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遊樂場的那天,天氣很好,艷陽天啊,幾乎是久違的。這些日子天氣一直都不怎麼好,一會兒陰一會兒晴,有時候還下雨。葉露只希望這樣的好天氣可以維持一天。
透過窗戶往外看,天空中偶爾飄著一些飄渺的雲絲,看來變天的可能性應該不會太大。
眼一瞇,葉露不自覺地一笑,可能是老天也在成全她吧,送她一個艷陽天出去遊玩。
見到冷陽,她訝異了一下,有些不敢認。那個平時習慣了穿西裝、打領帶的男子,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T恤,不是那麼板正的卡其色休閒褲,腳上蹬著的是一雙白色的跑鞋。這突然之間的形象改變,讓他整體似乎年輕了好多歲。就連平時用發蠟擺弄個的擺正的頭髮,此刻也是自然地散亂著,令他看起來年輕極了,就像……就像一個大學生一般。
原來,他也有如此年輕的模樣!
葉露這才恍惚地想到,冷陽也不過是三十歲,其實一點也不大。但是因為他平時的裝扮嚴肅,也因為她對他身份的畏懼,所以自然而然地把他看得高高在上,竟是從來沒把他當做同輩人看待。
如果他真的是學生,那麼,她和他的相處模式肯定是不相同的。
但是——
她含笑,搖了搖頭。
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冷陽的劍眉橫掃著,看著她神色有些怪異,問她,「怎麼了?」
葉露搖搖頭,低聲道:「你今天很好看!」
他愣了。
葉露已經轉身,低下身,抱起了冷星,往餐桌走。
冷陽被葉露這不溫不火的一句話搞的是有些七上八下,有種想高興卻高興不起來,不想高興卻又覺得隱隱歡喜的感覺。
低頭瞅了瞅自己,又瞅瞅那個說了那樣的話卻不再看他的女人,眼光一閃,跟上,解決早餐。
餐桌上沒有聽雅,一家人出遊沒有叫上她,她聰明地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這樣的早上乾脆就裝作晚起避開他們,省的起來自找難堪。
因為是週末,遊樂場的人很多,所以很熱鬧。
冷星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對所有一切的遊戲都感到新鮮好奇,也是嘛,小傢伙才不過四歲而已呢。
從遊樂場的入口一直往裡走,他們幾乎是一路走、一路玩,一路吃。
冷陽這樣一個慣坐辦公室,也掌控著無數夜店、歌舞廳的大佬,遊樂場的這些遊樂對他簡直是幼稚地讓他不屑一顧,這些遊戲,他從來就不打算玩,今天,他只是來當作陪客的。
但是有葉露在,又怎麼能讓冷陽如願。
大抵曉得冷陽是什麼心思,所以碰上不是很「幼稚」的遊戲,葉露總會叫聲冷陽,幾聲撒嬌,幾個笑容,幾個哀怨又包含祈求的眼神,總是讓他很快就舉白旗投降,再怎麼地心不甘、情不願,還是跟葉露和星星玩在了一起。
幾乎是玩了一天,連午飯都是匆匆解決的,才幾乎是把該玩的都玩遍了。自然紀念的照片也是拍了不少,大多是葉露和星星的,冷陽很少參與,因為他是個不喜歡照相的傢伙。從市面上很少看到他的照片就可以知道這人不喜歡上相。
但在葉露的不懈奮鬥下,總算,是成功地拉著冷陽照了幾張,這會是葉露以後的寶貝的。
夕陽西下時,一行人,包括冷陽一家三口,隨行保鏢鐵三、鐵四和琁,都來到了小型沙灘邊。
落日餘暉中,踩著柔軟的細沙,跟心愛的人在海邊漫步,這可能是許多女人的美夢之一。
可惜遊樂場的沙灘只是做個排場,很小,只是臨著江邊一帶鋪了小寬幅的沙帶,最多十分鐘就可以從一邊走到另外一邊,走不出那種羅曼蒂克的感覺。
但是就這小小的沙灘都能成為搶手貨,在這落日之時,沙灘上還是擠著許多人,或站著、或躺著、或坐著……
一眼望去,還真是熱鬧!
大人們一般都是在上邊的乾燥地帶呆著,只有不怕丟臉、愛玩的小傢伙們在下邊接觸江水的沙地上玩耍。
江水時不時地拍打沙地,漲上來,又退下去,這種在許多人眼中可能很枯燥的情景,在孩子們的眼中,是一種神奇。
小傢伙們蹲在江水接沙的一帶,兩腳跑著淺淺的只覆蓋著小腳丫的江水,在江水邊歡快地跑了跑去。有些手裡拎著小水桶,打水玩;有些坐在沙地上,玩沙,年輕的媽媽們在一邊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同時跟別的媽媽們談談育兒經。
幫著冷星脫了小涼鞋,葉露自己也脫了鞋,甩給站在上邊乾燥的沙地不願意下來的冷陽照管,兩人直奔著令人心癢難耐的江水而去。
小孩子總是可以很容易地打成一片的,加之冷星是長的那麼的帥,自然是受到小朋友們的歡迎。冷星雖然平時會有些酷酷的樣子,但是在這從來沒玩過的沙地遊戲上,他只能是一個生手,得由別的小朋友帶領。
葉露蹲在一邊,看著冷星他們在那玩耍,一張張稚嫩的臉龐,一雙雙澄淨的黑眸透露的都是天真無邪,一聲聲的笑聲都是發自肺腑的快樂,讓人覺得羨慕,有種也想回到童年的衝動。
看著,看著,不自覺地,她的心神開始遊蕩。
今日之後,哪裡還有機會像今天這般!
這個孩子,以後也可能看不見了。
那個男人,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似乎日落西山會引人惆悵,看著淡淡夕陽餘暉揮灑在江面上,江面波光粼粼,彷彿淚光點點;天地交接處染上的那血紅色一片,讓人有一種洗盡鉛華、前塵盡去的悲涼感!
最美不過夕陽紅!
最傷也是夕陽紅!
她——好不捨!
不捨得走,不捨得離開可愛的星星,也……捨不得離開那個男人!
捨不得他偶爾閃現的溫柔……
捨不得他那談不上濃情蜜意的淡淡溫存……
捨不得他那珍貴的宛如一現曇花的笑容……
捨不得他那令人敬畏的霸氣……
捨不得他那幾乎是無所不能的能力……
捨不得他那意味不明的訓斥……
捨不得他那有些失控的暴躁……
捨不得他那令人覺得難以親近的冷漠……
捨不得他的臉……他的眼……
捨不得……他的一切……
捨不得……那一切所形成的那個獨一無二的他……
再也……再也無法碰到這麼一個人了……
附近,一艘汽艇船停泊了許久,似乎準備著要返航,船上坐著的幾個好像是在校生的年輕男女,似乎對這汽艇船的掌控不在行,那艘船在那裡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許久,船頭都掉了不少個了,船還沒怎麼開動。
突然——
那船像是一瞬間被賦予了神力一般,猛地竄了出來,宛如飛箭一般地破浪而行。
尖叫聲立刻響起。
「走開,快走開啦……」船上的女生在慌張地尖叫。
船迅猛直行的盡頭,一個屁點大的小孩提著小水桶,腳丫踩在江水中,愣愣地看著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他撞過來,稚嫩的臉蛋在金色的夕陽下發著脆弱的白嫩光芒,一雙大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尖叫……男的……女的……
注意到這的葉露,本能地朝那個小孩跑去,撲過去……
大腦一片空白,手下抱著那一團軟乎乎的小肉團,死死咬牙,閉眼等待著巨痛的襲來……
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乎過了沒多久,她被人給猛地拽過了起來。
冷陽的臉一下子在她的眼前放大,俊臉蒼白中是沒有絲毫掩飾的怒火。「女人,你傻啊,到底是你重要,還是這小屁孩重要,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原來,在最緊要的關頭,船上的一個男生飛速地轉了一下方向盤,把船打偏了一個方向,撞到了一邊無人的地方。
冷陽看到那個場景的時候,實話說,那一瞬間,他突然有魂飛魄散的感覺,雙腿雖然已經在跑,但是大腦卻一片空白。看著她最後平安無事,卻止不住那種恐懼和憤怒交雜的感覺!
「你不想想你自己,你總得為我想想吧!為了一個小屁孩,連命都不要了,我看你是瘋了!」再度衝她怒吼,是因為那種複雜的感覺快要把他給逼瘋了!
小孩的媽咪紅著眼急跑過來,見自己的孩子被一個陌生女子護著,本來想道謝,但是一聽冷陽這怒罵聲,感謝的話,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冷陽氣呼呼地瞪著葉露,那張冷傲的臉,本來就是令人難以親近的,如今臉上添了狂怒勝似修羅,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哼,畏懼地看著冷陽。
「吧嗒……吧嗒……」
透明的淚珠,在金色的夕陽下,閃爍著晶瑩璀璨的光澤,緩緩地從葉露的臉龐滑落,無聲地,一滴又一滴,匯成一串又一串,那兩雙惹人憐愛的無助雙眸,就像兩潭蒙了朦朧霧靄的黑潭一般,幽幽地擺在那裡,如泣如訴。
彷彿一股沁涼的清泉直接擊入冷陽的心裡,他的心又涼又清,磅礡的怒氣一瞬間被澆熄,心中余留的是生生的疼。
「你……你哭什麼?」不自在地衝她低吼,抱住了她,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的懷裡,不讓別人得以窺見她的哭顏。
葉露傷心欲絕地軟在了他的懷裡,兩手拽住了他的衣擺。
怎麼辦,好捨不得,好捨不得離開他,怎麼辦……
差點遇難的小孩一見葉露哭,他也開始「哇哇」大哭,剛才的情形這才讓他後怕起來,年輕的媽咪抱著他,一陣的哄……
冷陽心中煩亂,那小孩哭得他心煩,要是沒那個小屁孩,她現在哪裡會哭倒在他懷裡?!
「閉嘴!」他惡狠狠地沖小孩狂吼。
半大不點的小孩哪裡懂得看人臉色,被冷陽一吼,他哭得更大聲了。
年輕的媽媽自知理虧,不敢多有怨言,抱著小孩一陣的哄。真正的恩人被人抱著哭,她還沒有道歉,又不能走開,年輕的媽媽真是萬般無奈。
那幾個闖了禍的年輕學生匆匆忙忙地從船上爬下來,過來道歉,被冷陽一陣的訓斥。冷陽的怒火飆地很高,訓得他們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只恨不得重新投胎、再世為人,兩個面皮薄的女生當場被訓哭了,圍著冷陽嘴裡喃喃著的就是「對不起」三個字。
學生們懷疑是船的問題,冷陽摟著葉露離開,留下鐵四處理這事,此事迫使遊樂場停工一周檢查遊樂場中遊樂設施,就是後話了。
回去的路上,冷星很努力地用他那童稚的語調給葉露講笑話,講發生在幼稚園裡的趣事,換來了葉露的笑靨。
一大一小舒了一口氣,冷星半趴在葉露的身邊,繼續賣力地逗她開心。
其實葉露哭,真的不是因為她被嚇到了,她當時想的最嚴重的,就是被船撞痛後背,她哭,只是當時見景生情,心生不捨,冷陽當時雖然吼她,但是擔心的表情是那麼的真摯,所以,她心中不捨加重,更加地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切。
因為想著自己馬上要離開了,怎麼可能真的玩的起來,一直強顏歡笑著,用燦爛的笑容掩飾住自己心裡的傷心,玩著遊戲,也只是在最後快結束的時候,用那掩飾的淚水,哭出自己心裡的無奈。
還走嗎?
怎麼不走?
要走的!
已經籌備好了一切,已經下定了決心,怎麼不走?!
只有出走,她才能的得到解脫;只有出走,她和冷陽之間的僵局才能打開;錯失這個機會,只怕她會在以後的生命中不斷的懊悔,為什麼當時就那麼地優柔寡斷,放棄了難得的機會!?
走,必須要走!
即使心中再有猶豫,也必須要走!
幾天後葉露跟冷陽提起了出國一事,其實只是打個招呼罷了,沒想到冷陽對此很介意。
「出國?」冷陽皺緊了眉頭,「最近事態不好,我懷疑有人背地裡要對付你,你不能出國,萬一出事,遠水救不了近火。」
葉露心中緊張,不行,她必須得走,無論如何,她都要走的。
「這是我前些日子答應人家的,不好拒絕,再說,我也想去長長見識,我對那個俱樂部挺感興趣的。」
冷陽眉頭一皺,不悅地看著她,「你確定你對那俱樂部有興趣?」
那是個一個專門負責訓練奴隸、買賣奴隸的俱樂部,從各個國家通過正當、不正當的手段弄來年輕的男男女女,進行秘密訓練,然後或賣或送給各國稍有權貴的人把玩。這個俱樂部每年都會發出海量的邀請卡,邀請各國有權勢的人參加。
這一次,他們顯然把注意動到了他新上任的老婆身上。以為他的前兩個老婆會捧場,所以,她也會捧場嗎?
見葉露確認一般地點頭,冷陽有了些怒氣。「只是一些人形玩物罷了,難道你還想領一個回家不成?!」
「怎麼可能?」葉露淡淡一笑,很明顯表現了對冷陽說法的訝異,「我只是去看看罷了。最近心裡憋地慌,我想去國外走走,散散心,回來之後可能會好一些。」
葉露這麼一說,就讓冷陽聯想到當日她被非禮一事。
心自然往她那偏了偏,但是不放心她的安危。「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照顧到她。
「不了!」葉露很自然地拒絕,「我想一個人去走走,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其實你沒有必要擔心我,我身邊已經有保護了的人了,就是琁,那個女孩子身手相當了得。」
葉露的話已經說的話很白了,她就是不想冷陽跟著她一起。
冷陽哪裡能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他拿她沒辦法,想著在那個國家,她也只能呆上一天一夜的時間,一天之後就會回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但是,他還是把鐵四派過去保護了葉露。
鐵四為人膽大心細,有她在葉露身邊護著,他也能放心一些。
葉露一晚上寢食難安,心裡煩躁地很,偏偏冷陽摟著她睡,害她只能將焦躁壓下,怕透露太多。
靠他越近,她的心越疼,卻捨不得掙扎。
天色越明,她的心越慌,越來越盼望能夠一下子天亮,然後她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離開他。
一旦踏上離開他的路,她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也就不會在這翻來覆去的在離開與不離開之間煎熬。
「睡不著?」
背後的冷陽突然出聲,嚇了葉露一大跳。
葉露一直維持那個姿勢不動,肌肉太僵硬了,冷陽摟著她,豈能沒有察覺,這不是一個正常的陷入熟睡的人的姿態。
「你有心事!」冷陽肯定地說。
葉露的心跳錯漏了幾拍,不做聲。一出口,反而更是破綻百出。
冷陽歎氣,微微起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好幾口。「露露,我猜不到你這幾天到底在想什麼,那天的事……那麼令你煩惱嗎?」
那天的事,自然是葉露差點被強暴的事。
聽涵就是因為那個,所以跟他越行越遠,最後選擇了以死結局。可是葉露她不是最後沒被那些人得逞嗎!
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他心中的挫敗感,他不瞭解這個時候的女人!
葉露還是不選擇回答。
冷陽沒辦法,他向來說不慣那種溫情脈脈的肉麻話,只能抱緊了她。
「等你散心回來,我帶你去旅遊吧,地點隨你挑。我們當初都沒有蜜月旅行,這一次就當是補上一次好了,你要是想帶星星一起去,也是可以的。」
前提是,她沒有從國外帶個男奴回來。
到時候,給聽雅找個地方讓她搬出去住吧,她可能會更高興的!
葉露一聽他這麼一說,心中動搖地更厲害了。
他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她好不容易把握住天時地利與人和,他卻非要在這個時候展現他的柔情,拖她的後腿!
煩躁地把他在心裡惱了個半死,最後,還是沒睡好。
起來的時候,雙眼染上微紅,沒什麼胃口地隨便吃了點早餐,去了機場,直接飛往y國,在事先預定好的飯店落腳。
哪知變故是如此的突如其來,入住的高級酒店因為他們選擇的是貴賓套房,所以有專車到機場接送。
葉露、琁、鐵四三人下了幾場,直接就被酒店的專職司機接走。可是三人才上了車沒多久,那個司機轉動方向盤才剛從擁擠的車隊中鑽出來,突然就止了剎車。
同一時刻,只聽得「嗤嗤」的聲音響起,霧狀的氣體猛然從車體的四面八方噴射出來。
顯然他們遭襲了!
葉露立刻就想到了金斯澤!
是他?
不對啊,金斯澤不該這麼早就下手啊,說好了的,是在她參加完俱樂部之後,在她落單之後,再搞汽車炸彈的啊!
琁立刻去推車門,卻很糟糕地發現所有的車門都被鎖住了,外力根本就推不開。
鐵四立刻去制服那個司機,逼迫那個司機把開關給關了。突然冒出來了白色的氣體,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但是沒有用,那個司機竟然是連自己也算計進去了,鐵四都沒來得及多打那個司機幾拳,四人都在一車白色氣體的熏染下,無力地倒了下去。黑色的車窗,本意是來保護車內人隱私的,此刻很好地掩蓋了車裡面發生的邪惡之事。
十分鐘之後,一個中年人快速地接近車子,打開車門的剎那,迅速地往自己的嘴上套了一個氧氣罩,關上車門,開車,迅速地往未知的地點駛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葉露發現自己又被綁了,真是太過糟糕的經歷,但是比上一次要好一點的是,這一次她的姿勢不是那樣的屈辱,是不帶侮辱性的綁法。但是眼睛又被蒙上,這讓她的心又一下子掉入了冰窖裡。
不是金斯澤,她現在可以確定不是金斯澤了。
如果是金斯澤,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她的!
難道……難道她又中了敵人的招了!
葉露在心底低咒!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打算跟她過不去?!
聽雅……冷濤……還是冷老爺……
葉露立刻想到了求救,她慶幸自己上次沒有把那手錶摘下來,還好,還好!
但是她的手指頭竟然是挨個被綁著的,這綁法非常的特殊,就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都不能解開這樣的繩子。更令葉露心驚的是,她——她感覺不到她的胳膊上的手錶的存在。
誰……誰摘了她的手錶!
葉露的心直直地往下墜,他們知道了,知道了她的手錶有問題!他們怎麼會知道,那麼隱秘,他們怎麼會察覺?!
是不是上次抓她的人幹的,一次不成,又抓她一次,上一次那個人說她身上有東西,所以這一次就找出她的手錶摘了它嗎?
可是這一次她出國的時間很保密的啊,飯店還是冷陽給她秘密訂的,就怕她出意外。誰能查到她將要下榻的飯店,然後換了司機瞞天過海地來害她。
飯店是冷陽訂的,誰有這個本事?!
除非……除非是冷陽本人……
難道……難道真的是讓冷濤說中了,是冷陽在導演劇本,想要害死她,然後娶……娶聽雅!?
不!
葉露困難地搖了搖頭,不,不會是這樣的。冷陽不是這種人,他要是討厭自己,他大可以尋個理由一槍殺了自己。鳳影別人不能輕易地動,但是龍主是有殺鳳影的權利的人,他根本就沒任何的後顧之憂,所以,他要讓她死,根本就不用這麼的麻煩。
而且,她相信冷陽,也相信自己,她看上的男人,至少沒那麼的不堪,至少他不會那麼陰險地對付她的。
可是,誰會知道她要下榻這個飯店!
葉露的腦中倏然閃過一個人,然後,悔恨地腸子都青了!
聽雅,對,聽雅有機會。
聽雅跟她共處一屋,她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的班機,她也知道自己將會帶什麼人;她還是冷陽的秘書,或許訂飯店的事情還是冷陽委託聽雅辦的,這樣一來,自己的行蹤,就不再是秘密了。
如果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葉露氣的要吐血了!
虧她還想到要把冷陽讓出來給聽雅,可是她竟然這樣的可惡。連她的逃亡,她都來阻撓!
氣死她了!
葉露胡亂地猜測,其實心裡也沒底自己到底猜的對不對?
更甚至,她都有些懷疑上金斯澤了!
因為,對於她來國的事情,金斯澤也是知道的。金斯澤羨慕冷家的權勢,可能打算用她來要挾冷陽。她只是說事成之後要送一份大禮給他,但是沒說明那是小瑞,金斯澤可能不會動心,反而會借此利用她一把!
簡直是糟糕透了!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自小也是過的普通的人生,從來沒參與過爾虞我詐,為什麼一下子就把她放到了如今的這個位置!暗箭,更是時不時地朝她襲來,搞的她都能腦袋都快要炸了!
最關鍵的是,鐵四和琁現在在哪裡,是在她身邊,跟她一樣被綁著嗎?還是她和他們已經分開!?
她沒有發出求救信號,冷陽得知她不見了,能不能找到她啊?還有金斯澤,事情若不是他幹的,那麼原先說好了的,沒有等到她,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葉露開始氣自己,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按下求救信號,當時因為一時猶豫是不是金斯澤臨時改變營救她的計劃,所以她遲疑了。現在,她竟然是想求救都沒了機會!
怎麼辦?
綁架她的人到底要做什麼?
她到底昏迷了多久?
迎接她的,到底又會是什麼?
前途茫然,葉露有些筋疲力盡了!
誰能想到她一心策劃好的大逃亡,竟會讓自己又進入了一個牢籠!
冷陽!
葉露在心底苦笑,這一次,你可會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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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其實比葉露想像的要糟糕的多了!
葉露當時在車上受困的時候,因為自己心裡有鬼所以沒按下求救信號,但是鐵四是冷陽專門派來保護葉露的,所以他當時是按下求救信號了的。
但是,沒有用!
冷濤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好了!
經過了上一次綁架葉露的事,他知道了葉露身上有東西,他也吃過了那東西的虧,所以這一次,他不會這麼笨了。他知道一旦事變,葉露肯定又會發出求救信號,所以,他就採用了速戰速決的方法。
利用聽雅身為冷陽的機要秘書的身份,弄到葉露下榻的飯店不是一件難事。快速地解決掉飯店派來接葉露的司機,然後派上自己一早準備好的司機和同一款式的車子,將三人快速迷倒。
冷陽那邊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接受到求救信號,更甚至,冷陽在這邊可能還佈置下了什麼人,秘密地保護葉露。為了防止被冷陽這邊的人給截下,冷濤派人用最快的時間搜出葉露三人身上的任何可以往外輸送信號的東西,放到了另外一輛車上,送走,因為,那些東西還有別的用處,用處一就是可以用這些東西引走救兵。
半路,鐵四和琁被帶走,與葉露分道揚鑣。
冷濤一直以來,要的就只有葉露,要對付的也只有冷陽。
冷陽這個人不好對付,處於同一個冷氏家族,冷陽又是現任的冷家當家,他冷濤再大的能耐,也不能跟冷陽直接對著幹,所以就只能採用迂迴策略。
他選中了葉露,因為,他知道,他和冷陽是同一種人,喜歡的會是共同喜歡的,欣賞的會是共同欣賞的。
從小到大,他們的興趣幾乎是相同的,也會對同一個女孩有好感!
正如冷陽愛上了聽涵,那個宛如天使一般的女孩,冷濤也愛上了她。不受控制地受聽涵吸引之後,冷濤沒想過要爭奪,他愛她,所以默默地隱忍著,退到一邊,將愛意隱藏,只希望這個他心愛的女子一直那麼幸福就可以。
可是,變故發生了,她被輪暴了,在冷陽,還有他都沒有防備的時候,老天給他們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冷陽,一個堂堂的龍主,他冷濤,一個也可以在道上呼風喚雨的黑社會人物,竟然會讓這種事情在眼皮子底下發生,竟然讓自己愛的人,被別的男人挨個糟蹋。
他痛苦不堪,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如天使一般高貴的女子,慢慢地褪下那潔白的聖衣,變成了人人都可以染指的花蝴蝶,他的痛苦,都已經入了骨髓!
他隱忍自己的愛意,從不插手她和冷陽之間,最後看到的竟然是心愛的女人人盡可夫的一面。
她幾乎沒怎麼挑剔地接受接近她的個個男人,可是獨獨拒絕他,或者說是拒絕冷家的男人。那個女人,竟然連墮落,都那麼在意冷陽!
他是又憤怒又仇恨!
他恨聽涵的不知廉恥,恨她的不愛惜自己,也恨她對他的拒絕!
可是,他又不受控制地愛著她,因為愛,所以恨,有多少恨,就有多少愛;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
他更恨冷陽,恨他冷落她,如果沒有他的冷落,那麼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他幸運地得到了一個美麗無比的天使妻子,可是卻沒有好好愛惜,竟然會讓自己的妻子被別人給強暴;他更恨冷陽把聽涵給逼成了一朵花蝴蝶,最後竟然逼得她跳樓自殺!
恨!
恨冷陽殺了她!
所以,他必須要報仇!
他的本事本來就跟冷陽差不多,當時選擇下一任龍主的時候,前一任鳳影也提名過他,但是他考慮到聽涵,如果她當了鳳影,肯定會更加地幸福,所以,他就沒怎麼用心跟冷陽爭,讓冷陽很輕鬆地就當上了龍主。
現在不同了,他要把冷陽從那個位置給拉下來,他要冷陽一敗塗地,他要殺了冷陽。
這種刻骨之恨,有生之年,他必定會為此奮鬥。
聽涵死後,他就開始謀劃,可是那個時候冷陽的實力比他高了一大截,他坐上龍主的位置兩年,得到的歷練讓他遠在他之上。他只能韜光養晦,暗地裡培養自己的勢力。
所以冷陽娶了慕青的時候,他沒下手,他知道時候沒到,他的實力還不足以跟冷陽抗衡。冷楓那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沒摸清冷陽的底細,就跟慕青勾結,慕青當時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以為憑著鳳組力量還有一些她聯繫上的男人的力量就可以推翻冷陽,結局,冷濤幾乎可以預見,必定是慕青大敗!
但是讓他驚訝的時候,慕青的背叛竟然給了冷陽重創。他知道慕青聯繫上的男人都是一些烏合之眾,暫時力量的結盟罷了,一旦情況不利,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肯定會宛如一盤散沙地各自散開。
所以,給冷陽重創的是——鳳組的力量。
那一直被他小覷了的鳳組,竟然有那麼大的實力?!他一直以為鳳組大多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擺設罷了,因為據他所知,前任的龍主冷老爺的兩個老婆,也就是先後兩位鳳影都沒什麼大的建樹,只是藉著鳳影的稱號在那作威作福、瀟灑地遊戲人間、調戲美男罷了!
如此,他就知道了,他低估鳳組了。
一個新的計劃在他的頭腦中產生,也許,他可以借助鳳組的力量,那麼,加上他的力量,肯定可以壓過冷陽了。
很早之前,他就秘密地聯絡到了聽雅,聽涵的妹妹。為聽涵報仇,將他和聽雅聯繫在了一起。一次又一次,在聽雅四處旅遊的時候,秘密地安排聽雅整容,四年之後的聽雅,已經酷似聽涵了。
冷濤知道,冷陽還是要結婚的,他身為龍主,身邊不可能沒有鳳影,這是傳統,也是祖訓,不可違背。
他預想了聽雅的出場,會讓冷陽受到多大的震撼,因為對聽涵的愛和愧疚,冷陽肯定會不可自拔地愛上聽雅這個替代品的!
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冷陽的婚禮安排地非常迅速,而聽雅這個時候還沒畢業。按照冷濤的安排是聽雅藉著畢業之名,很順理成章地來投靠冷陽,冷陽就這樣接手了聽雅的一生。
所以,那個半路插進來的新娘,要不得,必須要阻止婚禮的進行。
用各種手段,散播謠言,蠱惑人心、威信恐嚇,迫使王雪俐逃婚,她最好是乖乖地逃走,省得他麻煩,但是即使王雪俐沒有逃婚,冷濤也安排好了狙擊手在婚禮上射殺王雪俐。
很好,王雪俐逃婚了,他的人告訴了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是得意而又高興的。看著冷陽冷著臉站在那,神色不定,他覺得很快樂,更讓他快樂的是,新娘子遲遲不來,一會兒王雪俐逃婚的事就會傳開,到時候,冷陽的顏面就會掃地,婚禮取消,之後聽雅出現,如計劃的一般,嫁給冷陽,跟他聯合,搞垮冷陽。
那一刻,坐在賓客席上的冷濤,似乎已經可以預見了冷陽落魄地一敗塗地的情形。
可是,那個女孩為什麼會出現在婚禮上?!竟然會成為他的新娘子?
難道,冷陽一早就察覺到了他的計劃,所以事先做好了別的安排?!
不,不會的,他做的很小心,冷陽怎麼突然會懷疑他?!
還是說,冷陽對這個女孩有特別的好感,所以一早就改了計劃?!
那天桃花紛飛中,她一身清爽地淡笑而來,走在桃花雨中,是多麼的清理可愛,為他一直仇恨著的心裡注入了一股清泉,讓他在那一瞬間,獲得了久違的輕鬆感。
可是後視窗中,無意間瞥見冷陽的臉和游移的眼,他愣住了。
冷陽竟然也在注意她,竟然還笑了,雖然很淡,但是那的確是笑沒錯。
他說過的,他和冷陽是很相似的人,總會看中相同的目標。
在他在人海茫茫中注意到這個女孩子的同時,冷陽竟然也從茫茫人海中選出了她。
當時這畫面沒讓他怎麼放心上,只不過一個隨便的路人罷了,冷陽笑了,只代表他那一刻心情好了,不代表他會因為一時的心情舒暢把那個女孩子弄過來,因為他知道冷陽不是那種人,他自己也不是那種人。
所以在雨中再次遇見那個女孩,他當時真的只是單純地想送她,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而就是這個讓他一點都不戒備的女孩,竟然意外地取代了出逃的王雪俐,成為了他的新娘?!
他仔細地觀察他們倆,他要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的是大意了!
他看到了冷陽的一系列動作,雖然沒當面看清楚,但是他猜測冷陽在扶著那個女孩子的時候,應該是拿槍在對著她,那個女孩子原本因為跑步通紅的臉變得煞白,彷彿鬼一般,也聰明地想到了尿遁!
所以,這不應該是冷陽一早就設計好的。
她應該是誤打誤撞地成為冷陽的新娘的。
當時他心下憤然,也不知道冷陽這是哪裡的紅星高照,出了這樣的岔子,都有人出來幫他的忙!
突然,他想到了他一早就安排好的狙擊手。
他是下了死令的,不管最後出現的是誰,新娘子是一定要死的。
那麼這個女孩……危險!
他的心開始動搖,要不要取消這個命令,畢竟這個女孩子是無辜的,但是不取消,他的計劃……
看著她雙眼發亮地看著他,罔顧一邊冷玉、冷花別有用心的諷刺和試探,他的心中湧過快意;看著她茫然地跟在冷陽的身邊,跟分明都不認識的人敬酒,笑得臉皮都抽了,那個樣子,竟然讓他覺得不忍;看她身著白色的禮服,拿著酒杯,愣愣地站在角落看著淡黃色的酒液在高腳杯中流動,那一身的無所適從和蕭瑟,讓他心疼。
然後她看見了他,那瞬間眼中閃過的濃濃渴盼,但卻欲言又止、駐足不前的猶豫樣子,打動了他,她就像不小心落難的小精靈,極度渴盼著被解救,又怕自己給別人惹來麻煩,於是,他不由自主地邁動腳步,朝她走去。
冷陽大聲喊她的時候,焦急的聲音讓他感覺到了什麼,眼睛瞄到的是,那黑色的身影還有筆直的槍管,是他安排的狙擊手!
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撲了過去!
瘋了一般,救了一個他以為的落難精靈,差點把自己弄到地獄!
事後暗罵自己實在衝動,可是看她一臉感激、恨不得對他肝腦塗地報答他的樣子,一個想法,立刻在他的腦中形成。
他已經查過了,她嫁給冷陽確實是無心的,不參雜任何的陰謀。
那天早上本來要來的是她的師姐,可她師姐的實驗那天上午很不順利,她急著要結果,拜託了周圍一圈人,最後才請到沒什麼事的葉露幫忙。
也就說,葉露是被冷陽逼著嫁給了他,是他可以利用的對象,他可以和她結成盟友!
於是,病房內,他告訴她,他對她一見鍾情。
他知道自己的條件,是一個會令女人心動的男人,所以,俘獲她,尤其還是一個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大學女生,應該不是難事。
但——她實在固執,不給任何他可以追求她的機會。
他只能見隙插縫,慢慢地靠近她的同時,謀劃著新的計劃。
因為婚禮上的狙擊,冷陽已經有所警覺。葉露已經成為了鳳影,她的生命也得到了整個鳳組的捍衛和保護,他不能再派人幹掉葉露,好讓聽雅取代她了。
所以,聽雅就只能成為刺激她和冷陽之間的感情的外力了。
他一度感歎,自己當日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明明除掉了葉露,他就可以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繼續運作就好。
現在可好,又得重新謀劃和推演,還有些浪費聽雅。
但他發現,機會又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他察覺到了冷陽對葉露的在意。
那個男人,最討厭的就是背叛,他處罰葉露,還有那個聯合葉露一起背叛他的張明宋。葉露上門求他,又欠下他一個人情,他覺得,這對夫妻的感情,肯定是越發的風雨飄搖了,他再努努力,估計可以讓它支離破碎。所以他當下就應下了葉露的請求。
但——
冷陽竟然放過了張明宋,重新讓他復學,冷陽幾乎是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巴掌。冷陽自己派人對張明宋下手,現在又派人把張明宋給請回來,這哪裡是他冷陽的風格!
葉露打電話來,讓他別再管張明宋的事情,說她拜託他的事情全部做消,他猜到,可能問題的關鍵,是在葉露身上。
他低估了這個小女人,冷陽竟然會為她做這麼有違他性格的事!
而後,葉露開始躲他,更是讓他一點親近她的機會都沒有,他又不能做的太明顯,就只能裝作瀟灑地識趣退到一邊去。
暗地裡,他派人偷偷地觀察這對夫妻,越發地察覺出冷陽對葉露的重視。
或許,在不知不覺間,冷陽被葉露給吸引了?
聽雅畢業在即,不管他的猜測是否對,都是聽雅該出馬的機會了!
冷陽竟然是如此地配合,一條王者之心,就這樣送到了聽雅的面前,怎能不令他欣喜?!
尤其還聽說,葉露說誰送他王者之心就要對誰死心塌地一輩子!
冷陽到底是沒把葉露的話放在心上,這說明了冷陽在乎聽雅;也說明了,在王者之心戴在聽雅的脖子上時,葉露該是如何地不滿冷陽?!
計劃繼續推動!
安排人威脅董萍,讓葉露不得已跟別的男人糾纏,重演聽涵當年的劇本。成功地揚起了風言風語,讓因為她的出身卑微而對他厭惡的冷老爺更加地厭惡她。生日宴上他和聽雅的那一場共謀,成功地讓冷陽質疑葉露,怒髮衝冠的冷陽和葉露互相給對方的一巴掌,再一次讓連著他們之間關係的線薄了一些。可當時冷陽又硬生生地壓下怒氣,讓司機送她回家。
冷陽這一系列的行為,看不清他對葉露到底是何想法!
但冷陽現在是在意也罷,不在意也罷,葉露和聽雅,這兩個女人,無論他選擇了誰,終究是要背棄他而去的。這兩個女人,無論是誰俘獲了冷陽的在意,都會讓冷陽分心,讓他少了在生意上的注意力。
他需要冷陽在生意上放鬆警惕,更需要冷陽忙於葉露和聽雅的事無暇認真顧忌他手下的那些事,這樣,他就可以更好地在下面動作,暗暗地吸收他的勢力,才能更好地拉他下馬!
這一次,冷濤低估了葉露的警覺心和能力,她竟然這麼快就學會了反擊,尋一下子就落入了她的網,好在他早就有所準備,讓尋萬一被套就陷害冷老爺,生日宴上冷老爺和葉露的不對盤,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葉露似乎是信了,放了尋出國,冷濤當時就知道這個人不可留,但是得選擇一個幹掉他的好時機。
鳳組的人在動作,左翼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她和葉露的共同聯手,對付尋的那一招,著實漂亮,他不得不防,以後必須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無論如何,即使他拉攏不了葉露,也必須讓葉露和冷陽反叛。葉露身後的鳳組力量,雖然失去了右翼及其她帶走的大幫人馬,但是有左翼在,還是不容小覷的。葉露若是站在冷陽這一邊,有了鳳組支持的冷陽,會讓他很難對付的。
所以,還是對付葉露,派人撞她最在意的哥哥,那是他剛好得知冷陽被劉朋打了一拳之後的靈機一動,這可以讓她更加地懷疑冷陽,劉朋一死,無論如何,她會恨死冷陽!
但,這個完美的計劃被憑空插進來的小蘭給破壞了,冷陽那小子又違背他以往風格地請人救小蘭,肯定又是因為葉露。
而且,他竟然會因為葉露的昏倒而……簡直是難以令人置信!
那個冷酷的男人,長這麼大,也只有在得知聽涵被輪暴的時候,才出現過狂躁到難以自控的情緒,而今,葉露也不過是昏倒罷了,他竟然就亂了!
難道,葉露的昏倒,在他心中,已經可以跟聽涵的被輪暴相等值?!
這真是又令人驚恐,又令人興奮,還令人怨恨!
他竟然這麼快就放下了聽涵!
他竟然這麼在意葉露!
他越是在意,那麼就對他冷濤的計劃越有利!
派人強暴葉露,讓她誤會冷陽,猜忌他、恨他,她身為冷陽——一個黑道老大的老婆,經歷了這樣的事,是必須會恨冷陽的!
但是,在派人下手對付她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不忍心!
他自己愛的聽涵就是死於此,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對付葉露,可以嗎?
這個女孩,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被動地被拉入這悲哀的局面,真的……無辜!
可她是冷陽的妻子!
計劃不容有失,只有那樣才能讓葉露真正的背離冷陽。
所以,他還是執行了強暴的計劃,但——不是輪暴,到底是心中不忍!
葉露所聽到的那三個男人的聲音,其實是變聲器在起作用的緣故,從頭到尾,房間裡就只有一個男人。
最後,計劃還是失敗了,但還是有收穫的。
冷濤知道葉露的身上有求救裝置,也從冷陽的一系列後續反應中,也更加地確定了冷陽對葉露的在乎!
那個工作狂的男人竟然會為了她那麼多天一直放棄工作,就圍著她打轉。這可是當時聽涵再怎麼懇求,都求不來的!而他,就這麼輕易地給了葉露!
簡直是好極了,他要的就是冷陽的在乎!他要的就是冷陽對手下生意的無暇顧及。
這一次,他策劃綁架葉露,就是要用她的安危來幹掉冷陽。
這一次,大仇終於可以得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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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陽這邊
左翼皺著眉頭,有些擔心有地看著冷陽:「你真的決定要去y國?」
綁架葉露的人打來的電話,是讓冷陽準備好一千萬美金,三天之後,送到他指定的地點。等他們拿到了錢,自然就會放人了。
這樣的伎倆,是綁架最常用的,而拿到錢之後,撕票,也是綁架者經常會做的事情。
冷陽倒不是在乎這一千萬美金,他怕的倒是後面的被撕票。
而且,他冷陽是何許人也!他可是亞洲的黑社會老大,有人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冷陽像只縮頭烏龜似的,別人說什麼,他就幹什麼!傳出去,以後他冷陽的臉往哪裡擱?!
三天時間,夠他去把葉露給救出來了。
他堂堂老大,還需要用錢把自己的老婆給贖回來嗎,他有武器、有手下,哪怕在y國他不能大張旗鼓地救人又如何?
「上次我沒能親自去救她,這一次,我會親自把她給救出來的。」
冷陽的眼中閃過堅決。
自己的女人,他會靠自己的雙手,親自把她救回來的。
左翼不贊同:「我覺得其實你沒必要親自去。我覺得這些人可能就是衝著你來的,你去了,可能就是中了他們的陷阱。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能有閃失。」
「不!」冷陽的眼中閃過陰鷙,「你不懂。左翼,就是因為我也猜到他們可能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我不去,他們可能還會對露露做出什麼事情來,我不能讓她再受苦。她多在那些人手中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而且——」
幾乎是在剎那間,他的臉色溫柔地彷彿不是真的,宛如滿月時的清輝,讓人深深地沉醉並且動人。
「這是我欠露露的!上次她出事,我沒能去救她,她心裡必定恨我。這次,是上天賜給我的挽救機會,我必須要把握住。只有我親自把她救出來,才能化解她心裡的恨意。我不能讓她恨我,你懂嗎?」
左翼心裡一窒,看著冷陽,竟似看著一個陌生人?!
他竟然也會有如此溫柔動人的時刻,她以為,自聽涵之後,他這樣的表情,她再也看不到了呢?
心中一鬆,低低一笑,左翼輕歎:葉露,你贏了!
這個男人,被你的堅持給打動了,他已經為你著迷了!
那麼,她不會阻止的。
冷陽的決定是正確的,這的確是化解他們夫妻之間關係的契機,所以古人語「福禍相依」,福兮禍兮,焉知非福?!
那麼,她也該準備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