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她被他帶到了隔壁,這個屋子裡的被褥枕頭似乎都已經被搜光了。

灰塵都帶著凌亂的痕跡。

但是席夢思床墊還在。

秦椹到床邊坐下,示意陸甄儀過去。

陸甄儀不情願地走過去。

他拉了她一把,讓她站在自己兩腿之間,開始給她脫衣服。

他脫得很不認真溫柔,幾乎是一把把她上衣撩到胸上面,扯開胸衣,信手捏了兩把。然後另一隻手伸進她運動褲裡。

對,是運動褲。

「我喜歡你這裡,」他手指在某處劃過,看著她眼睛,嘴裡喃喃說,「一直覺得嘗起來味道很好……」聲音低柔喑啞。

陸甄儀臉都紅透了。

「你卻從來都不肯回報我一下,讓你用一次嘴跟要你命一樣……」秦椹突然冷漠地說,「你現在給我脫褲子。」

……

接下來,陸甄儀清晰無比地記得,夢裡她是如何強忍羞辱給他脫了褲子,被迫跪在他腿間……

她嘴又酸又累,都快沒知覺了。秦椹卻興奮無比,按住她的頭。

最後她哭了,秦椹才放過她,卻要她趴在那兒……而且興奮起來折騰的同時還對她說了許多故意輕慢的污言穢語。

陸甄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的夢來。

夢裡的情節哪來的?自己又不看av!

「靠,做出這樣的夢我是得有多欲求不滿啊!」陸甄儀驚慌之後,懊喪得很,「還是我其實有M體質?」

以至於接下來幾天,她都沒法直接面對秦椹。

盡管這夢的內容讓她不忍回顧,但是她還是沒有忽視這夢的背景。

總覺得和之前的夢似乎是連貫的,好像都是在一個不安全的環境,而且有個孩子——這個夢裡沒有出現,但是她覺得孩子其實就在第一間房間的床裡邊睡著。

還有讓人吐糟的異能什麼的……

躲了幾天,她不去就秦椹,秦椹總是要來就她的……何況秦椹的發情期明顯沒過去。

被他壓在床上糾纏了好幾次都只留守最後一步之後,終於有一次,陸甄儀被他成功得手了。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但可能不少男孩女孩之間第一次都是類似的情況。

當時,也許是因為前幾次糾纏都適可而止,她對他放鬆了警惕;也可能因為是夢裡已經清晰無比感同身受地被他做過一次了……那天晚上還是陸甄儀被他壓著,他一直在撫摸親吻,探索她全身,呼吸火熱,動作溫柔熱烈,陸甄儀早已暈暈沉沉……他在她腿間磨蹭著,她酥軟著,身不由己低聲呻吟……然後突然間他一把壓住她的腰,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狠狠進入了。

陸甄儀痛得腰都彎了,一下哭了出來,拼命用拳頭捶打他,他一邊低聲哄她,一邊堅持不出來,隨便她捶打。

等她痛過了,哭夠了,卻堅定無比,一下下進攻……

溫柔但堅決……讓她很快丟盔棄甲。

事後陸甄儀有點小甜蜜,但是又很鬱悶。

其實,她倒不是把貞操看得多重,她少時一直覺得,女人非要把貞操留著待價而沽博取男人一生善待神馬的本身就源於性別歧視。

要把初夜奉獻給某個男人的想法簡直是人格上的自甘下賤。

男人如果可以自由享受身體的愉悅,女人當然也可以。

她畢業那年,還跟一個很英俊容貌身材讓她動心的男人約了過夜,她當時覺得真命天子什麼的夠嗆有戲,非要等著的自己簡直就是犯傻,為了自己不要這麼卑弱地等待,不如自信自強現在就開始適當享受健康的性趣。

結果那天夜裡明明心理建設和現實準備都很充分,那男人要入巷的時候她卻被要被侵入的恐慌感打敗了,奪路而逃。

這幾年她再也沒有嘗試過。

自省的幾年中,她慢慢改變了想法。

首先,陸甄儀開始覺得,好的性應該是靈肉合一的,心靈接納他,身體才能接納和他做親密的事。否則,即使那個男人再英俊迷人,身體還是會因為心理而排斥的。

再過了一陣子,她覺得,從生物學角度說,男人和女人在這件事上,確然是很不同的。

男人出於繁衍的目的,當然願意把基因廣泛傳播。

但是女性是要承擔後果的一個,她是被侵入的一方,懷孕,哺乳,這些後果都是女性承擔的。而且每次女性通常只有一顆卵子,她是要精挑細選最優秀的基因的。

所以老一輩的,在年輕人看來頗為老土和刺耳的觀點——在這種事情上吃虧的是女人!——其實是一點錯也沒有。

硬要和男人一樣的女性性解放理論,其實是忽視了物種繁衍的自然規律的。

畢竟,在自然界,也是雄性生物不斷求偶,雌性生物百般挑剔居多。

當然,這並不是說女人應該三貞九烈,自由意願是最關鍵的。在某些極端的情況下,也可以當成被狗咬了一口,倒是不用為了貞操要死要活。

而現在秦椹的行為,雖也不至於被歸類到狗咬了一口之流,但是陸甄儀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可能每個妹子心裡,都是希望在聽到男人說「我愛你」之後,有個朝聖儀式般的初夜,秦椹的所為,實在太輕率了。

也可能是,雖然她覺得和他是一對,將來是要結婚的,但是心裡總還是有些小小的不確定。

所以,陸甄儀拒絕了秦椹留下過夜的要求,表示要自己靜一靜。

秦椹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拒絕敏感症,一下子眼睛裡就冒火了,結果他乾脆再次把她壓倒,又毫不留情地做了一次,他腰身精瘦修長,堅韌有力,進退搖擺間好像有無窮無盡的精力,她完全不是對手,掙扎也掙不脫,一敗塗地……他折騰到她哭著服軟低聲求饒才罷手,又硬把她摟在懷裡,撫摸她脊背,號稱是安撫。

最後親吻了她幾下,嘴唇,面頰,鼻子,額頭,秦椹俊臉上終於泛出心滿意足的紅暈,低聲說:「早點睡,別再胡思亂想,明天我再來找妳。」

之後的幾個月,秦椹努力耕耘。

期間也沒忘了在望京價格特別低的時候,又收了兩套二手房,還是八九十平米的,大約一萬一平米買下。

然後他的主要精力,就全投在陸甄儀身上了。

09年9月9日的時候,陸甄儀拗不過秦臻再三要求和因為女孩子天性不夠理智的浪漫需求引起的小竊喜,跟他偷偷去領了證。秦臻自己是父母雙亡了,陸甄儀在秦臻要求下,也沒把這事兒告訴自己的父母。

吳靜珊是唯一知道他們領證的。

她也沒當回事,這年頭,很多年輕人都是先去領證,然後過一兩年再補辦婚禮。至於請客,那是要到婚禮那會兒的。

她只是感慨了下:「你真的決定和你家小帥哥在一起了呀。」

陸甄儀自己其實一直沒覺出秦椹比自己小那麼多,秦椹表現出來的,比他年齡沉穩多了,必要時,處事也很老練。

領證之後,他們卻很詭異地沒有同居,還是維持著原來那樣,每天見面的生活。

秦椹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他很關注陸甄儀有沒有懷孕,可是一直到年底,陸甄儀都沒有懷上。

每次測試完,秦椹都難以掩蓋他失望的神情。

這種失望,慢慢夾雜了不解,不安,秦椹的情緒越來越不對勁。

陸甄儀其實倒是不排斥生個娃,但現在不生也無所謂,可是秦椹的情緒慢慢污染了她,她也越來越暴躁,終於,在有一次測試沒懷孕之後,秦椹又一次露出失望的表情,而且垂下眼睛,喃喃自語說:「不可能啊,這是怎麼回事?」眼神裡除了失望不解,還多了沉痛。

陸甄儀再也忍不住,罵道:「你有病啊,你才多大急著當爹!人家都怕懷上,你天天盼著!」

秦椹轉身盯著她看,沉痛的眼睛裡幾乎可以發現還有憐憫,他說:「妳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陸甄儀又一次怔住,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下意識就想哭,心裡慢慢湧上了一種沒有根源無緣無故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