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烈火舔過他們的全身,身上的女體彷彿因為窒息的疼痛,更緊的吮吸住了他的部分,謝殤緊緊的抱著懷裡玲瓏柔軟的身體,眼前漸漸陷入一片模糊。
他一貫溫文爾雅的臉上,顯出了帶著幾分得意的,歡悅的,唯獨沒有絲毫痛苦掙扎和悔恨難忍的表情,彷彿在火中,如今渾身肌膚漸漸烤黑,甚至模模糊糊散發出烤肉焦味的,並不是他---烈火先灼燒過他的身體,他會死在她前頭。
能和你一起死,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的嘴唇輕輕湊到她的耳畔,吐出了這麼一句話:「能和妳一起死,我很幸福。」
她好像流下了眼淚。
她在哭著,喃喃的在他耳邊說著「殤哥我對不起你,是我連累了你」。
手上緩緩的捋著她的頭髮,身下的動作卻越趨凶狠,越是凶狠的佔有,她便越是溫柔的包容含納。
知道死亡即將來臨,在窒息的灼熱裡,他卻只是伸出手,接住了她落下了那一顆淚珠。
他緩緩將它送進自己的嘴唇,灼熱裡最後的一抹涼意,來自於她,這麼一點小小的幸福,已經讓他想要落淚。
即使只是一滴眼淚都是我的,從一刻開始,以後的妳,所有的妳都是我的,再不用跟任何人分享。
是我害了妳,是我負了妳,是我情不自禁,對不起,可我只是身不由己。
相識十六年,深戀逾十載,她早已深入他的骨血,早在十年以前,她就已經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如同他們如今的姿勢一樣,生生世世,他只盼著他們密不可分。
打從第一次,見第一面起就撼動了他心靈的感覺,肌膚相觸之間無法扯斷的若有似無的羈絆,她身上始終在誘惑著他的甜香味,即使到了此刻,他仍然分辨不清,或許他也不想分辨,這一切的一切是因為他們之間在這世上無比親近的血緣,還是因為……這就是那一生一次,永不復來的真愛。
但為什麼呢,這世上,他唯一不能愛的女人,只有她一個。
他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不是她的表哥。
不同於她出生在看似幸福的家庭裡,他是亂倫所出,身上流著罪孽的血液,背負著屬於亂倫的原罪。
他不受期待,他也不想把這樣罪惡的血脈再傳承下去。
讓一切,就在他這裡終止吧。
這世上捨不得的,唯有她一人。
但求今日死能同穴,就已經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期盼和最大的幸福。
他喃喃的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抱緊我……抱緊我……」
她的手指摳入他的肌膚,結合的這樣緊密,卻還希望再緊一點,再深一點---永遠永遠都不要分開。
火灼的劇痛裡,他的唇角卻綻開一抹微笑,黑暗來臨之前的瞬間,這笑容越來越大,因為他已經不能再要求更多。
火啊,你燒的更熱烈一點吧。
將我們都化作飛灰,讓我們的骨血彼此相融,讓我和她,從此永不分離。
永不分離。即使是死亡,都不能再將我們分開。