乖的?!不是讓你好好地休息嗎?」他走的時候,是怎麼吩咐她的!

不過,他卻收了在她脖子上作亂的手指。

按下床頭鈴,他吩咐護士拿些消毒藥水過來,再拿些療傷藥膏過來。

護士小姐的行動很是迅速,葉露看著護士小姐過來,故意用英語回答冷陽的問題:「你是打算打我一頓作為懲罰呢,還是打算一槍斃了我?」她暗想在護士跟前,他應該不會表現的那樣暴力吧!

護士很詫異地斜睨了一眼冷陽,拿著托盤的手有些不穩。

冷陽在沉默,沉默中的他看上去很令人親近,更顯的冰冷殘酷,怎麼看,怎麼像一個隨時會掏出槍殺人的冷面殺手!

沉悶的氣氛讓護士小姐覺得太過壓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冷陽只不過斜睨了一眼,護士小姐驚嚇地都快要從原地跳起來。

「這……這是……藥……」她的聲音都開始結巴了。

「出去!」

冰冷的話,對護士來說,簡直就是救贖。她快速地把藥放在葉露的床頭,急匆匆地出了病房,並發誓,下次再也不來這個恐怖的病房。

冷陽拿起托盤上的藥,大略看了一眼,拿過消毒藥水,開始慢條斯理地幫她脖子上的傷口消毒,神色淡漠,看不出他的心情。這個人,擅於掩藏自己的情緒。

她的眼睛眨了眨,脖子受到了消毒藥水的刺激,嘴邊忍不住地「絲絲」地叫了幾聲,呼痛。

他瞟了她一眼,沒有多少溫情,卻偏偏還有那麼一絲溫情的繼續,手下的動作,輕柔了不少。

她舔了舔唇瓣,嚥了嚥口水,小聲地咕噥:「這個當做懲罰好不好,好疼的!」這次說的是國語。

他沒看她,卻微微挑了挑眉。

她假意呼吸困難地喘了幾聲,光潔的脖子起伏很大,連帶脖子上的經脈都突突了起來,表現地異常脆弱。

他收了消毒藥水,拿過一邊的療傷藥膏,擠了一些,用指腹揉開,慢慢地塗抹,嘴裡淡淡地回道:「你中了三槍,也算是一個教訓,就當做懲罰了!」

她眼中一喜,嘴角不自覺地在那竊喜地上揚了一下,後來驚覺自己似乎表現地太明顯了,立刻勉強將心底的那份喜悅壓了下來。

果然,懷柔政策對他是有用的!

「但你得把事情的始末告訴我」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還有,你那把手槍的事情!」他沒有給她手槍,手下也不可能不經過報備就給她手槍,那麼這把槍,她是從哪弄來的?!可以肯定的是,出國前,她身上肯定沒槍,這槍,一定是她在這弄到的。

冷陽犀利的提問,嚇得她嘴都合不攏了!

猶豫了半天,才吭聲道:「我……不能說的!」

「你怕?」他的聲音略一挑高,帶了些嘲弄,「怕國安部重新把你那個朋友給抓回去?」

她再度驚訝了一下,繼而心裡生了怨氣,她惱火地看著他:「你都知道?」

他不說!

她覺得自己愚蠢了,他冷陽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他卻不幫她?她當時那麼地求他,把他當成了救世主,可是他卻不幫她!

心情一下子沮喪了、懊惱了!

對他,忍不住地又氣了!

一想起當時的情形,她還是覺得胸口悶得慌,覺得自己難堪地恨不挖個洞把自己給藏起來。

「怨我?」他聰明地宛如可以透視人心。

她咬住了唇!

他的眼神閃了閃,覺得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

「我當時問了你兩個問題,你要是答出其中的任何一個,我都會幫你的!」他淡淡的語調,聽著,竟然像是輕輕的歎息。

她楞了一下。

開始回想,他那天到底問了什麼!

你以為我是誰?

……

你以為你又是誰?

……

什麼意思?這叫她如何回答?!

她茫然、憤怒!

她回答不出來,只是覺得當時說話又冷又無情的他,那帶著淡淡諷刺的語調,讓她感覺難堪,似乎是在故意提醒她,讓她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卑微渺小,又似乎是在提醒她自己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她咬唇憋氣的樣子,落入冷陽的眼裡,換來是心底的一番自嘲。到現在,她還是沒有明白這兩句話的意思!

如果,她當時能回答:你是我老公;又或是,我是你老婆,他都會幫她。因為,當她這麼回答他的時候,她已經把他看成了她的丈夫,可以休戚與共,也已經認了自己成婚的事實,可以共同扶持。

這樣,即使她一開始報警想要逃離他,又或者在這之前請他的朋友幫她查他的底細,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她什麼都沒說!

就是到現在,這樣簡單的問題,她還是答不上來!

她還是在抗拒他!

眸色暗了暗,他微微斂眉,收手,將藥膏擰上蓋,放到一邊。

「說吧,否則我很難幫你!」他的語調變冷,聽著像是公事公辦,「這裡就你我兩個人,你覺得國安部和我,哪個更可以讓你值得信任?」

她楞了一下,對他突然冷淡下來的語氣,有些微微的不適應。那原本在她脖子上輕撫,此刻卻抽離的手指,都讓她有股淡淡的失落感!

奇怪的感覺!

將腦中奇怪的念頭甩開,對於冷陽的問題,她根本不用多想,就已經有了答案,肯定是他更讓她信任的啊,這還用說!

這麼快速地在心裡有了答案,簡直是讓她大吃一驚!

什麼時候起,竟然……竟然這麼地相信他了?

瞪大了眼睛,她心裡慌了一下,然後快速地整理心緒,回答他:

「他們說,要是……我洩露了計劃,帥子就得……被抓回去?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相信你,可是……」她靜靜地看著他,清澈的雙眸宛如一潭靜謐而美麗的湖水,「這次,你會幫我嗎?」

些許的波紋在湖面蕩漾,漣漪波動心湖,有著美麗的期待。

他淡淡地搖了搖頭,「算了!」表示了拒絕,因為是她先拒絕他的。

她輕輕一歎,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

也是,算了!

這樣的結果,她一開始大概也想到了,所以,再一次被打擊了一下,也不是特別地難堪傷感!

自嘲地笑了笑,看著他,她露了一口漂亮的小白牙,「不好意思,我不能說!」

他站了起來,看來對話到此為止。

「冷陽!」她喚住了他。「我有沒有對你說過謝謝?」

他微微一愣。

不用他回答,她帶著淡笑,暖暖地說了一聲:「謝謝!」

儘管他很可惡,但是她善惡分明,該感謝的,她都記在心裡。謝謝他對她的保護,謝謝他對她的陪伴,謝謝他對她的袒護……

短短二字,宛如暖流,雖然嘎然而止,但是確實讓人感覺到一絲溫度。

「休息吧!」

他邁步離開,語氣中的那股冷淡倒是沒了。

她淡淡一笑,閉了眼。

……

金議員拿著從冷陽那拿過來的子彈,進行了追查。一般的子彈,都有它的出處,國內經手軍火買賣的人,金議員也是從事黑道生意的人,大多認識,拿著子彈,一路追查,就可以查出到底是誰買了子彈。

可是,線索突然中斷了!

因為——那個賣槍人,死了!

被人殺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裡,用的是同一類型的子彈!

顯然,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殺手,把該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殺了賣槍的人,自然就無從查到這段日子,這個賣槍的把槍彈賣給了什麼人!

從金議員得到這個消息,冷陽並不驚訝!

他把子彈給金議員,一來是確認一下他的猜測;二來,也是讓金議員分散些注意力,冷靜一下頭腦,別魯莽地盡打葉露的主意。從金議員現在的按兵不動,相信他的頭腦大概是冷靜了下來,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地找葉露的麻煩。

讓曉去查的資料,冷陽也已經收到了。雖然葉露沒告訴他這一次她是帶著什麼計劃來的,但是從這得到的資料中,他大概也可以猜到一些。有了這些,細節方面,就不用太追究了。

曉,是冷陽手下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曉,算是歷任情報組織的頭頭,這只是一個代號,一代代的相傳,誰登上這個位置,誰就成為曉。這就像葉露被稱為鳳影一般,也是代代相傳的一個代號。

從清朝開始建立的情報組織,經過百多年的風霜雨雪,尤其經過了突如其來、令國人驚慌失措、無法防備、又屈辱萬分的鴉片戰爭之後,曉手下的情報組織,已經不僅僅限於單一地收集國內的情報了,而是把觸手伸到了國際!那場毀滅性的戰爭,讓曉知道,掌握全球的資訊動態,是如何的必要。如今的曉,既是一個人,又是一個組織,具備了世界上一流的情報掌控能力。

資料上,金夫人的身份,冷陽倒是不太驚訝,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大概可以猜得到。

只是資料上寫的一筆她的秘密資金流向,讓他狹長的眸子,是瞇了又瞇,臉上的寒氣,一重重的加重。

Indupnine一種新近研製的秘藥,服下後,可以讓人短暫的神志昏迷,狀態宛如微醺的醉酒一般,這種藥效倒沒什麼,使這種藥價格高昂、奇貨可居是它接下來的另一種藥效。服下這種藥的人,大略十多分鐘之後(依個人體質不同,時間略有差異),身體敏感的禁受不得一丁點的刺激,只要稍微地觸摸,就會忍不住地呻吟嬌喘,狀態,宛如中了高級春藥一般,但是它沒有春藥的副作用,也不會像春藥那般地喪失理智,這種藥在歐洲很流行,一出世,已經受到了一些上流社會的人的喜愛,可以作為交歡之時的調情劑,增加情趣!

他的腦中想過那一晚,她全身粉紅地躺在金斯澤的身下,嬌喘吁吁,彷彿在情動中;他又想到,她說她沒有對不起他,他毫不留情地進入了她,覺地在他身下雖然表現了微弱的抵抗,可還是扭擺著身軀不時地迎合他的她,簡直犯賤到不行!

手上青筋暴起,手一握,手上的資料,立刻扭曲地宛如麻花,沙沙的聲響,提前奏響了地獄的輓歌!

他的眼中冒過殺氣!

那個女人!

絕對不能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