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這是什麼意思。
白沭北腦子一片空白,思維更是一點都跟不上他話裡的節拍,顧伯平說的每個字都是再熟悉不過的言語,可是匯合在一起卻怎麼都理解不了。
「顧叔,什麼意思?」白沭北艱難地擠出一句話,握著手機的手指骨節發白。
顧伯平在電話裡沒有說的很詳細,顧安寧現在還在國外醫院裡接受治療,只是醫生說她近期有甦醒的症狀。
看的出來顧伯平很激動,略微蒼老的語態卻透著一股難掩的喜悅:「沭北,安寧當年有苦衷的,你……我稍後再向你解釋,我先回病房了,安寧醒了我們近期就會回國。」
電話匆匆就掛斷了,顧伯平似乎只是情緒激盪之下想和他分享而已,什麼有用訊息都沒說,顧安寧為什麼會昏迷,還有當年到底怎麼了,太多的問題困擾著他。
顧伯平甚至連顧安寧在哪家醫院都沒說,可是還是成功攪亂了白沭北的心思。
白湛南看著他的側臉在昏暗的燈影裡驚喜難辨,最後更是對著黑了的手機屏幕發呆,不由皺了皺眉頭:「沒事吧?」
白沭北整個過程都沒說過話,可是那表情真是精彩,白湛南複雜地看著他:「你剛決定和林晚秋結婚,之前說的話不會這就要收回?」
白沭北緩慢地轉頭看他一眼,不說話,只是將杯中大半的液體灌進胃裡。
顧安寧此刻的出現並沒有讓他感受到了想像中的激動和喜悅,反而讓他焦躁不堪,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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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喝的有點晚,白沭北迴去的時候林晚秋已經睡下了,麻木地洗澡,掀開被子上床,那女人就像循著他的氣味一樣一點點摸索過來,柔軟的身軀緊緊挨著他。
低頭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白沭北說不清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遊戲是不是該喊停了,一切到現在為止還有挽回的餘地。
可是——
他居然開始見鬼的捨不得。
這到底是什麼心理?白沭北百思不得其解,他承認自己現在對林晚秋有些動心了,可是這離愛還有很遠的距離,是習慣?可是他們在一起也才幾個月而已。
白沭北捻了捻眉心,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開始上頭了,腦袋疼的厲害,思維也越發的不清晰了。
「你回來了?」林晚秋睜開迷糊的睡眼,在夜色裡沉沉看著他,留意到他一直緊擰眉心的動作慢慢坐起身,「又喝酒啦,頭疼?」
她問了兩個問題,他一個都沒回答,只是看她的眼神更深邃了,□黑的眼好像染了一層無法分辨的濁色。
林晚秋沒想太多,起身跪坐在他身側就開始輕輕地給他按壓額角:「你喝酒了還開車,以後不許了。」
她的聲音在夜色裡很溫柔,音色有些低,可是落進耳裡很舒服,就好像催眠曲一樣,讓他原本混亂的心跳慢慢平穩下來。
白沭北嗓音黯啞的「嗯」了一聲,林晚秋歪頭打量他,看他一直繃著臉不說話,低聲笑了笑,竟然伸手捏他的耳垂:「不會醉了吧?還知道我是誰嗎?」
白沭北眼神微暗,忽然伸手把人給撈回了懷裡。
林晚秋陡然摔到他身上,隔著空調被依舊能感受到他結實健壯的身軀,她眼神閃爍著,細白的雙臂緩緩纏上他,繼而慢慢送上自己的雙唇。
白沭北任由她生澀地在唇上輾轉,微垂著眼細細打量她,這個女人給他最深的感觸便是「討好」,她真的在不遺餘力地討好他,有些感情不知不覺在他心底發酵了,他再遲鈍也能感受到。
怕就怕這種謹小慎微地,一點點腐蝕了內心卻不得而知。
林晚秋吻了會發現這男人都沒給予一丁點回應,就連她輕蹭著他敏感的男性象徵都安靜老實地蟄伏其中。
微微睜開茫然的雙眼,她尷尬地退開些許:「……你沒心情?」第一次學人家勾-引,可是沒半點效果,她沮喪地垂下頭。
林晚秋白淨的小臉在黑髮下看起來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讓人生出一股想要施-虐的衝動,白沭北伸手扣住她的下顎,攬住她的腰把人重重壓進了床墊間。
「道德敗壞。」他低笑一聲,在她鼻頭輕輕咬了下,隨即俯身含住她的唇,吻的很專注,上下唇慢慢吸-吮著。
白沭北意識到自己沒法對林晚秋開口說不結婚的話,竟然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而且……他有些捨不得。
林晚秋身上穿著簡單的吊帶睡衣,那兩根肩帶細得沒有任何安全性能,被他輕輕一扯就滑落下去。落在胸前就被擋住了,只是若有似無地包裹著那對白-嫩。
白沭北覆手揉-捏著,看那兩粒粉紅的小肉-頭慢慢堅硬站立起來,這才低頭含住它們。
睡衣被他順勢剝開,起伏的線條倏地彈跳出來,露出了粉-嫩的兩粒,白色飽-滿上那兩圈淺色的乳-暈泛著漂亮的光澤。
林晚秋小聲呻-吟,白沭北伸手往她腿-間摩挲著,手指勾住底褲的細帶拉至一側,指尖陷進溫熱的裂縫中挖-弄。
林晚秋眉頭皺了皺,異物入侵的感覺有些不適,卻還是極力忍耐著。
這次他用了最傳統的方式,一直俯在她上方沉默地看著她。
身下在狠戾撻伐,眼神卻是讓人溺斃其中的致命溫柔,林晚秋愛死這個男人了,雙腿盤得很緊,死死吸附著他,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
白沭北單手環著她的腰,並沒有親吻,只是長久地陷在她溫軟的泥濘腹地不捨抽-離,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放開林晚秋了,顧安寧的消息除了帶給他幾分惆悵之外,並沒有那麼多開心和喜悅。
第二天萌萌就一直追著白沭北問:「爸爸你什麼時候和媽媽結婚?」
林晚秋正在廚房收拾餐具,白沭北放下手裡的報紙,無聲看了會萌萌:「誰告訴你的?」
「我看到媽媽手上的戒指了。」萌萌神秘兮兮地眨眼睛,蹭到白沭北身邊坐下,壓低嗓音,「爸爸,媽媽很搶手呢,我昨天聽到高叔叔給她打電話了。」
孩子現在一聲聲「媽媽」叫得極其順口,白沭北微微挑起眉,陰晴不定地看了眼廚房裡的身影:「寶寶這麼希望爸爸和大姨結婚?」
萌萌不住點頭,眼睛瞪得極大:「當然啦,爸爸你要是想和別的阿姨結婚,我就離家出走,不,我要留下來搞破壞!」
白沭北忍不住彎起眼眸,重新拿過報紙看起來。
萌萌看老爸不理自己,小腦袋從報紙下面的縫隙鑽進去,撲閃著大眼睛看白沭北:「爸爸說話要算話,快點和媽媽結婚!」
白沭北煩躁地按住孩子的腦袋:「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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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北盯著報紙上的鉛字漸漸沉默下來,昨晚想了一整晚,他其實早就下了決心。他是個混蛋,可是多少知道責任心,更何況沒人比他更清楚母親對孩子意味著什麼,他已經有個不美好的童年了,他的孩子不能再遭受相同的待遇。
不知道是不是為自己找藉口,這麼想之後,白沭北反而輕鬆了許多。
像是怕自己後悔,白沭北隨後開車載林晚秋去了民政局,林晚秋坐在車裡還有些發懵:「這麼快?」
他們好像對婚事沒有任何商榷,雖然她必定是無條件聽任他的安排,可是還是有種被人一路趕著跑的倉促感。
白沭北解開安全帶,也沒有急著下車,點了煙狠狠吸一口:「林晚秋,我既然決定和你結婚,就會努力對你好。我——」
他看了她一眼,對上她清澈的眸子,有片刻的遲疑:「我在嘗試愛你,未必能成功,但是我承諾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林晚秋驚訝地看了他好一會,白沭北這番話怎麼都像婚前承諾,有人說過,男人的話不能信,可是她現在願意去相信白沭北。
「我知道。」林晚秋小聲回答。
白沭北將手裡的煙蹄彈出去,掌心遞到她面前:「如果決定了,戶口本給我。」
林晚秋看著他深邃的眉眼,低頭從包裡拿出戶口本,白沭北將兩個戶口本重疊在一起,明明輕的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卻感覺又千斤的巨石壓在胸口。
他沉沉汲了口氣,打開車門下車。
牽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兩人徑直走進婚姻登記處,手續很簡單,填表、拍照、領證,這會兒人不是非常多,很快那兩個只需九塊九就拿到的紅色小本放在了他們面前。
「恭喜二位,你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工作人員微笑著,露出白淨整齊的牙齒。
林晚秋看著那喜慶的大紅色,明晃晃的竟刺得眼眶酸脹,她支吾著把結婚證攥緊:「謝謝。」
白沭北攬著她站起身,明顯感覺到她的肩膀在發抖。
看著結婚證,他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此時有種深刻的認知,以後這個女人就是他的責任了,和顧安寧……終究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