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影帶看了一小段,是真的,畫面顯然經過了處理,將畫面上的那個男人處理的模糊不容易辨認。
葉露看著錄像帶,臉上面無表情,心裡則把搞出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的人的全家都給罵了遍。
「不是交個朋友嗎,何必要把大家弄得這麼尷尬?!」
葉露轉頭,衝著那位帶著錄影帶來的人含笑說道,雖然笑意妍妍,但是裡面的鋒芒,令人不容小覷。
那個男人看來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笑瞇瞇地收了錄像帶,回頭對葉露說道:「誰都知道,如今這位鳳影不喜歡交朋友,平日裡幾乎都不出來交際的,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實在是對你仰慕已久,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葉露哼了哼。
「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是這錄影帶,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個男人瞇眼笑著。「其實沒什麼的,我們只是交個朋友罷了。如果葉小姐你真的覺得跟我們相處不下去,我們也就不厚臉皮了。最主要的,我們希望葉小姐能給我們一個認識你的機會。」
葉露瞇了瞇眼,自然明白這些人的目的不會這麼簡單的,但是她還是答應了。
不能打草驚蛇,她還是懂的。
「我真切地希望,最後你能把這錄影帶還給我的朋友。」
那男子笑了笑。「那是當然,葉小姐跟我們交了朋友,董小姐是葉小姐的朋友,那麼董小姐自然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對於朋友,我們一向是很友愛的。」
這種官面上的話,葉露聽著都煩,說來說去,還是他們說了算就是了。一旦她不願意,那麼他們就要拿錄影帶說事了吧。
耐著性子,點點頭,葉露淡淡一笑,眉角一挑,添了一絲風情,有那麼一絲風塵的味道,這估計正是這些人期望的,所以她是順水推舟。
「實話說,我對你的朋友很好奇,用這種方式跟我見面,令我印象深刻。什麼時候,你引薦吧,我想,他們應該都不是一些平常人吧!」
葉露嬌笑,表現地很感興趣,似乎她的本性就是那種樂於尋歡作樂的人。捧場做戲,誰不會?
那人雖然極力掩飾,但是那瞬間的得意,還是通過笑容流瀉了出來。
這件事發生的時間倒是巧啊,葉露剛好也沒必要對冷陽守身如玉地負責了。這樣即使她浪蕩如花蝴蝶,也與他無關了。想他也不會太在乎,即使在乎,那又能怎麼樣?
此後,那個叫尋的男子,介紹了幾個年輕人給她認識,如果沒有別的事耽誤,葉露一般都是欣然應邀的,經常是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著,喝幾杯小酒,然後各自分散。可能考慮到葉露的身份不太尋常,所以這些年輕人都沒有太放肆。
但是——
每次散場之後,葉露坐到接她的轎車裡,都要冷笑一下。
大魚還沒有登場呢,她自然要好好地配合。
她和左翼一起商量、分析,這些年輕人估計是那尋叫過來試探她的,她豈能這麼容易地就上當。那真正有份量的,只怕還沒有登場呢。
通過跟那幾個年輕人一聊天,發現這些人對她的背景都不太熟悉,只是大略地知道她的來路不簡單。從這就知道不對勁,她葉露又不是那種漂亮的小妞,這些人犯得著為了她一個葉露而幹下這種違法犯罪的事?!
司機直接打道回府,而那邊尋拿起手機,開始向他的上司報告事情的進展,正如葉露猜測的,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只是到底誰想對付她,一切,都還只是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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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旋集團
黑著臉,看著手下送來的那一張張的照片,冷陽的臉都綠了。
照片裡面的葉露,淺笑中,帶著一種淡淡的蠱惑人心的美麗,她的眼神飄渺,似乎一半的魂已經飄離,一半的魂還留在身體內,半癡半覺間,那不經心的散漫,宛如罌粟一般的蠱惑。她可能不是極美,但是她那一身淡而妖的氣息,牢牢地吸引住了周圍的男子,蠢蠢欲動地往她靠攏,而她身邊圍著的幾個男人,雖然極力克制,酒杯之後的那狂熱的眼神,還是可以看得出他們的渴望。
她彷彿一夕間獲得了什麼魔法,懂得了如何用她那種淡然的漫不經心勾住男人的心魂。
瞅著照片裡面的那個女人,她淡施粉面,坐在那黯淡地刻意用來烘托氣氛的酒吧燈光下,僅僅是輕輕地捏著高腳杯,眼神迷離地遊蕩在酒杯裡的美酒上,就讓人心癢難耐!
這個女人,竟然敢真的背著他去外面找男人!
冷陽看著這些照片,真的有撕毀這一切的衝動!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一個個,都是如此!
難道,他冷陽,真的不如外面那一個個的奶油小生!
他可以給她們最好,為什麼最後,一個個都不滿足?!
他只不過是那麼輕輕地試探,為什麼,她就那麼輕易地要背叛他?為什麼,她這麼地經不起考驗?
他總以為她是不一樣的,總以為她是不一樣的啊!
在那個畢業典禮上,見到了酷似聽涵的聽雅,他震驚了,感覺就好像是聽涵重新活過來一般。
那個一直跟在他和聽涵後面的小妹妹,嬌俏地喊著「姐姐」和「姐夫」的聽雅,四年不見,變了好多,變得,是那麼地像她姐姐。
所以,在她俏皮地討要畢業禮物的時候,他答應了。
面對那張酷似聽涵的面容,他很難不答應,看著聽雅,他就會想起曾經的那美好的過往,純真的,不含任何雜碎。
王者之心,造價很貴,但是在他眼裡只是一個毛頭,他應承地很輕鬆。儘管那個女人說,誰能把那項鏈捧到她的面前,她就會愛那個人一生一世,他還是按照原先想的,送給了聽雅。
他不相信,一條項鏈會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因為一條項鏈而愛一個人一生一世,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麼這世上就沒有那麼多辛苦的愛了。
項鏈就是項鏈,賦予一個名字,只是一種商業炒作罷了,他倒更覺得,那漂亮的水藍色耳釘挺適合她的,名字也挺不錯。
當時到底是為了什麼,選擇了要送那耳釘給他,他已經忘了,似乎一閃而逝過什麼念頭,他舉牌了,但是回頭就忘了到底是為什麼。
為了照顧她當時的尊嚴,他沒有親自拍下那王者之心,而是托一個經理人幫忙買下,之後送給了聽雅。
然後,左翼突然打電話來,說她出事了,中毒了,很嚴重,現在正在急救,情況不容樂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她,還會不會再出手等等……
從那一刻知道,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因為,他的心痛的不得了,得知一切的時候,好似有人掐住了他的心一般,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焦急地不得了,恨不得飛奔到她的身邊,去保護好她。
這種心情,幾乎是嚇到他了。
他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這麼在乎她了?
就是當初她在m國被人狙擊躺到手術台搶救的時候,他也……他也沒這麼地在乎,當時只是有些心疼,也有些內疚,覺得自己沒保護好她,讓她受罪,真的是對不起她。
可現在,為什麼這麼地擔心?還……還有些害怕?怕到,就怕她有什麼不測,留下他獨自一人……
他無法想像!
這種熟悉的情緒,莫名其妙地再次出現在他的身上,他覺得他要完了。
上天派了一個聽涵折磨他還不夠,現在又派來了一個葉露來折磨他。
天哪,糟糕透了!
這種焦躁煩亂的情緒,困住了他的雙腿,瞪著手機,他的腦袋都開始打鼓!
完蛋了,他……他要是對那個女人……對那個女人……
不,不會的,他不會那麼笨的,有過一次,怎麼還會允許自己再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他根本就沒同意,那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他只是有些在乎那個女人罷了,只是有些在乎,就這麼簡單,就僅僅是有些在乎,對,就只是有些在乎。
因為她是他的老婆,因為她蠻可愛的,因為她的性子挺溫柔的,因為她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因為她抱起來特舒服……
該死的,幹嘛要想這麼多借口。
他只是在乎她罷了,想那麼多幹什麼,又不是找理由推脫,他在怕什麼?!
但是,很該死的,他發覺有時候聰明也是一種錯。
他可以告訴自己只是有些在乎她罷了,可是又能意識到,有什麼東西不太一樣。
他焦躁地在書房裡踱步,期間,梳理地很整齊的頭髮被他扒了無數次,最後變得雜亂不堪。
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一腳踩在了懸崖上,再不做些什麼,只怕是要掉下去了。
於是,睜眼到天亮,熬夜苦思。
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好吧,他決定要試試那個女人,看看那個女人會不會背叛他。
他已經被兩個女人背叛過了,前兩次,他都是小配角,都是到了最後無可奈何地接受上天的惡意捉弄,不得不在災難來臨的時候,力挽狂瀾。
而這一次,他要做主角,他要自編自導,絕對不容許上天對他的再一次愚弄。如果這個女人,如前面那兩個女人一般的令人絕望,那麼他也可以收心,讓事情到此為止,而那個再次讓他失望的女人,他暫時保留對她的處置權。如果……如果她立場堅定,任憑風吹雨打,任憑紙醉金迷,都不背叛他,那……那他會好好對她的,用自己所能,給她所希望能獲得的。
在這個計劃中,聽雅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她不能走,不能離開這個家。那個女人很需要聽雅的刺激。
但是這才多久,他都幾乎還沒開始真正的行動,這個女人就想到了要去外面找男人。
原來,他對她來說,一點都不值得猶豫和顧惜,竟然這麼快就決定好了要背叛他,打算要學慕青那一套嗎?
他會等的,他會親眼看她是如何背叛他的!
憤怒地伸手,猛地揮走擺在書桌上的照片。
這些東西,簡直是礙眼極了。
彩色的照片,宛如離枝的落葉一般,紛紛灑落,他看著那一張張舞動著墜落的照片,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悲哀。
這世上的女人,還有幾個可以值得期待了啊?!
不若,從來就不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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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是我爸的五十大壽,你記得打扮地漂亮一點,晚上五點,我會回家接你。」
冷陽終於決定要帶葉露去見他的父母了,頭一次見面,就是如此重大的場合。如果不是家裡那位老頭的五十大壽,他不能推拒,他真的不願意帶葉露一起去。
他瞭解自己的家裡人,承襲而來的高貴身份,所以態度上習慣了高高在上,當初他帶著聽涵回國,就遭到了家裡的一系列抵抗,即使是一貫在組織裡做事的慕青,當日娶她的時候,也遭到了一些微詞。葉露是這三個女人當中條件最差的,只怕會招來更加令人難堪的對待。
如果她沒出現背叛他的舉動,那麼今晚,他一定會努力地保護好她的,事先也會提醒她應該注意什麼。
但是,他現在不想,沒有這個激情。
既然她選擇了背離他的路,他就沒必要為她護航了。
眼看著葉露點了點頭,既沒有歡喜,也沒有焦慮,她表現的不像一個即將要去見公公婆婆以及一大堆親戚的人。
是了,她肯定是不在意的,她都在想著要怎麼對付他了,又怎麼可能浪費時間花費在這些在將來顯得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他看著她,有些悲哀人世間這種無力的轉變,他以為她是不一樣的,可……
他很想大聲地,冷冷地嘲笑她:女人,以你現在的手段,你根本就不能跟我抗衡,你找的那些男人,根本不堪一擊,我伸伸手指頭,都可以把他們給捏死,你若想對抗我,必須要找些中用的,這樣玩起來,才能夠意思……
「我要不要給你父母準備一些禮物啊?」她突然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情竟然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好似現在才體會到他是要帶她去參加他父親的壽宴,也終於表現了該有的焦慮。
冷陽奇異地感覺到心頭一軟,他厭惡此刻的自己,她不過是表現了一些適當的關心罷了,他幹嘛就立刻對她有所期待?!
「不用了,禮物我會準備好的。」用冷漠的態度武裝自己,他知道,長久以來形成的冷漠,是對付敵人最好的武器,那會讓敵人看不透自己。
他看著她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又讓他心情不快。也許,他的回答,正是她所期望的。
他立刻選擇離開,不想再面對她。
他是冷陽,他的主要職責就是要守護好他的浩瀚帝國,其它的,沒必要讓他多費心思。
「冷陽!」她突然開口叫住了他,繞到了他的身前。
「領帶有些歪了!」她伸手,竟然很自然地就替他弄了弄領帶,弄完之後,竟然還笑了笑。
「好了!」那笑容是淡淡的甜,彷彿是完成了一件超棒的藝術品。
他的心動了動,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起來。
是懲罰的吻,他恨不得用最殘酷的手段狠狠地懲罰她,罰她的不是抬舉,罰她的與狼共舞,罰她為何就不能一直站在他這一邊!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簡直是太可惡了!
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瓣,肯定是出血了,因為他感覺到了鐵銹味。
但是他沒看,只是冷酷地推開她,邁著沉穩的步伐轉身離開,在心底陰沉的冷笑:
她要是背叛就背叛吧,這樣他就可以有理由鎖她一輩子了,然後,用一輩子的時間,好好地懲罰她,絕對不放過她。
但是他忽略了,他吻她的時候——她沒有反抗,很柔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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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露已經很努力地把自己打扮地漂亮一些,為此,她還專門向左翼求助,去了一趟左翼介紹的美體沙龍去做了全套。
她努力地想讓自己不要給冷陽丟臉,到了晚間五點鐘的時候,冷陽準時來接,他見了之後,神色沒有多餘的波動,連一聲讚美都沒有。葉露被他牽著往外走的時候,垂下頭,苦澀一笑。
她的精心打扮,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不過,她釋然地一想,只要別給他丟臉就行,反正她又不是什麼美人胚子。
她卻不知道,她坐上車之後,冷陽通過後視鏡,偷偷地打量了很多次,今晚的她,很漂亮,一襲黑色的晚禮服,帶著優雅墜地的裙擺,讓她看上去優雅而又高貴,潔白的後背稍稍露了一些,不多,顯得很性感但是不會讓人感到豪放。特意做過的頭髮,在她的頭上盤起,挽成了一朵花,多餘的髮絲輕輕墜落,尾端搭在潔白的脖子上,很漂亮,更加顯得她皮膚的白嫩細緻。淡淡的彩妝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蛋彷彿會發光一般,她很少會化妝,所以每次上妝,總會讓他很震撼,越發地覺得她彷彿如璞玉一般,經得起雕琢,每一次的上妝,都是不同的美麗一面。
璞玉?!
冷陽皺起了眉毛,覺得自己這個比喻簡直是蠢極了。
於是有些自我厭棄地收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